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牙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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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牙琴-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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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腊神庙深深印下的“认识你自己”,它却不知。故而显得无知。

  自知是一种高级的智慧。无知却装懂,人性中走得最远的悲哀。

  考前的缓冲,于他,如平常时日般。

  两个月来,紧张感从没占据心房。他还沉浸在感伤与迷茫。

  十六年的感情,二个月难以遗忘。

  那天。他的门缝里塞着一张纸条。

  一周没出门了的他,起床,拿了字条。

  只见秀气的字里写着。

  “你应该将身后放在未来里。但无须看得太远,悄悄走出迷茫的世界”。

  他似懂非懂。只是欣喜,只是感动,有人关心的日子于他早已是种奢求了。

  中考结束了。

  成绩的不理想是理所当然。他看透,一种通透感油然而生。

  学生时代在十三岁那年,似乎已经凋零。

  走出考场。

  她看了他。他也看了她。

  两人就在那站着。

  她给他的纸条,给他安慰却没能让他振作。

  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感激然更多的却是浓浓的爱意。

  他认得她的字迹,秀气的字迹。清逸脱俗。如人般。

  她认得他的忧郁,淡淡的气息。淡然气质。如诗人般。

  夜来临。

  他骑着她的单车,载着她。一路星光,摘在花篮。

  紧张的初三岁月,自然与青涩的青春奉献给了夜的台灯。

  情调,自由,单车,月光,闲情雅质一点点回归着。

  他们来到海边。

  夜的海边,浪的汹涌,在纸缝中滑过的月光里显得轻柔。

  细软的沙滩,让你永远也想不起忧伤,只想静静的轻淌。

  此刻。浪漫的种子在沙滩上开花,他们多想每天自由自在地在这里飞奔。

  他们在沙滩上坐下。

  彼此青涩地笑着。

  他开口。

  她开口。

  “你先说”。

  “好的”。

  “夜好暗。终于有点月光。我暗暗地喜欢你三年了。我能否在今夜看到点月光呢?”他希望有个人陪伴,他已经孤单在太久了。

  “我。。。。。。我也喜欢你。曾还为跟你借了块橡皮高兴了好久好久呢。只是太晚了。”

  “太晚了?”

  “是的。我要走了。搬到很远远的地方,我爸妈让我去那读书。”

  “我们可以写信的。不过。。。。。。”他想说他要开始过流浪的生活,终没说出口。他想,“不能影响她的学习与前程”。

  “我刚是跟你开玩笑的啦”。他一脸傻笑夹着莫名地说着。

  “你!可恶。我伤心了。呵呵。”她笑了。

  转瞬即逝的开心,跟着月亮,渐渐消散。

  他们谈了许多。

  一些旧句子。

  一些旧片段。

  一些旧衣裳。

  往往给人以美感。

  祥和静谧的世界。

  此刻。

  永久的成为海中永恒的回忆。

  黎明的阳光悄悄爬上窗。

  一飞一人坐在沙滩。

  涟漪。一个如她性情般柔顺般的名字。

  他写在了沙滩。

  偶尔。

  明恋是成熟的稻穗,垂头丧气。

  暗恋却是成长的麦苗,生机勃勃。

  他的麦苗却一夜枯黄。

  红笺轻飞,此情何寄。

  长放长舟里,随水去。

  行吟诗

  空房间,空床板,夏天的阳光带来的光线总是有限。

  一扇破旧的窗,永远能见到的光线可以一条条地数清。

  他在床板上坐下,神情漠然。

  一个晚上的记忆却要用好几天来回忆,好几年来淡忘。而一次次努力地淡忘却像对自己心灵的摧残。

  他想到唐代惠能禅师的话。“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瞬时心如平野阔。收拾了几件尚能用的衣物,带着吉它,口琴。走了。

  踏出家门的一刹,他想到老爸。又走了进去,对着西坡的画像深深的鞠了三恭。闯荡是他唯一能选的道路。不然各种各样的死亡方式都即将对他敞开怀抱。而他最恐惧的是饿死,因为这样一种死亡方式对于年轻的他似乎显得太残忍。告别的家门,看着那承载了他十几厚重记忆的家。眼泪湿了空气中的尘土。他不知道未来的方向,只能一步步计算着自己看不到一点阳光的明天。但他始终坚信生活是明亮的,总有一天他会看到童话里的天使,带他飞翔。身上的钱,少得可以用手指头掰着数。

  “去哪儿呢”?他站在十字路口,愣愣地想着。没有课本里丛林里分出两条路的诗兴。有的只是何去何从的茫然。

  “那。那里富得遍地是黄金。纵然那的乞丐生活都比我好。”他想着,走着,肩上的吉它和那一身不拘随性的装束颇有点流浪歌手的气质。

  三十八公里。夏天里这样一段路程的步行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显得特漫长。可是囊中羞涩,步行是没得选的选择。口袋的空很多时候会让人挺不起腰杆。

  家乡的柏油路渐渐远去,一条黑道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宽阔的水泥道,中间的花草丛里有自来水管道。他走了几个钟头了,口渴难耐,看到水,顾不上看是否有车辆来往。一个劲跑上。甜甜的,透心凉的水。他洗了脸,又冲了头,他巴不得赤祼的在这水里浸上一整天。浇花的水都比自己家里吃的水来得干净且随便用,可想这地方多发达。只差了几公里,生活水平却差了几千里。这就是现实。

  休息了一会,他又继续赶路。他不能逗留太久,天黑前不能赶到的话,不能早早的赚点钱,就只能饿一个晚上。

  太阳光越发的烈,要烧掉他似的。

  将近一天的时间,他走完了行程。来不及看的风景,早已被夜幕遮得严严实实。无着落时,人是会屈从于现实,放弃自己的喜好的。如他,对大自然的喜爱在求生的大现实下,隐没。

  市区的人,市区的楼,在华灯下色彩缤纷。可是在他身上却反射不出一点光芒。只有穷酸。路旁的行人没有人会去多看一眼这个乞丐似的小孩。“或许怕要施舍或许怕弄脏自己或许他们太忙”。一飞想。

  饿与渴如情人般形影不离总是相生相伴。他在天桥光亮的角落坐下。他太累了,太累了。但吉它拿起来,很熟练地弹了起来。一首齐秦的《外面的世界》。

  干噪的喉,悲伤的口,疲惫的身,的确唱不出齐的几近完美的音色。他唱着,弹着,泪水早已滴满那收钱的盘。在破碎的灯光下倒映着一飞年轻却略带沧桑的脸。此时,走过的行人依旧视而不见。人心早已被各种欺骗揉捻得淡然。人性中的善必须以真为前提。

  一小时过了,又一小时过了。他声音嘶哑得已经唱不出来了,只能用哼着。

  绝望的一刻。

  一个戴着墨镜的少女,往盘里放了一张纸币。

  一飞从没拿过这么多钱,在他的眼里见到的永远只是小钞。这足够他吃好几天了。他正要抬头道谢时。

  那女孩对他说:“饿了吧!快去吃点东西吧”。说着走了。

  一飞没来及道谢,她已消失在人海。人性还是有善的。

  面包。汽水。纵然他再饿,也不敢多花。每分钱的来之不易,他深有体会。

  路灯彻夜未眠。

  流浪汗。醉鬼。乞丐。精神失常人。残疾人。各式各样的人在天桥上,各种举止怪态各种声音夹杂。而他却是其中一员。

  一只黑色的流浪猫跑到他身旁,眼神带着怜意,似乎要一飞收养它似的。一飞摘了一点面包屑给它,它可能饿了,竟然吃了起来。吃完“喵”了声。带着谢意与感激。却停住不走了。

  这是个不夜城。华丽的灯光由一片渐而成星星点点。却依旧亮丽如初。商店有些打烊了,有些正门庭若市。

  他困了。沉沉地睡着了。小黑猫没走,炯炯的眼神看着周围,很有灵气的似乎保卫着睡着的一飞。

  夏的夜,天桥大街,蚊子,苍蝇逛街直至深夜。他们却不觉,只因困意太浓了。

  晨光暖暖地轻抚一飞的面容。空寂的天桥,早早的只有卖早餐的车,人们起床似乎还太早。喵喵声,在一飞耳旁打转。他醒了。只是腿有些麻。他摸摸了小黑猫柔顺的毛发,轻快地说:“小咪咪,走,又是美好的一天”。

  “小朋友饿了吧。怎么睡这呢?跟家人吵架了?”

  “没…。。不…。哦……是的。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吃点东西吗?有豆浆,牛奶,面包,馒头。”

  他看了看她,这是个慈祥的奶奶,五十左右,正笑脸迎向他。“好的,给我两个馒头,一杯豆浆”。

  说着递了过来。

  付了钱,又继续走着。

  时间还早,但上班的人却渐渐多了起来。从东大街逛到西大街,他希望尽快熟悉此地。西大街最是繁华,于是他决定今天在此落脚。有着昨天的那张大钞,他可以不用担心几天里的吃,但还有以后。人来人往,却始终没人伫足听下他的音乐。纵然他的音色很空灵干净。他发现这边用吉它赚钱的很多,却没人像他在固定的地方弹的。一个个行吟诗人般,一家商店一家地弹过去,每家商店都会给点零钱。运气好些时碰到慷慨些的会给更多。他不想那样,那样像乞讨。他不做乞丐,他把自己定义为流浪歌手。

  固执很多时候也意味着坚持与不从众。他的固执是对自己音乐的自信。他要用音乐打动人心。而不是像那些以凄惨经历夺人同情的乞食者。人群的注视,偶尔的回头,脸上的笑,嘴里的谈资一点点证明他的坚持是对的。

  年少时对爱情的懵懂,清涩的声音,他的情歌有时会打动很多少男少女来围观。很快,他有自己的第一批粉丝。但不多,都是一些学生。只有学生引起共鸣。虽然很多时候成人也会给他放下些钱,却多只是因为同情与好奇。真正知音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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