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伏魔记- 第31节

第十五章　大败
闰九将过，番落重骑不论野战，阵法，均已精熟，已随时可奉命出征。这一日吃过午饭黄天赐正在堂中与曲珍、刘绍能等人商议下一步作战计划。忽然兵卒来报说范大人遣使已到门口，黄天赐忙将他请了进来。但见来人却是一名传令兵浑身湿透，汗流满面，不住喘息。黄天赐忙让他坐下来，待这人喘息稍定这才问道：“经略大人急急遣你来，有何要事。”传令兵这才说道：“葛怀敏将军在定川寨大败，范大人招你急赴庆州”。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封公文递与黄天赐。

　　黄天赐接过一看却是一份五百里加急的急递，知道事情紧急，忙打了开来，但见上边写着：“请即刻赶赴庆州”几个字，署名是范仲淹，还盖了经略关防大印。黄天赐便让人带了那传令兵下去休息。把公文递与曲珍等人，说道：“范大人如此急着招我去，必有大事，你等可将军马器械收拾好，其余诸事待我回来再说。”曲珍等人忙答应下来。黄天赐不敢耽误，让人备了马，连个随从也不带，便骑了那匹乌云盖雪径往庆州赶去。

　　此去庆州约二百余里，黄天赐马快，未及戌时便已赶到庆州。那守门军官认得黄天赐忙打开城门，放下吊桥。黄天赐进了城便径向州府衙门而去，范仲淹却没想到黄天赐这么快便已到了，忙将他让进议事厅，命人奉上茶水。

　　黄天赐这时才说道：“不知经略大人急急找我来有何要事”。范仲淹说道：“泾源路副总管葛怀敏率兵与西夏军战于定川寨，不想大败，葛怀敏也以身殉国。现在胃州情势岌岌可危，若胃州一破，则关中危矣。现在朝中众臣惶惶不可终日，昨日还派人送来金字牌递的加急公文，要我出兵，救援胃州，以解燃眉之急。”黄天赐道：“经略大人可是要我出兵”。范仲淹道：“正是，西夏大军粮草辎重皆屯于韦州。昨日我与众将商议，若我军能派一支劲旅，深入西夏，兵寇韦州，烧其辎重粮草，则元昊必然退兵。军中众将皆举荐于你。”黄天赐说道：“大人的意思可也是要我率军前往”。范仲淹长叹一声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此去韦州需深入敌境四百里，稍有不慎便可能全军覆没，即便能侥幸成功，也很难全身而退。故此去与不去全在于你，无论作何决定，我绝不怪你。”黄天赐低头沉思良久，偶一抬头见范仲淹满脸尽是殷切期盼之色，方才说道：“经略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此计虽险，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我答应就是。”范仲淹闻听心中大为高兴，对黄天赐说道：“元昊此次倾巢而出，后方必然空虚，只要思虑周全，必获大功。我知你处事稳重，用兵如神，望你此去能旗开得胜。我近日亦会亲率大军，兵出环庆，以为奥援。”黄天赐略一沉思，说道：“种将军现为环州知州，环州临近西夏边境，可命他尽速出兵，猛攻沿线西夏军寨，以分兵势。”范仲淹一听鼓掌连称大妙，当即派人连夜赴环州要种世衡出兵。黄天赐便要告辞离去。范仲淹见天色已晚便留黄天赐住下，两人把酒畅谈。

　　第二日清晨黄天赐便告别范仲淹，一路催马疾驰当天未牌时分便已回到白豹城中。黄天赐进入府衙，当即叫人擂鼓升帐，不消一刻工夫，众将皆已到齐。黄天赐便命刘绍能带两千兵将守白豹城，自与曲珍、司马直等人率领番落骑兵，尽配西夏兵将所穿军衣号坎，带齐三日粮草、辎重，只诈称奉范仲淹之命，连夜出发，赶往大顺城，众将领命而去。黄天赐又将雷振虎与张巴叫住，让他们带领手下兵卒尽携所造火器，随军听用。二人走后，黄天赐又将司马直，南宫望二人招来，让他们带领手下十六名亲兵，多带西夏旗帜，以备使用。诸事安排已毕，黄天赐便传令众军，酉时造饭，亥时出发。

　　亥时刚过，黄天赐便率番落骑兵，悄悄打开北门，离开白豹城，径往韦州方向而去。待离城二十里，黄天赐方才叫住众军，遍换西夏旗帜，这才又往前行，不过数里便已进入西夏地界。黄天赐这才叫诸军点燃火把，一路疾驰，途中凡遇关隘便叫手下羌族亲兵上前应对，只诈称是御前侍卫营，带兵前往韦州协防。那些守军将官一见羌族亲兵手中御前四品带刀侍卫的腰牌，知道得罪不起，纷纷放行。

第十六章　巨鸢
黄天赐率番落骑兵一夜疾行三百余里，次日辰牌时分便已到达青龙山东麓，离韦州不过五十余里，此时已人困马乏，黄天赐这才对诸将讲明，诸将闻听不觉面面相窥，均觉此行凶险万分，但事已至此，只好听天由命。黄天赐也不多说，只是吩咐诸兵将，埋锅造饭，就地宿营。未牌时分众兵将均已休息好，吃过午饭，黄天赐叫过司马直让他带领十二名侦骑兵换了羌族百姓服饰，先后前去韦州打探军情，其余众军仍留在原地休息。

　　酉时将至司马直与十二侦骑才陆续回来，众人所得情报基本一致，韦州城高墙厚，深渠广沟，城中驻守着西夏精锐骑兵两万余人，戒备森严。无论汉羌进出城内，皆遭严密盘查，若想携带兵刃混入城中几无可能。城内粮草堆积如山，但皆有重兵守卫，寻常人等难以接近。

　　黄天赐一听顿时头大了不止一倍。若真是如众人所说，自己只带了这两千余人若想达成愿望几无可能。黄天赐一时彷徨无计，只得将众将招来一同商议对策。众将一听也觉头大，均无良策。黄天赐不由长叹一声，说道：“若实在没有办法，只有我单身进入城中，去放火了。”众人均觉此议不妥，曲珍说道：“黄将军身为主将，不宜只身犯险，即便成功，但城内有守军数万，这火也难烧起来。若稍有闪失，不但黄将军难保万全，就连这两千余兵马也必遭全军覆灭”。黄天赐说道：“若如你这般说，那却该如何是好，难不成要我就此罢手”。墨无畏这时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不知能不能行”。黄天赐知道墨无畏素来机巧多智，他若有办法定然可行。不由急切的说道：“什么办法，你倒说说看看”。墨无畏道：“我们不妨做巨鸢数十面，选身轻体健之人，携带长弓及火鸦等火器，将之缚于巨鸢之下。顺着风向待其飞抵韦州上空，便点燃火器，遍射城中粮草之上，或可成功”。

　　众将听了皆觉得墨无畏所说是异想天开，不可思议。只有黄天赐、南宫望等有限几人知道墨无畏的底细，均表示赞同。其余众将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同意，于是黄天赐便命云骑卫众兵将协助墨无畏砍伐树木，制作巨鸢龙骨，待龙骨做好墨无畏又叫士兵割了一顶帐篷，用刀裁切好附在龙骨之上，用绳索绑牢，不到一个时辰一支巨鸢便已做好。

　　这时天已尽黑，黄天赐命人点起火把，但见这支巨鸢有一丈多长，四丈多宽。众兵将见这庞然大物已然制成，却无人敢尝试。黄天赐知道此战是否成功全在这巨鸢之上，自己若不亲身示范，其他兵将绝不会心甘情愿乘此巨鸢。于是便命众人将他牢牢的缚于巨鸢之下，墨无畏这才让四人将巨鸢架起，巨鸢下系一粗绳另一端绑在马背之上，让一名骑兵骑在马上迎风向前小跑。众将见那粗绳慢慢扯得笔直，墨无畏这时突叫架着巨鸢那四人放手，只见那巨鸢带着黄天赐迎风缓缓飘向空中。

　　众军初时还不相信，只道是自己眼花，待见那巨鸢越升越高，众皆咋舌，一时竟看得傻了，半晌才清醒过来，立时欢声雷动，众皆叹服。墨无畏这才命众人合力将那粗绳缓缓收回。黄天赐见那巨鸢离地不足三丈这才抽刀割断绑在身上的绳索，凌空跃下地来。黄天赐刚一着地众兵将立刻涌上前来将他团团围住，不住上下打量，见他竟然毫发未损，又齐声欢呼起来。经过黄天赐这一示范，众兵将皆要乘这巨鸢，黄天赐便让墨无畏在诸多士兵之中选了四十人，命雷振虎教他们使用火器之法。又命墨无畏率众人连夜打造巨鸢，未及寅时四十支巨鸢便已打造完毕。众兵将吃过早饭，黄天赐便令众军开拔，绕过青龙山直扑韦州。

　　卯时刚过黄天赐便已率军来到韦州城外，寻了一处避风开阔之地，那四十名巨鸢兵每人携了四枚霹雳雷火弹、火鸢、火鸦各二十余支，携弓带刀均已准备妥当，黄天赐便命人将他们分别缚在巨鸢之上，将他们所穿厚甲叠起，牢牢绑在众人胸腹之上，这才命人架起巨鸢，一起放了出去。韦州城上守军见一队人马尽打着西夏旗号，又架起巨鸢不知他们在弄什么玄虚，待见那四十支巨鸢飞抵韦州城上时，那城墙上数千守军似是傻了一般，一起仰起头，向空中望去，竟无一人前去通报守将。待见到那四十名巨鸢兵在空中径相点燃火鸦火鸢，张弓搭箭射向那如山般的粮草时，方才知道出了事，这时在想通报已经来不及了。但见城中火鸦、火鸢四处乱飞，城中粮草相继起火，一时城中号角声、锣声、鼓声相继响了起来。守城兵卒见此情景竟将那巨鸢兵当做天人，疑为上天惩戒西夏，竟不顾救火纷纷跪在地上叩头膜拜，希望那巨鸢兵能高抬贵手，竟无一人敢向他们射上一箭。那四十名巨鸢兵在空中看得真切，纷纷点燃霹雳雷火弹向那人群密集处投去。只听得城中霹雳连连，混杂着哭喊声、呻吟声、骡马嘶鸣声顿时炸开了锅，城中火势越烧越大，但见烈焰腾腾，竟将半边天都映红了，此时在想救火还哪里来得及。

　　这时黄天赐远远见那四十名巨鸢兵手中火器都已用尽，方才命人将他们拉了回来，那四十名巨鸢兵刚一落到地面，众兵将竟齐声笑了起来，黄天赐见他们被那城中腾起的烟尘熏得都变成了黑人，每个人竟似刚从灰堆里钻出来一般，也觉好笑。

　　韦州城此时已变成了一片火海，城中兵将大半在还在梦中便被那无情大火活活烧死，那些还没死的守兵这时哪里还顾得上救火，纷纷打开城门竞相向城外逃窜。黄天赐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