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谢晋元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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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谢晋元将军-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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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勇壮士,威名震寰宇(4)
一点20分,第二连在邓英连长率领下赶到蒙古路旱桥,杨瑞符留一个班由蒋敬班长带领在旱桥布防并等候机枪连及广东街一带作战的三连和一连的第三排。自己带着二连赶往四行仓库。此时,一连的两个排在谢晋元指挥下,已在征集炊事器具、食物及木材并布置防务,二连到后,立即加入一起征集和搬运、安置水缸等储水器具。还抽人担任仓库外围之警戒。三连、机枪连及一连的三排未到,仍然叫人心急如焚。
  直到27日凌晨三时,机枪连、三连及一连之三排才先后到达四行仓库。一问之下原来他们只知道担任掩护后再撤退,不知道本营有新任务。赶到宝山路浴室楼上的营部时又没有人,找不到营长。只有随本团第二、三营往西撤走。幸好在路上遇到团部的副官,一问之下才知道本营奉命留守四行仓库,又在观音堂附近碰到第二次派去的传令兵,才冒着激烈的炮火,顺利地回到仓库来了。至此,一营除了一些大行李及一门战车防御炮,因为攻击敌装甲车及坦克时已将炮弹打完,丢弃未带来外,全部人员、装备都到齐了。部队在撤退路途中还收容了少量其他部队散失人员及丢弃的武器弹药。
  四行仓库是金城、大陆、盐业、中南四个银行储蓄会的堆栈。当时的“四行”有中国、中央、交通、农民银行的“大四行”;有浙江兴业、浙江实业、上海商业储蓄、新华信托储蓄银行的“南四行”;有金城、大陆、天津盐业、上海中南银行的“北四行”。“北四行”先后成立于1915至1921年间,为了巩固和扩张势力,共同组建“四行联合营业事务所”,于1923年合办“四行储蓄会”和“四行准备库”,1935年国民政府币制改革后,“四行准备库”宣告结束。1937年1月另设“四行信托部”。四行仓库就是“北四行”建造的,全称为“四行储蓄会上海分部仓库”。这一点,很多“文史资料”常常误写为“大四行”或“南四行”的仓库。仓库位于苏州河北岸新垃圾桥(现西藏路桥)的西面,东临北西藏路(原虞洽卿路)与公共租界相邻;西面是满洲路、南倚光复路、北靠国庆路,是一幢五层楼的钢筋水泥建筑。四行仓库雄踞于苏州河北岸,高于周围其他银行、钱庄的仓库,如鹤立鸡群似的巍然屹立。仓库分为东西两部分,西面是四行仓库、东面是大陆银行仓库。银行为了防止货币贬值,将吸收的存款储存物资,起保值作用,客户的抵押物品也在此存放。仓库内储存了几万包粮食、大量的牛皮、丝茧、桐油等物资。由于墙厚楼高,易守难攻。
  谢晋元与杨瑞符商议后,召集连排长简要说明奉命死守上海闸北最后阵地,要大家决心与阵地共存亡,坚决完成任务。当时连排长情绪激昂,按命令分头设防。先命令第三连二排长尹求成率两个班(已有蒋敬班在位置上)在蒙古路旱桥一带警戒;第一连警戒仓库东边西藏路一带;第三连守卫仓库西边,监视交通银行方向;第二连守中央,警戒仓库周围。机枪连以二挺高射机枪布置在屋顶平台两侧,担任防空警戒,其余六挺重机枪、27挺轻机枪分别配置各连,以东西两头的一、三连为主。先用沙包和仓库物资将前后大门及窗户堵死,为防止黄豆杂粮麻袋中弹后,飞溅伤人,以一层牛皮、丝茧或白报纸夹几层黄豆包,从地上直堆到顶上,要堆3—5米宽度。除南面光复路大门留一条空隙,允许人员进出外,其余全部堵没。二、三、五层窗户堵塞一半,留另一半在每一窗口派两个人日夜监视敌人,可以投弹和射击。命通讯兵将仓库电源全部切断,以便部队隐蔽,同时防止敌人利用电线纵火。二连二排六班上等兵张秋明(南京人,回族,25岁,为谋生在北火车站当搬运工人,在家时读过几年书,人聪明,什么都肯学,会修理会干电工),听说要切断电源,他马上去帮忙,很快就弄妥了。仓库东南角已属于租界和华界的分界线,东墙外有一间二层楼的烟纸店,命令一连打墙洞相通。26日傍晚,有几个家眷在租界的军官,离队在外,未及随部队进入四行仓库。一连长上官志标上尉当时就在租界,不在仓库。为便于指挥部队,由二连资深的第一排排长陶杏春代理一连长职务。但有些书上说一连长是陶杏春,而上官志标为少校团副或说杨瑞符已受伤,上官志标为少校营长等等,均非事实。当时,上官志标是第一连上尉连长。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八百勇壮士,威名震寰宇(5)
一连代连长陶杏春命令三排九班长余长寿(余临时由三班调任九班中士班长)率部完成打墙洞等任务。余长寿带领本班战士先在四行仓库与大陆银行仓库底层之间打通一个大洞,一人高、二、三人宽,可以互相来往。再在大陆银行东墙打穿一个高、宽均约一米的洞,与墙外的烟纸店相通。烟纸店上好门板,店外再以沙包堆没,二楼窗口安排4名战士、一挺轻机枪日夜警戒。必要时可以通过喊话,与西藏路桥北堍碉堡内的租界英军联系。我军的行动,很快便为英军发觉,立即将情况报告租界英军司令。
  谢晋元从多年的战斗经验中知道,战场情况千变万化,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为防不测,他下令从各连抽调勇敢、机智又不怕死的骨干20余人,组成敢死队一个排,每人在胸前缝上“决死队”的符号,由自己亲自掌握,以防万一。同时,命令各连清点人数,造好名册,以便牺牲后按名册上报,并优抚其家属。还在仓库外面布置一支部队,沿光复路仓库两侧各安排二个班战士,堆砌沙袋工事,阻止敌人,掩护仓库内工事作业。
  租界英军司令史摩莱特少将接到报告,在租界边上的四行仓库有一支中国军队在作防御工事,准备与日军战斗。他下令西藏路桥英军加强戒备,但最担心的是恐怕战火殃及租界,将会损害租界的安全。晨五时,英军官两人奉命来到四行仓库,要求会见我指挥官,谢晋元接见了他们。英国军官转达了上级的意见,要求我军停止战斗准备,放下武器,可以由租界撤出。他们再三劝说道:“今晨四时前,闸北华军已全部撤退完毕,日军并未追击。贵军掩护撤退的任务已经完成。天亮以后,日军必然会大举进攻。现在正是你们通过租界退出战场的最好时机,希望珍惜生命,不必作无谓的牺牲。”谢晋元坚决拒绝了英军官的要求,表示奉命坚守四行仓库,一定要完成任务。他说:“我们的魂可以离开我们的身,枪不能离开我们的手。没有命令,死也不退。”英军官听了这番可歌可泣的话,对我军视死如归的精神表示万分钦佩与同情。英军询问了主官的姓名及战士人数。谢晋元一因师部原拟留一个团,后权宜变更为一个营;二是为了迷惑敌人,壮大我军声势,便答:“八百人”。以后通过报纸传出去,人们便称呼我军为“八百壮士”了。
  英国军官走后,谢晋元想到这次任务确实非常危险,“与仓库共存亡”的决心已经下了,自己牺牲也无所谓,放心不下的还是妻儿老小。“八一一”出师淞沪参战前一天,写给妻子凌维诚的一封信又浮现在脑海中:“巧英吾妻爱鉴:日内即将率部进入淞沪参战,特修寸笺以慰远念。我神州半壁河山,日遭蚕食,亡国灭种之祸,发之他人,操之在我,一不留心,子孙无噍类矣。为国杀敌,是革命军人素志也;而军人不宜有家室,我今既有之,且復门哀祚薄,亲者丁稀,我心非铁石,能无眷然呼!但职责所在,为国当不能顾家也。老亲之慰奉,儿女之教养,家务一切之措施,劳卿担负全责,庶免旅人之分心也。……”两个多月来,看了多少遍,早已熟记于心。他想到这里,热泪盈眶,肝肠寸断。而下面万一自己牺牲,对父母、妻子儿女所要交代的话,却一直不忍心写下去。因为这封信也是一份遗嘱,对白发高堂、爱妻娇儿将是十分巨大的打击,现在到了决心为国献身的时候,这封信已不得不写下去了。

八百勇壮士,威名震寰宇(6)
血战“四行”
  10月27日拂晓,各连战士按照命令赶紧构筑工事。在底层的一连任务最重。代连长陶杏春指挥一百多名战士紧张地进行备战。西边四行仓库与东边大陆银行仓库间的墙壁已打通,如果敌人进攻,我军可以在仓库内往来调动部队,应对各方面来攻的敌人,大部分战士将一包包的小麦、黄豆、棉花,一捆捆牛皮、丝茧、布匹,一筒筒白报纸赶紧搬运,堵塞门窗。
  日寇连日不断的狂轰滥炸,闸北的民众早就扶老携幼,如潮水般地涌向租界。租界的人口从150万,一下子猛增到450万人。大量的难民有的挤在上百个临时办起来的收容所内,有的流落街头,生活都很悲惨和凄苦。27日天刚有点亮,大批难民眼见战事平息,纷纷聚集在西藏路新垃圾桥上,渐渐的人越聚越多。一些胆子大的年轻人嘴里喊着:“不打仗了,大家回家去。”便带头向桥北面走去,聚在桥上的人越跟越多,一齐涌向闸北方向。当他们冲过桥堍,涌向北西藏路国庆路口时,原来被两边高楼遮挡住的景象一下子出现在眼前,把他们惊得全部呆立在在北西藏路上,不知所措。敌人大量炮弹狂轰和大批烧夷弹引起的大火把北火车站周围一直到恒丰路桥一带广大闸北地区的所有房舍全部烧毁,昔日繁荣热闹的景象荡然无存,只见满目疮痍,一片惨象。在仓库东边警戒的一连九班班长余长寿马上向他们喊话,说我们的军队还在,就要打仗了,先躲避一下吧。马路上的民众见我军抓紧构筑工事,正在积极备战,又纷纷掉头往租界方向涌去。
  七时半,旱桥警戒的蒋敬班长派人报告,自东向西搜索的敌兵,已进入北站两路局大楼。八时一刻,日军在大楼顶插上了太阳旗,向南搜索的小部队与我警戒部队接火。杨瑞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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