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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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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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躲不过去了,也要分人分事,不是谁怕事,而是得坚持着活着出去,有事互
相通个气。”四宝子走了,又转回身,“哦,还有,纪小明不是人,你威胁到他了,
要多加小心。”
  四宝子的话出乎兆龙的意料,谁说流氓没有头脑,人是第一位的,没有了人就
没有一切。看来,监狱是能够让人多思考一些问题的,任何冲动的人,都有考虑后
果的想法。兆龙转念一想:这只是局部的反映,一个人是很难改变自己的,真正到
涉及自己的切身利益时,流氓就是流氓,因为本身就生活在底层,一群流氓围绕着
你,你没有任何选择,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耐心等待,等他跳出来抓
其要害,给其致命的打击,但前提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想的事,它就来了。
  兆龙和往常一样,坐在白毛的机台上修着鞋,韩小弟和连建国用手推车拉来十
几箱鞋,也坐在白毛机台上修起鞋来。白毛见状说:“哎,你们不会到那边修去。”
  韩小弟骂道:“你他妈的管得着吗,我爱哪修在哪修,再多说一句,老子揍你。”
  白毛知道来者不善,忐忑不安地望兆龙,兆龙跟没事一样,照旧修着鞋。
  这俩见兆龙不言语,以为好欺负,得寸进尺骂骂咧咧:“现在呀,有些人拿柳,
我看呀,也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吃软饭的,有什么出息。”
  “就是,一个大老爷们儿,没多大出息。”
  这句话刺激了兆龙,话音刚落,兆龙抄起放在机台上的铁钎子,一脚照连建国
的心口窝踢去,连建国翻两个滚躺在地上不动了,兆龙又转身冲上去左手用尽全力
按着韩小弟的头,右手将钎子直对着他的眼睛:“孙子,抽自己的嘴巴。”
  韩小弟望着红了眼的兆龙,哆哆嗦嗦抽起了嘴巴。
  “抽狠点,使劲。”
  韩小弟用起劲来,狠狠地抽着。
  早已注意着这一切的纪小明奔上小楼,他选择了马长胜中队长巡查的时机,兆
龙上当了,其他人七手八脚地抬着背过气的连建国到医务室去抢救。
  马长胜中队长亲自拿过手铐,紧紧地加了两扣,死死地勒进了兆龙的手腕,然
后长胜用报纸包着两根电棍,让他脱了衣服,当着全小队犯人的面在车间门口开始
了电击,一直持续了两小时,才住手,他对兆龙说:“能过我的关,不容易,今儿
放你一马,要夹着尾巴做人。回去写份检查明天交上来,回去吧。”
  都都、书记、白毛都赶过来,看着兆龙身上被电棍电焦的皮肤,都都骂着:
“杀人不过头点地,太黑了点。”
  书记说:“全是人,下手太狠了。”
  装腔作势的纪小明跑过来:“兄弟,你看把事闹的。我劝半天都不行,怎么样,
今儿别干活了,休息吧,以后真得注意点,马中是老警,千万别招他,他一爆发,
谁都不行。”
  兆龙看着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一股冲天的怒气在胸中翻江倒海,无比愤怒地说
:“纪小明……”
  哈德门知道了这事,要去找纪小明算账,被兆龙阻止了,他不能让朋友替自己
扛事。
  “这他妈的成什么了,找丫挺的去。”
  “没必要,等他亲自跳出来,再收拾他,也不迟,让他再蹦。”
  方指找兆龙谈话:“弄了个头彩,挺光荣是吧,表面上让这些人看是英雄,实
际这不简单,皮肉受苦是次要的,正中了某些人的诡计。犯人之间也在竞争,也争
好,也争坏,可是你很让我失望,先别提干部,你打人违纪了,惩处是对的。至于
力度上是大了些,你也应该长点教训,脑袋一点都不比别人笨,干什么不拿出样来,
给他们看看,照你们的话,真正玩得好的,是上上下下都玩得转,减了刑才是真本
事,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兆龙对方指的话简单地认为有一些是对的,有一些是不对的,他始终认为对付
流氓的办法,就是用暴力的手段对付暴力:“方指,您帮我打听一个人,叫黑头,
伤害,十五年。哦,那是外号,学名叫柴昆,肯定在咱们监狱,最好,能调过来。”
  “调过来给当帮手,一起折腾呀?干出样来我瞅瞅,调人小事一桩,回去给我
争口气,也是给你自己争一口气,争取减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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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三天,黑头就调过来了,哥儿俩一见面,真是亲热,晚上照例小聚,为了黑
头,兆龙破例找纪小明搞点二锅头,纪小明也真想拉兆龙入伙,也就答应了。
  “兄弟,真够牛×的,哥哥我来这几个月了,愣在你这喝上酒了,我借你的光,
过个瘾。”一口干了,足有二两多,酒一落肚,话就多了,“兄弟,没人跟你叫板
吧,要有的话,交给哥哥,我揍他。”
  纪小明知道又来了一个不要命的,赶紧说:“没有,没有。”
  “谁跟我兄弟过不去,他真找对了人了,再喝一口。”黑头无意地说,纪小明
有意地听,兆龙心里这乐,敲敲纪小明的事儿,竟让黑头充当了角色。
  纪小明跟兆龙说:“明儿让黑头上两天机,然后安排他修鞋,怎么样?”
  兆龙是有面儿的人,拿起缸子:“谢谢,干。”
  纪小明借着酒劲兴奋地说:“兆龙,哥们儿就喜欢你这直,你说咱合在一起,
多有劲呀。”
  正说着,哈德门、宝全也进来,看看兆龙的哥们儿。兆龙一一介绍,都都也硬
着头皮过来了,很不情愿地坐在纪小明的旁边。纪小明见人多,又进车间拿酒去了,
这当中,都都对兆龙说:“这孙子还……”让兆龙打住了,酒拿来,都胡侃起来。
兆龙注意到史宝全没有任何表情,没说一句话。纪小明说话挺算数,黑头干了两天,
就替下来,和兆龙在一起修鞋,哥儿俩挺乐。
  今儿是英子的祭日,晚上在厕所,兆龙边烧着一张又一张的纸,一边和英子说
着话:“姐,你好吗?想我吗?我可想你,你丢下我自个走了,我他妈的过的是什
么日子,当然不是指在监狱里的日子,坐牢,躲事,是姐你的意愿,我无怨无悔。
而在这不平等的底层,更激励我要战胜和征服所有的犯人,不管他是老炮,还是盛
气凌人的小崽,更要在外面打下一块属于自己的天地。姐,你怎么不说话呀?” 
 “兆龙,姐很孤单,上边是云,下边是雾,每天飘来飘去,老怕自己掉下去,可
就是掉不下去,与你团聚,去享受你的爱抚,你的霸气,生活太残酷,对我太不公
平。咱姐儿俩的生活太短暂了,全拿秒计算的,不过还好,让我欣慰的是,毕竟我
拥有了你,使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真正享受了男欢女爱,姐这辈子不冤。”
  “姐,我挺内疚,欠了费青青的人情和财情,日子还很长,每一次我都被她的
付出和为我做的一切都感觉不舒服,让一个女人关照我,真是于心不忍。而且,好
像有些激情在里面,真不知道出去后怎么面对她,也希望你给小弟指条光明大道。”
  “傻孩子,没那么复杂,一切事情都是人自己做出来的,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
没有一个女人有理由不喜欢你,这是人之常情,不要想那么多,做你一切想要做的
事情吧,姐支持你,你好,姐就高兴。”
  兆龙虚幻的对话,让纪小明搅了:“兄弟,下班了,赶紧走吧,节哀,队长等
着点名呢。”
  天热得很,根本无法入睡,飞飞起着哄:“各位让老贼来一段荤的,老贼嘎七
嘎八的多了,别臊不答答的装嫩,来一段。”
  老贼周祖英开讲了:“话说公元1949年的一天,北京市公安局接到聂荣臻市长
下达的命令,封闭全北京的妓院。”
  “好哎,牛×。”
  “别他妈闹,认真听,老贼有把逗。”
  “那时候就讲究玩人,先通知妓院老板,领家到分局开会,交代问题和罪恶,
也怕他们逃跑和转移金银财宝,将他们关押在市公安局警法科。同时,行动人员在
妓院附近胡同口。有便衣也有武装民警,那就戒严了,说出大天去,谁也不能进出,
胡同里还有人巡逻防止有人捣乱。先集中嫖客、妓女,然后打杂的茶房、伙计,跟
妈也都集中登记,后面的都是教育,找保人放人,而嫖客得经过检查。那时候,刚
解放乱呀,什么人都有,国民党特务大有人在,然后登记造册,教育提保释放。而
妓女集中了。有女警察、妇联的人宣传,讲政府的政策,讲封闭妓院是为了解放妇
女,不充公,自己的财产归自己所有。有的人就信了,收拾东西上车,有的人折腾,
哭的闹的,三个女人一台戏,上千个妓女,动静得多大呀,送到了那时叫妇女生产
教养院。”
  “老贼,你在现场吧,捕了你了吗?”
  “你媳妇在里面吗,也给逮住了吧?”
  “别言语,听老贼接着讲。”讲着乱事,底下也乱,纪小明怕出事,将门关上,
让周祖英小声点,叮嘱要再炸猫,不许讲了,这才安静下来。

  “你们这帮孩子,勾上我话瘾,今儿就讲讲,人是怎么样的活法,有言在先,
出了事,我可不承认。哪说哪了。”
  “没问题,有事我们自己扛。”梯子抢着说。
  “这朝那代都有妓院,只是叫法不同,清朝就有‘东院’、‘西院’之分,东
院是东城,有炒面胡同、本司胡同、演乐胡同、沟沿胡同,西城有口袋底胡同、粉
子胡同,那时不叫妓院叫乐户,到后来了,清朝不是满人吗,排挤汉人,住在四九
城内城的汉人汉官都让迁到南城居住,而妓院也随着搬过去了。南城妓院是慢慢在
大栅栏商业的繁华下逐渐形成的,京城的老百姓俗称‘八大胡同’,其实呀不止八
个胡同,八大胡同指的是:百顺胡同、纱帽胡同、陕西巷、韩家潭、王广福斜街、
胭脂胡同、石头胡同、皮条营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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