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 第11节

　　已经说出去的话消失在空气里，无法再收回；

　　我坚信在这一场游戏过后，情况将会焕然一新，

　　人人将重现笑脸，杳无音信的太阳和月亮

　　也必将不惧漂泊跋涉之苦，重返故里，重建家园，

　　人人所神往的黄金时代也并非遥不可及。

　　炎　帝：　吃进肚子里的药不可能

　　再吐出来，除了恶疾，谁也不希望看见这样的事；

　　德性非凡的好人在心境不佳时，也难免

　　会做出一些暴戾的事，不过良心要是想

　　获得安慰的惠顾，就必须弃个人恩怨于不顾，

　　追随博大的美德的足迹，义无反顾，

　　我的一技之长对于世人颐性养命也并非毫无益处。

　　黄　帝：　我的嘴说不出那么多动人的

　　警句妙语，让人受益非浅的经验之谈；

　　我只想让质朴和坚韧来指点我如何说话和行事，

　　如果由我们共同商定并开出的这一药方

　　对于医治欠拖不愈的心病确有奇效，

　　即使要生吞比毒蝎蜈蚣更可恶的东西，

　　我也将会毫不犹豫地举起头盖骨坏，把胜似

　　美酒的毒液一口吞下。

　　女　娲：　这是你们最真实的想法吗？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你们都去做你们

　　应该做的事情，我也应该是这样，你们都去吧；（三人同下）

　　多么神圣庄严的苍穹，包罗万象的天宇，

　　大地的心胸珍藏了多少的奇珍异宝，一望无际的

　　海洋多象童话里的精灵们沉睡的摇篮，

　　这原本是神灵们居处的华屋，风度典雅，

　　雍容华贵；而今却变成了禽兽们纷纷筑巢、

　　荒无人烟的废墟，不可仰视的神庙祭坛，

　　被到处割据的野草纳入了版图，自成一国；

　　世上哪里有五色石？除非是取出自己的热血

　　来融化大小顽石；那么就让我攀上山巅，踏上彩虹，

　　拿我的鲜血、我的肉来粘合抹平天空的裂缝，

　　既然我的血肉可以养活我的心灵，

　　养活我的灵魂，也就一定可以养活天空，

　　使它永葆青春，只要让天空风华依旧，

　　太阳和月亮怎么会不重归故园？（下）

　　同上。　旷野

　　（蚩尤及族人们同上）

　　蚩　尤：　大家不要喧哗，听我说话；

　　如今我们距离最终目标只有一步之遥，

　　只要能征服炎帝和黄帝，我们夷人就能

　　建国称王，这一目标已经触手可及；炎帝黄帝

　　他们不过是一群附膻之蚁，趋腥之蝇，

　　不用怕他们，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稍用小计，

　　转瞬即亡；现在，我要趁他们斗得两败俱伤，

　　人员、实力消耗得所剩无多时，就动手

　　袭击他们，以逸待劳，以强制弱，应该是明智之策；

　　难道在翻遍所有人的头脑后还能找到

　　比这更聪明的谋略吗？大家都跟我来。（同下）

　　（炎帝及族人们同上）

　　炎　帝：　听我说；如果我们能够成功，

　　中原就将仍然是我们的天下，否则就不得不

　　含羞忍耻地拱手送与他人，让别人住进我们的家，

　　并且充当颐指气使的主人；如今我们首先要

　　对付黄帝，不管成功失败，都要联合黄帝

　　一起来对付蚩尤，因为他们不论谁胜谁负，

　　都是我们的敌人；大家赶快准备起来。（同下）

　　（黄帝及族人们同上）

　　黄　帝：　你们都已经看到了炎帝蚩尤

　　强加在我身上的不堪忍受的种种耻辱；

　　如今只有用他们的鲜血才能洗刷干净，

　　还给我没有瑕疵的本来面目；蚩尤阴险狡诈，

　　凶猛强悍，比炎帝更要小心对付，可是我毫不惧怕，

　　因为太阳、神人都将保佑我；现在我们首先要

　　强制炎帝屈服；大家都要全力以赴。（同下）

　　（炎帝、黄帝同上）

　　炎　帝：　现在任凭你怎么处置吧；

　　因为我已经失败了，我愿意遵守以前的诺言，

　　让灵草毒虫伴我度过此生。

　　黄　帝：　不，你不但仍然是你所有的

　　族人的君长，而且还是我们所有部族合并后的

　　共同的君长，在你的有生之年都将如此；

　　女娲已经化为天空，夸父后羿嫦娥也都是这样，

　　分别献身于所倾心的对象；现在当务之急是

　　我们赶快联手擒获蚩尤，其它的事

　　我们以后再细谈吧。（同下）

　　（蚩尤上）

　　蚩　尤：　我完了；我的士兵象狂风中的

　　落叶沙子被刮得不知去向，黄帝他们追逐我，

　　就象一头趾高气扬的小公鸡统率着

　　一群*成性的母鸡，一窝蜂地争夺一条毛毛虫；

　　我迫使洪水众日称雄世上，唆使雷霆闪电

　　震裂天空，只是想向人们显示左右乾坤的神力，

　　想不到却帮助别人变成了救世的英雄，

　　造就了不朽的名声，我反而被人们无尽地指责和淡忘；

　　我就象一个有好心却没有好脑子的小孩子，

　　极力想做好一件事来讨父母的欢心，结果

　　反而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屁股挨打，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委屈和难受，连女娲、

　　后羿、嫦娥都背叛了我，宁愿帮助外族人，

　　也不愿帮助我；算了吧，现在正是兑现诺言的时候。

　　（炎帝、黄帝等人同上）

　　炎　帝：　诡计多端的蚩尤在哪里？

　　强悍凶猛的蚩尤在哪里？呵，他自杀了！

　　他是一个叱咤天穹的巨人，重整乾坤的失败者，

　　这应该是一个公允的结论。

　　黄　帝：　尽管在战场上我们是

　　恕目而视的仇敌，现在我却要以一个兄弟的

　　身分和礼仪将他隆重地安葬，我要搜索尽

　　天性里的所有悲哀献给他，让我的眼泪

　　洒湿送殡的道路，在清净无尘的墓地与他永诀；

　　看呵，荒草般乱长的乌云消失了，久违的碧空

　　预示着明天一定是激动人心的好日子的开始；

　　把他的尸体抬起来，我们都要为他致哀；

　　走吧。（同下）

第二场　同上。　客厅
第二场　同上。　客厅

　　（爸爸、妈妈同上）

　　爸　爸：　算了，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年长的老人们为什么总是说：孩子是一笔永远

　　也还不完的债，把做父母的压得终身都

　　直不起腰来，喘不过气来；每一天我就象

　　一只把家扛在背上的蜗牛一样艰难辛劳，

　　也象蜗牛一样力量微薄；他什么时候才能

　　变得懂事一些，帮我们减轻一些压力呢？

　　妈　妈：　你怎么能说他是一笔债务呢？当初为什么你又要借这一笔债呢？

　　爸　爸：　当初为什么你又要借给我

　　这一笔债呢？将来我死了以后，连他带家，

　　也就是连本带息都还给你，行不行？

　　妈　妈：　我偏偏要认为他是一个

　　价值一国的天才；他的左眼是自然科学院，

　　右眼是社会科学院，避居在大自然的内心里的

　　无数的奇思妙想，活跃在人性里的不可计数的

　　无瑕情感，通过他的稚嫩的舌头纷纷呈现；

　　他的头脑是太阳、月亮和星辰的出发地与归宿，

　　每一天都要在他的大地般繁衍不息的心灵上空

　　巡视一周，充满灵气的草木虫鸟蕴藏着

　　变化无穷的天籁妙乐，无数时代的无数事件

　　在这里纷纷上演，相比之下，国家歌剧院

　　不过是牛栏羊圈，最高学府不过是嘈杂的幼儿园，

　　即使拿中央银行来比他，也还是低估了他，

　　渎了他，藐视了他；要是谁敢怀疑，

　　就是说断了舌头，我也不相信。

　　爸　爸：　的确，真是有其母必有子；

　　不但他的外貌象你，就是他的说话、脾气

　　也跟你一模一样，说不定将来更象。

　　妈　妈：　他是我生的；他不象我象谁？

　　跟别人家的孩子比起来，谁比他更聪明伶俐？

　　爸　爸：　要是他真的象别人家的孩子

　　反百能让我放一些心；你看其它的那些孩子

　　整天嘻嘻哈哈，一有机会就疯玩，无所不为，

　　简直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什么玩游戏、聊天、

　　发伊妹儿、上论坛发帖子等等，对于他们根本

　　不值一提；可是他整天心事重重，越来越孤僻，

　　不但要让人替他操心，还要让人替他担心；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从天而隆的一块石头

　　偏偏会砸破我家的屋顶，落进我的家里来。

　　妈　妈：　为什么你要说他是一块陨石？

　　我偏要说他是一颗小太阳；虽然我在怀孕时

　　没有梦见什么太阳撞进了我的怀抱，象古代人

　　常常讲述的那样，可我还是觉得他与众不同；

　　即使他对于我们并不意味着幸福，对于另外的人

　　或许正是如此；好比对于夜晚来说，

　　太阳永远漫游在天外，照亮的是另外一个地方，

　　永远也不会因为好奇而向夜晚投来一瞥。

　　爸　爸：　要是真的会这样，要是真的

　　他把我们幽禁在黑暗里，却让别人享受

　　他的取之不尽的光明和温暖，那就让别人来

　　关心他照顾他好了，我还管他做什么？

　　就让别人来为他的紧锁不露的心事

　　苦苦地寻找解决之道，为他忧心忡忡吧。

　　妈　妈：　你怎么能这样不关心孩子呢？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无情无义的话？告诉你，

　　我已经仔细地问过希雅了，她把小天的事情

　　都告诉我了，因为小天曾经跟她谈过

　　让迷惘彷徨、不知所措的心事。

　　爸　爸：　他果然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