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进犯者只轻声丢下一个鼻音，毫无预兆的猛然抬手，不假思索地向人群开火，子弹声密集得不像单发手枪在射击，小麦色结实的肩膀稳稳抵消了每次后坐力。匪徒们惊叫着竟相卧到，而连续的疯狂巨响一直持续到击针空敲枪镗为止。
指尖抠动卡笋，空弹匣径直甩落在地，另一支满弹的弹匣被从腰间取，顺势在小指间旋转180度不偏不倚插入弹仓，动作连贯得让人目眩……即使是警方的考核也会分数不斐。不简单啊。。。。。。有哪个蠢货想趁 柯 换子弹时来个突然袭击，结果只能是白白送命。
柯 跨过人群，那扇木门上布满弹孔，光线斑斑点点射进房间映照着混乱暴腾的灰尘。门被一脚踹开，木板险些在那巨大的力量下七零八落。
身后追随着震怒的咆哮，柯 却头也不回地将猎物从眼镜蛇口中夺走。。。。。。
35
落 随着 柯 肩膀上下起伏，强劲的力道似乎根本不把那点体重当回事。
〃你兄弟们都在看，把我放下来，我可不想这么招摇。〃
〃住嘴条子。你还想不招摇？做梦。你来这里的前一天，所有人都作好参观准备了！他们许多人都从没走出过营地没见过真警察。〃
〃你们还真是无聊。〃
〃你才无聊！给我鬣犬小队丢脸！〃
〃我跟鬣犬小队有什么关系？〃
〃少废话！你把我兄弟们都干掉，却被另外一群人收拾得这么惨，显得我们很无能！！〃
〃哦。。。。。。〃
〃所以你欠我的！〃
〃哦。。。。。。〃
〃所以你要补偿！〃
〃哦。。。。。。 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你他 妈脑袋有问题吧！？谢屁啊谢！咱们两个不共戴天！别以为我在救你，落到我手里没你好日子过！〃
〃哦。。。。。。〃
柯 踢开房门，把除了 落 以外的身上所有余物都丁丁当当甩在地板上，然后才将肩膀上那件最贵重的东西放在床上。
〃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
〃我没受伤啊。〃
〃我扁死你！瞪眼胡说八道是不是！？军装上这些血迹怎么解释！？〃
〃嘿嘿。。。。。。〃落 看着那对碧绿的眼睛，本以为 柯 会直接把自己扔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痛扁一顿，不料他却小心地询问伤势，原来那对绿色瞳孔的主人也是个温柔的人，只是被粗鲁的表象遮盖起来了。
〃笑他 妈个头。〃柯 急忙钻到床尾的大木箱里翻东西，不久简陋的急救品便在床头排列开来。
〃你要救护我？〃
〃别明知故问。告诉你，护理你是因为警车撞来的时候你搭救我，虽然那是你多管闲事，但还是要还人情。〃
〃原来你还记得啊，〃伤痕累累也没有妨碍微笑迷人〃不用介意，那是我的职责。〃
〃少来！〃柯 不能放弃照管这个人唯一的理由〃人情总归要还，不要废话了！〃犹豫了一下，他没有打开伤员手腕上的约束：
〃我可不是怕你！看你这幅样子也不会造成什么危险，只是不想被别人抓住话柄！〃
将右肩从厚重的军服中脱出来。伤口感染得相当严重，猩红的血肉让鬣犬队长揪心不已，脸色苍白却没有任何不适表情的少年一直带着这样的伤口说笑自如。。。。。。
〃你他 妈真是个杂种。。。。。。〃柯 认为自己是在夸奖对方〃吗啡，吗啡，吗啡 。。。。。。 吗啡？？〃急救箱里竟然已经没有队长寻找的东西，他不由皱起眉头，手术拖得越久那支手臂越危险。
〃关键时刻要什么就找不到什么。。。。。。（筋）。。。。。。 喂。。。。。。〃柯 再次犹豫不已，从抽屉里摸出一个细小的白色纸包〃没有吗啡了，给你用这个镇痛可以吗？〃
〃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 比吗啡纯一点的那种。。。。。。 那种。。。。。。 那种叫做海洛。。。。。。〃
〃别开玩笑了。〃解释被 落 平静的打断〃那东西怎么能随便用？我可不想染上什么坏习惯。〃
〃我没开玩笑，这东西用一点点就好，应该不会上瘾。〃柯 不像在开玩笑。
〃还是不要了，子弹穿过去了，骨头似乎也没有受伤，帮我弄干净就行，不要紧。〃
〃我最讨厌你这样明明受不住却硬要试试的人！〃
〃你对我用那东西才是让我明明受不住硬要试试呢。〃
〃这小子。。。。。。〃鬣犬队长凝视着脸色苍白的人，没开玩笑吧。。。。。。 。。。。。。 算了随他去，有他哭叫的时候。
〃好。那就听你的。〃
割开伤口将感染、坏死的肌肉和皮肤切除再缝合起来，柯 扯开床单当作绷带。因为子弹贯穿了身体，手术显得深入而残酷，鲜血十分夸张地染透了大片床单布。没有使用任何镇痛剂和麻醉药物的人，居然还在面前和自己对话：
〃柯 你从小就在这个地方长大吗？〃
〃嗯。〃柯 瞥了一眼坐在面前的人，不敢懈怠丝毫。
〃那你吃过肯德基吗？〃
〃嗯？｜｜｜｜｜〃
〃吃过吗？就是那种用一个白色西服的胖绅士作为标志的快餐。〃
〃那个‘白色西服的胖绅士'就是肯德基本樽吧。。。。。。〃
〃是吗？那个老头是肯德基？〃
〃当然啦，你才知道啊！？〃
〃我一直以为，因为那是以鸡肉为主的快餐，所以起个名字叫作‘肯德鸡'呢。。。。。。〃
〃噗。。。。。。‘肯德。。。。。。鸡'。。。。。。〃柯 稳住手中的动作〃你也太暴笑了吧！？真是个大笨蛋！〃
〃是啊，嘿嘿。。。。。。〃
如果不是他额头渗出的汗水，柯 简直认为自己在缝合另外什么人的手臂，这家伙该不是在帮我缓和紧张吧！？
床单被扯成一条一条小心缜密地包裹在伤者肩头，柯 似乎有生第一次如此费神来完成救护＇自由自在＇。
〃可以了，不要剧烈活动肩膀，过一段时间把线拆掉就行了。〃
〃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
〃哼，少瞧不起人，对我来说，护理是仅次于枪法的强项！话说回来，你还真是能忍，装作一副没有痛觉神经的样子。〃
〃装起来还真不容易。那个，你这样护理我真的没问题吗？不会惹麻烦吗？〃
〃惹麻烦。。。。。。？〃刹那的纠结掠过眉端，被队长迅速收敛下去〃谁敢找我麻烦，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
〃是吗，那就好。〃
淤痕和伤痕分布在本应象牙般白皙的脸颊上；虽然对肩头的伤势只能做最潦草的包扎，伤患却不怎么介意。柯 干脆划碎 落 那件破损不堪又污秽的制服，拭去凝结的血污，将一件雪白宽松的衬衫披在他肩头。
〃这是什么？〃胸前那两枚银质标牌被队长拾起来端详〃‘Very Important & Special Group 000 00000901 W'？〃
柯 惊疑地抬头看号牌主人。
〃干嘛？〃落 说〃你没见过这个啊？我们这种人在战场上被炸得面目全非以后，全靠它认尸。〃
〃你是‘威士忌'？〃
〃那你就是伏特加。〃
〃妈 的，我说你真的是VISG啊！？〃于是 柯 对于小队的覆灭有种莫名的平衡感〃这个000 00000901是什么意思？秘密编号？〃
〃都打造出来给人看了，不算秘密。前面三个0是部门级别，0000是年份，这个保密，0901是日期，我的生日。〃
〃W呢？〃
〃名字缩写。〃
〃‘落'。。。。。。应该是L吧？〃
〃。。。。。。 那个只是代号而已。〃
〃代号？那你叫什么名字？〃
〃跟你没关系。〃
〃‘W'。。。。。。 望？文？〃
〃难听。。。。。。别瞎猜了。〃
〃维？〃柯 认认真真猜测着，没留意最后那个字使旁边人微微震动〃算了，残害我脑细胞。话说回来。。。。。。〃柯 的目光扫过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这种打扮挺适合你的，还真是让我忍不了唉。。。。。。〃柯 啧啧叹道。
〃喂！〃
〃被那个四指的爬虫吻到很恶心吧？我帮你消毒！〃
〃不用，谢谢！省得我还要找别人再消毒一次。〃
〃别逃！〃
〃痛！〃
〃你不是没有痛觉神经吗？呵呵。。。。。。〃队长的眼神游移到伤患左腿〃喂！这里怎么回事！？〃黑色制服裤遮蔽了血色，直到 柯 趴上床边才发现那人左腿的异样〃这、这里怎么弄成这样！？〃
〃痛痛痛，轻点。〃
〃妈 的，你们这些条子就是这副德性！这里伤得这么重刚才为什么不说！？把裤子脱下来！〃
腿伤显然比上面严重数倍，柯 毫不客气地将 落 的皮靴和制服裤剥下来，落 几乎被他扯到地上去了。
伤口比手掌还长泛着污浊，自愈功能使一些地方粘连起来，它们都必须被切开重新缝和。什么东西埋在肌肉里若隐若现，柯 轻推了一下伤口边缘，伤者骤然震动，粘稠的血液和浓液腻腻涌出。
〃你他 妈不想要命了！？这里面有块东西！〃
柯 顺手抄起桌边的纸包，将纯白粉末和有机营养液混合起来。
〃不不！别给我用那种东西！〃
〃不用！？不用你挺得住吗！？我要挖开你的伤口，把那块东西从你骨头里撬出来！你以为像刚才一样咬咬牙就能挺过来吗！？〃
〃不要！〃
〃少废话！〃
不顾病人的异议，柯 将那人按倒在床，只需要一只手就镇压了反抗，注射器轻而易举在苍白的手臂上找到静脉。
〃柯！！〃声音托伏着全身每个细胞的吼声〃你敢给我注射那东西，我决不原谅你！！〃纯色的眼睛被隆隆火焰拢盖，这股气势几乎让他身边所有东西燃烧，包括队长的双手。
〃搞、搞什么！？〃柯 没有发觉自己的退缩〃我只是想让你好过一点！〃
〃呼……〃落 收拢着气焰〃我不需要好过，要动手就快点吧。〃
踯躅片刻，柯 最终让步，从腰间取出了那柄名刀UC453。
〃那是我的匕首。〃落 说。
〃我知道这是你的匕首，你的全套家伙都在我这里。〃鬣犬队长抽刀在手，将真皮刀壳送到 落 嘴边〃咬住。〃
后者立刻心领神会乖巧地配合着。
〃来了哦。。。。。。〃
落 点头。
烧红的刀刃碰到伤处嘶嘶作响，混合着血腥味的灼烟模糊了视线。弹片怎能这样被埋在肌肉里数日，那个人怎能不动声色谈笑有余？大块大块血染的布单堆积在脚边，人身体里竟有这么多血液可以释放。肌肉和弹片不知谁吞噬谁更多，它们紧拥在一起不肯分开。
柯 双手染尽鲜红，身边的人只靠坐在那里看他的一举一动，衬衫边缘有时微微抖动，柯 就会知道自己的动作已经超过限度，那人将不适全化做钢牙紧咬。
金属在骨缝中挫动，似乎可以听到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