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ⅰ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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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ⅰⅱ-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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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本体蓬出一簇微小的神经电流火花来表达对他直觉准确度的惊讶,而反映到宿主的身体上时,只是一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无辜表情。 
  “你在眼神里冷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倨傲地抬了抬下颌,架起长腿,一拍身旁的坐垫:“坐过来。”他命令道。 
  既然产生怀疑,为什么还要叫我近身,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是因为无聊拿我来消遣,我不介意跟他虚以委蛇一番。 
  按他的要求坐下,我摆出公司小职员通用的嘴脸:“老板,请问有什么吩咐?” 
  “吩咐?有——”何远飞侧过脸,纯黑的眼睛戏谑似的斜着我,“不准用牙咬。”紧接着,他用右手抓住我的后颈,吻了上来。 
  他的唇舌带着不容反抗的掠夺意味,而我对这突如其来的激|情有些意外。 
  虽然知道人类是可以随时随地发情的动物,但我并未发现之前短暂的对话中有什么刺激到他性兴奋神经的地方。 
  或许他是在以这种方式确立我们之间的主导地位,就像雄性野兽在地盘上四处撒尿散播自己的气味一样? 
  如果是这样,我不能让他以为我是处于下风的那一方。 
  我不知道回吻是不是应该像他那样又舔又吸,但作为一个出色的模仿者,我敢肯定在强度与持久力方面比他有增无减。 
  被我压倒在沙发上时,他发出了一声诧异的鼻音,试图把位置翻转过来。 
  我坚决不能够让他得逞。据某个人类心理学家说,身体姿势也是体现支配者与被支配者的途径之一。 
  经过一番漫长的较量,我发现宿主的大脑出现缺氧的征兆,不得不松开来换气。 


  何远飞的胸口在急促的呼吸中起伏,手掌沿着我的脊背一路滑向腰下,低沉沙哑地轻笑道:“宝贝儿,你今天热情得出人意料……想不想试试在一万英尺的高空做 爱?” 
  “不想。”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打算起身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去。 
  他用双臂搂紧我的腰身,不死心地继续说服:“你不能总这么拒绝我,亲爱的,做 爱是情人之间的乐趣和义务。” 
  “义务?我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 
  “你挑起了我的性致,就有责任平息它。再说,我们曾经做过,你也享受到了□不是吗?其实这事并没你想象中那么麻烦,只要点个头,其他都交给我就好……” 
  就算他舌灿莲花,我仍然对与人类□这种浪费时间、毫无意义的行为兴趣缺缺。 
  而且对他说的“曾经做过”我必须申明一下:达到性□的是宿主的身体,这是神经刺激下的本能反应,与我无关。我的本体并不具备人类那样的生殖系统——即使有,也不支持异种□。 
  另外,还有一点需要纠正:我们不是情人,只是同居者。 
  我看了看手表,对他说:“飞机十分钟后降落,或者你想让人见识一下老板被手下压在沙发上的情景?” 
  何远飞失望地叹口气,悻悻然放开了我,点了根烟来中和浑身欲求不满的气息。 
  回到洛杉矶的别墅时,是上午十点左右,还赶得及吃一顿不算早的早餐。 
  我填饱宿主的肚子,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直接爬上床,准备补回一夜未眠的觉。 
  刚躺下五分钟,何远飞径自打开房门走进来,脱了浴袍钻入被窝,从背后抱住我,□的胳膊圈在我腰上。“空调开太冷了。”他拉高棉被,小声地抱怨。 
  从对方皮肤传来的体温令我觉得有点不舒服,为什么他不是冷血动物?我用手肘顶了顶他,“怕冷回自己房间睡。” 
  他没有回答,一条腿跨过来,手上抱得更紧了,下巴搁在我的颈窝,细暖的吹息拂在脸颊,如同宣告占有权似的把我圈在怀里。 
  不够凉快,但很安静。 
  于是我睡着了。 
  直到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即使进入熟睡状态,我本体某一部分神经末梢仍然保持着警觉,几乎是铃声响起的瞬间便激活起来。与之相比,这个人类宿主的身体反应就迟钝多了,我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指挥着它从疲倦中彻底清醒,起身准备去接听电话。 
  一只手握住我的肩膀按下去,回头一看,何远飞醒了,表情还有些惺忪,带着点鼻音说:“我去接,你继续睡。” 
  他披上睡袍走出卧室。虽然宿主的身体机能还未完全恢复,但我觉得接着将要发生的事情不容错过——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我从不抗拒这种用人类的话说叫“预兆”、“第六感”的本能,于是也披了件睡袍跟上去。 
  电话是门卫室打过来的,说是有个寄给“何总裁”的重要包裹需要签收。 
  很快,经过扫描确认无危险品的包裹被送进来,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上面没有填写发件人的相关信息。何远飞拎起包裹掂了掂,兴趣缺缺地丢到一旁的茶几上,转身对我说:“怎么起来了,也不多睡会儿……还是说,先来点睡前运动?” 
  我没有理会他拙劣的语言性骚扰(尽管他本人称之为调情),走过去拆开了那个包装得相当严实的包裹。 
  里面只有一张光盘。 
  “……你邮购的新G V?”我朝何远飞挑了挑眉。 
  他厚颜无耻地回答:“等你把电脑里的那些看完,我再给你拿新的。” 
  “用不着,我已经把它们当垃圾文件删除了。”明知没什么效果,但我想还是必须再抹杀一次他的侥幸心理,“就算你把万维网上所有的G V都塞进我的笔记本里,我也不会对生殖器和肠道的活塞运动感兴趣——和口腔也一样。” 
  无视他几乎恼羞成怒的表情,我把那张可疑的光盘塞进电脑,一段录制好的视频跳了出来。 
  背景是一个堆满各种仪器的、类似实验室的房间,墙壁雪白得晃眼。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坐在转椅上,镜头非常清晰地拍出了他清秀斯文的正脸,只是脸上镜片闪动着一点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 

()
  我觉得这人的长相,连同那副无框眼镜和嘴角边翘起的若有若无的弧度都非常眼熟…… 
  两三秒后,我从庞大的大脑信息库里搜索到与这张脸吻合的一条:“变态医生杜衡。我记得他是你的部下兼青梅竹马——你们俩是这部新G V的男主角?”我按了一下暂停,转头问何远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发绿。 
  “‘青梅竹马’不是这么用的,我跟他只是朋友。”他很严肃地对我解释,“而且我也没有某个明星那种自拍的爱好。当然,如果你喜欢,我们不妨尝试一下?” 
  “我没兴趣,建议你换个搭档。”我一口回绝,取消暂停,坐到沙发上继续看。 
  视频里的医生托了托眼镜,阴郁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来:“这是我两周前录制的。远飞,当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我想我已经失踪或是死亡了。” 
  何远飞一怔,咕哝道:“这家伙又发什么神经?” 
  “两周前,一伙身份不明的人入侵我在洛杉矶的私人实验室,抢走了一样重要的研究成果。”医生刻意挪了挪镜头,好让我们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实验室看得更清楚些。 
  “那是我辛苦三年,失败了无数次后好不容易才成功的心血结晶!没有生理残疾、没有免疫缺陷、没有基因变异,血含氧量和生长因子浓度完全正常,心脏、胸腺、脾、淋巴腺……所有器官都发育良好,就像神明借助我的双手创造出的最完美的作品!”医生看起来有些情绪失控,挥动双臂咆哮起来,“而那些王八蛋居然把他偷走了!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他夺回来!这伙人既然能放倒守卫闯进实验室,一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也许是受什么组织或势力的指使,我知道一直有人垂涎我的研究成果……不管怎样,我决定追踪下去,直到找到他们,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为止!” 
  医生深深吸了几口气,情绪似乎稳定了些,神色变得格外阴沉,“离开前我交代助手,如果跟我失去联系超过两周,就把这张光盘寄给你。我很清楚,一旦你知道我这几年瞒着你在偷偷研究什么,肯定会骂我疯狂、变态或者更难听的词,但这回你必须帮我。” 
  “还有你,裴明昊,我知道你具有与众不同的特殊能力。”医生移动了一下视线,仿佛真的穿透屏幕盯住我似的,露出一丝扭曲的微笑,“而且,你是不会对自己唯一的亲哥哥袖手旁观的,对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噌地一下站起身。如果他指的是“裴明昊”的哥哥裴越的话,那么所谓的完美作品—— 
  “没错,正是你脑中想到的。记得你们坠机落海的那次吗,在船上我收集了他的细胞和□。”医生笑得既变态又邪恶,让我很想穿越屏幕,一脚踹在他脸上,然后把他的颈椎扭断。 
  “我克隆了裴越。”他用一种令人牙酸的尖锐声线宣布道。 
  屏幕陷入一片黑暗,视频结束了。 
   
   
   
  黑暗中的寄生体 
   
  “这家伙在撒谎。” 
  室内一片短暂的沉寂后,何远飞开口道。 
  他坐在沙发上,架起腿,脚踝压在膝盖,从睡袍叉开的下摆内露出结实紧绷的浅麦色肌肤。近来他很喜欢这种坐姿,按照我对人类心理的解读,这是个体现强烈支配欲与自信的姿势,同时带着明显的性暗示。他把头朝后微仰,枕在沙发背上望着我,漆黑的眼睛并不见一丝慌乱,如冬夜的水面般深邃。 
  “你的意思是,杜衡并未失踪,这是个骗局?”我不动声色地问。 
  “那倒不一定,他的眼镜反光了,我看不清眼神和表情。”何远飞耸了耸肩,“只能说,他的话中有不合逻辑的部分。照目前生物医学水平的发达程度,克隆并不算什么遥不可及的技术,尽管对人类胚胎的克隆被联合国禁止,我相信还有不少官方与私人的实验室在暗中进行克隆人的研究。也就是说,杜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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