《达·芬奇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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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芬奇密码-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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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登本能地将双手高举过头。

  “趴下!” 保卫人员命令。

  兰登立即脸冲地板趴在地上。保卫人员匆忙走过来,将他的双腿踢分开,让兰登四肢伸展。

  “老实点儿,兰登先生,”他用枪顶着兰登的背,“老实点儿。”

  兰登脸冲地板,四肢伸展着趴在那里,觉得这样的姿势颇具幽默感。《维特鲁威人》,他想道,不过是脸冲下的。


第二十九章


  圣叙尔皮斯教堂中,塞拉斯从圣坛上取下烛台,走回方尖碑前。烛台架正好可以用来敲碎地砖。塞拉斯瞅了瞅那块下面有空洞的大理石地砖,意识到要想敲碎它而不发出声音是不可能的。

  用铁家伙敲大理石,一定会在这圆拱屋顶下产生很大的回响。

  会不会让修女听见?她现在一定睡着了。即使这样,塞拉斯也不想冒险。他环顾四周,想找块布把铁棒头包起来。他所能发现的,只有圣坛上的那块亚麻遮布,但那是他不愿玷污的。我的披风,他想道。塞拉斯知道这里没有旁人,于是解下了披风。当他脱下披风时,羊毛纤维刺痛了他背部的新伤口。

  此时,塞拉斯赤裸着身体,只系着一根腰带。他将披风包在铁棒头上,然后瞄准那块地砖的中心,将铁棒砸了下去。一声闷响。地砖并没有破。他又砸了一下。这次的闷响伴随着石块开裂的声音。当他砸到第三下时,地砖终于碎了,碎石片纷纷落入下面的空洞中。

  一个隔层!

  塞拉斯迅速地拨开残留在洞口的碎石,向空洞里张望。他跪在那里,热血沸腾,将赤裸的白手臂伸进了洞里。

  起先,他什么也没有摸到。隔层是空的,只有光溜溜的石头。他又向深处摸去,在玫瑰线的下方,他摸到了些什么!一块厚厚的石板。他抓住石板边缘,轻轻地把石板抬了出来。他站起身来,仔细地打量自己的发现,只见这是一块边缘粗糙、刻着文字的石板。好一阵子,他觉得自己成了当代的摩西。

  塞拉斯定睛看那文字,颇感惊奇。他本以为这上面会刻着一幅地图,或一系列复杂的指令或是一串密码,但实际上石板上所刻的文字再简单不过了。

  Job 38:11

  《圣经》中的一节?这也太简略了,塞拉斯惊讶不已。他们所追寻的那个秘密地点竟由《圣经》的一节来揭示。隐修会的教友们不顾一切地掩饰真相!

  《约伯记》第三十八章,十一节。

  虽然塞拉斯背诵不出第十一节的内容,但他知道《约伯记》讲述的是一个上帝的信徒经历了种种考验,生存下来的故事。很符合实际情况,塞拉斯想着,抑制不住兴奋之情。

  他低头看着闪光的玫瑰线,忍不住笑了起来。圣坛上支着一个金光闪闪的书架,书架上放着一本巨大的皮革封面的《圣经》。


  桑德琳嬷嬷在唱诗班站台上不住地颤抖。几分钟前,当那个男人脱掉披风时,她正想逃走,去执行她的任务。当她看见他那雪白的肌肉时,感到无比震惊。他那宽厚而又苍白的后背上布满血红的伤痕。即使相距甚远,她也可以看出那都是新伤。

  那个人被无情地鞭打过!

  她还看见他的大腿上缠着印着血迹的纱布,纱布下的伤口还在流血。什么样的神灵想让人的肉体受到这样的惩罚?桑德琳嬷嬷知道,她永远也无法理解天主事工会的宗教礼仪。但那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事。天主事工会在寻找拱顶石。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桑德琳嬷嬷想不到答案,也没有时间去想。

  那个浑身血淋淋的僧侣又穿上披风,拿着他的战利品向着圣坛,向着《圣经》走去。在一片死寂中,桑德琳嬷嬷离开了唱诗班站台,快速返回她的房间。她趴在地上,从木板床下摸出一个信封,拆开了封口。那个信封是她三年前就藏到那里的。

  打开信封后,她发现了四个巴黎市内的电话号码。

  她用颤抖的手开始拨打电话。


  楼下,塞拉斯将石板放到圣坛上,迫不及待地伸手去取《圣经》。当他翻阅书页时,那细长而苍白的手指渗出汗来。他从“旧约”部分翻出了《约伯记》,又找到了第三十八章。他一边用手指顺行向下指,一边猜想着他将会看到的文字。

  那将为我们指路!

  找到了第十一节,可那里面只有七个词。他不解地重读了一遍,感到大事不妙。这一节中只写着:

  你将到此,但切莫前行。(HITHERTO SHALT THOU E; BUT NO FURTHER。)

 

第三十章



保安人员克劳德·格鲁阿尔站在《蒙娜丽莎》前,看着这个被制服的俘虏无比愤怒。这
个杂种杀了雅克·索尼埃。对格鲁阿尔和整个保安队的队员来说,索尼埃就像一位慈爱
的父亲。

格鲁阿尔想立即扣动扳机,对罗伯特·兰登的后背来上一枪。格鲁阿尔是为数不多的真
正荷枪实弹的高级保安人员之一。但他提醒自己,如果不让兰登接受贝祖·法希的审问
,也不经受牢狱之苦就杀了他,倒是便宜了他。

格鲁阿尔拔出腰间的对讲机,大声请求派人支援。但对讲机中只有嘈杂的静电干扰声。
这间展厅中附加的安全装置总是对保安人员的通讯产生干扰。我必须到门口去。格鲁阿
尔一边用枪指着兰登,一边向门口退去。刚退出几步,他察觉到了些什么,停了下来。

那是什么?

在展厅的中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幻影。一个人影。还有其他人在?一个女人快步地在黑
暗中穿行,向远处左边墙走去。她拿着紫光灯在身前来回晃动,好像在找什么感光的东
西。

“什么人?”格鲁阿尔大喝道,又极度紧张起来。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将枪指向谁,也
不知道应该往哪里移步了。

“PTS。”那个女人镇静地回答,仍晃动着紫光灯,扫视着地面。

科技警察(Police Technique et Scientifique)。格鲁阿尔冒出了冷汗。我还以为所
有的警察都走了呢!他这才想起来,那紫光灯是紫外线灯,科技警察总是带着那家伙,
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警署要在这里寻找证据。

“你叫什么名字?”直觉告诉格鲁阿尔,此事蹊跷。“快说!”

“我叫索菲·奈芙。”那人用法语平静地回答。

这个名字在格鲁阿尔记忆深处留有一点儿印象。索菲·奈芙?这不是索尼埃孙女的名字
吗?她很小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可能是她!就算她是索菲
·奈芙,也不能信任她,因为格鲁阿尔已经听说索尼埃和孙女的关系决裂了。

“你知道我是谁,”那个女人大声说道,“罗伯特不是凶手。请相信我。”

克劳德·格鲁阿尔可没打算把她的话当真。我需要支援!他又听了听对讲机,里面还是
静电干扰声。他离出口还足有二十码,他仍用枪指着趴在地上的兰登,向后退去。他一
边退,一边注意着索菲,她正举着紫外线灯细细地打量着挂在《蒙娜丽莎》对面的那张
大幅油画。

格鲁阿尔意识到那是什么画,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帝呀,她到底想干什么?

索菲站在展厅的那头,额角直冒冷汗。兰登还趴在地上——像一只展翅的老鹰。坚持住
,罗伯特。索菲知道格鲁阿尔不会向他们开枪,就又将注意力转到了手头的问题上。她
特意用紫外线灯扫视达·芬奇的另一幅作品。她扫视了画前的地板,画周围的墙壁以及
油画本身,但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儿一定会有些什么!

索菲坚信她可以正确地理解祖父的意图。

他还可能会告诉我些什么呢?

她正在审视的这幅油画有五英尺高,上面画的是坐在那里抱着婴儿耶稣的圣母玛丽娅、
施洗者约翰和站在峭壁上的乌列天使。小时候,每次来看《蒙娜丽莎》,祖父都会把索
菲拉到展厅这头也看一看这幅画。

祖父,我来了!可是我什么也没看见!

索菲听见格鲁阿尔又在通过对讲机请求支援了。

快点想!

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蒙娜丽莎》防护玻璃上的潦草字迹。男人的欺骗是多么黑暗。
眼前的这幅画前却没有可供写信息的防护玻璃,而索菲知道祖父绝不会直接在画上写字
而损坏艺术品的。她愣了一下。至少不会在正面。她抬头看了看那从屋顶上垂下、用以
悬挂油画的钢丝绳。

可能在画后面吗?她抓住油画木框,用力把画向自己身前拽。画很大,索菲将其从墙上
掀起时,画布向前弯曲。索菲把头和肩膀都伸到了画布后面,举着紫外线灯审视画的背
面。

很快,索菲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油画背后一片空白,没有紫色的感光文字,只有陈旧
画布上的点点棕褐的色斑——

等一等。

索菲突然看见在靠近油画底部的木框上,有一个金属物发出耀眼的光。那个东西很小,
嵌在木框与画布的空隙中,还拖着一条闪光的金链。

索菲极为震惊,那正是挂在那把金钥匙上的链子。钥匙柄呈十字形,正面还刻着法国百
合的图案和首字母缩写P。S。,这是索菲九岁以后第一次重见它。那一刻,索菲仿佛听见
祖父的鬼魂在她耳边低语:有一天,我会将它给你。索菲的喉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祖父死了,还不忘履行他的诺言。她听见祖父在说,它是用来开一个盒子的,在那盒子
里藏着我的许多秘密。

索菲这才明白过来,今晚的那些文字游戏都是为这把钥匙而设的。祖父被害时,还带着
那把钥匙。他不想让钥匙落人警方手中,所以将它藏到了这里,并精心设计了“寻宝”
的密码,以确保索菲——也只有索菲——可以发现它。

“请求支援!”格鲁阿尔喊道。

索菲从油画背后拿起钥匙,将它连同紫外线灯一起放入口袋的深处。她向后瞟了一眼,
发现格鲁阿尔还在拼命地试图通过对讲机找来援助。他背对着出口,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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