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离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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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离骚-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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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平笑着夸奖:“好孩子。”
  这日晚饭吃得早,饭后外面飘起了雪,小安晃着脚坐在洛平身边看他写字,不敢插嘴打扰。忽一阵寒风吹进来,他裹着小袄子打了个寒颤。
  洛平问道:“冷么?”
  小安摇了摇头。
  洛平放下笔,捏了捏他的手,一片冰凉,随即吩咐家仆在书房里添上一个火盆。他自己不怎么畏寒,小孩子可吃不消。
  火盆慢慢烧着,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小安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地就要撞桌子。洛平听见轻微的一声“咚”,转头看见小安眼泪汪汪地捂着头,忍俊不禁。
  “去床上睡吧。”他说。
  小安还是摇头,挪了挪屁股与他挨得更近了。洛平见他执拗,便也不强求,继续写着关于丹青名家肖正元的初稿。
  小安忽然说:“爹爹,字好看。”
  “小安也想写吗?”
  “嗯,想。”
  洛平笑了笑,把他抱坐在自己膝上,手把手教他写字。
  初时小安兴奋地盯着墨水画出的笔迹看,没写几个字就失了兴致,后来倚在洛平身上又打起了盹。
  周棠进来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洛平宠溺地抱着个孩子,手把手教他习字,孩子紧紧偎在他怀里,半梦半醒,一脸幸福。
  周棠看不下去了:“洛平!你对你儿子还真好啊!”
  洛平似是料到他会来,搁下笔墨,轻轻推醒了小安,起身相迎:“微臣拜见陛下,陛下快请坐吧。”
  小安看看对面凶神恶煞的人,拽着洛平的衣袖一脸茫然。
  周棠一撩锦袍落座,斜眼瞥见屋里的火盆,道:“你不是不怕冷么,怎么,怕儿子冻着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孩子,你这就养起来了?”
  周棠心里那把闷火越烧越旺。他就是看不得洛平对别人好,尤其是小孩子!洛平是他一个人的小夫子,别人凭什么来霸占!
  还有刚刚小夫子怎么回事,抱着他手把手地教写字?他都没有过这种待遇!
  最可恨的就是这个死小孩!居然窝在小夫子怀里睡觉,还抓着小夫子的衣袖,做什么!装可怜吗!这招他早就玩腻了!
  气得狠了,周棠口不择言的毛病又犯了:“洛卿要是寂寞了无聊了,大可以到宫里来找朕,在外面随便捡个乞丐算什么?你就这么清闲吗!还是说你想再养大一个学生,改日好篡了我的位?!”
  “微臣不敢。陛下,这孩子不是随便捡的,说起来,他与陛下也有点瓜葛。”
  “嗯?”周棠一肚子的火气被噎住了,“怎么回事?他是谁?”
  “他是年前被陛下斩于午门的郑詹士的私生子,郑詹士的家眷子嗣该充军的充军,该流放的流放,本来是没什么人在京城了,可独独漏了这个长在市井的私生子。”洛平细细道来,“前几日臣去勾栏街查访过此事,这孩子确为郑詹士与一名官妓所生,那官妓得知郑詹士获罪,因怕受牵连,早已离开京城了,只留下这个儿子。”
  周棠回想起这档子事,冷哼一声:“原来你去那烟花柳巷是为这件事。既如此,那这孩子也断不可留在京城了,找到其母一并流放才是。”
  “陛下,郑詹士获罪,微臣也起过推波助澜的作用,其实心中有愧。如今这孩子的母亲不知远走何处,要找起来实在不易,臣以为,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这孩子本也没什么错,他压根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更何况……”
  洛平垂首看了看洛小安,叹道:“更何况,他还是个痴儿,什么都不懂,更不会对陛下您有什么不利。所以臣斗胆,还请陛下放过他吧。”
  周棠讶然:“他……他是个痴子?”看着挺有灵气的啊。
  洛平道:“他确实是个痴儿,现如今已是七岁了,却连话也说不利索。陛下七岁的时候,都已经出口成章了。”
  暗里被小夫子夸了一句,周棠的自尊心稍稍得到了满足——他才不会跟一个傻子计较。但是:“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吧!不管怎么说他是罪臣之子,这样于理不合,我不同意。就算不去找他娘,也要把他送出去给别人养去!”
  “陛下,微臣已收他做养子,从此他与郑家就没有半点牵扯了,现在他名叫洛小安,不过是我从路边捡回来的一名小乞丐而已。微臣一生只……尽忠陛下,恐怕也不会娶妻生子,还请陛下不要为难微臣的儿子了,就当赏给微臣的恩典,好让微臣身边有个孩子解解闷。”
  洛平说得恳切,跪地陈情,周棠本想回他“有什么闷我给你解就是了”,然而转念一想却是惘然。他是君王,不可能终日陪在洛平身边,洛平也不会接受由一个皇帝来向他尽孝。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不再是荷塘边的师生了。他给得了洛平荣华富贵,却给不了他一天的时间,偎在他身边,听他说故事了。
  周棠心内苦涩,忙去扶他起来,半晌道:“小夫子你这是逼我,罢了罢了,随便你吧。只两点你要记住了,一,这孩子的身世不可张扬,二,你与他是父子,可不许有什么……嗯……乱伦的事情。”
  洛平无可奈何:“陛下想到哪里去了……”
  话未说完,周棠已烦躁地上前抱住他,当着洛小安的面咬起了他的耳朵啃起了他的脖子:“你做他爹是不要紧,但你还是我一个人的小夫子。”
  颈间丝丝抽痛,洛平不禁低吟一声,顿时有些尴尬。正想要推开,还没有所动作,周棠居然“嗷”地大叫出来。
  洛平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只见周棠抹开袖口瞪着手臂上一圈牙印,掐着洛小安的肩膀恨恨道:“你小子找死!你知道我是谁么!你敢咬我!你竟敢咬我!”
  洛小安在他手里扑腾着道:“爹爹痛!放开爹爹!坏人!放开爹爹!”
  书房里一阵吵闹,洛平扶额,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有趣得很——周棠已经很久没有和人玩闹过了吧,这孩子痴是痴了点,却是很好的孩子,没有心机,不贪功利,宛如赤子。
  闹完了,周棠把洛小安捆了个结结实实,扔给家仆带去卧房睡觉,随后问洛平:“你一直说最近忙着编通鉴,年假都没放几天,现在弄得怎么样了?”
  洛平回道:“大致编好了,归类与誊写工作都已完毕,今后若有补充,直接加进去就好,陛下明日便可验收了。”
  周棠很满意:“那好,待我阅过,若是合格了,定要大大地赏你。”
  洛平道:“陛下,臣的愿望您是知道的,臣想要做丞相。”
  周棠抚摸着他的唇:“丞相之位空缺三年,是时候把它填补上了。小夫子你再贿赂我一下,我就把这个官位卖给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小安你记住,他是我们的靠山,唯一的靠山。


 ☆、第六十三章 帝相和

  “小夫子你再贿赂我一下;我就把这个官位卖给你;好不好?”
  洛平抿了抿唇:“陛下带头买卖官职,不怕上行下效;兴起朝中不正之风吗?”
  周棠厚着脸皮道:“这是我作为皇帝的特权,谁敢效仿;谁敢有异议?”
  洛平拉住那只往里衣探去的毛手:“陛下有这样的想法可不行;为君者……”
  周棠凑上去堵住他要说的话,辗转深吻了一会儿,直到感觉洛平身体放软,才松开他道:“最怕你这时候说些不解风情的话;这都有十来天没好好独处了,你都不想我吗?”
  “……”洛平被他磨得无言。
  他面色浅红;气息微乱,分明也动了情,周棠硬忍着自己的念想,手臂圈在洛平的腰上揉捏,声音隐隐透着委屈:“小夫子,做皇帝没有做你的学生快活。”
  “陛下不要孩子气……”洛平看着他染上情欲的眼,心神不自主地陷了进去,这个人把他的心攥在手里,攥了两世了,私心上他也希望他只是小棠而不是帝王,但怎么可能呢?
  叹了口气,洛平执起周棠的手臂,在那圈牙印附近轻抚:“不疼么?”
  周棠反问:“你心疼么?”
  指腹轻轻颤抖,两人皮肤上的热度互相渗透,带来一阵酥麻。洛平道:“小安年纪小不懂分寸,你不要跟他计较。”
  周棠眸色渐深:“我不跟他一般见识,那就子债父偿吧。”
  洛平愣了一会儿,眼中含笑,把周棠的手臂拉到自己唇边,小心翼翼地吻在伤口附近:“好,那就连同我的丞相之位,一并偿了吧。”
  周棠先是懵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只觉得手臂上那个吻印无比灼烫,顿时情难自禁,急躁地欺身压住洛平,手上胡乱扯着他的衣襟。
  洛平任他把自己按倒在床榻上,两人身体交缠,他感觉到周棠抵着自己的硬物,于是伸手想帮他抒解。
  周棠却不让他碰,只在他身上一下下蹭着,蹭得洛平也耐不住起了反应。
  “小夫子……小夫子你舒服么……”
  “别……小……陛下……”下腹湿黏,带着刺痛的啮咬令洛平的身体阵阵颤栗。
  洛平的脸颊耳朵都泛起一层红,身体缓缓打开。周棠贪婪地看着这人,真的觉得此生就他一个就够了,什么皇后嫔妃他都不要。
  只要这人愿意留在他身边,他什么都愿意给他。
  “啊……”洛平口中逸出似痛苦似欢愉的呻吟,周棠紧紧抱着他,直到两人一起攀上顶峰,那种极致的快感让他无比舒心。
  “……你喊我小棠吧,就准你一人这么喊我。”
  夜半,周棠待洛平睡着,亲了亲他汗湿的额角,悄然回宫。
  纵然满心不舍,他也不想给洛平带来麻烦,什么惑君欺主的罪名,他不会再让人有机会安在小夫子的身上。
  回到宫中,他深夜召来大理寺卿,取了那名被他斩首的詹士郑唯仁的卷宗来看。
  郑唯仁犯的是窝藏叛党的罪名,叛党俱以伏诛,郑唯仁承认自己被叛党谎言迷惑,接受了撤职入狱的责罚,但洛平呈上其著作《云川志略》,圈出了里面暗喻当今天子不顺天道的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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