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之路(第一部)- 第6节

　　"；怎么；13乘3除3会等于10。"；老陈觉得陈功名有些心不在焉。

　　陈功名心里更慌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在作业本上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12。

　　"；又等于12了；你个蠢货；怎么这么蠢！脑子都不知在想些什么！"；老陈把食指和中指并拢狠狠的敲在陈功名的头上。"；做作业老是不专心；等于多少！"；

　　"；11！"；陈功名慌慌张张的说。

　　"；我叫你11；叫你11；蠢东西。"；老陈的手又狠狠的敲在陈功名头上。"；这么简单的作业都做不出来；还考个屁大学！"；老陈越想越心焦。

　　陈功名抖着的手终于在作业本上写下了一个歪歪扭扭的13。他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做对了。"；好痛啊！"；他摸了摸头。

　　"；你看；你看你写的什么字！；难怪语文老是赶不上！"；老陈的手又敲在了陈功名的头上。

　　陈功名提心吊胆的。手一直在抖。不时的偷偷瞟一眼父亲。一边担心父亲的敲打；一边担心父亲发现桌下的小说。一会儿；他手上变得汗渍渍的；头上也不断的冒起了热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呼吸急促；那一刻他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

　　"；三子！吃饭了！"；

　　是母亲的叫声。总算可以解脱了！"；陈功名看了一眼父亲："；爹；妈叫我们吃呢？"；

　　"；你他妈的就知道吃！吃了饭；给我写上十页字；；好练练你的字。看你写的什么字；跟狗爬似的。"；

　　"；哎！"；陈功名应了一声；起身就跑了出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四
"；三子；你个狗*的；刚才在干什么？"；

　　陈功名刚端起碗。父亲的骂声就跟来了。

　　"；是不是父亲发现我在看小说啊？"；陈功名心里一惊。手中的碗哐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没干什么啊；我不；不是在做作业吗？

　　老陈看了看地上的碗。心里就明白了。

　　"；好啊！叫你做作业；你看小说。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存心跟随我作对；　是吧！"；老陈举起手就是一巴掌。

　　陈功名被扇得一屁股做在了地上；脸上立刻多了个红红的掌印。一颗大大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狠狠的瞪了父亲一眼。然后低下头。抽泣起来。

　　"；老陈！吃饭没有！"；

　　"；哦！正要吃呢？来；来喝杯酒！"；老陈见有人来访；忙迎了出去。

　　"；哎呀！多谢；多谢！酒就不喝了；本找你有点事？可。。"；

　　"；是父亲最好的一个朋友来了！"；陈功名赶紧爬起来。用手在脸上不停的抹。然后用水洗了一把脸。"；不能让别人看见我又被打了；多丢人啊！"；

　　"；哦！小状员今天怎么啦！又挨打了！"；来人进了屋。

　　"；没；没有；我眼；眼里进了东西；正用水洗呢？"；陈功名强挤出一丝微笑。

　　"；来；来我们到正屋去坐。"；

　　"；哎；听老帅说；你这儿子读书还真不错呢？"；

　　"；咳；别提了；读书老是不努力。这不刚才还教训他呢？听说你儿子语文特好；我儿子还不如你儿子呢？"；。。。。。

　　两个人互相吹棒着进了屋。

　　都快十一点了。陈功名还在抄写课文。"；十页！总算快抄完了。手都酸了！"；他活动了一下握笔的手。"；好困啊！真想睡觉！可还有三页呢？不写完又得挨揍！"；

　　"；父亲怎么老是打我啊！打了人还跟别人说！哼！那个人儿子读书有我厉害吗？每次考试成绩都比我差！！！！！"；陈功名摸了摸脸。"；啊！疼！！！"；

　　"；我就要看小说；下次我还看；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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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秋天了。树叶的边缘开始泛出一抹羞色。淡黄色的斑点粘在叶的躯体上；斑斑驳驳的。。。预示着生命尽头的来临。秋风吹过；有稀疏的叶飘落；在阳光里；泛泛黄黄的身姿在空气里舞动着最后的挣扎。

　　下午；老陈去了一趟桔园。

　　桔子熟了。金黄金黄的。可就是个太小。看来是卖不了什么好价钱！

　　老陈看着树枝上；零零落落的桔子。又看看西斜的太阳"；；唉…"；长长叹了口气。"；三巧明年要上初中了；那时候就更花钱了；那个狗仔子又老是不听话；叫他看书；好像是害了他似的。。。。。"；

　　"；桔子快熟了；得防着淘气的孩子们偷！"；

　　老陈找来一些荆棘。在桔园门口围了一层又一层！"；哎。"；手被刺扎了一下；伤口上沾着一滴小小的血珠。伤口又疼又胀。

　　做完这一切。老陈背着手；埋着头往村里走。走了一会又返回桔园。从桔园入口处的荆棘中抽出一根细小的；降红色刺在阳光里明晃晃的。。。"；

　　陈功名；放学就回了家；就开始做作业。做完作业；又抄写了两篇课文。自从那天父亲罚他抄写十页课文开始。父亲就给他定了任务。每天抄两篇课文。把字练好！父亲还说写一手好字。别人看你有没有文化。就从你写的字开始。做完这一切。他又看了看明天要学的内容。直到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父亲问他做完作业没有。陈功名就说他不但做完了作业；还抄完了课文。然后睁着大眼睛看着父亲。心说我这段时间读书可努力了；父亲会表扬我吧？"；

　　可是父亲却只"；嗯'了一声；就埋头吃饭了。陈功名很失望。"；父亲是从来没表扬过我；不管我考得多好！"；

　　吃过饭。陈功名没有回屋。而是做在父亲身边。不时的用眼瞟一眼父亲。他不想再回房里。每天；一个人呆在房里学习实在太闷。而且今天小萍又叫他去看电视。<；射雕英雄传>；快演到大结局了。他真想去看。可他想到父亲的棍子；就胆怯了。

　　"；爹！我做完了作业。又抄了课文！"；陈功名又把吃饭时说的话重复了一篇。

　　"；哦！"；老陈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爹！我做完作业；抄了课文；还预习了明天要学的内容！"；陈功名睁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老陈。

　　"；哦！好！读书要勤奋！"；老陈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父亲好像笑了！"；陈功名眼睛亮了起来。

　　"；爹！射雕英雄传演到大结局了！你看过没有啊！"；

　　"；你又想去看电视；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呢！"；

　　"；我没有；我只是说………"；陈功名看父亲目露凶光。马上把想说的话噎了回去。

　　"；没有！叫你别看电视；你就看小说；不准你看小说；你又想看电视！"；老陈刷的起身。"；死性不改的东西。今天看我怎么冶你！"；

　　看着父亲那样；陈功名吓得脸都青了。鼻子一下子酸酸的。身体开始发颤。"；我这几天都这么听话；还挨打啊！"；

　　老陈拿出从桔园带回的荆棘；朝陈功名挥去。只一下；陈功名就疼得哇；哇；哇的大哭起来！

　　"；说还看不看电视！"；

　　陈功名低下头只是哭！"；我就不说！。"；我这几天都这么听话；还挨打！"；陈功名心里总觉得弊着口怨气出不来。咽不下。

　　"；好啊；嘴不蛮硬的呢？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狗东西！"；老陈举起的手又朝陈功名挥去。

　　陈功名身上渗出血来。那个疼啊！疼到心里面去。疼得他倒在地上打滚。"；不！不看了！"；陈功名顶不住了。"；那大棍子打在身上只闷疼。这东西像是在割肉！"；

　　"；好！现在知道错了；你这狗东西；你是不见棺材板你不落泪啊！还看不看小说！'

　　'不；不看啦！"；

　　"；说大声点！"；

　　"；不………"；陈功名鼻涕眼泪流满了整张脸；哽咽着实在说不下去了。

　　"；再大声……'老陈见陈功名裸露的地方渗出血来。眼睛也湿润了。

　　"；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我幸幸苦苦送你读书；还要让你姐读书。我容易吗？"；老陈扔掉棍子；把陈功名拉起来。

　　"；你看村里像你姐这样大的女孩子还有读书的吗？我这都是为了你们两兄妹好！"；老陈眼前浮现出桔园里树枝上；稀稀落落的桔子。自己也真想大哭一场。

　　陈功名抹着眼泪；默默的站着。

　　老陈拍了拍陈功名身上的灰尘。"；去洗脸！"；

　　陈功名转身去拿毛巾。

　　老陈看了眼掉在地上的荆棘；然后捡了起来。挂在墙壁上。

　　"；我把棍子放这了；以后你再不听话；我就用它揍你；听见没！"；

　　"；听见了！"；陈功名回头瞪了一眼那根荆棘。

　　陈功名洗了脸。回屋睡去了。

　　老陈看着陈功名那蠃弱的身躯；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夜色深了。老陈坐在火房默默的抽着旱烟。挂在墙上的荆棘随着秋日微凉的晚风轻轻的摆动着。老陈心说这东西还蛮管用呢？和那大棍子比。疼是疼了点；可不会让孩子有什么内伤！留着它吧！能吓着人！"；

一
陈功名每天上学前看一眼父亲挂在墙上的荆棘。下午放学回家又看一眼。然后老老实实的做作业；看书。吃过晚饭就睡觉。枯燥无味的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他觉得自己都快闷死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今天他发现一个秘密。墙上的荆棘好像一天一天的在变枯；变黄。这让他高兴了好一阵子。"；说不定哪天它就不能用来打人了。"；

　　这样又过了几天。他又发现荆棘变枯变黄后；就现也没什么变化了。"；不知道现在它打在身上还是不是像割肉一样疼！"；陈功名盯着荆棘看了好一阵子。他眨了眨眼睛。搞来一张凳子；放在墙边。自己站在凳子上。伸长胳膊去举荆棘。可惜手短了点。他又找来一张小点的凳子。把两张凳子叠在一起。可是有点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