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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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岁月-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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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休之时,邹大伦气喘吁吁朝他们跑来。香茗不解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大伦从口袋离掏出鸡蛋递给他们,道:“我担心你俩有什么麻烦。”香茗一把接过鸡蛋,喜滋滋的,她饿得连皮都想吃了。志豪把他那个也递给了香茗。正吃着,一队日本人巡逻队骑马呼啸而来,三人立马躲进暗处。待巡逻队过后,大伦问香茗是不是真的不走了。香茗肯定地说:“现在谁也赶不走我!直到把鬼子赶出中国!”大伦关切地提醒香茗:“你的包袱落到我家去了。钱都在里面,你也没办法走了。”

香茗疑惑地问,“你家?”志豪提醒道:“大伦!”大伦回头对志豪说:“没啥遮遮掩掩的,志豪。香茗把自家财产都捐出来闹革命,咱们应当信任她!”志豪不悦道:“我不是不信任她,咱不能违反组织原则!今天她是误打误撞碰上了这个任务,往后她还要经受考验!”香茗倔强地说:“我当然经受考验!你说怎么考验,我还把我自己也捐给革命了,我啥也不怕!”志豪反问道:“你刚才说不敢回家?”香茗顿时噎住,随后又底气十足地说:“敢,有啥不敢的?再见!明天我找你去!”于是,三人在岔道上分手。

志豪和大伦正欲回家,还没走几步,就见苑菁慌慌张张跑来报信:“哥,你别回家啦,赶紧走,有人要抓你了!”只见沙土弥漫的路上陡增了不少奔跑的日伪军警,同时有辆马车朝他们驶来。志豪和大伦便没命地往前面跑。突然,那辆马车上有人喊叫:“大伦!”大伦一回身,吃惊道:“爹?!”邹靖国不由分说地伸手:“都上来!”马车跑到了一个荒郊,邹靖国对志豪说:“下去吧。”大伦伸头一看外面黑咕隆咚,对父亲问道:“爹,这是哪儿?”父亲并未回答他,只说二字:“下去。”大伦不解地问父亲:“爹,还没到家哪。”邹靖国答道:“到家今晚上不是找死吗?”大伦一脸茫然地问:“这荒郊野地怎么过?”“总比日本人监狱好过。”邹靖国道。志豪跳了下去,大伦也欲下去陪同,暗中却被父亲按住。志豪看到四下似乎空荡荡啥也没有。邹老板扔给他了一件东西,是个盖腿的小被,喊一句:“前面有个地瓜棚子……”

次日,邹家门口又来马车,往下卸货。老三和伙计扛着往库房走,厨子开门问道:“什么货?”老三答:“棉布、烧酒,有15包,后天运往济南的。”放货同时,老三回头看厨子正站门口闷头记账,于是,他弯腰麻利地摸了摸放角落的麻袋,证实的确是银元。出门对厨子说:“齐了。”厨子夹着账本,锁门。

与此同时,玉岷等人聚在城门口小吃摊。玉岷以喝豆浆作掩护,通知了志豪和大伦二人的地下党身份已暴露,但必须保住银元。另外,也同意柏香茗加入队伍,借此机会多多考验她。还有一层不能说破,银元行动,香茗算是个知情人,她眼下只能在自己人控制范围内。

当天夜里,大伦在自家库房前,发现廊下有人影晃动,他轻轻跟上,只见人影一闪,没了。库房大锁头晃晃荡荡,照旧锁着,他满腹狐疑推门问厨子,今晚上伙计有没有出门的,厨子打哈欠答道:“有两个告假出门的,说是看亲戚。”

大伦赶紧与大伙碰头,忧心忡忡道:“我看银元得想办法早点转移!”志豪很冲地讥讽他:“你个闷葫芦,前天放你家也是你的主意,现在折腾出去,又是你的主意!上下嘴皮说容易,这东西动一动,得增加多大风险啊。”大伦解释道:“没错。当初考虑轿夫行是生意场所,货物进出不显眼,本来是利于掩护,可南来北往的,人多嘴杂,伙计是良莠不齐,什么来路都有。前年咱家也遇到过打劫的土匪瘤子哥。”志豪叫道:“是。当初我就说一步到位运出城去,你反对。”大伦反问:“当初咱出城可能吗?鬼子多得像马蜂。”志豪问道:“你说,下一步往哪藏?你想一个万全之策!”大伦想了想道:“万全之策谁也难保嘛。从学校抢出来就是胜利。”志豪不依不饶地嚷嚷:“胜利?你刚说了,这一群伙计里手眼也很贼,万一出了虎口又进狼窝?”玉岷只得劝解道:“你俩这一对宝贝,别争了。”

忽然,香茗冒出一句:“耳目见闻是外贼,贪心欲望是内贼!这不能久留的。”显而易见赞成大伦,志豪望着她无语。最后玉岷挠头道:“说得好!就怕贼惦记呀。我看,大伦一贯做事谨慎周到,是得早点运出城……”

运出城又往哪里藏呢?为银元犯愁的何止一人。邹老板在客厅边看账本边自语:“人啊,要靠一命二运三风水,才能有所作为。”正感叹,只见老厨子神色慌张进来。邹老板警觉地问:“厨子,咋了?”厨子道:“天要塌地要陷啊,城里又乱抓人,挨家搜哪!轿夫行里都人心惶惶的,眼下哪有人雇轿夫,雇了咱,咱也不敢去,送命去?咱,也快拾掇拾掇东西,打主意吧。”邹靖国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给我盯紧点库房。”厨子又转过身道:“东家,我说,把家里的腌的鸡蛋、腊肉都煮熟,吃光,自己解解馋,临死也闹挂好下水,不能留给日本人!”邹靖国不语,额头上两道眉毛紧锁。

而此刻志豪等人还在为银元吵,大家都愁容不展,想不出藏银元的地方。香茗突然急中生智道:“乱世嘛,庙里肃静!”玉岷起身激动地一拍桌子,大家同时释然,眼前一亮。

山中寺庙里,心如居士正在井边,一边摇动辘轳,一边往井里张望着。近日寺庙来烧香的人稀稀拉拉,煞是肃静。心如居士是苑志豪兄妹的老爹,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常年教一批私塾娃娃不收一分银两,当地百姓十分敬重他。那时候志豪兄妹不知晓,家父早已是共产主义的信仰者了。

玉岷带着志豪、大伦、香茗在城门口侦察观望。只见一群山羊从鬼子和军警密布的城门口进入。牧羊人吆喝着羊群,眼见四处无人,便停住,告诉玉岷:“和尚说,山上都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干,等信儿。”玉岷松了一口气说:“别说银元,地下党转移的印刷机都存放在庙里。咱运到庙里,接应安排好了!”志豪犯愁的是,藏在庙里的主意不错,可眼下第一出城难,第二是运上山难!

大伦出主意把银元化整为零带出城去。却遭到志豪讥讽,这么几个人怎么化整为零。二人为这事又戗戗起来。

志豪和大伦正在争执,树下一头老山羊跑过来,香茗抓住它,老山羊用头把香茗顶了跟头,香茗爬起来咯咯笑。志豪生气地扭头说:“香茗你还有心思玩呢?”香茗笑眯眯对他们说:“我不是玩,我一直在琢磨呢。有个主意!不知行不行?”

3

照香茗的主意,大家都在大伦屋里撕土布。香茗细心地叮嘱大伦:“照我这个样子缝!发动大家动手,连夜缝它300个口袋!”身边苑菁和苏眼镜都飞针走线,缝制细长的口袋。苑菁拿着针往大伦跟前凑,跟香茗商量说:“香茗,你缝得好,我来撕布?”只听大伦说:“行了,苑菁,你看你毛毛躁躁,像个女张飞!你向人家香茗学学,文雅有度。”苑菁举起锥子要扎他,红着脸说:“谁是女张飞?谁是?”大伦的一言一笑在她心里分量可不一般,跟大伦在一起,她说话做事总是表演过火。同学们个个心知肚明。

香茗简单计算后,对苑菁道:“土布不够!让你哥再找几丈,不要带颜色,只要白布、灰布。”只见志豪抱着花被子进来问香茗:“白布不够,咋办?眼下上街买也不赶趟儿的。”不料,香茗倒也痛快,接过被子,呼啦张开,动手就撕被里子。俩男人看得眼花缭乱,志豪咋舌道:“看不出你够麻利的!”香茗白他一眼说:“少废话,干活吧,还有24小时,天黑就行动!”大伦有点意外,志豪更没想到柏家大小姐真有大将风度。

天黑之前的寺庙里,心如居士盘腿眯眼看太阳,旁边香烛燃着,他手里快速编着柳条大筐,在静心等待着什么。而山下,轿夫行的老三早已把消息透露给了当地土匪瘤子哥。瘤子哥此刻正带着人马在山路口埋伏。

远远看,邹家库房前伙计们开始装车了,眼见从里面扛出几个麻袋往一辆马车上装,麻袋鼓鼓囊囊显得很沉。厨子一旁忙碌地张罗着邹老板叮嘱:“给我捆结实点!路上可别颠下来!”后面一辆是人乘坐的马车。只见苑菁从邹家走出,头上戴着花,通身一个新娘扮相,大伦在他身后打扮成新郎。大伦先扶着苑菁上车,接着自己上车对父亲道:“爹,我们走啦!”邹老板大声叮嘱:“到你三舅家来个信!路上留神呀!”只见马车快速启动,扬起滚滚尘土。

大伦和苑菁坐在颠簸的马车里,虽是新娘新郎打扮,可脸上不见喜气,有点僵硬地不断回头看后面的货物。苑菁解开旗袍扣道:“憋死人!我将来当新娘子可不穿这玩意儿。”她痴痴地用恋慕的眼光把大伦从头看到脚,好像大伦这个人就是她的新郎,全然忘记了紧张。大伦直挺挺躲她,僵直身子,绷着脸看外面。埋伏在树林中的土匪眼见马车驰来,众土匪一拥而上。

听到山下的枪声,负责接应隐藏在山林中的玉岷用望远镜观察着:只见大伦二人被拉下马车,东倒西歪的马车上,几个麻袋也被拖了下来,瘤子哥喜出望外指挥众匪快上,老三和众土匪扑了上去,打开麻袋,瘤子和老三都惊呆了,麻袋里面全是豆饼。撕开下一个是草药、茶砖、煤快、布匹。于是,众匪迁怒于大伦、苑菁二人。老三满脸怒容道:“银元呢?银元哪去啦?”大伦护着“新娘”,道:“不知道。什么银元?”他从口袋掏出两块递给他。老三眼里出火,吼道:“装蒜!我亲眼看见那几麻袋银元的。”大伦说:“老三,你弄错了吧,我爹让我押送这批货,顺便上三舅家。”老三和瘤子沮丧得发呆。

一群壮硕的山羊像往常一样,穿越城门,在浑浊的尘土中进了山林。奔跑羊群渐渐收拢在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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