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第26节

　　“蓝染大人让我来带葛力姆乔过去。”


　　“蓝染？”葛力姆乔狂妄地一撇嘴：“什么人啊？！”

　　“主人。”上头的虚回答。

　　葛力姆乔窒了窒，嘟哝了一句什么，一个下蹲，使力，轻易地跃上了坑外的平地。
　　葛力姆乔的身材很好，标准的倒三角身材……下面不敢看了。他罩上那只大虚递上的衣服，回头看了我一眼便走了。

　　……那是什么眼神……够怪异的……

　　背脊顿时一股寒气飙了上来，我不禁抖了抖。

　　“青鸢？”小乌回头：“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定了定神，回给小乌一个笑容，却发现他的视线——直直地对准我的双唇！
　　我顿时不自在了起来，轻咳了两声，说：“我没事……上去吧。”
轻轻一跃。
　　
　　“已经很晚了，青鸢，回去吧。”一直被我拉着到处跑的小乌出声说。的9cfdf10e8f
　　一个下午，整整一个下午我就这样拉着小乌在虚夜宫到处瞎逛，这么一圈下来，我倒真的觉得这地方是个绝好的玩捉迷藏游戏的地点——

　　空旷，有声音就必然有回声，藏身的角落极多，并且非常隐蔽。

　　如果这里有一群孩子，那么虚夜宫对于这些孩子来说绝对是天堂。

　　“嗯……我知道了，回去吧。”

　　小乌把我送到房门口，行了礼之后转身离去。

　　我回头开门，忽然因为房间里与往常不同的，多出来的气息紧张了起来！

　　“终于回来了。”蓝染的声音，在暗暗的房间里，轻轻回荡。　　


第20章

　　我愣了一下。

　　说实话，真的没想到蓝染会在我的房间里等我，毕竟像他现在的地位，如果想见我，只要随便叫个虚来提人就可以了。

　　我的动作顿了顿，迈进了房里，回身关上门。

　　“蓝染大人，这个时间来，有事？”

　　没有过去，我只是站在门旁边看着他。

　　蓝染指指面前桌子上仍然冒着热气的饭菜，说：“来找你一起用餐，过来吧。”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有点不相信他的目的如此单纯，但还是走了过去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不是我怕他，主要是他之前有虐待我的犯罪记录，我不敢靠他太近了。

　　“今天都和乌尔奇奥拉去了些什么地方？”很平淡的话题，若有似无的微笑，配着他那个新造型，实在是邪气到了极点。

　　我将餐盘左边的水杯移到面前，握住。

　　“……也没有去什么地方。”

　　“嗯……愣着做什么，吃吧。”

　　我抬头看蓝染，他只是单手支头，另一只手握着一只高脚酒杯轻轻摇晃。杯中红色的酒液衬着他修长的手指，或许是光线的关系，让他平时健康色泽的肌肤染上一层白皙的光泽。
　　说是找我一起用餐，叫我吃可是自己却在喝酒，问出来的话真的很像无聊的拉扯家常，真的假的啊？他会毫无目的地来找我？？？

　　看到我疑惑的目光，蓝染的嘴角又往上勾了那么点弧度。

　　我低头——面前的这桌貌似是西餐吧？之前去现世是有一直看到，但是从来就没有吃过。幸好是看过，不然怎么握刀怎么握叉我都不知道。

　　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味道似乎还好嘛，就是觉得有些怪怪的。的7f100b7b36
　　咽下嘴里的食物，我抬头：

　　“找我用餐，你自己喝酒？”

　　“有什么不对吗？”

　　就是你不吃才不对……：“……没。”

　　“听葛力姆乔说，今天他诞生的时候你和乌尔奇奥拉就在旁边？”的8df707a948fac1
　　……我背脊一僵。


　　那个，那个葛力姆乔，不会把那个诡异的亲吻事件告诉蓝染……吧？应该不会的吧？
　　“……嗯。”因为心虚，回答起来也显得格外迟缓。的d645920e395fedad7bbbed0eca
　　我慢慢放下刀叉，抬头看他：“造出那么多破面，你准备做什么？”换了话题，忽略掉原来那个，快忽略！

　　“哦？终于开口问了么？”蓝染说：“还以为你会一直保持缄默呢。我来到虚圈，制造出十刃的目的，难道不够明显吗？”

　　最终目的……无非就是这个世界么？

　　我摇摇头：“蓝染，‘虚’和‘整’的区别，是欲望……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想把这个世界毁掉么？”


　　蓝染放下酒杯：“我自有我的考量。”


　　“我不明白，蓝染，”我手扶上额头，低头皱眉：“再让我猜下去有什么意思？都一千两百年了，我终究是没有摸透你的胜算，已经……累了。直接告诉我，有什么不好？至少让我知道……在你的棋局中，我是怎样的一枚棋子，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是啊，这样也好，免得我什么时候又被利用了却不自知……那样太讽刺了，也太悲哀。
　　蓝染收了唇边的笑，伸手过来：“你不是棋子，如果你是棋子，我又何必煞费心机将你带来？”蓝染的手，轻轻落在我的发际。

　　话是这样说，但是……蓝染下一步会做什么，我……还是想知道。
　　“那么，告诉我，不是棋子的我，是什么？”

　　说吧，蓝染……我等着你的回答。

　　蓝染棕色的双瞳折射着微茫的光，像是在表达些什么。

　　凝眸处，终是沉默着，难解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不告诉我？我不问，你不说，我问了，你还是不说，这样到底有什么意思？


　　我别开头避开他的手，闭眼，再睁开，然后径自执起餐具，开始吃那已经有些凉了的晚餐。
　　蓝染的手，回到那只高脚酒杯之上，轻握。

　　“……你已经察觉到了吧？身体里力量全失的问题。”

　　我沉默了一会儿，干脆不吃了：“我是怎么了？”我是一直很好奇，也很担心我的身体问题，既然蓝染似乎有这个意思透露给我知道，那真是不听白不听了。

　　“之前你被银的神枪所伤，失血过多，险些不治。救回一命之后，虽然能恢复，但是灵力全失也算是意料中事了。”

　　说实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但是疑点一，他是蓝染。疑点二，这里是虚夜宫，和尸魂界有着同样高浓度灵子的虚夜宫，就是尸魂界那个地方受了重伤再怎么慢恢复个把月总会恢复过来，更别说这里了。
　　但是，失血过多差点死掉的情况又如何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么多年来我还没有试过受那么重的伤……

　　“那么，”我咬唇：“我的斩魄刀呢？”

　　“因为你灵力的问题，已经消失了。”

　　一瞬间，连呼吸都停止了。

　　……消……失？

　　不……可能……

　　我“唰”地站了起来，身下的凳子被我剧烈的动作一碰，往后一倒。没有管蓝染什么表情，没有管被我弄倒的凳子，我冲进浴室，用力一关门，靠着浴室门慢慢滑下。
　　浴室里，一片漆黑。

　　门的那边，没有任何声响。

　　我的斩魄刀……消失了……？

　　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但是，但是但是但是……我的确感觉不到原本共振着的灵压……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这双手，我握住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放开』
　　但是……我放开了……

　　我在我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放开了泀涟。

　　连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都不知道。

　　我，再次违背了彼此之间的约定么……

　　扶着门，我慢慢站了起来，没有去开灯，摸着黑走到洗手台前。
　　拧开水龙头，我捧了水，把脸埋了进去。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手里的水早已流泻而下，只剩下几滴水顺着手臂滑入衣袖。

　　黑暗中，门开了，复又关上。

　　我的背脊，贴上一片温暖。

　　我该庆幸么……在这样的黑暗里，再狼狈也不会被他看见……再怎么脆弱，都不会为他所知……
　　沉默片刻，我在他怀里转身，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黑暗中的相拥，是片刻的宁静。

　　黑暗中的相拥，是短暂的慰藉。

　　黑暗中的相拥，是可悲的奢侈。

　　“蓝染。”
　　“嗯。”
　　“蓝染……”
　　“嗯。”
　　“蓝染……蓝染……蓝染……”

　　是不是黑暗里，会更加让人感到寂寞，更加让人感到……脆弱？

　　是不是只有在这一刻，我不用再坚持着一贯的防备……

　　蓝染的手贴上我的后脑，一下一下抚着。

　　“明天，到训练场去吧。还有，不要和他们太亲近。”

　　非常突兀地说完这句话的蓝染，放开圈着我的手，转身离去。

　　身体一阵发凉。

　　本能地伸手，却蓦然想起自己根本没那个立场做出挽留的动作，握住他衣角的手，在那一瞬间松开。
　　还好。

　　蓝染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动作。

　　真是的……我……到底在做什么

　　
　　翌日，我看着窗外白茫茫的天空，叹了口气。

　　『明天，到训练场去吧。还有，不要和他们太亲近。』

　　不要和他们太亲近……么？

　　这句话，是在提醒我么？因为小乌和葛力姆乔，都只是你的实验品而已，所以，最好不要放太多感情？
　　真残忍呢……蓝染……

　　小乌就在外头敲门

　　我开了门让他进来，自己则满屋子找束发的带子：“小乌，你先等等。”
　　“……”小乌看着我满屋子到处乱跑，有些摸不着头脑：“青鸢，你在做什么？”
　　我停下来，朝他比比披了满肩膀的长发：“束发的带子，不会没有吧……”说着又翻了翻床头柜子的抽屉。
　　“这个，训练场有准备。”小乌缓缓的说。

　　我动作一僵，回头干笑两声：“早说嘛……”

　　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