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霭九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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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霭九重城-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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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缌乖巧地点头:“大哥不要喝酒!”方晏微微一笑,弯腰上轿。
  门内走出一个娉婷的身影,蔚缌回头一瞧,快乐地打招呼:“红珊姐姐!”
  红珊轻轻地笑:“蔚公子可回来了,王爷正著急呢,幸好碰上了!奴婢得了太妃的传召,这会儿需得陪王爷一起进宫,公子若有什麽吩咐,可找灵姑!”
  少年甩甩头:“红珊姐姐放心,快些去吧,休让太妃久等了!”
  红珊走到轿边,喊了声:“起轿吧!”八名轿夫抬起软轿,往皇宫方向行去。
  蔚缌站在门口观望著,直到一行人拐个弯不见了影方才进了府。问过门房,知道尹氏兄妹还不曾回来,颇觉无聊,不如去书房看看书吧,好歹等风叔叔雪姨回来了一起用膳。
  看书看到天黑,早有灵巧的小婢点来了烛火,蔚缌揉揉眼睛,想著风叔叔他们怎地还没回来?
  外来传来贤王府下仆恭敬的声音:“蔚公子!”
  蔚缌立起身,走出房门:“有事找我?”
  那名下仆偷偷抬眼望了望他:“尹先生派人传讯回来,说是帐目太多,得加紧著理一理,今晚不回来了!”
  蔚缌呆了呆,好嘛,剩我一人了,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国公府陪大哥用膳!想起温涵之,心头忽地一热,不知道大哥这时候有没有想到我呢?随手伸进怀里摸出一片树叶瞧了瞧,轻轻地笑著,重又放入怀中。
  若有所思地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吩咐侍婢取来晚膳,一个人对著一桌子菜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扒拉著,余光瞥处瞧见了墙上挂著的琵琶,回头问著侍候的婢女:“灵姑,府上有人会弹琵琶吗?”
  小婢女微微脸红:“启禀公子,王爷闲来常会弹奏!”
  少年笑了笑:“怎地摆在这屋里头?王爷既喜欢,不是该放在自己屋里吗?”
  灵姑睁大了双眼:“公子不知道吗?王爷平常是住在这个院子里的,那边的主院王爷并不常住!”
  蔚缌怔愣:“这是为何?”
  灵姑诚实的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不过王爷曾说这个院子虽小,然屋舍精致,或许是这个缘故!”
  蔚缌点点头,复又问道:“今夜可是圆月?”
  小婢女有点摸不著头脑,却仍是顺从地走到窗前望了望:“月似银盘!”
  蔚缌继续问:“府上有筝吗?”
  灵姑想了想:“有,只是久已不弹,也不知道音色准不准!”
  少年脸上似有喜意:“无妨,你去将筝拿来,待我调一调想来可用!”
  小丫头好奇道:“公子想弹琴吗?”
  蔚缌站起身,兴高采烈:“反正无事,又不想睡,出来这麽长时间从不曾练过,今夜又是个好月色,莫要辜负了!快去快去。”
  灵姑开心地笑了起来,轻巧地走出房门,蔚缌跟著出了房,仰头望见碧空如洗,蟾光似练,端地是个良辰佳境。
  不一会儿,灵姑捧著一架古旧的秦筝走进院内,跟著进来的仆役摆好琴凳,挂上宫灯,院内顿时亮如白昼。
  灵姑燃了清香,有下人端来洗手的热水,蔚缌暗笑,果然是王府里的仆人,计较得倒多。净了手,坐到筝前,周围清香嫋嫋,泌人心脾。双指微拨,筝声水般流过,蔚缌笑赞:“好筝!”
  他自幼受到赵无咎的影响,而赵无咎却是受了秋子悟的教导,对筝的演奏技巧自成一家。况蔚绾生前喜琴,蒲歆见儿子学得好,很是开心,日来夸奖愈多,如此,蔚缌学筝的劲头越大,十五岁时,他的技艺便已超过了赵无咎。
  此番出了庄,行程渺渺,并不曾有机会坐下来静弹一曲,今日瞧见了墙上的琵琶,想起心爱的筝,不免手痒,幸得贤王府内居然留了一架,蔚缌欣喜不已。
  阳关三叠後跟著梅花三弄,少年的心思完全沈浸在拨弦的手指间,纤巧白皙的手指翻飞如蝶,跳跃在铮弦上,流出动人心魂的美妙音乐,院中人无不静默屏息聆听。
  不知道弹了几首,院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灵姑出门瞧了瞧,压低声音:“红珊姐姐!”
  红珊摇头示意禁声,悄悄拐进了院,立在一旁看少年兀自沈醉在筝声中,微微含笑。
  曲毕和弦声,蔚缌抬起头,无意中看见院内多了一人,笑道:“红珊姐姐回来啦?王爷呢?”
  红珊敛衽微福:“王爷去国公府了!”
  少年低头轻轻拨弦:“去国公府做什麽?”
  红珊缓缓道:“出宫门时遇到了国公府的管家,言说温国公宿疾突发,咳喘不止,虽已用了药却仍是缓不过来,故而请太医前往医治!王爷放心不下跟去瞧瞧,遣了奴婢回来告知公子早些歇息,不用等他!”
  “啪”地一声铮弦崩断,蔚缌猛然立起身,神情惊惧:“你说什麽?”
  红珊骇了一跳:“蔚公子!”
  少年不再理睬她,绕过琴架向门外冲去,红珊急忙追上:“公子去哪里?”
  蔚缌头也不回:“国公府!”
  第十八章
  国公府内灯火通明,人人惊惶难安。自傍晚时辅国公发作一次,用药後本已平复了下来,谁知过了晚膳,国公突然感觉极度不适,再次病发,一时间又咳又喘,呼吸急促。下人忙替他用了药,却不见好,反而欲演欲烈。
  孙楚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嘱咐一众家人好好照料主子,自己急急进宫求皇帝派御医诊治。
  方荀听到禀报也是骇了一跳,当即下了口喻,令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医正立刻赶往国公府诊视病情。
  方晏赶到国公府时正巧几位医正也急匆匆赶了过来,来不及见礼,贤王自将他们带进辅国公居住的卧室内。
  屋内,伺候著的仆人一个个慌乱无措、手忙脚乱,床上半躺著的辅国公闭著眼,眉尖蹙著,这会儿咳嗽似是轻了些,只是呼吸仍旧急促紧迫。
  方晏示意太医看诊,自己随身凑上前,轻轻喊道:“老师。。。。。。”
  温涵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是想睁开双眼,却又用不上力气,喘息越发深重起来。
  贤王心下一抖,喊这声只是试探,想来辅国公这时候神智不定清楚,并不曾料到老师竟是清醒地、活生生地在受罪。。。。。。
  一名老医正把过脉,皱起眉,问著刚刚随贤王一起回到府里的孙管家:“可曾给国公用过药了?”
  孙楚满头大汗:“用过了,不见效果啊!”
  老医正没了主意:“怎麽会没有效果?黄太医,你来瞧瞧看!”
  被点了名的太医连忙靠上前继续把脉,额顷皱眉:“用药都不见效果,这可怎麽办?”
  贤王勃然而怒:“怎麽办?若是都知道怎麽办,要你们何用?老师如此难受,还不快快想法子!”
  一众太医吓了一跳,忙不迭聚在一处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讨起来。
  方晏见温涵之喘得辛苦,顾不得王爷之尊,亲自将他半身托起来,让他靠坐在枕垫上,一只手顺抚著他的胸口以期让他舒服一些。
  一曲啼乌心绪乱,月波微凉。
  蔚缌依著白日曾经走过的路往国公府的方向飞奔而去,全身功力提到极处,若风过庭台、转瞬即至,片刻间,已立在了国公府门前。
  管不了那麽多,直接上前扣门,国公府门房探了个脑袋出来:“您是。。。。。。”
  少年直接爽快:“我是白日来过的人,听说国公爷病了,特来探望!”
  门房白天并不曾注意到蔚缌,听了他的话十分不信,狐疑地打量著:“白日来过的?我怎麽没有瞧见?以前也不曾见过您哪?”
  蔚缌跺脚:“你怎地如此罗嗦,快放我进去!”
  门房白眼一翻:“不行,今日国公身体不适,你若有事明日再来!真是什麽人都有,国公都病成这样了,居然还有人夜里头来打秋风!”敢情他把蔚缌当成来找温涵之求助的人了。
  蔚缌见这个门房不可理喻,又从他口气里听出,温涵之定是病得不轻,心里忧急万分,眼一瞪便待出手硬闯进去,却听身後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快开门!”
  虽是仅仅三个字,然清冷高绝,竟有一股隐隐的压迫感瞬间传来,蔚缌和门房俱都怔了怔,一齐向来人望去。
  门前站了二个人,一人蓝衣长剑,蔚缌认出正是前几日与自己一同来京的易扬易大护卫;另一人锦袍玉冠,月色明照,头上的玉冠隐隐透出淡淡的光华。
  这个人蔚缌不认识,门房却是认识的,利索地开了门,连滚带爬地冲出来伏跪在地上:“小人参见皇上!”
  方荀“嘘”了一声:“喊什麽,还不快让朕进去!”
  门房连忙爬起身,把两扇门全都打开:“皇上快请!”
  蔚缌一言不发,趁这个机会便待冲进去,易扬已瞧清楚了他的相貌,惊讶地开声:“蔚公子,你怎会在此?”
  少年回过头,勉强笑道:“易护卫,你好!”
  他这一回头接话,方荀的眼光不由转了过来,顿时看清了他的面容,先是怔愣片刻,额尔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唤道:“你是。。。。。。缌缌?”语声微带颤抖。
  易扬叹了口气,仍是见了面?想来有些事想瞒也瞒不住啊!真是奇怪,他怎麽会在这里?
  少年呆住,他不是傻子,听了门房的话,已经知道这个握著他的手一脸激动模样的家夥是谁了,只是方才懒怠理会,本想蒙混过去,却不妨这人居然一口报出了自己小名!
  要说他不愧是方晏的兄长,当初初见方晏也是一口即被唤出小名,如今。。。。。。这两兄弟真是神了,若真见过,怎地自己全印象?
  不耐多想,里头大哥还病著呢!拖著方荀往府内奔去:“快走!”心想有个九五至尊在身边倒要看看还有哪个混蛋敢拦我!
  皇帝满脑子是见到心上人的喜悦和激动,方才对辅国公病情的担忧这会儿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老师这病病得好啊,若没这病,朕怎麽会出宫?怎麽会碰到缌缌?嗯,他没有否认,一定是缌缌没错!只是。。。。。。缌缌怎会出现在老师家门口?
  温涵之喘到这会儿,几近虚脱,冠玉般的脸庞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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