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人- 第3节

　　　　顾铭绝壁是在耍我，不然他怎么会带我来酒吧然后点了一大堆酒就开始喝。喝到半夜我们两个走在路上，他依旧保持着冷冽的清醒，而我已经醉了。或许是故意装醉的。

　　　　我那时正走在他身边，远处的红绿灯闪烁着，路上几乎没有人，我飞快的转过身，搭到他的肩膀上就亲了上去。很短暂的时间里，顾铭一动不动着，眼神黑漆漆地看着我，顾铭，你要我吗？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就反悔了。

　　　　顾铭冷静地声音传过来，魏溪，你喝醉了。Nmb不是你要找我谈谈嘛结果一个晚上一个屁字都没说过当我傻啊还是傻啊。我要是敢这么吼出来估计我们明天，哦不今晚就可以说拜拜了。

　　　　“我没有。顾铭，我喜欢你，你不要和别人在一起，你抱抱我好不好，你亲亲我好不好，我不要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我大着舌头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他听清楚了没。自从我发现顾铭特别吃软我就百试不爽，经常要干什么事或是他不高兴了就软着嗓音向他撒娇。

　　　　顾铭拉开我的手，我不和醉鬼讲话。

　　　　我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他尖尖的下巴，倨傲的眼神。一切都让我这么着迷。

　　　　我呵呵地笑起来，”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看我可怜？怎么样，好玩吗？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很有成就感是吗？”

　　　　然后又哭丧着脸，“你欺负我，我不要你了，顾铭是个坏人，我去找别人了，我去喜欢别人好了，才不要这么辛苦——”

　　　　顾铭捏起我的下巴低头吻住了我。他的舌头伸进来，柔软而滑腻，我觉得自己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又好像看见了他的长长的睫毛。

　　　　他带着点狠意，又仿佛威胁地说：“你要是找别人，我就先弄死他，再打断你的腿。”

　　　　我们算是在一起了。

　　　　是在一起了吧。

　　　　我不知道，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要怎么哄女孩子开心，更不知道要怎么和男孩子相处，更何况是像顾铭那样子在人群中自带发光体的生物。

　　　　他依旧在人群中受欢迎，闪闪发光，笑起来带着天生的傲慢，但温柔的时候又格外的体贴人。

　　　　他依旧会跟着各种朋友出去玩，只是次数减少了许多，会在没课的时候陪我到图书馆去看书，我从不知道他的英语说的那么好，口语发音纯正优雅。

　　　　他一脸无所谓地说，自己的奶奶是英国人。

　　　　怪不得，他的眉目里带着欧洲人特有的深邃，头发不是纯粹的黑色，我以为是他定期去染来着。所以在我准备口语测试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翻着原文书看，表情特别散漫。

　　　　偶尔会皱着眉纠正我的发音，但由于在图书馆，说得特别小声，他总是凑近我的耳边，唇齿咬合间其实我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讲散漫，但是那股温热的气流直直地蔓延上我的脸，就听见他坏坏地嘲笑我，脸红了哟。

　　　　我每次都想打死他。

　　　　回到寝室，他把门一关，把椅子拉到我身边，一本正经地说，你的口语还是有很大的问题，我就当一下免费老师好了。

　　　　我的脑子里直直地冒出来下课后的培训。avi

　　　　第7章　第　7　章

　　　　

　　　　我以为他开玩笑来着，没想到他还真的正正经经地给我复习了好久，直到考试结束，他带着我出去吃饭美名其曰要庆祝一下，去的是一家古色古香的餐厅，里面的雅座都是隐蔽的私人空间，说不上隔离，但是都有帘子挡着。服务员上完菜之前他还是忧郁的公子哥样，一手撑着下巴，眼神看着墙壁上的壁画。那时我心里正想着要怎么感谢他，毕竟他这几天也是辛苦了，如果是以前，我们还是舍友，我大可打诨插科或是买点什么礼物表示感谢，但是现在，我们是那样的关系，我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谁知剧情发展的出乎我意料，服务员刚转身呢，顾大公子就从对面蹭了过来，从背后把我抱进怀里，这个动作他做的特别顺，因为在给我培训口语的时候，他总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要坐我的椅子或是不让我坐自己的椅子，总是就是个任性极了的小孩，这几天下来我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可是在外面我还是吓了一跳，拍开他的手，“好好吃饭呀，不要闹。”我讲话声音低低的，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某人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亲了一下，说，“我要吃茄子。”说完还一手搂着我的腰，完全没有自己动手的欲望。

　　　　我瞪他，但还是心软腾出手给他夹茄子。还吹了好几下才送到他嘴里。

　　　　顾铭心满意足地张开嘴吃掉，又说：“我要吃那个虾。”

　　　　然后一顿饭就这么腻歪地吃完。在服务员来结单的时候顾铭又恢复了忧郁公子状，气得我瞪他好几眼。

　　　　其实我会想，是不是他对他的前女友前前女友等等都是这样的态度，他也许只是把我当做其中的一个，玩得高兴就在一起了厌烦了就说再见了，其实我是男是女长得好不好看全看他的兴致。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某年某月某天云淡风轻地和他一拍两散。

　　　　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两个人的相处模式陷入一种很奇怪的氛围。顾铭会亲我抱我对我动手动脚，可是都点到为止，更多时候，他只是在逗我玩，我可以感受到，他对我完全没有进一步的欲望，我开始想，也许他只不过是好人做到底，难以拒绝我罢了。可是对我来说，能和他在一起，比起那么多人，我还是幸运太多。

　　　　直到有一次，我从图书馆回来，推开门看到顾铭抱着笔记本坐在床上，他面对着我，所以我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是在我说“我回来了”之后，他像是惊弓之鸟般迅速盖上了笔记本，我看到他眼底的欲望和被突然打断的茫然。

　　　　我当时整个人都空白了，我想他还是接受不了男生的吧，所以宁愿看片也不愿意碰我。

　　　　我们就那样对视着，我的眼睛开始发酸，有些疲惫地想要转身，“我出去一会。”

　　　　“不是的。”顾铭从床上跳下来拉住我，他扶住我的肩膀让我面对他，可是我低着头。

　　　　“不是……那种片子，是……那个，就是，我不知道要要怎么做，对不起，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不做的真的，小溪你不要生气。”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

　　　　

　　　　第8章　第　8　章

　　　　

　　　　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以为我不喜欢和他做那种事，我以为他对我没兴趣。原来他也和我抱着一样的心情，原来我并不是一个人。

　　　　虽然在不久之后我们试着尝试了一次，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快感，过程中就是痛，然后顾铭每推进一点就会小心地观察我的神色，那种被他注视的感觉真好啊，像是整个人都在他眼睛里，我攀上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他慢慢动起来，我忍不住呻吟出声，于是用手捂住嘴，顾铭拉开我的手，从我的手掌亲到手腕内侧，痒痒的酥麻的感觉让我更加鲜明地感受到体内的异物，眼泪都快出来了。

　　　　顾铭温柔又深情地注视着我，“老婆，你真好看。”

　　　　这是他第一次那样叫我。

　　　　从此之后，犹如魔咒。

　　　　火葬场的后面是一大片墓地，我看到许多白白的影子在那里游荡，大概他们也是执念太深的灵魂。我在想顾铭是不是也会把我的骨灰放在这里。然而——

　　　　他并没有。

　　　　在我的尸体被推进去火化的时间里，焚尸炉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有只阿飘跟着一个捧着骨灰盒的女人路过我身边，他看到了我，过来跟我打招呼：“嗨，这是你男人？”

　　　　他指坐在我面前的顾铭。

　　　　我不说话。

　　　　他拍拍我的肩，实际上只是在空中做了个动作。

　　　　“想开点兄弟，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然后就迅速地跟上前面的女人，嘴里还叫嚷着“婆娘走慢点，老子不认路啊喂！！！”

　　　　一人一鬼消失在转弯处。

　　　　是啊，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我转头看着眼前的顾铭。好歹我们睡了那么多年，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应该会给我挑一块风景不错的墓地吧。

　　　　然而——

　　　　事实证明我错了。

　　　　顾铭抱着骨灰盒回到了我的房子，一路上我跟着他咬牙切齿，好歹小爷献身那么多年现在爷死了你连块墓地都不给我，可惜顾铭听不见。

　　　　房子依旧是三天前我离开的样子，连翻开的杂志都没有动过，上面是某个风景区的介绍，顾铭看到了上面的字，睫毛颤了颤，大概是想起了他上次说过要陪我去的只是因为诸多原因到现在也没能兑现，也没机会了。

　　　　他就在沙发上坐下来，手里抱着骨灰罐头，我尝试着去屋子里其他地方转转，发现自己始终只能在骨灰盒三米内的地方，所以他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我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这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期间他的手机震动了好多下，屏幕闪烁的时候我看到上面他女儿的照片，小丫头笑得很开心，笑起来格外像他。

　　　　他没有理，沉默地像个哑巴。我猜他心里是很难过的，那么多年来顾铭的性格我自认为还是了解的，就好像他现在一动不动地面无表情的，心里只会是波浪滔天，到了晚上，挂钟当当的报时声响起来，顾铭把我的骨灰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出门。我想他大概是缅怀完了，毕竟他家里还有漂亮的妻子女儿，不像我，孑然一身，死的时候连个挂念的人都没有。

　　　　但是过了半个小时，顾铭又回来了，他大概去了趟超市，买了许多菜和零食。

　　　　他把吃的都放进冰箱，然后打开冰箱门的时候又压抑了，我飘过去看到了冷冻柜里的排骨，他把排骨拿出来解冻，然后把酸奶放进去，我喜欢吃酸奶冰。他买了很多种口味的，可惜我现在吃不到了。

　　　　

　　　　第9章　第　9　章

　　　　

　　　　然后他开始洗菜，做饭，动作优雅，我站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