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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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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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小兄弟。”
  英子很有面地招呼道:“都是自己人,坐吧兄弟。”
  “哎,哎……”春生赶紧坐下来。
  兆龙正色道:“我也想趟趟这个浑水,你给潘二和曹伟打个招呼,下星期我见
他们。你呢算一下四个摊需要多少钱的周转,钱我全出,广州你长驻,专门在这儿
往北京发货,北京的事我罩着,摊儿是我姐练,得的利你和她二一添作五。怎么样?”
  英子瞪着大眼珠子,听着兆龙从没跟她说的事,兆龙净干让她出乎意料的事,
而且是让她如意的事。
  春生激动上了:“从天上掉下的馅饼,我可真沾您的光了。不瞒您说,潘二还
抽我们二成喜呢,有您,去他的吧。您放心,广州的事瞅好吧,您呢,喝酒,我敬
您和哥儿几个姐儿几个,这年头,就应该有钱大家赚,不,不,不,我喝仨,喝仨。”
  兆龙:“事儿就这么定了,北京的摊谁练呢?”
  春生拍着马屁道:“我媳妇,这玩意好学,鸡贼{20}就成,狠点,小刀磨得快
点。姐儿行,多精明的人呀,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穿在身上,整个一个活广告。”
  “兆龙,你说我做买卖行吗?”英子边品尝着春生上贡的杨桃,边问兆龙,
“那你怎么想起这道来了?”
  “嘿,谁天生就会呀,你看广州街道上的小食店,不少小×崽给撑着门面,大
人做别的生意,要不人精呢。人呀,得逼,逼到那份儿,没有不可能的事儿。姐,
我跟你说呀,你没看这世道有点变,人开始抓钱了,我们走的是偏门,也没人看得
起,而且成天这么冲冲杀杀的,一失手,肯定有娄子。干这个呢,一是让你有个正
经的道,二是留下一条后路,两人能保住一个,一旦有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
烧,这也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兆龙见英子要说话,拦了拦,接着说
:“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不是那么回事,人可以这样活,
也可以那样活,我之所以这么风风火火,是想给自己翻篇,翻个大篇。这他妈社会
本来就不怎样,我们就干吗比人低几等,从动物到人,从上到下,哪个不是强者胜
弱者败?人也混蛋,你不踩他,他踩你,没底气,就得争,就得斗,就得狠,孙子
们就吃这一套。我也不是没算计过,再看看,观观风,到真该收手的时候,我也会
收,我有一种感觉,姐,道上的事永远不会消失,只要社会有一天不公平,总有人
会站出来,我把话搁这儿,你信不信?”
  英子泪眼扑簌地看着兆龙说:“你记住姐的话,有点烦人,但不得不说,只要
你姐我活一天,不管你有什么事儿,我都管。”

  一个月后的北京。
  某工厂的后勤科办公室,打杂儿的蒋胖子正在给各办公室灌着开水。
  外面有人喊:“蒋师傅有人找。”
  “哦,来了。”
  蒋胖子疑惑地看着从未见过的年轻人,为首的还挺客气:“您蒋大爷吧?”看
到蒋胖子点头,年轻人说:“有人让我给您带几句话,这说不方便,咱们到锅炉房
去说吧。”半推半拉地来到锅炉房。蒋胖子人未站稳,一阵暴风骤雨的拳脚落在他
肥胖的身上。脸打得跟老倭瓜似的,眼睛已经看不到缝了。人,扛不住这猛烈的打
击,倒在地上,嘴里嗷地哭丧尖叫着。
  打击停止了,蒋胖子刚缓了缓劲,一只穿皮鞋的脚,跺在他变形的脸上:“爷
们儿,舒服吧?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招你们啦?”
  “你招别人了。”又是狠狠地击打已封住的眼睛上,“八年前,你是不是干过
锅炉工?”
  蒋胖子点点头。
  “是不是从护城河边上带回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说!”又是狠狠地击打。
  “没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
  一把锋利的尖刀戳进了蒋胖子的左手掌心,血很快渗了出来,血迹斑斑。
  “没印象。”蒋胖子扛着。
  “没关系,我帮你回忆回忆。”几双有力的手抓住了蒋胖子肥大肉厚的右手手
指。
  “嗷……”刺耳的尖叫从蒋胖子口中传出,一根大号的钢针钉进了蒋胖子的指
甲缝内,接着又是一根。
  “我说,我想起来了,我欺负了一个女孩子,就一次。”
  重重地一飞脚踢在蒋胖子的腹部,他脸上冷汗冒了出来。
  “老混蛋,你他妈不是东西,你他妈没有女儿,臭三孙子,听着,那个女孩问
你好,想把你的物件拿走,留个纪念。动手。”
  几只手将蒋胖子的裤子扒了下来,脏兮兮的裤衩也扒了。
  蒋胖子出于本能用手颤巍巍地挡着,扎着刀的手还在淌着殷红的血,钢针也斜
插着,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宝贝要紧。
  “按住老东西。”严厉的命令声。
  蒋胖子这辈子从未感觉过的剧烈疼痛,比前两道刑法还要命,锋利的刀锋已将
生殖器与身体分割开来,人晕过去。
  兆龙望着那可恶的肥胖臭肉,说了句:“再给你消消毒。”将一瓶子早已准备
好的盐水洒在伤口上,这个刺激将蒋胖子激醒,杀猪般地嚎叫着。
  “自作自受,报应!”兆龙拍了拍蒋胖子的脸,与弟兄们扬长而去。
  英子的买卖开张了,潘二还真给面子,蛮不讲理地赶走了一号、二号摊位的浙
江人,让英子占据了最佳摊位,每天还时不时过来看看。东华门的八秃也将六号、
八号摊照顾起来,他们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顺义县和北京的城乡结合部。
  万青一起床就嚷嚷着让老婆计美莲赶紧进城,去体育用品商店买一百副扑克牌
及香烟、啤酒、饮料、水果,还特别嘱咐买二斤好茶叶,计美莲知道:这又是撮大
牌局了。
  万青四十多岁,满脸大麻子,但他这个生理特征,没有人给他起绰号,可人家
有个别致的称呼:“五十四万”。京城的玩闹,好赌的不少,而名声好,赌局又大,
更重要的是安全如堡垒般的赌场就这么一份,牌不是五十四张吗,人又姓万,不知
谁起的头,就这么叫开了。最牛气的,很多人不知内情,不但五十四万手下有几十
个弟兄手里有活儿,没人敢砸场子,只要不出大事,公安局虽挂着号,却不动他。
这个,只有五十四万自己清楚得跟明镜似的:他自己还是个“大点子”,每年市公
安局挂着破不了的案子不少,陈案也有,而通过这个赌场,可以从赌徒——京城玩
闹们嘴里吹牛×中,知道不少消息,正是通过他提供的有关情报和线索,已经破了
不少大案,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开下去。今儿城里来了电话,说有一个东
北老客要来赌,据说是慕名而来,赌术精湛,台面要大一点。买卖来了,五十四万
当然乐了,赶紧张罗,组织联系人,凑齐这场牌局,又让老婆赶紧准备后勤服务工
作。
  夜幕降临,海淀的齐勇带着东北老客来了,双方一介绍,东北老客伸出左手握
手,解释说:“对不起,小时候落下的病。”右手始终放在裤兜里,那时候,还没
讲究搜身这一说,又是齐勇带来的,五十四万没在意。
  今天,应东北老客要求,是打“三抠一”,其他三人,府右街的段可明、丰台
桥梁厂的老满、朝内大街的“记张”。这位“记张”是记忆好,过目不忘,打过什
么牌,还剩什么牌,过电似的,总之,玩得好的玩得精的上了桌面。
  抓完牌,各自审牌,老满算了一下叫:“80。 ”拿起底牌,有二硬(小王和梅
花2 ),一个A ,做成了,各自付钱,老满收下。
  今天牌面是515 ,即:50元,100 元,150 元。以此类推。“成牌”:减了分,
不加倍:“剃了”:没有得分,加倍:“破了”:得分,超过了自己叫牌的分数,
即叫牌方付对方三家的钱。
  新一轮的发牌,“记张”手牌有四硬(二王和两个2 ),估计底牌有点剩货,
因为前三个人都没有叫牌,所以喊了“90”,抓上底牌:两个A ,一钓主牌,不偏
成了,自己又没有副牌,剃了一把,加倍,赢了。
  走了三圈,段可明、“记张”,赢了,老满小输,而东北老客只叫了一把“75”,
继续开战。东北老客很礼貌请三位牌友吸烟,牌子是大中华,三人注意到,老客很
特别,旁边站着两个人,替他抓牌,而打开牌,老客念一张,旁边的人就出一张,
很别扭,老满他们也没办法,谁叫人家残废,这事先五十四万已经讲过,何况,赢
钱重要,只要不偷牌、换牌,管丫谁拿着牌呢。他们也非常清楚:这个场子,公正,
以前也出现过老千,让五十四万的兄弟拿下了,几位很放心地赌下去。
  东北老客抓了一副好牌,手牌就有五硬(二王三个2 ),其他三人没叫牌,算
了一下:手里有个A ,抓上一个K 或一张主,即可剃牌,叫了“95”。底牌没有补
上牌,打95,十分就破牌,自己有一张副牌太小,只好认输推牌作罢,将钱付给对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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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不以为然的东北老客喊道:“老板,饮料四听,可口可乐。”计美莲送来四
听饮料,东北老客放在桌上十张。
  计美莲堆着笑:“大哥不够。”“记张”补了十张,解释道:“这儿,每听五
十,烟一百,人家开场子的,肯定更挣钱。”东北老客没说话,饮料分递到其他三
位身前,旁边的人,也替老客打开罐盖,老客很解气地喝了一大口。
  又抓了一把牌,老客看着手里的二王和一个2 ,叫了把“85”,底牌补得挺正,
挂副牌A 、K 、Q ,钓主不均,老客头一圈还软了一下,“记张”一张2 管上,打
出老客手中副牌色,收尾的老客,用K 管上,看到头一圈老满断主,知道有人主偏
了,第二圈又软了一下,下家“记张”跟主,老满跟了一张,收尾的段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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