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你是文森特，那么和我一起录节目的人是谁？”
他思索了一会儿，“那是个抢走我名字的人。”
“名字怎么可能会被抢走？”
他奇怪地看着她，“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安德黛薇！”
“那么安德黛薇……接下来的话，你最好要好好记住。来到这里的人，结局无非两种。一种是忘记了名字，一种是被抢走了名字。在这里，名字是最重要的东西。就算别人都忘记了你的名字，你也要记住自己的名字。就算别人再怎么想要抢走它，你也一定要保护好它。因为那些没有名字的人……”
即便对方很认真地对她说着这样的话，但是……为什么她一句都听不懂？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文森特突然笑得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只要呆在这里，不管你愿不愿意。”
看着对方笑得跟个癫痫病人一样，她不知道是该带他去找医生，还是该带他去找治安官。
学习雷锋做完好事的男子，在安置完文森特以后，继续在这栋建筑物里游荡，不死心地想要打探出情报。
这时，口袋里的通信器震动了起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这个高端洋气的东西，摁了通话键。
“小聊聊，你打探到什么了么？”
从中传来的是那个叫仙度瑞拉的小矮子的声音。
“打探到什么……被十三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家伙借钱，被十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家伙威胁不要抢工作，被五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家伙挑衅差点酿成命案，被三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家伙要求请吃饭，还被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家伙邀请玩纸牌游戏。”
“不错嘛！这么快就交到朋友啦！那你们一起玩纸牌游戏了吗？”
“……你真会抓重点。”
“重点是谁？我为什么要抓它？”
“不跟你说了，我打算就以本尊的身份去找经纪人谈谈。”
说着，他又摁了一次，结束了通话。
“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像现在这样……每天在无人的小巷子中唱歌吗？”
两人刷好了盘子，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就算没有人听见我的歌声，也没什么不好。”
“真的吗？”她停下了脚步，“明明遇见我这第一个听众的时候，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走在前面的他也停下了脚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要不要试一试！”她眼睛一亮，跑上前来拉住他的手腕，“到人多的地方去！”
被拉住的少年看着眼前这个有着一双亮晶晶眼睛的少女，十分踌躇。
“会遇到麻烦的人的。”
“麻烦的人？”说起来她之前就很在意，但是对方却没有回答，“他们会对你做什么吗？”
而这次，对方同样没有回答。
“即便可能会遇到很多喜欢你歌声的人，你也不愿意去吗？”
“……”为什么他没有办法坚定地拒绝呢？
“但我……”他看了看手中的啤酒瓶，“只有这个。”
“没关系啊！在我面前都可以用这个唱，为什么在别人面前就不行？”
“真的没关系吗？”
“我只是希望，你能在有限的人生里，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你已经看了很多遍了。”仙度瑞拉看着浴室里那条，正趴在窗台上，看led显示屏上重播的《歌曲库VS买一送六》。
“她居然说谎了。”且遥闷闷不乐地趴在那里，尾巴摆来摆去。
“也许她真的喜欢那个谁呢？”虽然安德黛薇的确演技拙劣到连她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
“而且她唱的那首歌到底是谁写的？歌词简直不忍直视！”且遥气愤地指着led显示屏上那首正在播放的歌曲。
“她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么？”
“好歹她的歌艺当年还是我手把手教的！”
“嗯？什么？你想起以前的事了？你不是说你不会唱歌吗？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连你的潜意识都不会吗？唱首歌还要藏着掖着，害我期待半天！结果审查的时候，你跟念佛经一样念了首两只老虎……结果这么坑的你居然好意思教人家唱歌？啊啦，等等……她竟然如此天真让你这么个坑货教她唱歌？”仙度瑞拉倒退两步，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人，“我一直听说笨蛋是会传染的，但没想到是真的！”
且遥也看着眼前人，她该从哪个问句开始回答呢？
不如说她哪句都回答不了吧？
“原来她的歌艺是我教的？”
“你以为你用这么一双疑惑的眼睛看着我，就可以岔开话题了么？”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艾莉丝欢快地跑了过来，“不说这些了，我们出去玩吧！老呆在车子里，多闷啊！”
里森斯手里拿着让人害羞的啤酒瓶，坐在广场的一角。
第一次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唱歌，他观察着路上行人的走动，开不了口。
欧妮柔坐在了他的正对面，挡住了他的视野，“你就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只为我一个人唱歌。”
少年闭上了眼，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这双期待着的亮闪闪的眼睛，举起了让他害羞的啤酒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龙套的自我修养
三人在房车附近的广场上逛着。
“小遥遥，那边有卖你家那孩子的周边产品！”
且遥顺着仙度瑞拉的手指方向看过去，那长的看不见尽头的队伍，“这才来几天，她居然都有那么多粉丝了？”
仙度瑞拉看着下巴都要惊掉的且遥，“你要不要去买一份？”
“我没钱。”且遥缓缓转过头来，幽幽地望向仙度瑞拉，眼眶泛红。
“为什么说到没钱，你要这样看着我？你想对我的钱包做什么！”仙度瑞拉简直不敢相信，“还有你这个表情完全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偶然发现聊以行国的周边摊位的艾莉丝，正准备跟她们说说，就被突然窜出来的人撞倒在地。
“啪嗒……”对方和他拿着的东西也掉落在地。
艾莉丝刚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迅速捡起东西跑了。
“怎么了？”注意到这边动静的两人跑过来扶起了她。
“不知道。”她望了望那人跑掉的方向。
“那边似乎有歌唱表演，要不要去看看？”仙度瑞拉指了指某个传来音乐声的方向。
到了这一刻，欧妮柔才了解到，里森斯口中的麻烦的人是指什么。
“这年头谁都以为自己可以做歌手吗？你知道唱歌是很不容易的吗？拿着啤酒瓶……你是来玩的吗？”
“你对唱歌真的有爱吗？至少要拿着麦克风吧？我是不会承认你的！”
“你都没什么粉丝吗？也没有跟事务所签约吗？那一定唱得不好听。”
从刚刚起就有只看了他一眼，就留下这样评论，然后走掉的路人。
“这些人就算不听完整首歌，好歹也先听几句再说吧！听一句也好啊！评价一个歌手的依据，难道不是他的歌吗？”欧妮柔忍不住了，朝着那些路人离去的方向，“一直以来的关注点为什么会放在‘拿着啤酒瓶’‘没有麦克风’‘有没有粉丝签约’上啊？”
“……”早已预料到的里森斯颓然地放下了举起的手，“我们回去吧。”
欧妮柔回过头来，看见他沉默着站起了身来，一个人朝着回去的方向挪动着步子。
“我还是最喜欢你的歌声了！”欧妮柔朝着那道孤单的背影喊道，“这里只有我听过你的歌声，是我赚大了！我简直是人生赢家！”
已经走进阴影里，融入到夜色中的背影，在一颤后，突然停了下来。
“我会一直为你应援下去的！我……”
“为什么？”他暗自握紧了拳头，打断了身后的喊声，转过身去，“为什么你要为我做到这一步！”
“因为……”
“你们的保护费该交……”
两人一齐扭头，朝突然出现的收保护费五人组喊去，“你们会不会看气氛啊！”
五人组掏出小刀，“不会看气氛的是你们吧！”
里森斯不敢相信地指着五人组，“你们知道现在这个剧情发展多关键吗？这么关键的时候你们居然收保护费？居然还掏小刀？”
欧妮柔也不敢相信地指着五人组，“哪个世界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现收保护费的啊！你们到底有没有读过《龙套的自我修养》！”
完全被蔑视的五人组只好靠进入战斗模式，来捍卫自己龙套的尊严了。
三人来到了这个被人山人海包围的舞台，台上还放了不少似乎很专业的设备，只是歌手还没登场。
“这里听歌的人这么多，设备也很专业，看起来好像很厉害！”仙度瑞拉如此感叹，“歌手应该也很厉害吧？好期待呀！”
没得到的回应的仙度瑞拉扭头看着她的两个队友，“你们不说点什么吗？”
且遥冷淡地瞥了眼舞台，“欧妮柔说斯塔尔城很厉害，结果就连你和我这种水平，也轻松地进来了。一直被我们绑着的那个粗鲁无礼的家伙，可能是这里厉害的歌手。不久前还喜欢找我哭鼻子的家伙，来到这里才三天就有了一大群粉丝。说真的……我对这座城市的‘音乐审美’和‘厉害标准’，已经不抱期待了。”
艾莉丝则竖起了耳朵，不知道在听什么。
“今天不行！今天有文森特的演唱会！”
“你的粉丝都在外面等你！”
“我也有我喜欢的歌手！他开演唱会我作为粉丝当然要去参加！”
“你有没有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啊？”
“怎么了？”百无聊赖的且遥注意到不寻常的艾莉丝。
“你们没听见吗？从刚刚起就有些奇怪的声音传进耳朵……”
“艾莉丝你是狼人族的，听力有种族上的优势。”仙度瑞拉摸了摸她的耳朵，“有些连我们都不足以听见的声音，你不仅能听到，还可以听得很清楚。”
欧妮柔的腹部被捅了几刀，然后被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