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一般的英雄少年:燕云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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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一般的英雄少年:燕云乱-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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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新军统领的事情,您知道吧。”
  “知道。不过陈显身中巨毒,只怕性命难保。皇上为这孩子忧虑,一夜之间已经白了数十根头发。”
  “小弟此来,正是为陈显送解毒良药来了。”
  秦太傅大喜:“既然这样,愚兄陪贤弟进宫面圣。”
  “慢!”周罗喉挥手道:“秦兄,此药觅来不易,但此刻送药,纵然陈显有救,只怕也成废人一个了。”
  “纵成废人,也比死了好吧。”
  “秦兄,您当真认为陈显可以就任新军统领吗?”
  秦太傅一凛,肃然道:“大将军是何用意,不妨直说。”
  “陈显本是建康头号无赖小儿,把军队交给他,与把长江拱手让给隋军有何区别?小弟再问秦兄,陈显就任新军统领,难道比得上罗艺吗?”
  

第十八章 文定
秦太傅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就算陈显坐不上新军统领的位置,还有他弟弟陈庆。皇上总是有子侄可以上位的。何况还有个萧平。罗艺这孩子,样样都好,只是欠缺了出身这环,可惜啊。”
  周罗喉低声道:“秦兄,大陈之危,你我皆知。秦兄,罗喉求秦兄抛弃俗见,为大陈做一次牺牲吧!”他突然倒身行了一个大礼。秦太傅大惊,急忙上前掺扶周罗喉:“贤弟,何来此举?为保大陈江山,秦某连这把老骨头都可抛弃,还有什么不可以牺牲的?”
  周罗喉不肯起身,却转头对我喝道:“罗艺,给秦大人跪下!”
  我赶紧下跪,却听周罗喉恳切道:“秦兄,如今皇上往各军安插王室诸人。这些人既无领军之本事,也无奋勇杀敌之勇气。大陈诸军,只有新军的首领尚未确定。兄弟环顾大陈,除了罗艺,竟找不到一个可以为新军首领之人。罗艺年纪虽轻,沙场征战,卓然不群。奈何新军统领需贵族身世,我不忍他因身份而埋没,为今之计,只有秦兄可以帮得了他!”
  我听得有些糊涂,想问不敢问。忽地灵光一闪,难道周大将军是这个意思?当时泪水就梗阻了喉咙。秦太傅果然道:“原来为这件事情。小珠子,原来为了小珠子。”
  “正是。秦兄是北人,不知南人门阀之见,深如沟鸿。兄弟也曾想过让罗艺娶内子的侄女,奈何谢家不肯,周某膝下又无女。如果秦兄能抛弃俗见,让罗艺娶得令媛,我和鲁广达愿意联名保荐他为新军正统领。”
  秦太傅一把搀起周大将军:“哈哈,贤弟,看你说得!其实我对罗艺这孩子很欣赏啊!是个男子汉!倒是我家那丫头,娇宠成性,不一定能持家侍夫呢。”
  周罗喉狠狠拽住我胳膊,将我拖到秦太傅面前道:“罗艺,还不拜见泰山大人!”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激动得向秦太傅连连磕头。太傅扶起我道:“艺儿,唉,老夫一向都很欣赏你的才干。”他转向周罗喉:“你我两家,原本要联姻的……”
  周罗喉面上的肌肉略微有点颤抖,又恢复平静道:“可惜安儿无福。但是秦兄,小弟视罗艺犹如亲子,若非担心罗艺前程,我认他做义子又如何。”周罗喉转头问我:“那块玉佩呢?就是杨素那块。还不献给泰山大人。”
  我赶紧解下玉佩,恭敬献上。
  周罗喉笑道:“突厥向北隋求和,献上六块玉佩,北隋皇帝分赐子侄。这块是杨素的,被他转赠于幽州慕容家。罗艺从幽州南下,杀慕容坚所得,就作为文定之礼如何?”
  秦太傅“哈哈”一笑:“好!好!好!以敌之颅,为文定之礼,方显军人本色。这样吧,今日订婚,一个月后就安排婚礼。”
  我和周罗喉出了秦府,心头热乎乎的。元宵节刚过,街面上家家户户还挂着彩灯。仿佛夜晚的风中都涌着建康的热闹。我脑子里混乱得要命,身上一阵凉一阵热,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这般好运。我真的能娶阿蕊为妻吗?那个明媚高贵的少女真的能成为我——罗艺的妻子吗?天哪,从这个晚上起,阿蕊就是我的未婚妻了。天哪!
  我话音有点颤抖:“大将军,您觉得,您觉得,秦小姐愿意嫁给末将吗?”
  周罗喉却没听见,似心事重重。我没敢再问,却见我们行进的方向不是周府而是另一个方向,更加奇怪:“大将军,我们到哪里去?”
  周罗喉没说话,却加快了马速。穿雪跟在他身后,很快转到了一个街道,街口的一座府第上有“谢”字的字样。原来我们到谢府来。但周罗喉没有停住,继续前行,又到了旁边的一个侧门,看起来更象别院。我们下了马,周罗喉推门而入,看门的是个小胖子,一见周罗喉,赶紧行礼,轻声道:“老爷来了。”
  周罗喉把马匹交给他,低声道:“少爷怎样了?”
  小胖子皱眉道:“刚开始好象改了,也不去雀金园了,现在却好起酒了,连夫人和舅爷、舅夫人都规劝不了。”
  周罗喉不再问话,快步往房间里走。我跟在后面,心知还是为了周仲安的事情。周罗喉穿过几间屋子,很快推开一间房门,里面堆着无数的书本,只不见人影。我刚走到门边,一股浓烈的酒气已经扑面而来。周罗喉和我走进房间,我关上门,就听得一声暴喝:“周仲安!滚出来!”
  房屋中见一堆画轴动了动,老天,里面居然藏着一个人。我快步上前扫开画轴,周仲安正躺在中间,他睡眼惺忪,含糊道:“罗艺,你怎么来了?我好象听到了爹爹的声音呢。”我见他容色憔悴,一身白衣却是斑斑点点的酒渍,不觉心中微酸,刚才的喜悦被这酸涩冲掉了一大半。“大将军来了。”
  周仲安懒懒的翻了个身:“爹,真是您啊!”周罗喉把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的书画扫落在地,默默地坐到了椅子上,冷冷的看着儿子:“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准备这样过一辈子?”
  周仲安动作有点迟钝,周罗喉喝道:“罗艺,给我掌嘴!”
  我迟疑着,一把把周仲安从地上拖起来,他有点站立不稳,我低声道:“还不给你爹问好。”
  周仲安呵呵的拍拍我的肩膀:“野狗终于养成家狗了。”这才跪下行礼:“孩儿见过爹爹。”他抬头看着父亲,似乎等着他说起身之类的话,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才道:“爹爹,孩儿有时想,其实真能这样过一辈子,倒是种福气了。”
  

第十九章 秘密
周罗喉的声音说不出的苦涩:“仲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才华呢?你的志向呢?你的抱负呢?你的责任和忠诚呢?为什么这样率性妄为?”
  周仲安颓然一笑:“爹爹,可否让孩儿起身回话?”
  周罗喉微微颔首,周仲安这才摇摇晃晃的起身道:“爹,率性妄为四字恐怕不能加诸孩儿身上。您十五岁那年,斗鹰走马,结交豪强,是建康第一号无赖儿。”
  周罗喉面无表情,任由儿子说下去。
  “您十八岁那年,平定岭南,征服六诏,风头之健,一时无两。”
  “您二十岁那年,太子府发生了一桩大事情。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在观赏歌舞时遇刺——”我一惊,不假思索的欲退出。周罗喉喝止我:“罗艺站住,我视你为亲子一般,听下去。”
  我自知从此以后,必须将命运与周家父子绑在一起,便横下心来,立在原地。
  “皇上欲重修国史,孩儿自愿担此事务。”
  “为什么?”周罗喉问。
  “无他,只有修史,才能接触皇家集注。张丽华屡屡在军政大事上作梗,孩儿也想通过集注,寻其疵漏——谁知道,”周仲安停了停,周围静得如在坟墓中一般:“孩儿才知道,张丽华之受宠来自太子的遇刺。集注上有载,张妃昼夜服侍,德感天地。爹,您觉得好不好笑?哈哈,那个刺客第二次行刺,居然被张丽华言行感动,‘弃剑而去’。孩儿再查皇上当年的伤势录,查得他第一次的伤口是一只半月牙型,再查流血症状,刺客出手的风格,手法……爹爹,还记得您的武器‘曲水’吗。还要孩儿谈下去吗?您,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敢胆大妄为到如斯地步?孩儿从得知真相那刻才明白,要论率性妄为四字,天下有胜过爹爹否?孩儿在查知真相那一刻,孩儿的心坍塌了。当年的您到哪里去了?”周仲安嘴角讽刺的意味更浓,“爹爹,您二十二岁时,为大陈浴血奋战,失去一只眼睛,更失去了男儿的血性!”
  周罗喉冷冷道:“如果你觉得忠心为国是失去血性,你爹无话可说。”
  周仲安突然大吼起来:“这不是孩儿的国家!这大陈不值得孩儿为其尽忠!您知道吗?当您们在前线征战时,皇上在做什么?他在和孔范、江总之流宫中行乐,他们还为自己取了个别名,您知道是什么?”
  周罗喉沉着脸道:“什么?”
  “狎客!”周仲安狂笑起来:“孩儿听到这个称号时,突然觉得所有出生入死的经历都化为一滩没有意义的污水!”
  “您三十二岁这年——”
  “仲安,别说了。”周罗喉的声音终于颤抖起来。
  “不,孩儿要说。如果您当时痛下决心,大哥和二哥就不会死!那时,爹,您的决定与懦夫无异!”周仲安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光。
  他的脸变得煞白,五个指印却分外分明。“那时孩儿还小,却清楚的听到娘亲夜晚的哭泣。不过一个晚上,她就萎谢了。孩儿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在一个晚上萎谢了。”
  “仲安,”周罗喉一字一句的道:“你因此决定放纵自己?”
  “是的。孩儿不要为这不属于自己的江山尽忠,孩儿不要为那些混帐透顶的家伙们奔走。这朝廷早已朽烂生蛆,这大陈的天空迟早会塌陷。而这塌陷,与孩儿无关。爹,别去迁怒阿殊。遇见她,只是孩儿的福气吧。孩儿宁愿,宁愿醉死在阿殊的眼波里。爹,您就让孩儿放纵一回吧。”
  周罗喉起身,走到儿子跟前。父子俩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儿,周罗喉伸手温柔的抚摩儿子的头顶:“对不起。”
  “您对不起的是娘亲和已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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