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桂的母亲是樱的双胞胎姊姊,同一血族的肉体一定比较适合作为移植精神的容器。樱是这么想的。
「你也够了吧!」
桂将长剑的剑尖指向樱。
「呵呵,别那么生气。」
樱完全不在意桂的杀气,他笑道:
「余也爱抚够了,该是时候把这东西变成打开朝向永远之门的钥匙了。」
樱停下抚摸心脏的手,以手覆盖住心脏,用严肃的声音说道:
「转变吧。」
心脏随即绽放出光芒,光芒炫目到连站在远方的桂都不得不用手臂遮住眼睛,而樱却丝毫没有眯起眼睛。
过了一会儿,光芒逐渐散去,心脏化成了一颗珠子。
那颗珠子比成人的拳头还大上一倍,颜色则是浓郁的金色。由于珠子几乎没有任何透明度和光泽可言,实在很难说它像宝石一样漂亮。
「那就是『最后之月』吗……!」
「没错……这就是让余成为永远的存在……的钥匙。」
由战死的黄金狼心脏变化而成的宝珠?『最后之月』——这颗做为桂的『涅盘之月』及冬马的『久远之月』原料的宝珠能够解放沉睡在使用者体内的所有力量。与两者不同的是,它能够解放的力量是没有极限的。
樱以慈爱的眼神抚着金色宝珠的表面。
「我……收下了!」
桂狠狠撂下这句话后便冲上前去。
「汝那烈火般的个性还是没变啊……汝何需如此凶暴,余当然会给汝啊。」
只是余得先把它借给另一个人,不能现在就给汝。
樱看向桂的脚边——对着桂脚下朝自己这边延伸而来的影子看了一眼,樱淡淡地笑了。
「余不能杀了汝,不过难得碰到这种机会……余就陪汝玩玩吧。」
樱舔了舔雪白肌肤上鲜明的赤红唇办,放开呵最后之月匠。
呵最后之月白轻轻地飘向樱的头侧,停留在空中。
「喝!」
桂一边跑一边刺出一只手,闪耀着苍蓝光芒的冲击波从正面打向樱,将他红宝石般的发丝高高扬起。
「只是微风嘛。」
这道冲击波虽然具有粉碎大石的力道,但樱却动也不动。
桂在放出冲击波的同时步步向樱逼近,朝樱的眉间刺出长剑。
嗤笑的樱用手背挥开逼上前来的剑尖,但长剑和桂却突然化作浓浓的烟在眼前散开。
「——!」
从烟中刺出的白刀划过樱震惊的脸颊,被切断的数根发丝在空中四散飞舞。如果樱没有转过身,脸就会被刺穿了。
「是具现分身……!」
拨开烟雾现身的桂脸上闪过一抹「你说对了」的笑意。
具现分身。招式如其名,这是将魔力具现化后创造出分身的高等妖术。
桂使用这个妖术在冲向樱之前就做出了一具分身。和分身同时冲上前去的桂先让分身进行攻击,等到长剑被挥开后,分身便立刻消失。接着,他再藉由分身消灭时所产生的烟雾掩盖自己的行踪进行攻击。
桂尖锐地吐了一口气,挥下长剑。这次白刀改攻向樱的颈部。
樱大步跳开闪过攻击,以指尖抚过脸颊,一阵温暖的触厌传来。
「居然伤了余的脸……!」
樱气愤地咬牙切齿。
桂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呵最后之月酝就浮在他头上。
「贱人……!余要好好教训汝!」
激怒的樱以凌驾雷光的速度逼向桂,快得让桂根本来不及反应。
樱一把抓住桂的脸,以让人无法想象是出自纤细手腕的强大力量压倒他。
桂的后脑勺狠狠地撞上冰面,发出不成声的惨叫。
樱把抓住桂脸部的手放开,傲然睥睨着桂。愤怒让他的呼吸紊乱,肩膀剧烈地上下起伏。
桂昏了过去,半颗头陷进冰里。
「还不够……余之愤怒未平。余要打断汝的每一根骨头,让汝尝逼痛苦……!」
就在樱挥下手的那一瞬间,某样东西挡住了他的视线。
「——……」
直到被打中后,樱才理解到打中他的是一只被金黄色体毛覆住的拳头。
沉钝的冲击自鼻尖传至头顶。
「呃……啊!」
樱的身体向后大幅倾倒,眼底映照着和他瞳孔同样鲜红的天空。
有人在哭泣。
是谁在哭泣?
哭泣声是从何处传来?
不知道。
冬马觉得那像是小孩的声音。
小小的、小小的孩子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远在天边,但感觉又像是近在咫尺。
他是因为哪儿疼在哭吗?还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伤心的事呢?
他想要安慰那孩子。可是,他该怎么做才好?
如果能跟他说话就好了。
可是冬马并不知道那孩子在哪里。
他什么也看不见。
除了那孩子的哭泣声之外,他什么也听不见。
为什么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呢?
(啊啊,原来如此。因为我闭着眼,所以我什么也看不见。因为我什么都不想听到,所以我什么也听不见。)
有一件伤心的事,非常伤心的事。所以,他不看、也不听。
(你……)
闭着眼睛低着头的冬马试着跟那哭泣的孩子说话。
(你也有什么伤心的事吗?)
嗯。他觉得那孩子点了点头。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哭泣呢?)
孩子什么也不回答。
不过,他总觉得——没来由地觉得他知道那孩子为什么哭泣,也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那孩子停止哭泣。
冬马抬起低垂的头,慢慢张开双眼。
赤红的世界在眼前展开。
樱站在冰原的中央。
傲视着仰躺于地上的桂。
金色的珠子飘浮在樱的面前。
冬马立刻明白,那是原本在父亲胸中跳动的东西——那是『最后之月』。
冬马试着起身,但一阵抽痛划过。肋骨断了,他所吐出的秽物里夹杂着鲜血,看来他的内脏也受了重伤,不过这伤并没有严重到让他站不起来。
他起了身,深深吸气,让兽气循环到全身上下。
兽气减缓了疼痛,让意识逐渐清醒。
「现在……」
冬马抬头仰望天空,静静闭上双眼。接着——
「现在,我还不能哭。」
他以微小但清楚的声音说道。
「等到全部结束后,我会尽情伤心……所以……」
他紧紧握住拳头,指尖都刺入了手掌里。
「老爸,请守护着我。」
让我的心不被绝望侵蚀。
让我不要因为憎恨而看不清我应该完成的事。
冬马睁开双眼,视线从空中移向正面,吸了一口气后便向前冲去。
与樱之间的距离一瞬间便拉近成零,他挥出的拳头正中樱的鼻梁。
「呃……啊!」
樱的身体向后大幅倾倒,鲜红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冬马抓住其中一把头发,把樱的上半身拉回来,继续以拳头攻击樱的腹部。
唾液自翻着白眼的樱口中飞散。
冬马以左手抓住樱的头发,连击樱的腹部。
樱试着转身,但冬马却不让他如愿以偿。他扯住樱的头发,硬让樱维持在前倾的姿势,不断攻击他的腹部。每当拳头吃进肚子里,樱的嘴里便溢出短暂的呻吟。
打了约十发后,樱的头无力垂下。
冬马改抓起樱的浏海,硬把他的头抬起。然后啪地放开抓住的头发。用尽全力地给了樱的鼻梁一拳。
樱被打飞到后方,冬马立刻补上一拳。
掌前出现了无数的金色光点。
「喝!」
冬马发出尖锐的吼声,光点化作极细的箭一齐进射。
火焰将樱吞噬,他就这么直直仰倒在冰上。
此时,冬马已经开始了下一个动作。
他用力蹬离地面,弹跳至离地数十公尺处,高高举起右手。
摊开的掌中亮起小小的光芒,不是金色,而是红色、水色、紫色——混杂着各式颜色的极彩色光芒。
冬马现在确信他是以自己的意志在控制古月之力进行攻击,虽然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光点的光辉不断增强,膨胀成比人头大十倍左右的球。
「樱!消失吧!」
冬马发出咆哮似的声音,挥下右手。
极彩色的光球丛局速落下,命中樱后炸裂。
闪光进射,爆炸声响遍四周。
冬马的脚尖轻轻着地,他呼地叹了长长一口气。
「刚刚那一击还不错,不过并没有把他打倒……」
冬马一边注意着烟雾彼端的状况,一边低语道。
以前都是几乎无意识的状况下才能使出古月之力,但今天却能够随意操纵,也能够放出直接攻击。不过樱还是活着,刚刚那一击不但没有把樱打倒,他甚至完全没有受伤。冬马可以从气息和味道判断出来。
「真是让人惊讶……」
在冬马为了追击而踏出脚步的那一瞬间,一道声音从烟雾彼方传来。
「余原本以为汝会因愤怒而忘我地攻击……不过汝意外地冷静嘛。」
这句台词结束之后,疾风突然自侧边吹来。弥漫在现场的烟雾瞬间被吹散。樱在烟雾消散后出现的身影令冬马紧咬住臼齿。
樱被长长发丝遮住一半的脸上没有表情。没有因为痛苦而扭曲,也没有浮现任何笑容。除了一边嘴角沾有血丝之外,看不出任何外伤。没有被发丝遮住的半边脸颊上有一道桂划下的割伤——受到这样的攻击还是毫发无伤……吗……?
这个男人能从身为神狼的父亲身上不费力地夺走心脏,看来他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
恐怖的战栗和凌驾其上的愤怒一同涌上,冬马的拳头不停颤抖着。
「汝恨余吗?月森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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