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春宵日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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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春宵日短-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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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浪蝶奋不顾身地往池子就是一跳,荷花池不深,加上石浪蝶熟悉水性,她很快就游到葵香叶身边。只是葵香叶又是手舞又是足蹈的根本就不让石浪蝶碰,嘴巴里还要是“唔唔哇哇”一大堆无意义的发音。
  石浪蝶耐性实在不佳,很顺便地找准机会往葵香叶背后一下,葵香叶便掉线了般整个垂下来了。石浪蝶猛拨两下水,使出力拔山河的力气,托着葵香叶游到池边然后背着她爬回岸上来。这一上了岸,二人身上都泥糊糊的一团,石浪蝶抹了抹脸还把泥巴抹上脸上去,总之就是狼狈得要死,嘴里是乱七八糟的抱怨,至于葵香叶,奄奄一息的像个破了被人丢弃的布娃娃,甚至让人觉得她是残缺不全。
  “叶!”醇十万火急地冲了进来,石浪蝶毫不客气就冲醇骂去,“你奶奶的!你是怎么照顾你妹妹的!”
  醇也不顾石浪蝶的骂声,飞踏几步来到二女跟前,瞧着妹妹悲戚的惨况,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仿被一只魔爪狠捏了一把,那股痛劲让他左手抓上左胸跪到地上悲恸得哀鸣起来。
  

第六十四章:轮番较量 好戏连台
更新时间2008…5…8 12:07:51  字数:3887

 痛彻人心的哀鸣过后就是悲痛欲绝的痛哭,石浪蝶长这么大个儿,还没有见过一个大男人可以哭成这样子,不禁目瞪口呆。看着醇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再加上那秀气的外表,让石浪蝶骤然认识到,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像传闻以及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
  这是当然的,府中老仆都一清二楚,醇自小懦弱怕事爱哭,只是后来葵香叶被送走了、皇太子被送走了,最后连人生作为支柱的泰巴王妃也撒手人寰,他还能找谁哭去,他甚至连可以作为倾诉的对象都没有。他从来不坚强,还好他聪明,他知道哭了也对事情无所助益,于是他选择了伪装坚强来一个人扛起一切,他用智商把他的一切弱点掩盖,可仅仅是掩盖而已,如果多年来不是还有一个呆头呆脑对他关怀备至的尺羽林,他恐怕已经疯过去很多年。如今受妹妹这么一刺激,他再也装不下去了,多年的悲伤此刻排山倒海地爆发,他要崩溃了。
  莲姬、佟踏进东厢。二人看见醇倚着妹妹痛哭都为之一怔,站在那静观其变。
  不认得莲姬还能认出佟,石浪蝶咬牙切齿就是一瞪。
  听着醇那么悲恸的声音,府中上下过来可以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唯有莲姬的表情变得愉悦得紧,她爱煞这种别人生不如死的喊声了,满面春风地走近醇,表情就像刚欣赏完万盛朝贺最好听的乐曲般,“儿子,看来葵香叶这病病得不轻啊。你说把她送到礼孝寺去对她的病会不会有帮助呢?”
  礼孝寺?醇整个人失魂落魄地一抖,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专门软禁那些竟不能杀又不能放任不管的皇亲国戚的地方,只要往那一放,基本上就等于断送掉一生。他自小就觉得那地方很恐怖,更别说让葵香叶一个弱女子进去了,莲姬这是存心把他们兄妹俩折磨死。
  醇抹了把眼泪站了起来,走近莲姬几步。莲姬还想着醇会有什么后着警惕之心顿起,轻往后一退,可是醇的下一个动作让她一双妖媚不信任的眼睛瞪得绽出花来。
  醇跪下了。
  所有人都骇然地望着这一幕,此刻才想起,醇也不过是个人,而且只有十九岁。大家能想起这个十九岁的身影背负着多少责任吗?败落的克雅氏、各式各样为保护他而献身的生命、还有天火部队、王府上下,可是人都是自私的,为了妹妹的安危,他还是跪下了,这一下让人觉得是那么漫长,那么沉重。
  “母后,恳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和我妹妹吧。”醇是在哀求,他真的是在哀求,忍着一身的伤痛给莲姬磕了个响头。
  换了在市井听见明王给皇后磕头的消息,石浪蝶肯定第一个跳起来把醇的祖宗十八代问候光,可是如今亲临其境,嗓子哽咽得吞唾沫都有困难。将心比心,如果有一天让她为了矢下跪,她也是办得到的吧。
  醇的举动给大家带来的是震惊得无法形容的沉默,而给莲姬带来的却是近乎难以置信的狂喜。回想与醇勾心斗角多少年了,虽然互有胜负,可她从来未觉占到醇半分便宜,有时甚至很深切地感到自己处于下风。心中臆想千百遍,哪一天这个高傲俊美的臭小子落到她手中,她要怎么用尽手段把其蹂躏至死以解心头之恨,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就在今天,醇匍匐在她裙前,求她了。
  阴险歹毒如莲姬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根本不屑掩盖丑陋的居心,张狂大笑一番然后道,“我的好儿子啊,你这是怎么了?不要怪母后狠心,这次留不得你们的不是母后我,而是你的父皇啊。”
  听见莲姬如是说,醇感到身上力气被抽光了般,得知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刺杀的一瞬他的伪装早已经出现裂痕,他还天真地想着只要为父亲掩盖罪行,父亲还会饶他们一命,他真太傻了,一个连自己的妻子、儿女也可以不爱的人,一个对自己的兄弟、侄子甚至儿子也能痛下杀手的人,怎么可能对这种人存在这么不设实际的幻想呢。现在该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
  “佟!动手!”莲姬欣赏着醇的表情,轻启薄唇,冷冷道。
  佟领命而来,醇再也愣不住了,护到妹妹跟前,府中上下个个义愤填膺,石浪蝶恨不得马上上前把莲姬那与其心肠不匹配的漂亮脑袋拧下来。
  见府中众人蠢蠢欲动,莲姬咆哮大喝:“谁敢挡我我就诛其九族!我看你们这次又要死多少人!”
  诛九族啊,就是胆大如石浪蝶纵使千般不愿都不敢动弹了。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莲姬得逞吗?
  “谁在唱大戏,唱到要诛人九族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声音去罢,人就出现,是书生何太急。
  莲姬本来被何太急这样一说气恼至极,但一见来人丰神如玉仪表堂堂,不悦顿减三分,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你没看见吗?”何太急摇了摇手中戒尺,“我不就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他这人长得是好皮相,笑起来没心没肺的,眉眼弯弯得撩人。
  “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怎么在王府这儿?”莲姬奇怪。
  “这简单啊。有人需要受教育、受教训,所以我就在这儿了。哈哈哈哈哈”何太急不急不慢道,手中戒尺分明指向莲姬笑话她该受教育受教训。惹得好几人憋笑憋得晕,这何太急还说莲姬唱大戏了,他倒不知唱起哪一出来。
  “你……”莲姬气得脸上骤的发紫,丑态百出,周边的人看着窃笑之余都不禁为何太急捏一把汗。诛九族啊。
  忽的,莲姬收起狰狞嘴脸,原是以为何太急不知她是谁才放心大胆百般刁难,想着只要亮出身份何太急就会向他示好,很富挑逗性地道:“书生?你可知我是谁?”
  何太急深邃而有点蓝绿的眼睛在莲姬身上转了一圈,道出让所有人咂舌的三个字,“真是美。”
  这三个字的威力巨大,让在场所有观众都忘记佟要带走葵香叶这件事了。王府上下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把何太急拍死,就石浪蝶第一个就有冲上去把他大卸八块扔到翡翠湖去喂鱼的冲动。
  莲姬沾沾自喜,正想说什么恬不知耻的说话,何太急继续摇头叹息道,戒尺望莲姬头上一指,还真有几分像唱大戏,“头上凤钗美则美矣,何以好好青丝不绾,插上那那那猪粪上啊,人道一朵鲜花牛粪上已让捧腹,凤钗猪粪上更可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说什么!”莲姬怒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何太急还打哈哈道:“我在唱大戏。戏名叫‘一只凤钗插猪粪上’。”
  石浪蝶差个喷了一口,矢莞尔,周围零零落落的耻笑声。
  莲姬恼羞成怒了,指着何太急狠狠道,“你胆敢戏弄本宫,我本来见你这人还有几分姿色还想收为己用,没想你这么不识抬举。佟!首先就给我把这书生给剁了!”
  此时一身影闪出,莲姬往那瞧了瞧,竟是尺羽林。
  “尺大哥,他说要让那边那位兄台把我剁了,你有什么看法啊。”何太急对尺羽林道,心中庆幸羽林还是赶回来了,不枉他豁出性命来拖延。
  大家本想羽林会想办法阻止,谁知他冷淡道,“你不用怕,你死了,为兄会想办法找他替你陪葬的了。”
  何太急也不害怕,笑笑道,“竟然尺大哥你这么说,小弟也就放心去了。来吧。”
  这算是啥玩意儿,这世上还有不把生命当一回事的人?莲姬困惑了,眼见如今让佟取何太急姓名根本易如反掌,可是莲姬心里怎么都不踏实,感觉只要一杀了这何太急厄运就会降临一般。
  “你是家道中落的贵族吧。”佟识破了。
  何太急不置可否地一笑,不说话。
  莲姬总算明白了。麝香有一条律例,凡奴隶杀害贵族者均属以下犯上之罪,其罪当诛。如果这何太急真的是个贵族,那领着奴隶身份的佟杀了他就是死罪。只要佟一死,皇位之争就等于没戏了。
  “好了,这戏该散场了,大家哪儿来的就哪儿去吧。少在这惹我心烦。”羽林叽里咕噜道,在场不知有多少人听见他嘀咕,反正莲姬是听到了,冲他发飚道:“好一个大胆的尺羽林!见到本宫还不下跪!”
  换了过去,羽林还当她是只鸟,可是如今他是连鸟都不想鸟她。一脸不耐烦地道,“这是圣旨,你自己看吧。”羽林把圣旨往莲姬就是一塞。
  莲姬接过圣旨,眼珠子在圣旨上快速游移,脸色走马灯般的变化。
  “看完了吗?我想你看完也该走了吧。”羽林一点都没有和莲姬套近的意思。
  羽林对莲姬没有兴趣,莲姬可不然,收起圣旨递还给羽林,“恭喜哦,尺都尉。”
  “不敢当,不敢当。”羽林说得比何太急还懒洋洋。
  “尺都尉,给我几分薄面,让我把那小丫头带走吧。”莲姬还死心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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