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风流 林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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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风流 林家成-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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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他的郁恨稍减。
  这时,城门将近,赵俊掀开车帘,朝着后面的那辆马车喝道:“你们几个先别忙着回家,去金弘寺给我和夫人祈福!”
  他的命令声沉而闷,脸色发青,显然心情十分不好,眉娘等人不敢反驳,连忙低着应道:“是,是。”
  呼地一下,赵俊拉下了车帘。
  他回头瞪向冯宛,愤恨地说道:“回了府,你就躲在绢儿房中,不到时机不要出来。”
  冯宛轻声应道:“是。”
  马车入了城。在赵俊的连番催促下,马车走得很快,不一会,夫妻两人便回了府。
  这时,妩娘被婢女扶持着,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瞪着她,赵俊不耐烦地喝道:“身体不好,出来干什么?”
  见妩娘白着脸想哭,他又一眼瞪去,喝道:“去我睡的房间躺着。”
  “是,是。”
  赵俊跟着妩娘走入自己的寝房,看到她在塌上倒(躺?)下后,他命令道:“放下床帘。”
  “是。”
  “呆会会有大夫过来给夫人看病,我要他顺便给你诊诊。不过这大夫来自宫中,很难伺候,你只需记着一条,不管他问什么,你不必开口,我来回答。”交待到这里,他还不放心,加重语气说道:“听到没有?不管大夫问什么,你都不必开口。如果为夫要你回答,你就含糊地‘嗯,哦’两声!”
  妩娘听着他的命令声,心下有点奇怪,不敢多想,便连声应是。
  得到妩娘的回应后,赵俊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房中踱起步来。
  过了大约一刻钟,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赵俊何在?大夫来了。”赵俊闻言,连忙迎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三个脚步声朝这边传来,脚步声中,赵俊恭敬客气地说道:“大夫,这边请。”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赵俊一入房,便看向床塌处。隔着床帘,身影模糊的妩娘正安静地躺着。见她一动不动的,婢女艳儿站在一旁,也老实地低着头,束手而立着,他轻吁了一口气。
  这时,那大夫已在床塌旁坐好,不等大夫开口,赵俊已低声说道:“快把手伸出来,大夫要诊脉呢。”
  西西索索中,妩娘伸出了手腕。
  大夫朝帏帐中的妇人瞟了一眼,伸出手,按在了她的腕脉上。
  随着他的手一搭,赵俊直觉得,心口开始砰砰地跳得欢。
  这时,大夫诊过一手,又诊向另外一只手。
  片刻后,他慢慢放下手,站起身来,大夫说道:“我开一个药方吧,按这药服用,一年后便可再孕。”
  大夫的声音一落,床塌上,妩娘欢喜地坐了起来。刚刚坐下,赵俊便咳嗽两声,沉着声音说道:“快躺好!”
  妩娘闻言,连忙小心地躺好。
  赵俊瞪了她一眼,转向大夫,笑容可掬地说道:“多谢你老吉言,请移驾书房。”一边说,他一边从衣袖中掏出一片金碇子,悄悄地塞到大夫手中。
  大夫大方接过,转过身朝外走去。见他离开,旁边的小太监,也急步跟上。
  这一次,冯宛被马鞭抽下马车,又是在地上滚了几滚,又是下裳处鲜血淋漓。在场的所有权贵,包括大公主内,都没有怀疑过,她这怀孕有假。因此,他们派大夫来时,并没有房间交待要注意什么,便连那个太监也是如此。
  对他们来说,冯宛流产是铁定的事,他们派大夫来,只是表示对她的安抚。
  赵俊领着两人来到书房,在大夫开出药方后,他又恭恭敬敬地把两人送上马车。
  直到马车驶出了,赵俊才猛然吐出一口。他伸出长袖,在额头上重重拭了几把。
  直过了一刻钟,赵俊才回到自己寝房,他对着还老老实实躺在塌上的妩娘说道:“可以起来。”
  艳儿连忙上前,扶起了妩娘。
  赵俊坐在塌上,他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说道:“刚才那大夫是宫中圣手,是过来给夫人诊病的。我求了又求,他才应允给你也诊一诊。”
  赵公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着妩娘,柔声说道:“前阵子你为了府中生计,也是受了苦的。这次又流了产,为夫心中甚是难安。不过刚才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再过一年,你依然可以受孕,妩娘,这下你心里舒畅了吧?”
  他这温和的表情,温柔的话语,正是现在的妩娘最需要的。她含着泪,哽咽地应道:“是,是。”
  “回去吧。”
  “走。”
  目送着妩娘欢喜地离开,赵俊的脸迅速地变得阴沉。他在房中踱出两步,越是寻思,心下越是气愤。
  这种气愤中,夹着说不出道不明的伤心痛苦滋味,以前的赵俊,哪里尝受过?
  大夫一走,冯宛便回到自己房间。
  在马车中,听到了赵俊对妩娘两人所说的话后,冯宛便想道:得在塌上躺两日了。
  很显然,赵俊是不想让府中任何人知道此事,因此他便支开了眉娘等人,便是那个驭夫,他也使开了。对着妩娘和婢女艳儿,他也是巧言以饰。
  这样也好,过不了几天,她的身体就完全“康复”了,那时便是婢妾们起了疑心,这个事也说不清道不明了。婢妾们身家性命系于赵俊,她们自是不会为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去告密。
  二个时辰后,眉娘等人回来了。
  这时天已入晚。
  弗儿端着食盒,轻步跨入冯宛的寝房。寝房中,冯宛没有如赵俊要求的那样躺在塌上,而是倚着塌,就着阳光翻着竹简,表情宁静,一派轻松自在。
  “夫人,该用餐了。”
  轻轻说出,弗儿躬身把食盒摆在冯宛面前。
  然后,她低头束手地站在冯宛身后。
  冯宛慢慢地放下竹简。
  她端起热浆,轻轻抿了一口。又拿起筷子,挟了两口青菜吞下后,冯宛温柔的声音在房中响起,“弗儿?”
  夫人叫到她了。
  弗儿一凛,连忙应道:“在。”
  冯宛垂眸,她的手指抚着酒杯,却又沉默了。
  她不曾有孕的事,除了她本人和赵俊外,还有一人知晓。
  这人便是弗儿。这半年中,弗儿一直跟随在她左右,她从来没有与赵俊共过塌的事,她是知道的。再说,冯宛便是真跟了卫子扬,有了身孕,弗儿也会是第一个知情的人。毕竟,她每个月有没有来天癸,瞒不过贴身服侍的弗儿。
  弗儿低着头,她悄悄地看向冯宛。刚对上她冷漠的脸,弗儿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她的心,砰砰地跳得飞快。
  见冯宛还是沉吟不语,弗儿一咬牙,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冯宛面前。
  她以头点地,压低的声音清脆坚定,“夫人放心,弗儿定当全心全意服侍夫人。直到夫人痊愈。”
  她重重地说道:“夫人痛失孩儿,体弱不支,弗儿定当忠心为主,不辞劳苦。”
  她这话说得很好。‘痛失孩儿,体弱不支’这八个字,是表明她的立场。也就是说,她不管面对什么人,都会一口咬定夫人是真流了产的。‘忠心为主’四个字,是在告诉冯宛,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出卖冯宛!
  果然是个聪明人啊。
  冯宛看着她,垂下双眸,暗暗想道:弗儿和前世一样,很聪明,很擅于察颜观色。是啊,我担心什么?以她的性格,我便是不敲打,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卖我的。
  她不会蠢到去做毁人不利己的事。
  微笑着,冯宛说道:“好孩子,起来吧,说就说呗,用不着下跪的。”
  她什么时候用这么亲厚的语气对弗儿说过话?当下,弗儿又惊又喜地抬起头来,她朝冯宛瞅了一眼,欢喜地应道:“是,奴马上起来。”
  连忙站起,恭敬地退到冯宛身后,弗儿扬着唇,开口地想道:夫人应该不会嫌我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声。弗儿连忙走出,她朝外面看了看,欢喜地回头叫道:“夫人,宫中来人了,是太妃给你送了补品来。”
  又看了一会,她喜笑颜开,“不止太妃呢,连相国也给夫人送来东西了,好像是些山参灵芝。”
  一边说,弗儿一边看向冯宛,暗暗忖道:夫人果然是个有能耐的。她今天那样对付大公主,当真手段狠辣,令人畏惧。
  让赵府中人欢喜的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太妃又陆续送来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中,除了补品外,还有金帛等物。这些足可帮助普通家庭支撑一年二载的财物,大大地缓解了赵俊的困境。直让他在阴沉的脸,终于绽放出一丝半缕笑容。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了。
  这几天中,赵俊没有想对处罚冯宛的法子。而据他所知,大公主一回去,便再次被皇后关了禁闭。
  这一天,天气晴好,久病于塌的冯宛终于出门了。下午时,另一个消息惊动了整个都城。
  此次大战的第一功臣卫子扬,凯旋归朝!
  卫子扬回来了!
  想起那个别扭绝美的少年,不知不觉中,冯宛的脸上浮出一抹笑容来。这笑容不同于惯常挂在她脸上的微笑,它格外灿烂。
  冯宛这时才发现,自己还真有点想念那个家伙。
  赵俊望着站在院落里,脸带浅笑神思飘飞的冯宛,脸颊的肌肉狠狠抽动了几下。这个妇人,果然对卫子扬有情!
  光是想着这一点,他就愤恨莫名。可他的拳头刚刚握紧,便又慢慢松了开来。
  他慢步走向冯宛。
  来到冯宛身后,盯着她娉婷美好的身姿,赵俊的心又狠狠地抽了一下。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后,赵俊轻声唤道:“宛娘。”
  冯宛回过头来。
  对上她明澈依然,恬淡依然的表情,赵俊又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她,低声说道:“卫子扬回朝了。”
  “嗯。”
  “他这次战功卓着,怕是无人再以娈童轻他。按他所立的功劳,升官发财是免不了的。”
  这个冯宛当然知道。
  她明澈的双眸静静地看着赵俊,等他说下去。
  赵俊脸上的肌肉狠狠跳动了一下,咬了咬牙,终于在她的等待中开了口,“我因他来到都城,本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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