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遇难记可乐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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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遇难记可乐狐狸-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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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很容易被蒙蔽,我当过追鸵鸟的阿兵哥〈不是说帅跟健壮,是说行为啦!〉,也当过空少〈遇到那样的男人要林杯解扣子,应该也可以忍痛一下!〉。所以很明白,现在自己要的是什么。就算追不到,尽了力,我就很开心!至于难过的部分,夜
    晚自行的消化,明天又是一尾活龙!」
    「敢问小兄弟你今年贵庚了?」老板娘笑问。
    我将杯中剩下的清酒一饮而尽道:「不多不少,恰好而立之年。」
    「你得多学学人家!」老板娘用正在擦拭的圆形托盘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
    我浅浅的笑着。
    接着却听他口中道:「是的!母亲大人。」他还行了个童军三指礼。
    听到这里,我不禁尴尬满脸,居然她所育的一子,就是我眼前请我喝酒又爱说冷笑话的男人!而我刚刚还在大放厥词地说着大道理……
    她看出我的尴尬,笑着道:「谢谢你的笑话,如果能早十几年听到这个笑话,也许我的人生就不一样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干笑着。
    「现在也没什么不好啊!至少你有一个这么英俊又孝顺的儿子。」他不要脸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老板娘笑着捏着他的脸道:「你呀!从小就这么厚脸皮,遇到喜欢的男孩子,却到现在才敢带回来让我看。」
    然后她神色一转,语带轻柔的又道:「不过,把你养大,我依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还是很幸福的……」
    她满脸笑意,疼惜的望着儿子。跟我母亲的爱一样伟大,跨越了性别跟性取向,这才是淋漓尽致的至爱表现。
    「我也不赞同您对以往后悔,如果每个人都因为过去的种种而感叹生不逢时,那么世界永远都不会进步,因为人人都在等待来世。」我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你不尴尬啰?」他笑着。
    接着我们都哈哈大笑,我道:「这是你第一个说得好笑的笑话!」
    「那为这个笑话,我们干一杯!」
    我道:「敬冷笑话!」
    「敬冷笑话!」他们母子同时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度过了三个小时的欢乐时光,已经是凌晨了,出了居酒屋,他开着车子在送我回家的路上。虽然我绝不鼓励酒后驾车,但人生难得几回醉?所以……
    反正那不是重点!这是林杯的事情,你们只管听就好了!至于那些规范教条暂时先丢到一边,买这本书不是回去让你们探讨法律条款的,那多么冤枉?花钱找罪受不是!
    「你想回家了吗?」途中他问着。
    「你还有节目?」我挑着眉。
    「带你去见我老爸啊!」他讪笑着。又是一个冷笑话。
    「喔!好啊!」我趁着酒气未散,壮着胆子,看看他要搞什么鬼。
    他带我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背山面海,远处可以看到点点渔火,风吹来有点寒意,我搓着双臂问道:「你带我来这干嘛?」
    他从后车厢取出一块野餐布,铺在地上,上面放置他路上买的啤酒,又四处找了一堆木头,淋上柴油点起火。
    他拍拍身旁的位子示意要我坐下。
    「到这里来比较暖和。」他说。
    我坐了过去,听着柴火霹霹啪啦的声响,他不断的折树枝丢在火堆里,我们之间暂时一片宁静。
    「你带我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我耐不住性子问。
    他从火堆里抽起一根烧得火红的炭木,点燃他嘴上叼着的那根香烟,然后又把火光指向他身旁,光影映照出石碑上文字写着……显考无名氏应公之墓。
    乍看之下我有点发毛,眼前美丽的景致也无心观赏。
    「躺在里面的是我老爸。」他淡淡的说着,吐出一口烟雾。
    「这明明是无名氏之墓。」
    虽然我很好奇,这地方不像是乱葬岗,而那墓碑的材质也绝不是便宜货,谁会对一具无名尸那么照顾呢?
    「里面真的是我老爸啊!」
    他的语气并不像说谎。
    「那么,一定是有一段故事啰?」
    「嗯……想听吗?」
    「废话。」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当然不知道。」
    「A、I、D、S,又或者该说是自杀的。」
    「嗯……」
    「我老爸跟我妈认识的过程,刚刚你已经知道了,现在我要说的是,我老爸他身边有那么多个女人,但是,最后他却是为男人而死的……」他娓娓道来。
    据说他的父亲,一直拈花惹草、却总是没有办法稳定于一个女人的身边。
    后来,在某次意想不到的情况里,他父亲的第四任女友竟然发现,他父亲与另一个男人在床上做那档事情。
    那个女人实在不能承认自己居然输给一个男人,跟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已经够可悲了,怎能再加上一个男人呢?于是她会同了第三个女友跟原配,跑去他父亲家族里闹场。
    事情传出,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他抛下了一切,跟着那男人要远走高飞,可是此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起了异状,去医院检查时,才发现他感染了HIV……而且病毒已经蔓延开来了。
    听到这里,很多人不禁要问:「是那个男人传给他的?」
    但我只是静静的听着。
    「你猜是谁传给他的?」
    「我不清楚,他的交往对象太多了。」
    他笑着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一般人都会猜是那个男人。」
    「我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我是一向倡导同志不一定就是病源的,难道你认为我是个只会教训别人,而自己却做不到的人?」我笑着。
    「后来证实,那男人并非带原者,而是受他冷落已久的原配。」他补充完。
    听到这边,我点点头,这个中道理不难明白。
    但我还有疑问。
    我问道:「那为什么他要自杀?那男人不要他了吗?而且,既然知道是你父亲,为什么不帮墓碑正名?」千百个问号在我心中浮现。
    「这是他的遗愿,他临死前有来见过我老妈一面,说是感谢她为他的付出,还有把我养育成人,最后他喝了几杯酒之后,留了只信封,里面是一张支票跟一封遗书。
    「他说他要去了断,但他不恨那男人抛弃他,一如他抛弃过的那些女人一样,这算是报应,也终于知道我的母亲是如何的深爱着他。但是他的这种事情让家族蒙羞,他无法苟活于世,唯有自我了断。」
    听到这里,我不禁要打岔道:「好个不负责任又矛盾的男人!」
    我说这句话不是没道理,你想想,他既然不后悔自己爱过男人,又为何觉得爱男人是羞耻的事情?伤了其它的女人,却用一死来逃避?换做别人或许我会几分谅解与同情,但他从一开始的行为就明显的有偏差。
    「后来,他的死没有人闻问,连他的原配跟家族亲友都不愿意承认有这个人存在,通常没有亲人出面处理的尸体,都会交由警政署户口课单位处理。当这些单位也找不到尸体的亲人时,就直接交给地方单位的殡仪馆安葬,墓碑上通常以第几号无名尸着称。
    「母亲认识一位常来喝酒的官员,请他花了点心思才转葬到此,而他留下的那笔钱,刚好给他买了这块地。」
    他说着说着,没有沉重的表情,但也不至于云淡风轻。
    「嗯……到死了,也不愿意用自己的名字承认自己爱过男人?该说他蠢,还是感叹他受世俗价值影响太深呢?」我考虑着这样的问题。然后我又问道:「那你母亲是因为这样才释怀一切吗?」
    他摇摇头道:「不是,她是因为真的很爱我老爸,跟同情、可怜无关。」
    「一如她爱你那样。」我笑着。
    「你觉得怎么样?」
    「很棒的故事,我可以把它写出来吗?」
    「我是说,你对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老妈不是有说,我从小就这么厚脸皮,遇到喜欢的男孩子,却到现在才敢带回去让她看。现在又带你来看我老爸,双亲都见过面了,你还不明白啊?」
    老实说,我还真没注意他母亲说的那一段话。
    我笑了一笑道:「我对双性恋跟异性恋是已经怕了!要跟男人争也就算了,还要怕女人来抢,我自知没那种深厚的功力,还是省省吧!」
    「我其实……不知道我能不能爱男人,但是我知道,我对男人有一定程度的好感,对你则更有兴趣。」他老实坦承的说着。
    我低着头微笑,不发一语。
    「怎样?」
    「我发誓,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有好感。」我苦笑着。
    「我知道,一如你不知道很多人对你有好感一样。」
    「我不知道我哪里吸引你,以你的条件应该值得更好的。」
    「你就像是邮票,不喜欢的人看似普通,但在集邮爱好者眼里,却如同珍宝,喜欢你的人会更喜欢你。」他说着这样不知是褒是贬的论调。
    「一如讨厌我的人会更讨厌我?」我笑着反将他一军。
    「我不讳言,的确我身边围绕了很多男男女女,但是我要的是一个活人,而不是一面镜子,真实地反应给我他的喜怒哀乐,而不是随着我而起舞。我的冷笑话总能让很多人笑到东倒西歪,但你却从不会因为我的冷笑话而迎合,表示你这人很真性情。」
    他说得有条有理。
    我摇摇头:「我就要去台中了,你该知道我不会因为你而改变,就如同我不会对你的冷笑话而装作很好笑一样。」
    「我知道,所以我喜欢这样的你,只是想问一下有没有机会而已。」他笑着。
    「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让我们的关系一直维持之前那样,不是很好吗?」我很担心,因为有些感觉一旦变了,就不会回来了。
    「是你教我的啊!人心很容易被蒙蔽,所以要很明白,现在自己要的是什么。就算追不到,尽了力,我就很开心!至于难过的部分,夜晚自行的消化,明天又是一尾活龙!」他采用了我的道理来说服我。
    「那么,我可以当你的老师,我不觉得我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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