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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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当道-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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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再度摸了摸纤绵的脸颊,别过头道,“去吧,别让他久等。”说完便像是害怕纤绵纠缠般,携木槿快速踱步离开。

    纤绵望着公主远去的背影,张了张手,知道就算将公主叫回也无济于事,便不情不愿地吩咐木香备灯,独自一人提着灯徐徐进入酒窖。

    摇曳的光影中一个熟悉的略显沧桑的脸对她露出一抹笑容,“哟,好久不见。”说完他放下手中酒壶,摆好架势,朗声道,“来,和为师打一场先。”不等纤绵有所反应,伸手径直劈来,手法极快极狠,纤绵一愣之后急忙翻身一跳,堪堪躲过,见他扭身过来,便放下所有心事转而应战,余光恰巧扫到了挂着的佩剑,一把拔剑而起,脑中回想着师父和夹谷琰的教导,挑剑,回刺,酒鬼用脚勾起放下的酒壶,一边喝着酒一边躲避,时不时还搞点偷袭,那副轻松惬意的样子让纤绵的一招一式都显得单薄无力。

    打了半个时辰,纤绵又羞又气地收了剑,酒鬼敲敲她的头,“你啊,就是太心急。心一急招式则乱,你这样会死得很难看的。”

    “师父说要教我弹琴,结果走了大半年。”纤绵嘟嘴说道。

    “是啊,走了大半年的何止是我,你的琰哥哥那里,你是不是也这么担心啊?”酒鬼贼兮兮地觑着纤绵。

    纤绵斜了斜眼睛,“不过是半纸婚约,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起来这么不顺耳呢。”酒鬼晃了晃酒壶问道。

    纤绵抬了抬眼皮,哼了一声,“这是事实,只能不顺耳了。”

    酒鬼双手一拍,笑了笑,“罢了,看过了为师给你的琴谱,有没有想好要学哪一样?”

    酒鬼给的琴谱最前有记载琴的三个用处,一是娱人,二是娱己,三是同乐。娱人是讲琴音救人之法,其中就有清心普善咒,隔空妙音这样能够疗伤安神的曲。娱己是讲杀人之法,音攻之法,七弦无形剑,悦音冷锋。同乐就是酒鬼用来困住纤绵的幻境,不杀不救只等曲中人自己醒悟。

    纤绵暗暗思量,恍惚想到了母亲对自己的担忧,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想学太平安国曲。”

    坐在酒坛上的酒鬼哈哈大笑,“小丫头,不是说不过半纸婚约?怎么想学他家的不传之秘呢?”

    纤绵挑眉,偏头,“总归,我和他还有一半的婚约。再说,我若当真要嫁他,自然是要学些对他有用的,对我在府内立足有用的。”

    酒鬼欣慰一笑,却摇摇头,道,“且不说没有镇国琴,有曲子也白搭,你若真学会了,也只会招致祸患罢了。”

    纤绵撇嘴,哼了一声,“不会就说不会,拿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说我,真没意思了。”

    酒鬼放下酒壶,拨弄了下琴弦,斜了纤绵一眼,“激将法没用。不过,我会看情况教你的。”

    纤绵心情大好,眨巴眨巴眼睛,往酒鬼身边蹭了蹭,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师父当真?”

    酒鬼往后退了退,敲了敲琴架,斜眼看着纤绵,“别高兴得太早,你这样的资质只怕还未必能成,琴有七弦,一弦为君。二弦为臣。三弦为民,四弦为事。五弦为物。六弦为文,意在柔以应刚,通称救人之弦。七弦为武,意在刚以应柔,即为杀弦。琴,情也,心存善念才能救人,足够坚毅才能杀人。丫头,你能做什么?”

    纤绵沉吟半刻,抬眸,笃定地回道,“既要杀,也要救。”

    酒鬼又放声大笑起来,“若是如此,只怕你今后就没的睡了。”

    纤绵闻言,吐吐舌头,“师父不会那么残忍的。”

    酒鬼用酒壶敲了敲纤绵的脑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话不是白白说说的。”

    “师父又不让我显摆,学了也没用。”纤绵拿起弓箭,随手一勾,箭直中靶心。

    “如今不显摆是为了以后的大用处。”酒鬼喝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说道。

    “大用处,大用处,也不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大用处,没意思。”纤绵撇撇嘴,低声咕哝一声。

    “丫头,好好学琴吧。学成的那时便是你的出嫁之日。”酒鬼听到了她的话,笑呵呵地挤兑道。

    “那就不学了,也不嫁了。”纤绵红着脸,扭身就要走出去。

    酒鬼勒住了她,一本正经地接话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如此,可知道你是万分焦急地要嫁,故而万分迫切地要学。那,为师也就勉为其难地成全你,今日开始,我们通宵练琴。”

    纤绵瞪了瞪眼睛,讪讪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酒鬼坚实的胳膊,“师父,在开玩笑吗?”

    酒鬼懒洋洋地再度用酒壶敲了敲她的头,挤了挤眼睛,“哟,开玩笑这种事情我还没做过,以后可以试试看。丫头,别愣着了,快,准备家伙,我们正式开始。”
第 033 章  两极
    在酒窖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呆得太久会心理扭曲,于是酒鬼决定放纤绵换上男装,带她策马出城。路上他从悦云楼买了酒,悠悠哉哉地边咂摸着酒,边在后面看着她,半路酒醉微醺,躲进树林中休息去了。

    半日之后,马儿也累了,纤绵勒马而停,却不见酒鬼踪影,便走进了路边的茶棚边休息边等待。

    茶棚的老板笑眯眯地给她端上了一碗茶,“客官,慢用。”说完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纤绵看了看粗糙的木板上那只灰蒙蒙的茶碗里浑浊的液体,虽然渴得厉害却也只是咽了口唾沫,隔着过道望了望旁边的人的茶,和自己的毫无分别,见别人喝得酣畅淋漓。她蹙眉勉强喝了一口,却被粗糙的茶叶呛进喉咙,正咳嗽的时候,茶棚角落几个人大声的谈笑入了她的耳。众人当中的老头摇着蒲扇正说着帝都趣闻,“刚才那件事情倒是罢了,今年的胭脂节的状元可真是了得哟。”

    这时总有那么几个欠嘴的兴致勃勃地答话,“如何了得?”

    老头得意地摇头晃脑说起来,“话说这个小女子在斗诗会上只用了别人一半的时间就做出了一首七言绝句,意境之高远,用词之新颖世间难得一见。可就在这时她一个旋身就进了比武场,一下连胜五人,小小女子在比武台上堪堪一站,底下无人敢妄动,颇有大将之风。最绝的是这个女孩才刚刚一十二岁。”

    旁边一片哗然,啧啧称赞,“不知这位出身哪个高门?”

    老头喝了口茶,用扇子指点说,“说来就更奇了,这位正是人称常胜将军的柳常胜家的千金。去年也是她拔得头筹。”

    纤绵闻言,恨恨地咬了咬唇角,不自觉地屁股往那个方向凑了凑。

    “将军府啊,我倒是记得那件陈年旧事。”一旁一个书生模样的答话道。

    “是啊,常胜将军和贞定公主嘛。”一个把袖子撸到臂弯处的男子很是自得地说。

    老头拿起蒲扇扇了扇,抑扬顿挫地说道,“众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这本是一个三人的故事。除了常胜将军和贞定公主之外,还有逍遥城的城主夹谷衷。”

    书生不屑地说,“这可是件陈年旧事,我们也都知道。”

    老头在书生眼前摇了摇扇子,“公子此言差矣。我说的并不是贞定公主原本和城主有婚约之事。而是后来贞定公主到西江边境路途中竟和微服出巡的夹谷衷同游,此事经过十月,多年不孕的贞定公主竟然生下了翁主。谁敢说此事不蹊跷哪?”

    撸袖子的男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怪不得后来两人和离,原来是红杏出墙。”

    纤绵的怒火腾地上窜而去,可终究没有达到她爆发的程度。

    书生却不以为然,“可是翁主已经许配给逍遥城的世子了啊,若你说的事实,那么这不是*。”

    “世人皆知这逍遥城城主是个痴情种,当年差点因为公主嫁他人一死了之,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娶了家族安排的女子生了孩子呢?我都有听说,这位城主本身也非宗家嫡系,说不准现在的世子也是庶出的分家那里抱来的呢?再说,这朝堂之事哪是咱们这种平民百姓所能理解,身居高位的什么世子啊城主啊没准就有某种特殊癖好呢?”老头若有所指,意味深长地说。

    周围的人都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面面相觑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有道理啊,有道理。”

    “我倒是听说,这贞定公主和将军和离之前,发生了一件大事。”撸袖子的男子吃着花生米说道。

    书生一把抢过那碟花生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就是将军亲手掐死的女婴竟然被公主救活的事。”

    老头摇着扇子,咳嗽了一声,“都说这翁主命太硬,是天煞孤星呢。”

    “天煞孤星啊,我倒是觉得公主更贴切……啧啧,一女侍二夫,奇闻,奇闻……”撸袖子的男子还没说完话。

    纤绵再也遏制不住怒火,拽过凳子冲他扔了过去,“闭上你们的狗嘴,真是污人耳朵,不堪入耳。”

    老头拿着蒲扇躲开,一边迈着踉跄的步伐,一边抖着嗓子喊道,“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乱叫?”

    纤绵挑眉,撸起袖子翻身上了桌子,睥睨道,“不好意思,你们正巧赶上我心情不好。”

    酒鬼姗姗来迟,看到的就是整个茶棚只剩下一片废墟,纤绵站在废墟边抱着胳膊,好整以暇。

    酒鬼摸摸发痛的头,轻咳一声,“老板,茶钱。”老板哆哆嗦嗦地从一棵树后面探出头,颤抖着伸出手,酒鬼从身上翻了半天只得了两个铜板扔进老板手中。老板瞪着这两个铜板,明显表情有些扭曲。

    纤绵斜了老板一眼,干巴巴地笑着问,“怎么,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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