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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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是吾乡- 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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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发一言。
  
  白少堂从远处赶回来,低声问道:“阿梓,你还信他?”
  
  心梓不说话,越过他的肩膀,问站与他身后的楚自谦道:“这就是你一直不敢说的原因?对他发过誓?”
  
  楚自谦默然,低声道:“殿下,陛下他也不容易。”
  
  “我有的时候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个一个都不肯说实话。”心梓惨笑,转过身去。
  
  江面上似乎远远的传来了渔船的歌声,一缕一缕传进她的耳中。待要仔细,却又飘渺的听不真切。
  
  她记得那是小时候阿娘唱给她听的《定风波》
  
  常羡人间琢玉郎,
  天应乞与点酥娘。
  自作清歌传皓齿,
  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年愈少,
  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试问岭南应不好?
  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软软的嗓音,迎着绵绵的江水。阿娘说过,心的安放之处,方才是自己最终的故乡。带给自己片刻的安宁,只因有一人始终守候,不离不弃。
  
  微风吹过来,掀起她的裙摆,带着透心的凉意。
  
  “阿梓,你难道忘了,当初的萧氏是怎么被闻氏消灭殆尽?我们又是怎样的苟延残喘?”
  
  心梓的心中撕裂般的剧痛,她咬紧了牙关,究竟要不要再相信他一次?
  
  远处的渔灯隔水,茫然一片。心中酸涩,断难自决。
  
  逝者如斯,却俨然是历历在目。她记得幼年时整夜的噩梦缠绕,而他每次都会握住她的手,哄她入睡。那种温暖渗入人心,勾起了一世一双人的美好幻想。
  
  年少青涩,她稚嫩懵懂,而他风华正茂,清隽秀雅。一路走来,又能否回归过去?她曾悲哀的以为今生缘尽,可事到临头又怎能甘心?
  
  “少堂,你去通知影门的人准备。自谦,你将带来的兵马点好。回去吧。”她说完这话,犹如虚脱般的闭上了眼睛,任由眼中流出的泪水,一点一滴被风干。
  
  原来只不过是一江之隔,短短的一步,想要跨出去却是困难如斯。
  
  辰轩,她已赌上全部,结局无论如何,都已经是此生无憾。
  
  (完)
  
  

  
  惠顺长公主者,南疆萧氏女也,其母清河长公主。孝元初灭萧氏,俘之。长主昼夜不休,嘤咛泣血,不肯进食。孝元闻之,谓之至孝,收为己女,封熙宁公主,养于皇后郭氏。
  年十六,有殊色,妍丽清隽。帝选阮安乾尚主。阮安乾,世袭平远侯,幼自非凡,神勇莫挡。及主降,连取百夷数县。
  后故太子反,乾随之亦起。长主闻之惊惧,遂于宫中置信孝武,密谋制之。及宫变,长主密令心腹藏玉玺,亲往应贼。
  乾终不忍杀之,束手就诛。主大功,孝武入城,遂加封惠顺长公主。
  长主自幼长于宫中,孝武甚亲之。帝居东宫,元妃已薨。诏令长主统后宫,尝同卧同食,犹如夫妻。朝臣进言,谓之失礼,兄妹同居,造乱伦常。帝乃止,遣长主出宫别居。
  未几有妊,复入宫。朝臣死谏,而帝固不听,曰;“实非宗室耳,谈何伦常?”长主诞乐安,乐宁公主。帝甚喜,欲立其为后,朝臣惊动,长主固辞,乃罢。性尤妒忌,自此后宫莫敢进御。朝臣凡有姬妾生子者,多恶之。
  后冠军侯欺君事发,帝时苦疾,龙体不济,不可用事。长主亲镇皖宁,调三郡军马以平贼作乱,保佘氏于朝,不予追究。百司奏事,时时令长主决之,常称旨,渐不能制。赐定北侯而为定北王,另南疆守备萧鸿举,长主族亲,册隆中王,视为肱骨,天下自此方定。
  陈玄元年,孝武帝崩,长主欲改朝为玄,于殿上连诛十人,众臣噤口而不敢言。遂扶萧氏子即位,是为太祖。宇岭太守并南康王宇举兵以讨乱,遣定北王楚自谦拒之。时南康王妃入朝谒见方至,闻此信闯宫而哭之,曰:“殿下安忍自断手足?”。左右谏而以之为协,长主笑而不答。未几,遣使送其归殇阳,寄信曰:“完璧归赵。”晓之以理,遂令楚氏所部自退三十里。南康王见信,扼腕相叹,乃臣服于朝。长主不究,而宠信不已。
  太祖冠,亲政。长主退居慈恩殿,躬亲礼佛,不问世事。太祖欲尊太后,长主不肯,然曰:“陛下自有母,理应以孝称之。”太祖无法,隆尊日重。
  太祖骤崩于大正殿,长主大恸,偶感风寒,似有不支之状。密诏欲与孝武同陵,然及其薨,夜半宫城失火,及寻,不可得也。遂迁其衣冠葬于孝武陵寝。尊谥淑惠仁孝镇国大长公主。
  长主女乐安公主,扶太祖子即位,是为仁宗。自此姑母称制,几成惯例。
  
  ——《文史?公主列传?惠顺长公主》
  




番外 苍龙泣血(上)

  番外 苍龙泣血
  洞中的墙壁上,长着一层毛茸茸的稍有些清浅的青苔,这几乎是我唯一能够看的清晰的颜色。可是我伸出手去,却总也触不到,腰间的铁链成功的控制住我的一切动作。
  
  这就是她的目的,我无法自杀,更无法逃出生天,只能年复一年的被困在这里。
  
  洞中阴暗,总叫我分不清日夜早晚,凭空的会生出一种错觉来。刚开始的那几天,昏迷中总会梦见她来见我,站立在一旁,无论如何都不肯靠近一分。
  
  “阿梓……”我几乎可以嗅到她身上的香气,每次伸出手,总会惊觉不过是梦,她当真一次也没有来过。
  
  恨透了我吗?也许吧。
  
  刚见面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小小的,比这些青苔还不起眼。像个假小子,力气小的像是猫抓,竟然扑过来想要攻击我。
  
  那时的感觉现在已经淡忘的差不多了,依稀只记得怒火冲上了大脑。我的手上还沾着她老子的血,想也没想就挑了她的手筋。
  
  她的母亲,那个白衣胜雪,美丽高贵的女人,目睹了这一幕,扑过来不停的想要按住她流血的伤口。她的样子像是疯了。
  
  她确实疯了,竟然不顾一切的抱着萧远至的头跳下了城墙,跌得粉身碎骨。我本该抓住她的衣角,然而却在触到的那一刻,收回了手。
  
  躺在地上昏迷的她似乎有了感觉,迷茫的睁开了眼睛,第一句话便是问:“娘?”
  
  我讨厌那样的眼神,那使我十几年的生命中第一次碰触到了一种易碎的东西。我想,她应该没有看到那一切。
  
  当时没有料到,正是因为她双手已废,陛下也就不去理会,她竟然因为这个活了下来。
  
  我不屑,世上可怜之人千千万万,不过是一双手罢了,一样不是也能活得好好的。况且,那个贱女人欠娘亲的,活该报应在她女儿身上。
  
  她还小,我捏着她的手,莹白光洁的像是玉雕而成,柔若无骨。那一刻心里有了一丝后悔,这样子对一个女孩子是不是太过残忍。
  
  可那又能怎样?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第二次看到她的时候,是在御花园,她长大了,眉眼间已经长开,少女青涩的气息已然出具雏形。
  
  我不屑,别过头去,就算是再美又能如何?将来也不过会随便塞给个倒霉鬼罢了。
  
  只是那时我不知道,那个倒霉的人会是我。
  
  我是想要娶曦紫的,她从小听我的,哄起来容易。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我诧异,原本没有想到陛下如此轻易的答应了我的请求。
  
  后来才明白,是心梓,不是曦紫。
  
  我怒火上涌,平白无故的被人当成了傻瓜一般耍弄了一番。一个人在府坻里喝酒,通天来看我,寒暄了几句,就直奔主题。
  
  “我这位皇妹可是生的国色天香,表哥到当真是有福。”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嫉妒叫人一览无余。
  
  我沉默,不过是个亡了国的玩物,若是不美,倒当真连这点资格也没有了。
  
  “不过可惜了,是皇兄的女人。”他说的惋惜,面上却是幸灾乐祸。
  
  我不说话,只是闷闷的喝酒,通天的心机我懂,不过是想恶心我罢了。
  
  不过这样我倒当真是起了心思,这女人哪一点好,引得这兄弟两个挤破了头,也真不怕惹得一身腥。
  
  我暗自里下了决心,管她是谁的女人,她要是敢有一丁点的不轨,就立刻亲手掐死她。
  
  那女人倒是当真恋恋不舍,坐在马车里还在不时的向后张望。看也没有用处,闻辰轩还不一定是在什么地方等死。
  
  我扭折了她的手腕,在她身上肆意的动作,身下蔓延的血,让我有了些许的清醒。她是干净的,闻辰轩居然没有动过她。
  
  这个认知让我不由自主的开始慢了下来,然而这个女人的下一句话,却是真的惹怒了我。
  
  脏?我心底冷笑,脏又如何?总比她和闻辰轩兄妹乱伦来的清白。
  
  既然是这样,又何须怜惜?弄死了也不够是罚罚俸禄,降降官职,陛下一时半刻还不能动我分毫。
  
  她的身体很不好,动不动就会卧床不起,我不敢太过肆意,终是收敛了性子,搬到军营中呆了些时日。
  
  庆功的宴会上,我看见了众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艳与羡慕,得意之余,不免担心,她这般的美,会不会有人早已觊觎?
  
  世安看着她,眼神中流露的不由自主的恋慕叫我激愤,我对自己说,就算别人想,她也不会,因为她心里只有一个闻辰轩。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我想要的,除了闻辰轩,她心里当真就不会再有一丝别人的影子?
  
  我躲在树丛后面,明知道自己有些卑鄙,仍是偷偷的听了她和那个公公的谈话。
  
  她的心里果然还有一个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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