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与祝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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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与祝融-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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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刚咽下,万春端香茗奉上;翠玉茶盅,茶香缭绕,是毛尖。
  鄢祝融侧目,看到另一个叫半春的宫女奉给皇后的却是水晶杯,透光可见,里面红艳波动。
  “那是什么?”明显不是茶。
  “回皇上,这是皇后娘娘吩咐做出樱桃汁。”半春屈膝俯身,连忙低答。 
  
  溶月见皇帝一副产生了兴趣,却又作无趣的佯装。她不由嘴角含笑,轻问:“皇上要不要尝尝?” 
  话落,溶月见皇帝还是那副既不表好也不表不好的高傲神态。她心中失笑,明明是个青年人,非要装作中年人。念想起,溶月已亲自端过水晶杯递到皇帝手里。
  鄢祝融接过——触指冰凉,他不由蹙眉。
  凑到嘴边,轻抿一口,鄢祝融再抬头,就见皇后一双大眼满含期待正盯着自己,看看他又看看那雕了凌波纹的水晶杯,想是在说,快喝啊快喝啊!
  
  这模样到是有些孩子气,甚是意想不到。
  想及,鄢祝融便硬着头皮,跟喝药似的咕咚咕咚全咽下去。
  “好喝吗?”
  溶月见他一口气全部喝完,到是比之前饭桌的优雅多了豪爽。
  鄢祝融放下水晶杯,慢条斯理的接过万春递过的热帕子。一边擦着手,一边瞟眼皇后,见她的目光里的期盼更甚,像是又在说,快说好喝,很好喝!
  心里这么想着,鄢祝融的笑容就从心里浮了出来,露展脸上:
  “嗯,好喝……很好喝!”
  
  溶月听后一松,面露喜色。
  看来冰窖保存的还不错。那还的再冰上些草莓汁,还有田庄送来的新鲜杏子……想着以后每天都可以喝上冰冰凉的各种果汁,眼睛里的笑意就更加悠荡,就是没有冰镇可乐,她又有些黯然。
  鄢祝融看皇后自顾弄着手中帕子——雪白的绢纱上绣着青碧色的凤仙花,那青碧和她身上紧致的湖蓝色的比甲交相辉映,有种令人欲多窥探的吸力。
  鄢祝融目光快速掠过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往上而去,最后停在她的眼眉处,迎目而见,黑漆漆的一双眼睛,格外空大,显得茫然。
  
  鄢祝融凝眉,丢下已变凉的锦帕在桌,对万春吩咐:
  “这些东西以后弄热了再喝!”
  万春心头微紧,低头没敢再抬眼看皇上,心里却细细回想皇上适才的声音,来回反复间觉出丝丝严肃。她心绪微闪、脏腑涌动,谦卑的俯身恭应。
  溶月却是没有听出深意,立马回神,带着愧疚的表情,肃身恳切道歉:
  “是臣妾的疏忽,只以为天热,不知皇上不喜凉饮。”
  
  鄢祝融听罢,浓眉立挑,盯着皇后的眼睛,见她坦然对视,依旧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不由烦起。
  鄢祝融猛地起身,迈步就走。
  众人皆惊,待溶月反应过来,门口除了跪伏的几个宫女,早已空空一片。只透过窗棂,远处的抄手游廊隐见众人簇拥的一派热光!
  溶月心想,跟个女人一样,摔门就走,还真是坏脾气。
  
  ***……***……***
  【本章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文里的那个樱桃餐具,曾在国外一个博物馆影展资料里看到过。
出自宫廷画家郎世宁。




☆、第41章 巴望

  
  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显然皇帝的高深莫测,是溶月目前不能也无法探究。
  溶月知道愿望一味是美好,现实一向却是残酷。但还是忍不住期望皇帝能对自己有起码的尊重。
  经过再次见到皇帝,两人再次相处一个时辰,溶月心里对皇帝喜怒无常的脾气更感被动。但想起皇帝怒起,不过甩手而去;便安慰自己也没什么大怕之处。
  只要不是暴力相向,脸臭些、态度冷厉些,她到是都能接受——这想法难免侥幸而卑微,但确是溶月唯心底线。
  
  前世溶月没经历过婚姻,今世这种一对多的混乱关系,更称不上是婚姻。
  溶月知道,自己与皇帝虽名义上是夫妻。但强权制度下,说是上下级更妥贴些。可毕竟又不是真的上下级别,自己有这个皇后头衔,妻子角色就变得棘手,不可能不微妙和尴尬。
  
  要知这皇后的身份,有相对自由的权利,更有绝对捆缚的不自由处。
  对着一个具有至尊权利的皇帝丈夫,溶月深知,自己不过他众多女人收藏中的沙砾一枚。如果真的自视为妻,必定是自取其辱。
  姿态潇洒,把对方当作消遣情人?
  但这不由自主的被动所带来的卑微感却如鲠在喉,怎么想怎么都有掩耳盗铃的嘲讽。如果情人是为了心悦,被迫的情人关系未免牵强而屈辱。
  
  偏这样的关系,要与不要,受与不受,丁点都不受她的影响;由不得她丝毫的抗拒。
  想想以后她将无尽对一个自己骨子里就排斥的陌生男人虚与委蛇,溶月就仿佛置身蚁穴,汗毛乍起,浑身难受。
  每次想到这点,溶月那道心坎就变成崇山峻岭、层层阻碍,难以逾越。所以数月来,她守着别院这方天地,放空脑袋、抄经看书,平静过着简单日子。自欺欺人,以为日子会永远这样下去。
  
  但皇帝的到来,再次冷酷分明的提醒她——她是大鄢朝的皇后,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妻子!
  确切的说,应该说是那个男人的正妻;因为他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很多其他合法女人。如果他愿意,他还将有更多。
  这样错综复杂又荒唐混乱的男女关系,对溶月来说,无疑是惊世骇俗。
  
  但身处这样的特定环境,它却自成方圆、合情合理,不容置喙。
  溶月不能也无法挪移乾坤,迥异的现实无法改变,唯有努力改变自己去迎合现实。这个道理溶月有着切身体会,她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怨天尤人的性子。
  要不,前世她也不会过关斩将拿到千人争抢的特别奖学金;更不可能在职场里一路滚爬,冲出一方成果。
  
  她不是十八岁的司徒溶月,自然无法做到司徒溶月对此世万事万物的心甘情愿。她是有过上世记忆的Amy,她希望能觅得相对多些的自由,不要违背太多Amy的底线,比较从容的走完这世人生。但无论如何诉表自己,她首先需要去主动努力和争取。
  从来,天上都不会掉下馅饼!
  
  无论是前世经验还是女性直觉都清晰告诉溶月,皇帝是不会如她所愿,就此弃她一隅而不闻不问。
  她虽不能运筹帷幄,但也不能落个临时抱佛脚的仓促百出。有些问题,她不能再佯装不见。无论多么难堪或麻烦,她都需要去面对。
  该吞该忍,只不能随行妄为。
  
  现在对自己残忍,总胜过将来别人对自己残酷。
  无论再不愿,无论再不想。时间总是会带来变化,客观的处境也总会以细雨润物的果断冰冷来告诫,何谓猝不及防。
  后退万丈悬崖,那是万劫不复;前行道路坎坷,那是忍辱负重。
  取舍之间,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溶月心思起伏间,带着自我安慰的赔笑小心。反复说服自己,释然和放松:人生于世,从来不会是光明坦途。这一次的人生,不过是更幽暗些更崎岖别扭。
  无论如何,再次拥有生命,总是要珍惜为上;总是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最起码她现在找到了为或不为的路径和方向。 
  这么一路思忖,溶月一点点压下心中悲哀苦涩;不禁自嘲调侃——好歹是冲出了那罩人头顶的崇山峻岭,是不是应该,可喜可贺呢?
  
  一旦知道避无可避,就只有迎刃面对。溶月思量之间,理清自己的问题,开始陆续设想和计划自己之外的问题;复杂的关系意味着环境也将随之更加错综复杂,置身其中,就更得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与她,最重要的就是处理好和皇帝的关系。
  男女之间的关系,左右不行,只能想办法纠正调节至上下关系。只是这上下关系却不受自己所控,不稳定性说明它随时偏移左右方向。
  
  溶月知道,毕竟与皇帝,她不是下属而是自己的女人。溶月虽不知道这种不稳定会在何时何地发作,但是如果皇帝愿意,他就可以随时横加制造,弄出一摊混乱来丢给自己。
  这不能不算她目前最大的难题和困窘。
  ***…******………
  
  艳阳之下,溶月无法再肆意、继续坚持走在大太阳底下散步。
  她只绕着通往花圃的抄手游廊慢走,心里想着、也许该考虑在春晖堂和苍穹院之间,也建条长廊。那么以后即使大雨大雪大太阳也不会受到影响……如果有个电车能跑起来,就更好……又想远了,不想了不能再想了!
  
  溶月拖回思绪,继续想别的;也不知能不能动这别院?这毕竟是皇帝的别院,不是自己的。或者先委婉的问问长公主?也不知道长公主在武毅侯府还是回了公主府?
  
  不远处,苍翠古树间的知了吱吱鸣叫、此起彼伏,叫得人烦闷的更烦闷;滞虞的更滞虞。盛夏的热气囤积在回廊里,喧嚣着引人寂聊怏郁。
  溶月回身,远处尽头,习惯的只有两个宫女守候,今日是万春和半春。她朝她们招手,在原地转着圈;等她们走近,溶月才看向万春问道:
  “田庄那边,义学里可都好?”
  
  “长公主让人在京城收容的那些孤儿都安排在了田庄。奴婢看过,都还好。长公主找的匠人技工也分领了徒弟。”万春美眸微垂,身姿谦恭。
  “那些孤儿十岁以下的,都让他们跟着识字。十岁以上的,除了识字,让他们也上匠技课,技种可以由他们喜好自选。你明天再去一趟义学,让田庄总管加强管理、严谨防范,不要发生打斗殴虐的事情。”
  
  万春和半春听的微怔,这边溶月想了想,已接着道:“让赵明理编些诉法故事给他们,最好浅显易懂、老少皆宜。让那边田庄总管和长公主联系,最好找个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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