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先生说:“有些翻版本中,还说我和古龙、倪匡合出了一个上联冰比冰水冰征对,真正是大开玩笑了。汉语的对联有一定规律,上联的末一字通常是仄声,以便下联的平声结尾,但冰字属蒸韵,是平声。我们不会出这样的上联征对,大陆地区有许许多多读者写了下联给我,大家浪费时间心力。”
不好玩
《六指琴魔》版权事,大陆方面需要倪匡兄的签字,我已寄了给他,补上一个电话。
“哈哈哈哈,”他大笑四声后说:“你从新加坡回来了?我的消息灵通吧?新加坡那边怎么样啦?”
“还好,没看到有人戴口罩。我姐姐戴了一个,上的士时司机吓得一跳。”
“人人戴你不戴,会给人骂;人人不戴你戴,又吓人,真是的。”
“好在在新加坡那几天不必戴,天气那么热,一定死人。”
“就是嘛,已经证明没有用的东西,大家还戴着!”倪匡兄说,“医生护士还不是戴得紧紧的,患病的都是他们!”
“吃大蒜最有用,”我说,“泰国有种小颗的,又香又辣又脆,我拿它当花生吃。”
“我也喜欢吃大蒜,”他赞同,“吃得口气之大,四尺之内熏死人!”
“香港现在大家都戴口罩,我尽管吃,别人闻不到。”我说。
“真是有用的,你看韩国人都吃,所以没有沙士。”他引证。
“三藩市不受影响吧?”我问。
“也有影响呀,今天和倪太去饮茶,唐人街冷清清地,洋人都不来了,反正他们认为都是东方人引起的病,少惹麻烦。我们去泊车,空位多得很。”
“有没有人戴口罩?”我问。
他说:“洋人才不吃这一套,连银行劫匪也不戴口罩,他们戴滑雪用的面罩。”
“受不受他们歧视?”
“表面上他们还是不敢的。”倪匡兄说,“不过还是别自讨没趣。我本来最爱看洋人小孩子,名副其实的洋娃娃嘛,现在也不走近他们了,给人瞪一眼,也不好玩。”
每一部都是好书
一本新杂志的编辑打电话给我。
“我们想找倪匡写稿,你替我问问他肯不肯好吗?”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做了倪匡兄的非正式经理人,欣然答应。
哈哈哈哈四声后,倪匡兄说:“现在是你们半夜四点钟,怎么还没睡?”
“我从来不算三藩市时间。”我说,“总之我们深夜,你们就不是深夜,这个时间通电话,一定不会吵醒你,反正我都是在这时间写稿,头脑最清醒。”
说明了来意。
倪匡兄说:“你代我谢谢他还记得我。但是我已经写不出了。”
哪会有写不出的道理?是他不写,人无求了,有资格拒绝。从头到尾,没有提过稿费的问题。我知道他提出个数目,对方付得起。不够资力,也不敢开口。
“那么以后所有的报纸杂志请你,我都先替你回绝了?”我问。
他又连笑四声,表示没错。
“上次回新加坡,”我说,“在家里找到你的那本《老猫》,小朋友没看过,拿回酒店后一口气看完,说好看得不得了。”
“当然好看,”他有点自豪,“放了几十年,还能看得下去,就是好看。”
“你认为《老猫》是你写的最好的一本小说吗?”
倪匡兄不正面回答:“你请小朋友看看《寻梦》吧。”
“《蓝血人》,你不喜欢吗?” 他问。
倪匡兄说:“我并不觉得《蓝血人》写得好,但是很多人喜欢。我想,大家喜欢的,总有一点道理。你要问作者的话,本本都是他亲笔写的,本本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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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力
“最近电视剧又把《卫斯理》改编了。”我在电话中说,“你看过了吗?”
倪匡兄大笑四声:“把人物改成穿民初装,古怪透顶。”
“始终是两种不同的媒体。”我说。
“长篇小说的话,改编电影不容易,改编成电视片集最适合。我不知道讲过多少次,金庸小说最好是根据小说拍,连分场也依足好了。作者本身当过编剧和导演,写出来的都很有电影感。我有一次写金庸小说剧本,把一个不太重要的人物删掉,哪知道那么一删,后来的剧情完全接不上。”倪匡兄一口气说:“所以凡是乱攻成电影电视的东西,我从来不看,一看就气死人。”
但是不看又怎么知道人家改成民初装?
“我是听朋友说的。”倪匡兄已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编剧不改小说剧情,拿薪水就没有面目,所以一定要改。”
“导演更喜欢改。”我说,“导演多是年轻人,老板叫他们拍名著,他们认为老套,非有自己的存在不可,为了证明与众不同,改得面目全非,愈改愈不会收科,最后一塌糊涂,当年许鞍华拍《书剑恩仇录》,就是例子。”
“电视还来得喜欢用大爆炸,什么东西都来一个爆炸,降龙十八掌一掌打出去,轰隆一个爆炸是指定动作。”倪匡兄说完大笑四声。
“爆炸其实是最容易处理的,用一个信管,上面放一袋汽油,正副电一通,信管爆发,气油燃烧,煞是好看,问题出在什么爆炸技巧都在《星球大战》里看过,已不新鲜了。”我继续说:“从前看《神雕侠侣》,就不知道怎么拍,现在有了电脑动画,只要想得出就拍得出,要看今后制作人的魄力了。”
“完全同意,幻想力作者已经给了你。”倪匡兄又大笑四声后收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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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龟
“最近忙些什么?”我问倪匡兄。
“还不是那样每天吃完睡睡完吃,三藩市的生活并没变化。”
“除了买菜饮茶之外什么地方都不去?”
他说:“最近常到女儿家,她去旅行了。”
“人不在,替她打扫?”
“不,替她养乌龟。我说乌龟几天不吃东西不会死的,她就不相信。”
提到乌龟,我知道倪匡兄也是养乌龟专家,说的不会错。
“是不是你以前养的那两只,毛都长了出来的?”
“那不是毛,是青苔 。乌龟壳长青苔也真不容易,叫青毛龟。我那两只移民来三藩市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不是说过交了给倪震养的吗?”我提醒他。
“对了。”他说,“后来倪震也过来了,就不知所终,乌龟总不能移民呀。”
倪匡兄生一男一女,女儿倪穗,性情古怪,和她老子一样;儿子倪震也古怪,和周慧敏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众人皆知,不过这是他的私事,我不会去问倪匡兄,知道了也不讲。
倪震老弟很久没他的消息,最近收到他的电邮,说改了邮址罢了,通知是发给他所有的友人,我想他不连络人,还是希望人连络他。
有一点我一直称赞倪震的,他孝心十足,对爸妈都好,倪太每次回香港的头等机票都是他买的,当年留下两只乌龟,每天还要买游水吓喂它们呢。
“那你女儿养的呢?”我问。
“倪穗养的是这里买的,从巴西进口,这里街市有得卖,一只四五块美金,是中国人买来吃的,洋人妈妈声,说我们残忍。中国人才不管,照吃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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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象
又打了一个电话和倪匡兄聊天,谈起岳华。
“他现在在哪里?”倪匡兄问。
“在新加坡拍电视剧,听说恬妮和嘟宝这个月也去了。”
“嘟宝这个小女儿脸上有颗大痣。”倪匡兄记得真清楚,“书应该念完了吧。”
“大学毕业,已经出来做事了。”
“想起来,”他说:“恬妮小我十二岁,也有五十六了。”
倪匡兄记忆力惊人,朋友是什么生肖一记,就算出人家多少岁。
“那么你也有六十八岁了?”我问。
“哈哈哈哈,”倪匡兄大笑四声:“中国人来讲,已近古来稀。要是现在翘辫子的话,灯笼上挂的就是七十有一了。”
对于生老病死,倪匡兄是毫无顾忌的。外星人嘛,想法和我们不一样,一切都可以当成笑话来说。
“刘家良和我一样大。”他说,“那天看到翁静晶的专栏,写刘家良睡觉的时候,鼻鼾声特别大。”
“真是的,老公的鼻鼾不应该拿来当题材。”我有点意见。
“观点可以不同,不过不得不承认她的文字写得好。”
倪匡兄一向说,他著作的本领永远超不过他阅读的能力。什么都看,看得真多。
“你们兄妹也真怪,你欣赏翁静晶 ,亦舒称赞章小蕙。”
“章小蕙写得比翁静晶差远了,但是我也佩服她。”倪匡兄说。
“佩服她什么?”
倪匡兄说:“欠了人家那么多钱,还活得逍遥自在。你要讨钱吗?我破产!人人都不敢追债,这也是香港最古怪的现象,哈哈哈哈。”
摇头
“最近干些什么?”我问倪匡兄。
“我的生活很有规律,”他说,“睡觉、吃饭、养鱼、看电视、上网。”
“还是不肯出门?”我问。
“哦,”他说,“倪太的妹妹来了,我们和他们夫妇去了一趟Lake Taho。”
我一听到倪匡兄肯去旅行,实在惊喜。住三藩市的他,金门桥也不去看一眼,竟然跑到那么远去。有一天,他会不会回来香港和台湾走走呢?
“是怎么去的?”我没去过。
“驾车。”他说,“从三藩市驾车去,四个多钟就到。”
“好玩吗?”
“真好玩。那个湖真大,我简直没有想到那么大。我喜欢水,最爱看水了。”只知道他爱养鱼,收集贝壳,原来都是因为水。倪匡兄,是不是来自水星?
“人家去Lake Taho都是去赌钱。”我说。
“只是去了三十六小时,我宁愿坐坐缆车,乘乘船去看湖游湖。”他说,“我所住的旅馆是家庭式的,两间房,一个厅,走出来就是湖,看个不停。美国的湖很深,Lake Taho这个有二千多公尺。”
“看了这个湖,下次可以去看别的了?”我诱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