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事_作者:高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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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事_作者:高鸿- 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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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木料吗?茂生笑了。工会主席看着老吕说就让茂生去吧,到林场那样的地方,又不是出国,你还争什么?老吕气乎乎地说:我是为厂里负责!郝书记摆了摆手,说不要争了,让茂生去吧。你不让他去,他永远不懂,万一那天你不在厂,板条还不做了?老吕嘴上不说了,气没消,看着茂生“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茂生到了林场,一听说是工艺厂的,场长热情接待。就问老吕为啥没来?茂生说老吕工作忙。场长带着他看了看料场,松木很多,随口问了价钱,场长说了。签合同的时候场长报了另外一个价格,茂生说你不是说多少吗?怎么一会功夫就涨价了?场长说我说的那个价格不含给你的抽成。这个价格是一直给你们的价格,老吕每次来都是这个价,没问题。茂生心一沉:老吕呀老吕,你怎么能这样做?工人身上一分钱都扣,自己却暗地里收回扣!难怪跟我争着要来。想想每年自己给厂里设计包装无数,印刷金额几十万,南方客人悄悄地给他抽成,他从没要过,每次都是把价格压到最低,客商见了郝书记不停地夸茂生廉洁奉公,郝书记很满意。没想到老吕居然吃里扒外,玩这种游戏!一气之下,真想给郝书记打电话把事情说明,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场长说你必须按这个价钱,要不我岂不是把人家老吕卖了?茂生说你给我最低价就行了,剩余的事你不用管,我会妥善处理的。
  回到厂里,茂生到财务室报帐,退回两千多元钱,出纳很纳闷。茂生说木材最近下跌,所以便宜了两千块。老吕狐疑地看着茂生,过了几天发现没什么事,才把心稳了下来。
  酒瓶里面都要上釉。厂里原来因为上釉产品不多,所以工人都是手工操作。现在酒瓶每天要生产几万件,手工操作工效低,还容易损坏,里面许多地方釉子到不了,装酒后就往外渗酒,酒厂退回大量的不合格产品。厂务会上,老吕说他在报纸上看到一个广告,安徽有一种自动变频施釉机,一台机器十万元,每天可上釉几十万件,级品率百分之百。茂生说有这样的机器,但是级品率百分之百纯属骗人,哪会有这么高?张工也发出疑问,但郝书记被每天的退货搞得很恼火,坚信应该有这种设备。于是就让老吕电话联系。
  对方很热情,说这种产品是获得过国际金奖的,我们已经申请了专利,现在产品供不应求,许多工艺厂交了钱提前预定,还排队等着哩。老吕说我要现场看了才相信。对方说没问题,你觉得好再买。你来了我们有专车接,可以带你去大的陶瓷厂企业看我们的设备,让陶瓷厂的厂长给你们讲解。老吕把情况给郝书记说了,郝书记很激动,当即就派老吕带着汇票去安徽。
  到了安徽后,车站上果然有人接,几个人把老吕请到酒店登记了房子,然后在饭店吃饭。老吕说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设备?对方说看你的安排,现在要去也方便。几个人于是带着老吕坐了一辆吉普车,出了市区后便往山里走。走了半天,越走越荒凉。三面环山,一条简易公路蜿蜒而上,牵着他们往前走。老吕说你们不是说带我去大陶瓷厂看吗?怎么往山里走。那几个人说我们的设备就在山里生产,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车子一路颠簸,摇啊摇,把老吕带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停下了。司机说到了,下车吧。老吕说工厂在哪?对方说我们没有工厂,只有产品——喏,这就是!
  路边扔着一台上釉架,是用三角铁焊成的。老吕感觉情况不妙,已经来不及了。几个人一同上前,要老吕交出支票。老吕说他没带。对方哪肯相信,一哄而上把老吕的衣服剥了,从里面找出十万元的现金汇票来,然后把老吕的衣服扔到车上,扔下一丝不挂的老吕扬长而去。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这样荒凉的地方老吕徒唤奈何,浑身软得没了一点力气。停了一会,他感觉事情不妙:——那是一张现金汇票呀,对方拿到银行就可以取钱,他得赶快把情况告诉厂里,让财务室给银行打招呼。老吕站起来就跑,一个人赤条条地跑了几个小时才看见一个村子,可是自己这副模样不被人当成神经病就会看着疯子,怎么见人呀!正在这时一个妇女过来了,看见老吕吓得把手里的东西也扔了,惊叫一声就跑。老吕忙躲进树丛里。这时有一个老头正好路过,老吕不好意思地挡住了他,说明了自己的情况。老头说你让人给拐了!村里没电话,你再往前走十多里就到镇子上了,那里有公用电话。老头说这伙人也真缺德呀,抢了人家的钱还剥衣服,太不象话了。说完他便让老吕等着,回去拿了一套衣服让他穿上。
  老吕气喘吁吁地赶到小镇已经天黑了。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只好打到书记家里。郝书记听后半天说不出话来。银行现在已经下班,要查也只能等第二天早晨。
  第二天一上班,郝书记便让财务人员给银行打电话,对方一查帐,钱已经在前一天下午被划走了!
  老吕灰溜溜地回来了。 


六十七(1)意外的邂逅   文 / 高鸿 

  茂生开发的新产品很受欢迎,外面订了不少货,郝书记脸上乐呵呵的,整天背着手在厂区转悠。市长为了带动地方经济的发展,开发紫砂资源,把榆城建设成北方的陶都,督促工艺厂组成新产品技术开发小组,每月开发新产品十件,由茂生牵头负责。
  连着几个月都没休息,大家都觉得很累。国庆节的时候厂里放了一天假,茂生与秀兰来到了塔山,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榆城区。
  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那条著名的河流从中间穿过,水是黄颜色的,并不象书上说的那样清澈。塔的下面全是人,门口有卖票的把守。茂生也有很长时间没上来了。记得第一次上来的时候还是刚到榆城那天,孙老师不在,他一个人跑到山上,激动万分。时隔几年后带着秀兰再来到这里,已经有了另外的含义。
  当年是他一个人出征,现在等于把家也安在了这里,成了真正的榆城人了。
  山上的风有些大,刮得人睁不开眼睛。顺着塔山再往上爬,一直可以到达最高处的烽火台。榆城改革开放以后,每天来这里的游客很多,特别是塔山更是他们来榆城的必到之处。一些曾经在这里战斗过的老革命纷纷聚集在一起,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好像又回到了青年时代。松树下一对时髦的年轻人依偎在一起,样子很亲密。
  秀兰紧紧地抓住茂生的手,手心都是汗。
  爬山很累。
  尽管他们都是农村长大的,但有一些时间没上山了,因此此时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太阳已经越过了头顶,刺得人睁不开眼。秀兰说我们回去吧。茂生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就操着小路一路小跑地下来了。
  下山后已是一身的汗,腿也有些发软。榆城市三面环山,川道可利用的面积很小,因此很多人都住在了山上。初到榆城的人白天觉得还不怎样,晚上的时候会发现四面空中都是灯影,象山城重庆一样,非常漂亮。塔山的下面是河,河的边上是一条自由市场的巷道,巷道边摆了各种各样的小吃。
  天天在家里吃饭,早就腻味了,他们今天准备换换口味,茂生于是在寻找荞面饸饹或水盆羊肉之类的东西。凉皮和肉夹馍到处都是,有几家羊肉泡馍,不干净,茂生走进去又退了出来,热情的服务员追出来滔滔不绝地推荐着。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人几乎同时回过了头,伴随着熟悉的味道,看见贵芳在一个洋芋擦擦(一种陕北小吃)的摊点上正忙活着。
  茂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眼,定睛看时就是贵芳,一身油腻的衣服套着个护袖,头发胡乱地扎在后面,肚子高高地隆起,很有规模。她的旁边,站着曾经跟她一样是民办教师的王军。
  秀兰喊了一声贵芳的名字,贵芳抬起头在人群中搜索声音的来源。秀兰又叫了一声,贵芳与她便四目相对,手上正在给客人盛饭的碗咣当一声便掉在地上,脸涨得通红。
  先反应过来的是王军,他叫了一声:“秀兰!你咋到这里来了?”秀兰说你们咋就在这里呢?王军唉了一声,说他们已经不教学了,计划生育超生,逼着要贵芳做手术,就跑出来了。贵芳不好意思地用手把前襟的衣服往中间拉了一下,想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碗,王军忙扶住了她,自己把碗捡了起来,然后麻利地给买洋芋擦擦的妇女又盛了一碗,浇上汁,让茂生和秀兰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贵芳看着茂生说,要不要给你盛一碗?你齐整的,现在是城里的大干部了,这种饭不知道还吃得下不?茂生说什么大干部,整天在单位给人跑脚,一般人员而已。洋芋擦擦早就想吃了,一直没有机会来这里,今天算有口福。贵芳于是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浇好了汁子,看茂生与王军边吃边拉话,一时心里酸酸的,五味俱全。
   
六十七(2)夫妻和谐   文 / 高鸿 

  茂生担任技术厂长后经常出差,一去就是十天半月。秀兰一个人呆在家里很落寞。
  茂生在北京的时候就想把秀兰带出去走走,让她开开眼界。有一次他一人去北京,便带着她去了故宫、颐和园和八达岭。秀兰像个孩子似的,看见什么都好奇。许多旅游景点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一天下来两人都很累,上楼梯的时候腿发软,脚步都抬不起来,茂生于是搀着她上去,在卫生间放好洗澡水,替她按摩腿脚。秀兰躺在浴缸里睡着了,嘴角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临走的时候他们来到前门,茂生想给秀兰买两件衣服,秀兰嫌贵,不要。茂生挑了两件,把钱付了,秀兰嘴里嘟嘟囔囔,但脸上是欣慰的颜色。
  前门的地摊上有很多盒饭,他们每人要了一盒,吃饭的时候秀兰把包放在旁边,一转身包就不见了!她于是象疯了似地大喊大叫,有人说小偷从地下通道跑了,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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