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销幸福的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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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销幸福的魔法师-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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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德温透过瞄准器张望着。

  〃你不会失手的,〃米德先生向他保证,〃这是'傻瓜型'的。〃在夜视镜里那液态的绿色世界中,图帕克高山别墅的围墙和窗户在焦点内游动着。埃德温正沿着内墙搜寻,探查着山庄内部,让他突然大感宽慰的是,图帕克·索利的脸孔突然整个地进到了视域中。这如此出乎意料,以致埃德温大声地狂喘起来。然后,强使自己保持冷静,他将激光准星扫描点移到了图帕克的脸上并慢慢地将手指滑向了扳机。

  图帕克正来回地走动着,手指放在鼻子上,但埃德温设法将扫描点锁定在他的身上,就像一头美洲狮将它的猎物控制在视野之内那样。〃就是它了。〃埃德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想着梅。于是,在两次心跳之间,他扣动了扳机。

  侧面的窗户碎成了一阵玻璃冰雹。一股鲜血和软骨碎片从图帕克·索利的头上喷溅出来,这位大师栽向一边,倒在了地上。

  爆炸声之后是一片寂静。埃德温透过夜视镜张望着,观看并等待着。什么都没有。图帕克·索利倒在了一个茶几后面,而埃德温能够看到后面的墙上被子弹射出了一个洞。他知道如果这一枪干净利落地射穿图帕克的脑袋的话,那他就不会有幸存的可能。

  图帕克·索利蹒跚着站了起来,像一头被刺中的公牛一样低吼着。他举起了自己的手并惊恐地看着从前食指所在的部位正喷涌而出的鲜血。在恐惧和疼痛之中,图帕克急剧地喘息着,他那根失去的食指现在正嵌在他鼻子的呼吸通道中。〃哦,我的上帝!教教(救救)我!谁来教教(救救)我。〃

  埃德温惊慌失措并胡乱地又开了三枪,子弹射中了铜镜和青花花瓶,将玫瑰花瓣和水抛向了空中,而图帕克一边发出模糊不清、鼻子不通的尖声哀号,一边逃走了。


第41节:世界末日……我们熟知的那个世界(18)


  埃德温匆忙跑下山坡,根本不再躲躲闪闪,他一脚踢开了后院的大门。这个狗娘养的为什么就不能就此死掉呢?他发现图帕克正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吓得瘫作一团。〃你想要辛(什)么?你想要辛(什)么?〃

  埃德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他的心在狂跳,他的脸上满是汗水。〃我很抱歉,〃他说道,〃但我必须杀死你。〃埃德温摸索着那支枪。他从来没有想到他同图帕克·索利的第一次面对面的相遇竟会是这样。〃我很抱歉,〃埃德温说道,〃但我必须如此。〃

  埃德温正要打碎图帕克·索利……这个爱的传播者,至福鼓吹者……的那颗非凡的脑袋,这时他留意到那根手指,那根嵌在图帕克鼻子上的、仍在抽搐的手指。决不能让一个人这样去死……埃德温想都没想便伸手过去将那根手指从大师的鼻子上抠了下来,然后,他撕下一块窗帘的碎布缠在这截残指上,将它绑成了一个简陋的止血带。〃压住这里,〃他说道,〃血就不会流得那么厉害了。也许是爆炸产生的热量烧灼了伤口。我想你的手指上没有什么大的动脉,所以或许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糟。〃

  〃谢谢你。〃图帕克说道,声音颤抖。

  〃瞧,看到了吧?〃流血已经基本止住了,〃一直压着并抬高你的手指,你就会好的,好吗?〃

  图帕克忍住泪水和疼痛勇敢地笑了一下,〃好的。〃他带着鼻音说道。

  〃这样就好多了,〃埃德温说道,〃可现在我必须杀死你了。〃

  〃不,不,不,不,求你,上帝,不。至少……至少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呃,你的编辑。〃

  〃我有编辑?〃

  〃在潘德瑞克?记得吗?那本书?我们在电话里通过几次话?〃

  图帕克的恐惧减轻了一些,〃埃德瓦?〃他说道。

  〃温。埃德温。嗯,我希望这不会破坏你对'编辑…作者'关系的看法,那应该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之上,但是……〃他退后并举起了枪,〃再见,图帕克。〃

  〃但我什么都没干!我甚至都没写过那本书。〃

  〃我知道!是计算机,我说得对吗?你是一个邪恶的奇才。你设计了一个程序让计算机去'手工'打出一部一千页的手稿。〃

  〃不,不,〃大师呜咽道,〃我不是天才。我不是智者。我只是一个演员。〃

  〃谁是图帕克·索利?真正的图帕克·索利?〃

  他得到的回答并不是他所期待的。〃没有图帕克·索利,〃哈里说道,〃从来就没有。这是一个骗局,你被蒙骗了,埃德温。我只是被雇来扮演一个傀儡,而那只是因为你的老板开始为接受采访付钱。我被雇来应付媒体,去接受采访,帮着兜售那本书,给读者提供一个恭维奉承的着落点。图帕克·索利根本不存在。他只是一个角色,一个我被雇来扮演的角色。〃

  〃谁,哈里?谁雇佣的你?〃

  哈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个住在天堂沼地的家伙。一个名叫麦克格瑞利的家伙。杰克·麦克格瑞利。〃

  〃他现在在哪儿?这个麦克格瑞利先生,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据我所知,他仍在天堂沼地。〃

  第四十四章

  梅·瓦泽希尔把自己的名字改为〃棉花糖〃,她像秋日暖风中的薄纱一样从一个松散团体飘向另一个松散团体,最终在一个远离城市的〃幸福女修道院〃(奥奈达社团,第107分会)安定下来。在这里,她身边围绕着的都是同她一样充满爱心的人。


第42节:世界末日……我们熟知的那个世界(19)


  然后,有一天,一封信不期而至。它就像是一块穿破彩色玻璃窗的石头,在至福与幸福的引导下偷偷潜入,信封上是用一种不稳定却很坚定的笔迹写成的大大的〃荣耀归于图帕克·索利!〃。

  在信封里面,笔迹依然不稳定,但表达的情感却绝非如此。这是一封醒目而清晰的短信,在信纸的上方,埃德温用斗大的大写字母潦草地写下了:至梅的宣言。下文是:

  我现在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不是抽了太多的烟,或是化了太浓的妆,或是吃了太多的垃圾食品。问题要比那些严重得多。图帕克·索利整个哲学的中心缺陷是:他不理解欢乐的真实本质。

  欢乐不是一种存在状态,梅。它是一种活动。欢乐是动词,不是名词。它不是脱离我们的行为而独立存在的。欢乐应该是短暂易逝的,因为它从未想要成为永久。mono…no…aware,梅。〃万物的悲哀〃。悲哀孕育了一切,甚至欢乐本身。没有它,欢乐就无法存在。

  欢乐是我们的行为。欢乐是雨中的裸舞。欢乐是享乐,是荒唐,它夹杂着欲望和悲哀。至福却不是。至福是我们死后所到达的所在。

  我要走了。我正向南进发,走向沙漠,走向最后的对抗。我要去将我们所有人从幸福中拯救出来。我要把欢乐、痛苦和生活中的带有犯罪感的欢愉恢复到它们的正确位置。

  我要去拯救世界了,梅……然后,我会回来找你。

  在信纸的下方,配以强有力的下划线和感叹号,埃德温写道:mbuki…mvuki!!

  长久以来的第一次,梅开始笑了。笑声响亮,发自肺腑。一种深切的、涤荡灵魂的笑。mbuki…mvuki,是的。梅非常了解那个词;那是她的难译词之一,一个班图词汇,意思是〃本能地脱掉自己的衣物在欢乐中裸舞〃。那是一个行为动词,一个随心所欲的词,一个狂欢的词。

  于是,当埃德温准备发起至福与邪恶之间的最后决战时,梅·瓦泽希尔收拾起她的东西,迈着重新恢复了活力的脚步走出了花园并跨出了幸福之门。

  她再也没有回头。


第43节:末日之役(1)


  第三部分 末日之役

  第四十五章

  在图帕克·索利少了一根手指出现在公众面前之后,他那遍及全国的、虔诚的追随者们便也开始将自己的食指做了切除手术。这被认为是〃奉献的标志〃,是〃忠诚的象征〃。图帕克本人不是写过用来指月亮的那根手指也被用来挖鼻孔吗?而现在,他,伟大的导师,已经把他的手指从这个等式中彻底清除了。这被当做一个标志,标志着从此以后将不再有〃我〃和〃你〃,不再有中介,不再有用来〃指〃的〃手指〃了。只有对真理纯粹的、直接的体验,向启蒙的直接飞跃。这就像佛教中〃以心传心〃的某种显应。

  这些都不是图帕克的解释。一个由学者和评论员组成的、虽极具寄生性、但却非常兴旺的团体已经在他周围形成,他们抱定决心要阐释、说明他每一个举动。他已经厌倦了继续扮演〃大师〃这个角色,于是他便开始筹划自己的出逃。

  第二天早晨,图帕克开始整理他的包裹。他没有太多的财物,至少都能装进飞机座位上方那个标准的行李箱:他那件未经漂白的纯棉白袍令他长了湿疹,而浴室里那套纯金洁具又无论如何取不下来。相反,他把一些纪念品、几大沓未作标记的钞票和一张好莱坞名人住址地图(〃明星出来闪光的地方!〃)放进了他的手提箱。这是一个孤寂的告别……他有很多信徒,但没有真正的朋友……(我们现在所知的这个)哈里最后一次孤独地走过这个山庄。〃我甚至从未进过那个小镇,〃他说道,〃而我却拥有这个该死的地方。〃

  第四十六章

  埃德温马上开始行动。

  车篷敞开,马达轰鸣,高速公路的点状车道分界线像用金色油漆标成的莫尔斯电码一样飞速掠过,像是一排砖块在吸引着他。坐在埃德温旁边的是这辆敞篷车的主人。〃叫我利昂。〃他曾豪爽地说道。埃德温点了点头,〃随您怎么说,米德先生。〃

  在车的后座下面藏着一位情绪烦躁、历经埃德温多年的蔑视和匪徒多次取其性命的尝试而幸存下来的〃笨蛋先生〃,它现在正哀怨地咆哮着。而四肢摊开地坐在后座上面的正是道德先生。他一同前来,希望找到一个机会去〃把那个制造图帕克·索利的人砸死〃。(〃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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