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你好吗?
——挺好的。你呢?
——还行。你喜欢猫吗?
——挺喜欢的,怎么了?
——是这样,沥川本来说和我们一起回来,现在他留在北京了,于是他把他的Mia送给我们了。
——Mia不是沥川的猫吗?
——看,你连这个都知道。这个Mia是以前那个Mia的孙女儿。以前那个老Mia在死之前特能生,搞得他们家亲戚每人都被迫收养了一只。安妮,这个Mia自从沥川走后脾气特大,天天咬我的模型。我辛辛苦苦做的模型,半个小时就给她咬成一团碎纸。我托人带它来北京送给你,好不好?我知道,你会好好对待Mia的。
——沥川会同意吗?
——Mia现在是我的猫。我有处置权。
——行呀。什么时候来给我发邮件吧,我去接机。
——我正好有个熟人来北京公干,今天走,明天到。我现在急着去办手续。再见。
他的头像匆匆地消失了。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沥川走的时候,走得那么彻底,什么也没有给我留下。现在,我居然拥有了他的Mia!
我请假,提前下班去宠物店买猫食、猫罐头、猫窝、猫砂、买养猫教科书、买玩具、还买了一些备用药。晚上一边啃玉米棒子,一边捧着书钻研。
第二天请假接机,接到的是一个漂亮的高个子男人,提着一个灰色的宠物笼子,我们各报了姓名。他显然也是华裔,但中文就实在不敢恭维了。
“我是叶小秋。”
“我系Allen Wong。”
“怎么您也姓王?”
“我系沥川的汤熊。”
“您……也是建筑师吗?”
“yes,你九么鸡……岛?”
“猜的。您不去见沥川吗?他就在北京。”
“Oh……no,我恨忙乱,命天就周了。我会给他……大……电娃。”
他又给我一个包:“里面……René给你的有冻西。”
“除了猫还有别的东西?”
“有有。这个……盒……chocolate系我松你的。”他给我一个漂亮的金属盒子。
“谢谢,真是太客气了。我什么也没准备呢。”
“不客起不客起。René说了,包里有个……条……围巾你受着,见了沥川千万……千万别呆,他会……生气。”
我吓了一跳:“为什么?”
他笑了笑,不再说中文了:“You will know it later。”
我看着Allen,他不比沥川大多少,没准是同岁。眉眼有些相似,不过,看得出,他和沥川一样,见了女人有些羞涩。
我乐滋滋地抱着Mia回到家。Mia是只短毛的小花猫,圆圆的脸,眼睛很大,总是困困的样子。我给她换了个名字叫“Amy”。Amy很温顺,怕冷,晚上和我睡在一起。
打开René送我的包,发现里面有一条手织的围巾,五彩的条纹,很鲜艳,很大,戴在脖子上很暖和。两头还点缀着很多小小的银鉓。有点奇怪哟,难道René会织围巾吗?然后,还有一只很大肚子的天蓝色咖啡杯,漂亮的陶瓷,白色的花纹,上面印着一排字:
No dream is ever too small; no dream is ever too big。
Practice reandom beauty and senseless acts of love。
Happiness is not given but exchanged。
Truth fears no questions。
Dare to be wise。
Laugh。
杯子很旧,仿佛用了很多年。
第二天我就把这个杯子带到办公室,吃饭的时候,捧着它喝咖啡。我看见了沥川,沥川也看见了我,照样不理我。瞧他这兄弟当得。回到办公室刚坐下不久,有人敲门。居然是沥川。
是沥川,不过脸是阴的,很凶的样子。
“Allen说,Mia在你这里?”
“你是说,我的猫Amy?”
“什么Amy?”
“Mia在我这里就叫Amy。”
“谢小秋,Mia是我的猫,你还给我。”气势很大。我怕你啊。
“No way。我已经办好了宠物证,物主姓名,谢小秋。”
“那么……能不能借我一个月?我挺想它的。”为了猫,妥协得挺快。
“No way。”活人不见要见猫,我已经吃醋了。
“借我三天?”
“No。”
“借我一天?”
“一分钟都不借。”
他沉默,生气。过了一会儿,他说:“有一种牌子的鱼罐头,她专吃那种。”
“Amy和我一样,素食。她目前主要的食品是菠菜。”
“什么?菠菜?”沥川的脸有点发红,“你虐待Mia?!”
“怎么是虐待?Amy挺爱吃菠菜的。昨天晚上她还吃煎豆腐呢。”
他气得没话说。瞪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的杯子上,又来气了:“谁给你的这个杯子?”
“这又不是你的杯子!”
“当然是我的!”
“怎么是你的?上面又没有你的名字。”
“看看杯底上的字,难道你也是哈佛毕业的?”
我急着翻过杯子看清楚,没想到里面还有半杯咖啡,一下子全泼到手提电脑上,屏幕顿时就黑了。
“王沥川,你赔我电脑!!!”
“不关我的事,谁知道你有这么笨?”人一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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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为你整理)
33
上网随便查,那台手提的报价在万以上。是今年最新的型号,二手价都不低。那两周苦苦翻译挣来的钱,下子就么泡汤。最担心的还不是个。手提里存着所有的文件,百分之九十是公司的文件、图纸、标书以及所有翻译的底稿。自己做的索引、词库、喜欢的电子书、从网络上辗转下载的翻译软件等等、等等。
中午吃饭时,在餐厅的门口碰见沥川,他居然问:“电脑怎么样?还能用吗?”
“没戏,彻底坏。”
“那打算怎么办?”
“想买个二手的。只是不知道里面的文件怎么办。” “去帮我买个三明治,我去帮你把文件弄出来。”
一路小跑地进自己的办公室,把还在往外滴水的手提交给他:“拜托你了。”
买盒沙拉、个吞拿鱼三明治、两瓶矿泉水。敲门进沥川的办公室。
回来两周是第一次来沥川的办公室。进门的那间坐着沥川的秘书唐小薇。唐小薇本来是江总的秘书,总部关于沥川的任命来,江浩当就把自己的秘书让出来。唐小薇原本是北京行政机关里的机要秘书,长相特可爱,办事特利索,人品特沉默。们翻译组的八卦午餐,从来不参加。为避开我们,每次午饭都特地晚到半小时。
“嗨,小秋!”
“我找王先生。我的计算机坏了,麻烦他帮我把文件弄出来。”
“去吧,他正在拆电脑。刚出去给他买好几把螺丝刀呢。”
“麻烦。”
“别客气。” 进里屋。沥川的办公室和艾玛的描述一模一样。很宽敞,当中组白色沙发,垫在道菱形的工艺地毯上。里面还有几间房,是专门为他装修的休息室、浴室和洗手间。
我的索尼已经给他全部拆开,零件分门别类地摆在巨大的办公桌上。沥川正用只螺丝刀在拧某个部件。 看见,他放下手中的工具,站起身来,从手中接过三明治,道谢。然后指着沙发:“请坐。”
接着,他按桌上电话机的个键,:“小薇,还需要把菲利浦T6的螺丝刀。T6找不到的话就要PH000;三个零的那种。制图部的小丁那里可能有。能不能帮我借下?”
愣愣地看着他,不记得沥川还懂得修计算机。 “文件能弄出来吗?”
“都在硬盘上,把硬盘拆下来,再装到另个手提上,就可以。”
听起来挺简单。
咽咽口水,有些着急:“需要另个手提吗?我还没买。有个稿子译了一大半,今天就要交出去。”的
“你的计算机里装什么特殊的不常见的软件吗?”
“用Endnotes做大量的笔记,是8。0的老版本。”
“OK,现在告诉你要怎么做。”
瞪大眼睛看着他。 ——“第一,我把你的硬盘拆下来。”
——“第二,我把自己的硬盘拆下来。”
——“第三,把的硬盘装到我的手提上;把你的硬盘装入个外接硬盘。”
——“第四,打开我的手提,用Linx启动,读硬盘的文件。”
——“第五,把的硬盘的某些文件拷贝到的硬盘里面去。如果一切顺利,拔掉的硬盘重新启动计算机,就可以在的手提里使用自己的文件。”
咬口菠菜,:“不会用Linx。”
“硬盘只能用Linx启动。等用的时候,已经变成Windows。”
“可是,如果用你的手提,自己的手提怎么办?”
“买新的。已经在网上order。明就寄来。”看人家的效率。
他三口两口地吃完三明治,小薇送来螺丝刀。他将硬盘拆下来装到他的手提,干个多小时,重新启动他的富士通,片蓝屏。
“Oops。”他,“还得下载些程序。”
安静地吃的沙拉,就在旁坐着,看他聚精会神地又弄两个多小时,终于在屏幕上看见的全部文件。而且可以打开。
“现在可以用。”他合上手提,交给。
沥川的手提是功能强大的那种,有沉。
“太好啦!谢谢你哟!”捧着手提就要走。
“等等。”他拦住,“把Mia 还给。”
还记得那只猫!
“既然么喜欢Mia为什么要把它送给Rene?”
“谁送给他?只是暂时寄养而已!”
“OK,给看个一小时的Mia。”
“一个小时,开玩笑?给修三个小时的电脑。一个小时不行,至少一星期。”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Deal。周末来看咯。Mia在家里。”
他迟疑下,:“带来给不行吗?”
“不行,给就拿不回来。”
“……好吧。”
给他的地址:“九钟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