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西汉王朝败亡之谜:庸才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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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西汉王朝败亡之谜:庸才当道-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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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打起精神自强不息,反倒在这儿哭哭啼啼的,真是丢人现眼!
  这便是典故“牛衣对泣”的出处。
  这是关于王章年轻时奋斗史的唯一记载。从这个侧面我们不难看出,他奋斗的原始动力,和千千万万的读书人一样,只不过是追求个人的前途而已。
  在西汉王朝那样的环境中,敢为直言而冒死亡之险者,无外乎有两种动因:一是心忧社稷;二是险中求富贵。
  如果王章是一个心忧社稷的人,以《汉书》的文风和立场,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在这方面的点滴事迹“忽略”掉。——《汉书》始终在刻意把王章树立成一个勇敢正直的“忠臣”形象,但奇怪的是,却没有关于他如何心忧社稷的半点儿记载。这只能说明王章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表现。
  因此,王章的动因,应该是为了在“险”中求富贵。
  《汉书》“王章传”中有一处细节:在准备上书弹劾王凤之前,他们夫妻二人有两句非常简单的对话,如今读起来,不仅生动形象,非常贴近生活,更是耐人寻味——
  王章的妻子企图阻止他弹劾王凤,便对他说:“人当知足,独不念牛衣中涕泣时耶?”
  王章没好气地回答道:“非女子所知也。”(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在这段对话背后,应该隐含着如下背景:
  其一,王章此前定然与其妻说起过要弹劾王凤的想法,二人因此出现严重的分歧,否则她不可能在他临行前还做最后的劝阻。
  其二,王章定然与她分析过弹劾王凤的“好处”,而这个“好处”一定与个人的富贵密切相关。换言之,王章定然会向她说过这样的想法:通过弹劾王凤来获得更大的富贵或升迁。否则,她不可能在阻止他时说:人应当知足,难道你就忘了当年牛衣对泣的悲惨情景了吗?
  如果王章向妻子解释弹劾王凤的动机不是出于个人目的的话,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人当知足”。
  其三,王章的回答恰恰说明了前两点分析是合乎逻辑的。他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大概是再没有耐心跟她啰嗦,因为他自认为已经把利害得失分析得很透了。
  话又说回来,王章选择那个绝佳的时机出手,如果不是因为成帝本人的性格缺陷,定然不会对王凤手软。
  王章的错误就在于,他始终在以宣帝为模子去套元、成二帝,而不是实事求是地客观分析和清醒面对后者的真实本性。当年挑战石显失败后,虽然被罢了官,但却保全了性命,得以在成帝这里继续东山再起。他显然对挑战王凤的危险性缺乏足够的认识。
  还有一个旁证:王妻并非等闲之辈。王章死后,她携儿女远涉合浦,便在那里做起了珍珠生意,迅速发了大财。这是后话。
  以王妻的智商,她早已经认识到王章此行必定凶多吉少,说明她也曾为王章的这个决定之成败进行过细致深入的分析。《汉书》里用了几句话来描述这个情节:“书遂上,果下廷尉狱,妻子皆收系。”一个“果(下廷尉狱)”字,显然是为了证明王妻分析之正确。
  总之,以上分析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王章对王凤的攻击,绝非为天下社稷所计。
  王章为政一生并无多少可圈可点的建树,“挑战权贵”几乎成了他博取功名的唯一手段。
  他在宣帝朝末年进入仕途,初为文学小吏,稍后便迁谏大夫。宣帝晚年时逐渐养成了“发动群众斗群众”的毛病,对那些敢于弹劾权贵的言事官,有一种特殊的青睐。
  王章升任谏大夫后,屡屡因此获得宣帝的欣赏,使他的“敢直言”风格名满朝廷。但这段从政经历也给王章带来了一生的影响,使他把自己一生的职业价值定位在所谓的“敢直言”或“挑战权贵”上,正是这样的定位使他最终没有能够超越自己的宿命。
  还有一点可以证明,王章的所谓 “敢直言”绝非史书所说是出于“忠直”:他历事宣、元、成三朝,元、成二帝都是出了名的“昏君”,多有荒唐之举,但却不见王章有过“劝主之谏”。——他不是看不到天子的毛病,而是不敢也不愿得罪他们。
  从纯粹个人的角度来讲,绝大多数人的职业生涯都会有一个贯穿始终的价值基础,这个价值基础往往取决于当事人的自我定位。职业价值基础一旦形成,便会成为影响人一生的宿命性元素,或因之而兴,或因之而亡。
  在宣帝朝那样的政治环境中,王章的职业价值定位逐渐形成。元帝即位后,他被擢升为左曹中郎将,其地位仅次于九卿,与太子太傅之类的列卿相等。
  王章在元帝朝敢于弹劾石显,除了源自职业价值定位之外,还与他的一个错误判断相关:他以为元帝纯粹是被石显这样的奸佞小人迷糊了双眼,却不知道这正是元帝本人的权术使然(本书前文已有交待)。
  在这样的错误判断下,王章等人便会自然而然地生出另一种侥幸的欲望:如果帮助元帝认清石显的嘴脸,自己便会是最大的功臣,前途将不可限量。
  但这正是王章的迂愚之处,也是他在成帝朝犯下了同样错误的根源所在。
  但是,这一次的代价显然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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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错胎
“王章事件”是成帝的皇帝生涯中一个重要的分水岭。在王商和王章两人的策动下,他与王凤的两次正面交锋都以失败告终。失败的原因都不是王凤有多么强大,而是他自己在关键时刻战胜不了自己的弱点。他输给了自己。
  或许成帝对自己也彻底失望了,从此便不再有任何独揽乾坤的企图,而是采取了消极怠工的方式,任由王凤及其继任者们摆布朝局。他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声色犬马的极度享乐上来。
  王章被处死后的几个月,次年(阳朔二年,公元前23年)夏天,光禄大夫刘向上封事(密奏),长篇大论地从各个角度分析了刘氏皇统面临的危机,希望成帝以祖宗社稷的大局为重,“援近宗室”,“黜远外戚”。
  成帝看了刘向的奏书后,专门召见了他,虽然“叹息悲伤其意,”最终却只说了一句话:先生不必再说了,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意见。
  说是这么说,但未见他有任何动静。
  从“王章事件”发生到结束的全过程,冯野王始终没有参与过,甚至并不知情,他那时远在琅邪郡做太守。但王凤不可能放过这位声名卓著的政治宿敌,他必须趁着胜利的大好形势彻底解除来自冯野王的威胁。
  冯野王也是个聪明人。当他获悉“王章事件”后,便忧惧成病,于是向朝廷请了3个月的病假。病假期满后病情仍不见好转,朝廷便批准他续假(即“赐告”)。冯野王便携妻儿回到杜陵老家寻医问药。
  杜陵就在京师长安附近,估计冯野王寻医问药是假,借机回京刺探风声是真。
  汉代官吏的休假,除了冬至日和夏至日等“法定节日”(时称“日至”)外,还有3种休假:
  第1种是每5日休1日的“休沐”(在皇宫值班者是每10日出休1日)。
  这种假日有些类似于我们今天的周末,最早是为了让官员们经常有时间洗澡,别弄得臭烘烘的影响朝廷的脸面。
  第2种是“宁”,是丧假的专称。
  第3种是“告”,是因功或因病的休假,分为“予告”和“赐告”两种。
  连续3次考核均功居上等者,可以获得一种特殊休假作为奖赏,称为“予告”。
  如果官员的病假期超过3个月,就要被免离现职,等待重新分配。但是,如果经过上级批准(俸禄二千石以上者须经皇帝批准)者,可以不免职,带印绶归家治病,这种情况称为“赐告”。冯野王此次归家,便是属于“赐告”。
  王凤为了打击冯野王,便事先通过了一项新规定:俸禄二千石以上的官员(在地方官即为太守或王国相)赐告期内也不得归家。
  然后,他再指使御史中丞上书弹劾冯野王,说他借“赐告”养病之名,私持印绶离开工作岗位回到老家,是犯了不敬之罪。
  杜钦素来敬重冯家父子的品行和才能。他向王凤求情说:这个规定本身就不合理,“予告”和“赐告”都是“告”,为什么后者就不允许归家呢?再说了,冯野王获赐告在先,朝廷新令颁布在后。新法不咎既往,如此处罚冯野王恐怕有失刑赏之信。
  王凤自然不会采纳。杜钦聪明一世,在这个问题上却犯了糊涂——王凤必须要拿下冯野王,让那些企图效仿王章的人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
  冯野王固然是不幸的。他最大的不幸并不在于曾经遭遇石显弄政。许多人都在元帝朝遭到石显迫害而在成帝朝重获新生,但他却偏偏又碰到王凤这个冤家,便永远没有了希望——谁让他是一位品行双优的外戚呢?
  如果冯野王没有外戚的背景,以王凤之爱才,定然会竭尽举荐他担当重任。但他偏偏又是外戚,王凤如果举荐他,无异于养虎为患。
  可怜的冯野王在元帝朝便被石显压制,成帝朝却又遭遇王凤这样的劲敌。
  王凤不但罢了冯野王的官,还为了他开创了西汉王朝的一个先例:地方最高行政长官(郡太守和王国相)“赐告”之假也不得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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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面“旗帜”(1)
自元帝以后,西汉王朝选拔人才的标准,多以“经学”素养的高低为凭。但王凤却是个例外,他举荐人才,只看治理能力的高低。在他辅政的11年期间,帝国出现了自武帝以来最壮观的“人才济济”的局面。
  王凤举荐的能臣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有三位:“敢死之士”王尊、“草根丞相”薛宣和“官中大侠”朱博。
  王尊素是孤儿出身,靠自学成才步入仕途,素以“敢死”著称。他一生五起五落,皆因刚直不屈。
  元帝末年,东平王刘宇(宣帝之子)倚仗为皇室至亲,骄奢不守法度。几任国相都拿他没有办法;朝廷便再派能臣王尊为东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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