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协会之山村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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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协会之山村怪谈-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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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走吧!”王鑫一把抢过硬抄本,吼:“你们的确不该来,马上走!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如我与王鑫的脸色一般。我走到窗前,背对他说:“我有采访权,我这人怪了,就是吃软不吃硬!”
  正当王鑫怒发冲冠,想要冲来拽住我时,窗外忽扫而来的一束手电光芒,同时刺痛了我与他的眼睛。
  那是从茅屋窗口射出的光线!有人正躲在那个黑暗、诡异的茅屋内,用手电窥探着!
  “村里人不会进那间屋子,你的同事呢?”王鑫首先回过神来,朝我大吼。
  身体不经意地抽搐了一下,我蓦然意识到盛君美似乎不在家中,刚才我与王鑫发生争执,她也没走出房间。
  “她去茅屋了,被吸引过去了!”许久,我颤声说出这句话。一个恐怖的想法在脑中形成,盛君美根本不是自愿走去茅屋的,而是一种可怕力量逼她前去,非去不可!
  下一瞬,我与王鑫同时飞奔出门,直冲向茅屋方向。夕阳下,它就杵在我们的前方,映衬着火烧红云,恰似一颗被砍下的头颅,血光漫天!
  离茅屋越近,那股摄人脊骨的寒冷就越强烈,难以形容。我飞奔着,浑身汗毛早已立了起来。
  就在我与王鑫赶到茅屋的同时,几个村民也从另一处岔路涌了出来,他们个个焦急万分,目带畏惧,死死瞪着茅屋,却无人敢进去。
  究竟是怎样的力量,令一个村子的人都被倍感恐怖?
  我看见那群人中,有一个女人格外激动,突然间,她摆脱了其他人的束缚,猛地扎入茅屋。所有动作都在瞬间完成,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接着,一声撕心尖叫随即从茅屋里传出!
  我记不清自己是以何种心态,进入茅屋的,跨进门槛的那几秒,记忆像被清空了。呼吸混乱间,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血腥一幕——刚才冲入茅屋的女人正抱着一具类似女子的尸首,放声痛哭。
  之所以断定那是尸首,是因为那人的肢体已不完整,面部血肉模糊,像被木桩之类的东西捣辗而致,暴露在外的眼珠中写满了畏惧。地面上还散落着死者的断臂,我极力抑制住呕意,那是一具令人发悚的尸体!
  猛地发现,茅屋的角落摊坐着一个人。当我走近时,她忽然跳起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嘶声喊:“姓陶的,你想害我?没门!我今天就杀了你!”
  动荡中,我看清了那人是盛君美!她眼中折射出最怨毒的妒恨,如同厉鬼,双手的指尖就快陷入我的皮肉。
  “咳……”我无力挣扎,说不出话,更谈不上劝她。
  砰!一声沉闷的捶打声后,颈部的束缚渐渐消退,盛君美倒了下去,王鑫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被妒恨腐蚀了,不能再待在杜村了。”王鑫说完,打横抱起盛君美,又硬将我和那个抱着尸首的女人,一同赶出了茅屋。
  一出门,即刻惹来村民大哗。他们甚至备好了棺木,像是早知道有人死在茅屋内。可我不明白,为何村民会如此仇视那个跑入茅屋的女人。几个老者甚至咒骂着冲上来,撕打她。
  王鑫实在看不下去,喝道:“行了!你们是因为死了家人,嫉妒她活着吗?”
  一听这话,村民纷纷停手,他们害怕王鑫话中的一个词,嫉妒!
  村民默默将支离破碎的尸体放入棺木,运走,没一人理睬那个哭泣的女人。王鑫劝我一同回去。我摇头,示意要留下陪伴那个孤独的女人,心头不时闪烁着一个直觉,她可以让我了解更多线索!
  见我执意不走,王鑫只好带盛君美先行离开。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我居然听见他发出了一声哽咽!
  周围一下子寂静了,只听到一阵阵女人的啜泣声。我走到她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递去一张纸巾。那女人怯生生地看着我,我帮她抹去颊上的眼泪,轻道:“不要害怕,我可以帮你。”
  这是一次心灵的交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与她只是彼此看着,无人开口。沉默,被打破在一声叹息中,那女人总算说了话:“死的是我小姑子,是我害了她……”
  话匣一被打开,辛酸即刻全倾而出。谈话中,我知晓了那女人叫季雯,嫁到杜村不久,丈夫就暴病而死,婆家人断言她克夫,将丧儿之痛全数转移到这可怜的寡妇身上。
  季雯忍辱负重,她年轻且贤惠,村里不乏喜欢她的人,而这其中就有丈夫的妹妹所心仪的对象。
  “我从没和她喜欢的人搞过对象,可她就是不信我。”季雯捂住自己的脸,痛苦万分:“三天前,我小姑子骂我跟着她,那时我就害怕了,因为我从没做过。村里有个传说,说是太妒恨一个人,就会有厉鬼变成那人的模样,把你引出去害死。”
  话一至此,我即刻打了激灵。细想一下,在盛君美第一天被带回来时,古怪的谈吐以及刚才她口口声声说我要害她,莫非都是看到了我的幻影?
  最可应证季雯所言不假的,是我亲眼所见的张艺鬼魂!或许那也不是张艺,而是潜伏在杜村的鬼魅作祟!
  四
  “季雯。”我抽出一支烟,手指僵硬着,点了几回才把烟点上,低声问:“你能给我具体讲讲杜村的传说吗?”
  季雯闭上眼,像在回首一段不愿想起的记忆。良久,她叹:“杜村十年前发生过瘟疫,死了很多人。防疫站控制不了,怕病情扩散,最后连医生也逃走了。”
  我静静听着,轻轻吐出一缕青烟,继续听季雯叙述。
  “防疫站的人悄悄逃走,村里还有没得病的人啊!村民都很悲愤,他们发现还有一个医生没来得及逃,大家把怨火都撒在他身上,听说那人是被活活打死的。”说到这里,季雯微震肩膀,指着前方的茅屋,颤声道:“就在那间屋子里……”
  无数个环,在我脑中形成一条链。我忆起初入杜村时,听到的那声恐怖至极的惊声尖叫,原以为是盛君美所发出。但现在看来,那是厉鬼的唤喊!刺穿心肺,直击灵魂!它在控诉着,鲜为人知的冤情!
  “后来呢?防疫站的人都走了,疫病怎么控制?”我掐灭烟蒂问。
  “大家杀了最后一个医生,本以为只有等死,可那怪病却自行消退了。”季雯一顿,又道:“老人们有个说法,说那厉鬼不让大伙死得这么容易,它要报复,狠狠折磨村里人!第一个死的,就是杜村的一对姐妹!”
  那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姐妹,从小就爱互相攀比,水火不溶。那一晚,二人发生了口角,姐姐一气之下跑去了朋友家。妹妹待在家里,忽见姐姐又折了回来,站在窗外,眼神凶狠。妹妹即刻冲出去与她理论。随后,两人便一同神秘失踪。
  等父母察觉姐妹俩,直到深夜都没回家后,便跑去姐姐的朋友家寻找。不料那家人说,姐姐称妹妹前来挑衅,她要出去收拾她。
  就这样,两姐妹离奇消失了!
  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帮着寻找,均不见人影。直到半个月后,阵阵恶臭从医生被杀的茅屋里,传了出来。
  这时,村民害怕了,他们意识到错杀了一个无辜的医生,而他的阴灵仍徘徊村庄里,不曾离去!
  当人们走进茅屋时,尖叫声即刻此起彼伏——失踪的姐妹找到了,不过她们已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两姐妹半跪着,手握尖锐的木桩,刺穿了彼此的胸腔,内脏外露。
  村民不信是她们亲手刺杀了对方,因为照尸体的伤痕来看,致命大伤有好几处,没人可以做到被人刺穿肾脾后,还坚持着给对方的心脏再插上木桩。除非是某种力量,操控着两具尸体搏斗!
  自那以后,杜村年年发生命案,死者均惨死在茅屋内。所有的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极度妒恨某个人!
  小姑子的死,令季雯抱着深深的内疚。对一个妒恨自己的人,抱以宽容,身怀歉意,这份内疚令我动容。我不断地安慰、开导她。
  夜色漆黑,阴沉得令人窒息。季雯总算鼓起勇气,决定回家面对。我目送她离开,自己则依然没走,独自面对那间充满怨气的茅屋。这座凶宅中,逸满了无数凶灵,它们的核心便是那名十年前被杀的医生!
  我曾在灵异杂志上看到,普通人可以通过某种介质,看到异世界的亡灵,比如拍照、摄像。这一信息给了我灵感,我取出手机,调到摄影模式,镜头对准茅屋。
  我一步步向茅屋靠近,破败的木门隐约间开出一条缝,犹如敞开的地狱之门。忽然,一张熟悉的面孔在屏幕上跃现!与她视线相撞的一刹,我紧握的手机差点落地,屏幕上忽闪而逝的,正是张艺的脸!
  我迅速移开手机,将视线停在茅屋前方,没人!
  再举起手机,盯准屏幕,张艺那张充满敌视的面容,再度重现!
  也许等待我的,将是一场难逃的血光劫数,但一个信念始终在我心中坚定——手机屏上的影像,一定不是张艺!
  尽管我嫉妒她、恨她,但我同时也敬慕着她!这是一种复杂的感情,没有一份友谊可超过张艺在我心中的分量!
  我没有退路!深吸一口气,毅然推开了茅屋的门!
  手碰上门板的一瞬,一股刺骨阴冷即刻钻入皮肤。屋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手机屏上的丁点亮光,反倒像鬼火一般。
  之所以通过摄像头端望这间屋子,真正的动机连我自己想到,也会毛骨悚然——我在寻觅亡灵,一群充满杀机、怨恨的亡灵!
  “哒哒——”
  随着背后房梁上,清晰传来的脚步声,所有恐惧的序幕刹时被拉开!
  逃避,是出于一种本能,我不敢回头,依旧把摄像头对准前方。而在反光的手机屏上出现的一幕,随即令我浑身彻寒,惊恐到随时可以瘫倒!
  那是一件沾满血污的职业装,正垂直于房柱,和地面平行着向下行走!手机屏上的画面突然跳到那件血衣的左胸处,上方挂着一张染血的记者证——《申报》特派记者,张艺!
  双腿再也无法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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