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簿 末卷 彼岸花妖的重身(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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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簿 末卷 彼岸花妖的重身(出书版)-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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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那个人拖长尾音,跨过门槛,走到我身边,一下子把我横抱起来。「千里寻夫,我真是感动……」
    「感动你个死人!」我手巴在他的头上。「老谢!你他妈的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谢以安抱着我,一点也不觉得重,没有放下来的意思,用脚一勾,把寺门关上,抱着我往里走,一边说:「反正你来陪我了,我很高兴。」
    我瞪着他没有说话,其实我有很多话要说,但却没开口。
    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体微微发抖,那不是夜晚冷的关系,我只是害怕。
    我怕看见沧流,他对我而言就跟死神没两样。
    我怕死亡,那意谓着分离,尤其我不知道自己死后会怎么样……
    「对了,陆判呢?」我想起那个一路护送我过来的银发男人。
    「他走了。」谢以安边走边回答,「他看到你被我抱进来时就走了,阴间还有很多事要他去处理的。」
    我头靠在谢以安的胸膛上,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心跳声落在我的耳朵里让我安心。
    寺里十分安静,没有人的声息,仿佛除了我和谢以安,一个人也没有。
    陆判说过,这里的白天人比鬼多,到了晚上鬼却比人多。
    但在这座安静的寺庙里,我连一个鬼影都没有见到。
    谢以安抱着我走到一个院子,用脚踢开一间房间,房里很黑,我什么也看不到,只听见谢以安用脚把门关上,然后走了几步,把我放到一张柔软的床铺上。
    他平稳的呼吸响在我耳边,床单干净的味道扑进我鼻腔,我感到一阵安心。
    外面有风吹过,在安静的房里听来格外清晰。
    谢以安也坐上床,把我揽抱进怀里,他一直没有说话,我也没有,我听着他的心跳,充满活力和生命力。
    我过段时间就会死去,但他还能活很久,不是人类的寿命,而是更久更久,即使人类毁灭了,他仍会存在,在另一个黑色的幽冥世界中。
    不知道孟婆汤对他有没有效,如果有,我希望他多喝几碗,忘了我,就像他忘了彼岸花妖一样,我一点也不想要他像沧流或小蕾那样,千年的执着其实是种折磨,如果不能陪在他身边,我情愿从他的记忆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似乎发现我不对劲,他轻轻抚摸我的背脊。「抱歉,我不该把你留在云来客栈……可是我被他们困在这里出不去。」
    听到他这么说,我倏地抬起头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心惊颤不已。
    「沧流制造了点小麻烦,把我引到这里,恐怕黑鹫也被引开了……」谢以安的声音很低沉,在黑暗中听起来却又格外的令人安心。
    「黑鹫……」我有些担心起来,「他怎么了?」
    「应该也被引开了,还是沧流亲自出马,」谢以安低头亲吻我的头发,「因为黑鹫不会轻易上当。」
    「你就上当了。」我嘲笑他。
    大概被我说得没面子,谢以安轻轻咳嗽几声,不过好在房里很黑,他也不怕尴尬被我看到。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是小蕾到云来客栈找我,她把小桃给弄伤了。」
    「小桃没事吧?」
    「她没事,玄珠也没事,只是受了点伤,好在陆判及时赶到,」我叹了口气,「然后他带我走阴路,差点就被沧流抓住,刚才也是……」
    「沧流已经追到这里了吗?」谢以安的声音有些为难。
    「那个……陆判回去了吗?」我有些遗憾,陆判留在这里,还能帮我们些忙,毕竟谢以安一个对付沧流恐怕太勉强。
    「陆判不能在人间停留很久,」谢以安说,「他和我们不同,我和黑鹫可以穿梭阴阳两界,他却是完全属于阴间的。」
    「……他以前是不是喜欢彼岸花妖?」我忽然问。
    黑暗中我看不到谢以安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里我倒是能听出来……「干么打听人家的私事啊。」有点像丈夫埋怨妻子八卦。
    「我只是好奇嘛……」我小声说。
    谢以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那小桃现在呢?」
    「玄珠把云来客栈关了,说是要等小桃恢复,」我蓦地想起一件事,「小蕾原本好像是雨娘……」
    「雨娘?」谢以安的声音有些惊讶,然后我耳边便传来刷刷的翻书声,虽然他没动,但我知道他似乎正在查阅什么。
    陆判也是这样,手上忽然平空出现一本簿子,似乎上头有记载这事。谢以安可能不太相信,也去翻阅查证。
    「果然……雨娘啊。」谢以安没来由地笑起来。
    「疯了?」我没好气的问。
    「我疯了,你怎么办?」他凑过来咬了一口我的耳朵,「有没有这么咒自己老公的。」
    说真的,不疼,不过我还是忍不住皱皱鼻,把他的脸推开一些。
    「是雨娘又怎么了?」不理他那些不正经的话,我问。
    「有神仙为了沧流放弃仙籍,难道沧流还不明白吗?」谢以安的声音有些冷,他在说沧流时总是这样,他记得沧流比彼岸花妖深多了。「如果那个桃花仙子那么爱他的话,为什么不放弃仙籍和他厮守?既然那女人觉得仙界更重要,他又为什么非得去见她呢?」
    我楞住了,的确,在知道小蕾原本是神仙时,我只想到她对沧流的感情,却没想到,只要放弃仙籍就能离开仙界。这样的话,那个桃语为什么不为了沧流而离开仙界,就像小蕾那样?
    沧流那么聪明,不可能没有想到这点,况且小蕾的存在不就是在提醒他,那个女人其实没有那么爱他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忍受着千年的寂寞呢?
    这该说沧流傻还是说他痴?
    我们好一会没有说话,房里安静极了。我的身体贴着谢以安所以不觉得冷,想着沧流度过无数个孤寂的夜晚,足足一千年,我叹了一口气。
    但谢以安却深深不以为然。「那是他自己找的,小蕾的存在就是时时刻刻提醒他这件事实。」
    他把手伸过来,摸摸我的头发。「别想那么多,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没应声,我很好奇,谢以安是不是会为了我而放弃仙籍?成妖或者普通人?千年道行毁于一旦那样。
    我忽然发现,原来最值得尊敬的不是对爱执迷不悔的沧流,也不是处处小心算计、温柔对我的谢以安,而是小蕾……那个总是站在沧流身后,影子似的女孩。
    「晚餐吃了没有?」谢以安忽然问我,站起来去开灯。
    开关声刚响,房里就亮了起来,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呼,这个房间竟然和五星级饭店的房间一样。
    「我不知道枫山寺还经营饭店。」我不由得赞叹这舒适又华丽的布置。
    谢以安耸耸肩膀,「横竖被困在这里,总要挑个舒服点的地方。」
    「你还真享受,」我下了床,问:「有浴室吗?」
    「有。」谢以安往另一个方向侧侧头。
    我欢呼一声,跑进去洗澡。
    我从云来客栈出来,衣服都没有换过,不知道别人是不是闻得出来,我总觉得有股怪味。
    我连忙脱下衣服,让热水冲遍全身。当温暖的水流接触到皮肤时,我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做鬼魂一点也不好,很冷,阴路走过一遍就不会忘记,模糊的景物、模糊的人影,红色的月亮和静得可怕的世界。
    温热的水流冲在身上,我才真真实实感觉到,原来我还活着,原来我是那么爱这个世界……
    眼眶有些发热,我不确定是不是有眼泪流下来,如果有,它们也会顺着水流一起离开我的脸,我不想让谢以安看到这样子的我。
    我不想离开谢以安,也不想离开父母,我没办法为他们做点什么。爷爷为了我向阴司借了三年的命,他是要看我的结局,他知道有些事总得解决,无论结果是什么,他都必须知道。
    如果爷爷知道他等来的是悲剧,一定会很难过吧。
    我正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浴室的门忽然被打开,谢以安拿着浴袍走了进来。「洗好了没有?我给你煮了碗面……」
    「好的。」我飞快地应了声,就继续洗。隔了一会都没有听到谢以安离开的声音,我转头去看,他还没有走。
    「你……」我刚说了一个字,他就把阻挡我们的玻璃门拉了开来。
    他的眼睛因为氤氲的热气而显得有些湿润,甚至有些妩媚,他穿着白袍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侧过头,继续让水冲在身上,一边拨弄头发。「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
    我又说:「我冷,把门拉上……」
    我看他不动,就自己去拉玻璃门,但谢以安的手抓着门把,不让我把门关上,他定定的看着我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办法直视他,我忽然觉得很累,我想我是太在乎他,以至于觉得时间太少,不知道如何像平常的相处。
    我们对峙着,谁也没放手,直到我打了一个喷嚏。
    谢以安这才慢慢松开手,我一拉就把门关上了。氤氲的雾气罩在玻璃上,让我没办法看清他的表情,一会,我听到关门的声音。
    我记得之前也发生类似的情况,那时候……谢以安似乎走了。
    我转回身慢慢地洗澡。我总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变得别扭。陆判没有告诉谢以安我的时间所剩无几,他是希望我自己告诉他吗?
    我也清楚,下次遇上沧流,我恐怕就没办法再逃走了,那么沧流是不是故意给我时间来见谢以安最后一面,毕竟,他的力量应该是在谢以安之上,假使他真的要动手,我怎么可能逃得过?
    还有小蕾呢?如果沧流去天界了,她一个人留在人界又会怎么样?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超过负荷。谢以安说的对,什么都别去想,问题是这些问题就是盘据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我对自己说,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肚子真有些饿了。
    我把身体擦干,套上谢以安拿来的浴袍。
    当我走出浴室时,谢以安没说什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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