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 [越苏] 流光可待时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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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 [越苏] 流光可待时追-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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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都灵女身份曝光,天墉城的衣服不能再穿,晴雪一袭水锈粉衫落寞的站在他眼前,固执的要再见一次韩云溪。
  陵越的话客气疏离,晴雪却从他眼中看出毫不掩饰的拒绝意味。
  天墉城再无韩云溪,有的只有百里屠苏,他的师弟。
  身负焚寂煞气,他不放心将人交到任何人手里,留在天墉城,是他这个师兄唯一能为他争取的。
  他在天墉一日,便在这里护他一日。
  隐瞒灵女的身份只以新弟子的身份进入天墉城,陵越明白晴雪的心思,也懂她如他一般绝不会伤了屠苏。只是他不能放手,这些年来,他知道屠苏煞气缠身的痛楚,知道他被师兄弟们误作怪物疏离的遗憾,了解他煞气发作时每一丝表情的变化,痛苦的、不甘的、隐忍的、委屈的,一丝一毫都不曾错过。他虽尚未修成仙体,不能如师尊那般助他压制体内煞气,却亦竭尽全力相助于他。看到他,屠苏便能留住最后一丝清明。
  他看着少年从稚嫩懵懂到克制隐忍,眉心印记越发艳丽,人却生出了几分清冷的味道,待他倒还是一如往昔未曾生分过。
  他承诺带他下山踏遍山河万里行侠仗义,那也是两人一起。
  两人已经共度了八年时光,未曾想过他们之间还有分离一刻。
  他在天墉城,屠苏能去哪呢?
  晴雪最后没能带走屠苏,她一人回了幽都,三年来却未曾断过一丝消息。
  陵越隔几天便会收到她的书信,他一封未曾拆过,想也知道她是为了打探屠苏的消息。即便书信未到,陵越也会在禁地外看到灵蝶的身影。他拧着眉,捏起法诀便是一击,灵蝶身形受挫扑腾着翅膀疾速飞走,他便侧身而立,单掌起势划出半圆隔空便是一掌破界而入。
  屠苏被关紧闭,若他未下山,每日必来看他。陵越来时,总会带些东西给他,有时是芙蕖绣的香囊说可以让他凝神静气便缠着他一定带给屠苏,有时是红玉姐给他新制的衣衫,有时是山下新出的糕点,有时是一只喜欢立在他肩头的海东青,有时则是一本书。
  屠苏那里塞得满满的都是陵越的关心,他无以为报,能做的便是努力平复心中的煞气。
  却也有忍不了的时候,那时师兄便不会离开。
  陵越在天墉城早已独当一面,众人皆将他当做下一任掌门,也知掌教真人亦有此意,这事便如板上钉钉一般。陵越忙,一直都在忙,忙着处理天墉城事务,忙着给师兄弟们上早课,忙着下山除妖,忙着提高修为相助屠苏,他忙的没有时间想他自己。
  重伤师兄,屠苏心甘情愿被罚闭关。
  他最不想伤的人最不会伤的人便是师兄,可他伤的偏偏也是师兄。
  他心中愧疚,更多的却是难过,无法抑制的落寞涌向心头,让他整个人都低迷起来。他蜷缩着身子孤单单的坐在石床上,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何时。这次是师兄,下次会是谁呢?
  他从未如这次般真切感受到焚寂带来的痛苦,这痛苦并不来自它对自身的折磨,而是这煞气伤了师兄。
  自小师兄便事事以他为先,不曾伤过他半分,更是对他诸多教诲,共修剑道术法未曾藏私。他喜欢与他亲近,这种亲近因八年来的朝暮相处变得极其自然,在他面前百里屠苏便只是百里屠苏,不是身负焚寂煞气的怪物。
  他极不愿在陵越眼前煞气发作,偏偏数次皆被他发觉,三年紧闭期更是如此。
  陵越看他变了脸色额间朱砂红艳滴血,猛的嗅一口香囊便开始运气导息。他丢下手中书,猛地起身衣衫被矮塌一角勾破,陵越攥紧腰腹衣衫便是一拽,刺啦一声衣衫裂锦声清晰可闻。他跄踉一步险些踢翻烛火,却在见到周身煞气萦绕的屠苏时强迫自己稳住了心神。
  他转到屠苏身后盘膝坐下,手推八卦间充沛蓝莹之气缓缓袭上屠苏。屠苏只觉身后绵长内力不断涌出,四肢百骸亦不觉舒展开,体内四窜的煞气不甘受制于那股内力,愈发凶狠起来。陵越一掌单立一手捏起法诀气芒直击屠苏后背而去。他这内力既急又猛,与他体内煞气相互压制,牵引的屠苏血气上涌,当即便是一口呕红喷的颊边生花蓝衣滴血,人亦往前倒去。
  陵越呆在当下,急急撤掌长臂一伸用力的将人搂抱过来。
  屠苏精气耗损严重,陵越心下懊恼,他终究没师尊功力深厚,这般急切倒是反伤了屠苏。
  怀中人神思仍旧清明,只是脸色白的惊心,陵越下心一凛,不由小心翼翼的道,“屠苏?”
  屠苏楞了楞,扭头迎上他担忧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道,“师兄我没事。”
  他这般又怎会无事,陵越蹙眉低声道,“是师兄不好,不该妄自相助,倒是引的你内息大乱,更累你受伤。”
  屠苏气息尚未稳,微喘息道,“师兄不必自责,焚寂煞气凶狠异常,师尊亦奈何不了他,师兄方才一助,屠苏虽吐了血却终是抗了过去。”
  他一边说着一手擦了擦唇边血迹,露出一个无所畏惧的倔强表情来。
  陵越一身天墉紫衣显的他气度不凡,若眼下不是蹙着眉忧心忡忡的模样,怕更要俊朗几分。屠苏微微坐直了身子,心下有几分恍惚。
  他元气大伤,身子疲乏的厉害,陵越又在身边让他安心几分。他迷离着双眼困乏的厉害,却见陵越极轻的蹭到他颈边,手中用力的搂紧了他。
  他方觉的不妥,却被陵越喷在颈边的呼吸弄的浑身一颤,竟是忘了挣脱出这个稍显窒息的怀抱。
  他转回头尽量放松身子任陵越搂着,未说一句话。
  他能察觉到自己身子在轻颤,也许颤的并不是他。
  半晌陵越冷静下来,他依旧皱着眉,望着眼前少年的黑发发呆。
  他的眼神已掩去方才的惶恐不安,只是显得有些困惑有些惊诧。
  他不说话,屠苏却感受到他急速的心跳,他轻缓湿热的呼吸,他搂在腰上温热的双手,狭小的密室内皆是陵越的气息。
  他屏住呼吸,长吸口气道,“我调息一阵便好。”
  陵越没有松开他,只是离开他的颈边下巴在他头顶极为温存的蹭了蹭,带了点柔情蜜意。
  屠苏当下一惊,浑身犹如绷紧的弦,陵越一旦触碰,便会瞬间分奔离析。
  他却只是蹭了下便退开,他笑了笑,显得极为温和。
  可惜,屠苏未看到。
  他松开了怀抱,却仍盘膝坐在他身后,待屠苏自行调息好,他才开口道,“可有异样?”
  屠苏仍旧一副打坐模样,开口道,“没有。”
  陵越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屠苏已经睁开眼,他望着跳跃的烛火感到密室内的空气似是灼热了起来。他微挑了眉,似是恼怒这明火燃的太快,竟然这空气也变的稀薄起来,让他不觉想要大口呼气。
  他微启唇,清亮的空气便挤进了他唇内嗓中,让人不觉一凛。
  陵越望着他的背影,正色道,“我不放心。”
  屠苏挺直后背,缓缓道,“师兄太过忧心了些,是信不过屠苏么?”
  “师兄并无此意。”他眉心一蹙,似是对屠苏这一说法有些微恼,“我得陪着你度过今晚才好。”
  他一副泰然模样的说道,似是未打算征求屠苏的意思。
  他们两人本就同宿多年,抵足而眠这事亦是做过多次,屠苏确实不会拒绝。
  他点了点头道,“师兄若是不放心,那便如此吧。”
  他话音一落,陵越便起身将人扶着躺下,屠苏勾了勾嘴角笑道,“师兄不必如此小心,屠苏真的无碍。”
  陵越拧眉道,“你小时候师兄也是这样照顾你的,一眨眼已经这么多年了。”
  他说的颇为感慨,屠苏亦被他感染道,“这些年来,有劳师兄了。”
  陵越伸手擦去他唇边血迹亦躺在他身侧道,“我们师兄弟之间不说这些,师兄不觉得劳累。”
  这洞内密室因设有结界本就狭小,而今又对了陵越送来的一堆物什,除了那榻床以及一些桌椅再无落脚的地方。他无法只得和屠苏共卧一榻,两人都很警觉即便入睡亦未曾松懈,是以皆是睡姿极为老实的主。两人这般直挺挺的躺着,陵越忽的开口絮絮叨叨的和他说一些旧事往事,屠苏着实困乏的厉害,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他几声。不多时,人便沉沉入眠。
  须臾,他却侧翻了身背对着陵越。
  陵越忽的一笑,他这是完全松了戒备之心,这才会不时换个姿势。他这一动,陵越索性亦测过身来将人搂到怀里,揉了揉披在身后的长发暗想他似是多年未曾帮他束发,明日或许可以一试。
  屠苏虽睡的迷糊却因身后气息太过熟悉,知晓这人是师兄便也就随他去了。
  陵越搂着他,感受到清浅的呼吸,触摸到他身体上传来的温度,想象着少年闭目安睡的沉静模样,眉舒颜展露出个淡淡的笑容。
  屠苏睡到半夜入了梦魇,他梦到当年初上天墉城伤了师尊害他闭关,而今陵越亦因他一剑焚寂直劈而元气大伤,众人将他团团围住质问他为何恩将仇报,嘲弄他是个怪物。他很冷淋漓,身子挣扎起来,陵越一惊猛地撑起身子轻拍他脸颊喊了他几声。他困在梦里出不来,梦里的人皆逼迫指责他,他想回头去找师尊与师兄,却想起他们因他受了伤,怕是不愿再见他。
  他心下凉的彻底,握剑的手已不受控制般的抬起,焚寂剑便在手中,一剑之后便是终了。
  他面色狰狞,抬起剑猛地劈下。
  便在这时,他好似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眼皮沉重如铅,他睁不开,却回过神来,这是师兄的声音。
  他一向知道师兄的声音好听,沉稳深沉却又饱含柔情,而今听来却让他好似一股电流击中心房般,浑身都无法自已的颤抖起来。
  陵越拍着他的身子安抚道,“没事了,师兄在呢。”
  屠苏听他娓娓说来,倏然转身楼主他脖子,脸埋在他肩窝处,低低道了声师兄,尾音微勾有些撩人。
  陵越浑身一僵,此时倒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愣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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