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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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当道- 第2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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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只是过来看一看这段无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决定自己要不要动手帮忙不惧解决掉这么个人物,然后回去主动在朝堂上提及请罪,不惧虽然内心为自己的行为感动,终究还是会秉公处理,但自然还是会有懂得内情的老臣来为自己求情。反正,公主这个头衔必然保不住,但总归不会真的被赐死,可,她似乎发觉了自己本就柔软的心在这个人的笑容中越发熨帖,别说杀他,只怕若不惧派人来刺杀,她都会忍不住跳出来帮忙救他。

    尽欢陷入到了这种纠结当中无法自拔,浑浑噩噩地跟着他走过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庄,庄子中的人对杜仲的信任和热情让跟随着他的尽欢越发感觉留着他确实比较危险。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他是此处人们病痛的唯一救赎,若他真的想要冲到城中与不惧一决高下,只需振臂一呼,这里的人哪有不追随的?可是,他真的看起来只是一个大夫,一点也没有司空感所上报的那样其实包藏祸心的丝毫迹象。若真是呢,那么自己岂不是为不惧的江山种下了一个祸根?

    可能和未知是世上最美好,同样也是世间最可怕。尽欢明白,自己要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抹杀掉所有可能和未知。

    “尽欢,尽欢……”给一位老伯看完病的杜仲写完方子,蹙眉唤着某种似有杀气略微发愣的尽欢。

    尽欢从思量中回神,应了一声,“哎,怎么了?”

    杜仲将方子递了过去,嘱咐道,“老伯家不远处就有一个小的药房,你在那里抓好了药,煎好了过来,这次里面有附子,得先煎大概半个时辰,然后在煎别的,不然就不是救人是在害人了。”

    尽欢能够看到他的手似乎在微微抖动,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笑道,“不就是递个药方,你紧张什么?”

    杜仲略略低眉,意味不明道,“我怕你煎不好药,害了人。”

    尽欢扯过药方子,翻了翻眼皮,嫌弃道,“怎么会?之前那么多次都没出过什么问题不是吗?我走了。”说完,提着裙角,急忙忙地走了。

    杜仲望着她的背影,扯了扯唇角,摇头道,“怎么会一样?之前你没动过杀我的心思啊。不过,既然你动了杀心,也莫要怪我不仗义了。”他顺手摸向怀中的药瓶,眼中杀意一闪。(未完待续)
生当尽欢(三)
    此刻的尽欢并没有在这方面多想,用药方作扇扇着凉风,蹦蹦跳跳地找到了药房,顺手将方子递了出去,掌柜的仔细地看了看方子,特意先将附子包好,然后将剩下的药抓好,放进另一个药包,再度嘱咐道,“姑娘,这小包的是附子,要先煎半个时辰左右,尝一尝没有辛辣的味道才能将其他泡好的药放进去,千万要注意了,不然会死人的。”

    尽欢不耐烦地点着头回答,“杜大夫都嘱咐过了,借用个药锅,我要给隔壁那位老伯煎药。”

    掌柜的点了点头,示意尽欢后院的位置,尽欢捧着药包走了过去,先在药锅中泡了一会儿,她伸手戳了戳浮在水面上的药草,傻傻地笑了笑,点火开煎。

    药汤在锅内滚沸的时候,在一旁扇着蒲扇的尽欢无趣地想到一会儿自己定要快些走,不然药凉了恐怕药效会不好,加上那个杜仲必然会先尝一尝,他那张嘴竟是连药煎得够不够时辰都能尝得出来的。

    就在这一刻,电光火石之间,她忽而有了一种想法,这味可能会要命的药若当真没有煎煮那么久的话,是否自己刚刚的那些流转的所有纠结都不复存在了呢。她望着旁边泡在另一个药锅中的剩下的药物,咬了咬唇,不惧这些年为自己做了许多,而自己从未对他做过什么,丝毫都没有。若杀了这个人,能够帮上不惧一点点的话,也算是自己对不惧价值的一种体现。

    她手一抖,将剩下的药尽数倒进了药锅,药草在有些浑浊的药汤中翻滚浮沉,她咬着唇角。熄了火,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时辰,再度点燃炉子,胡乱地扇着蒲扇,待到剩下的药煎得差不多便匆匆将药汤倒了出来,掌柜的望着端药出来的尽欢。笑着招呼道。“杜大夫的手艺高超,必然药到病除的。”

    尽欢的手再度一抖,胡乱应着。便快步而走。院子中,杜仲坐在竹制的小凳上帮老伯剥着蒜瓣,笑着和老伯说着一路上的趣事,坐在摇椅上的老伯裹着厚厚的被子一边笑着一边咳着。日光正好。温暖宜人。

    手中的药碗变得越发沉重,脚步也越发沉重。尽欢心痛到无以复加,不断质问自己,这样美好的一个人,自己竟然要去杀他吗?

    杜仲感觉到了尽欢的靠近。也看到了她眼中的犹疑,心中思绪也随之跌宕,却面露微笑地招呼她。“尽欢,愣着做什么。过来啊。”

    尽欢眨了眨眼睛,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勉强,她担心他猜到了什么,心虚地低下头,强迫自己往前走去,强迫自己将药碗递到他的手中,她暗暗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不惧。她突突乱跳的心却并没有因此而得到丝毫安宁。

    杜仲看穿了她的心虚和挣扎,他轻轻叹了一声,她终究还是要杀他的,他摇了摇头,捧着温热的药碗,僵硬着动作徐徐送到唇边,辛辣的味道让他有些眼眶湿润,若她要自己死,就说明这是大晟朝不让自己活下去,那么就算不是这碗毒药,也会派来刺客,说不定身边早已有了监视之人,也许他提早准备的对应之策真的不得不用上了。

    尽欢别过脸,想要挪动脚步不想再看什么七窍流血的画面,可她却动也动不了,一咬牙,抬眸,伸手将药碗一把甩到一边。

    药碗砰地一声落在地上,叽里咕噜地滚出老远。老伯有些惊诧地指着药碗道,“姑娘,你为何要摔我的药啊?”

    尽欢有些哽咽,自己终究是狠不下心,尤其是对他,她咬了咬唇,摇头解释道,“想到刚刚好像忘了放一味药,怕是疗效不好,还是重新煎了给老伯您比较好,您稍稍等一等,我会快去快回的。”

    尽欢不敢去看杜仲的神色,如逃跑般快速冲出了小院,直奔药房而去。

    而杜仲终于从刚刚的惊诧中缓过神,手上尚沾着的药液让他确信之前的不是梦境,他扯了扯唇角,低喃道,“真是个心软的姑娘。”心中却叹道,如此,自己也不好轻易夺了她的性命。

    老伯不懂他的意思,却顺当地接话道,“是个心好的姑娘,杜大夫,老伯我看得出来,这位姑娘是喜欢你的,你也别太严厉了,好好对人家。”

    杜仲微微讶然,摇头道,“老伯,我们不是。。。。。。”

    老伯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呵呵地打断他,“你若对这姑娘无情,又怎的肯带着她,她若对你无心,又怎的肯跟着你?”

    杜仲低眉一笑,我肯让她跟着是因为我要在她无知无觉中杀了她,她要跟着我,是因为要找机会杀我。但这样的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故而,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回复道,“老伯,我们之间比较复杂。”

    正说着,尽欢规规矩矩地将刚刚的方子仔细地煎煮好,给老伯送了过来。

    杜仲正好接过药碗,尝了尝,递给老伯,老伯一口饮尽之后,杜仲看了看老伯的神色,说道,“现下一副药还看不出什么,我们在这里呆上两日,等老伯病情稳定之后我们再走。”

    尽欢胡乱地应着,担心杜仲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失败的杀戮计划,一边担心他会因此伤心,也一边惧怕他会转而动了杀自己的心思。

    在小院字里用了晚饭,尽欢随意扒拉了两口饭,急忙就跑进了屋子,不想和杜仲有丝毫的交涉。估摸了一下他们吃完饭的时辰,尽欢偷偷跑出来帮老伯洗碗,却见杜仲在井边等候着谁的模样。她有些慌乱,急忙转身就要跑。

    “你不觉得应该把话说清楚吗,尽欢公主?”后面的咬字格外清晰。

    尽欢听到这个称谓不觉心下一沉,也明白自己注定逃脱不过,讪讪地回身,挠了挠头,并不否认,低声问道,“段王爷有何吩咐?”

    杜仲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顺手扔给了尽欢,“吃罢,解药。”

    尽欢微微讶异,瞪了瞪眼睛,摩挲着冰凉的瓶身,问道,“解,解,解药?”

    杜仲往前走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一片寒光,“就像你知道我是段无忆一样,我也知道你是夹谷昭。就像你有心接近我一样,我也是顺水推舟。就像你准备杀我一样,我也不想让你活。但,终究,今日你放过了我,所以,我也只能放过你。我从不欠别人的,尤其是人情。”

    尽欢闻言,顺手将瓶中的药尽数倒进自己的嘴里,自嘲一笑,“能在我无知无觉的时候下毒,总归,我还得感谢段王爷的不杀之恩咯?谢啦。”她忽而想到既然他有心杀自己,又怎么会给自己伤害他的机会,进而想到了他特意嘱咐自己的事情,蹙眉继续问道,“你今天本来就是要用这个来试探我的?”

    “不错。”杜仲见她如此信任自己,不觉心中一暖,毫不含糊地应道。

    尽欢忽觉背后发凉,往后倒退几步,“若,今日我不打翻药碗,死的人就是我了,对吗?”

    “差不多。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人不犯我,我还要犯人呢,更何况,你也犯了啊。”杜仲一字一顿,说起来格外理所当然。

    虽然此刻的他眼中有着不可靠近的危险,但白日那个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略显清冷的杜仲感觉更像一个面具,而夜晚这个终于撕下面具,带点狂傲不羁,只勾起一边唇角的段无忆才更有真实感。而这个真实感,让尽欢反而不觉得那么危险了。这份真实让她暗自做了一个决定,她偏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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