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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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十年-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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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西宁驱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中国第一颗原子弹和氢弹的研制基地,一个当年曾让无数中国人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地方——中国原子城。站在这个海拔近三千米的地方,耳边仿佛响起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陈列馆里,瞻仰那些研制原子弹的英雄们的雕像和他们亲手用过的机器,让人仿佛置身于那段艰苦而光荣的岁月中。进入放映厅,正在播放中国第一颗原子弹和氢弹研制试爆成功的场景,看着蘑菇云冉冉升起的画面,王大名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震撼和激动。

    走出陈列馆,眼前是金银滩草原——王洛宾那首著名的《在那遥远的地方》中描绘的地方。两人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走了很久,将这首情歌曲一直唱到太阳下山。

    从西宁向西一百五十公里就来到了中国最大的内陆咸水湖--青海湖。从车里向外眺望,群山巍峨雄伟,湖水荡漾,草滩葱绿,羊群似云。一望无际的湖面波平如镜,雪山和大片金黄的油菜花倒映在碧蓝的湖水中,与当地牧民的帐篷以及成群的牛羊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让人心旷神怡。天渐渐黑了,王大名和谢磊背靠背坐在沙滩上,仰望星空,轻风拂面,心中无比惬意。他们在湖边搭起简易帐篷,外面是湖水的声音,里面是心潮澎湃的激情,干的如火如荼。

    谢磊慢慢走进王大名的世界,离他越来越近了,他又一次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和王大名的心贴在了一起。

    那天在宁夏沙坡头,他俩骑着骆驼向沙漠深处行进。突然,谢磊骑的骆驼受惊了,将他重重撂在地上。王大名一下子从骆驼背跃下,扑到谢磊的后背上,用身体挡住谢磊整个身体。等其他人赶来控制住局面,王大名确保没事后,才从谢磊身上爬起来,将谢磊的头轻轻揽在怀里,目光中流露出儿时的关切和焦急。

    “摔到哪儿了?!”

    “我没事。”谢磊试着站了起来,可腿却使不上劲,又蹲了下来。

    “别蹲,活动一下关节,我扶你走。”王大名顶着烈日,扶着谢磊在沙漠中慢慢向前走,直到阳光一点点在身后消失。

    当晚睡在帐篷里,谢磊说:“大名,为什么护住我?”

    “我怕你受伤,受惊的骆驼可不懂人性。”

    “可你知不知道那样做你会更危险,说不定命连命都没了,你现在后怕吗?”

    王大名沉默了一会儿,说:“说实话,跳下骆驼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想,脑子里是空白的,只是想着不能让你有事。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可怕的,如果当时一定要有一个人死,那也应该是我。你还有老婆儿子,我什么都没有。”

    谢磊鼻子一酸,一下子搂住王大名:“你还有我!”王大名侧身把谢磊紧紧拥在怀中。

    许久,谢磊望看王大名,说:“干一次。”

    “你腿不疼了?”

    “再干一次,就不疼了。”

    在谢磊的潜意识里担心这种幸福稍纵即逝,所以在商场的地下室、公园的一角、靠在路边的车内,都有过那些让他激动不已的欢爱场景。一次又一次荡气回肠的感觉,使他和王大名的心贴得更近。谢磊忘记了现实,沉醉在短暂的幸福之中。站在起伏的沙丘上,远眺黄河湾头,S型的河流延绵在墨绿色的贺兰山脚下,王大名和谢磊坐着高大的沙漠冲浪车,顺斜坡从近百公尺高的沙丘顶上向下滑,体验心跳剌激的感觉。安全带虽紧紧系住,但谢磊和王大名的手都死死地紧抓对方,唯恐一不小心对方就会摔走。冲浪车从一个沙丘驶向另一个沙丘,此起彼伏的颠簸一点也不亚于海上,车里的人心跳加速、尖叫不止。在沙漠里冲浪就好似人生,无论发生多少惊天动地的悲剧或喜剧,一切都会过去,都会平静下来。就如同现在,王大名和谢磊行走在杳无人烟的沙漠中,周围一切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俩。

    两个人的心贴得越来越紧,要不是叶辉突然而至的一个电话,谢磊和王大名还陶醉在亲密的二人世界里。谢磊来时换了一个新的手机号,旧号一直关机,新的号码也只有叶辉知道,没有重要的事情叶辉是不会轻易打电话的,现在这个电话让他们从短暂的幸福中回到了现实。

王东出事了。王东是在天津酒吧被警察带到局子里的,在随后的体检中查出了艾滋病。所有人录完口供罚了款都放了,只有王东还关着。

第五章第五节

    王东到底是个闲不住的人,用他的话说,那是娘家。好久没有回家了,回来看看还有错吗?也只是想看看,又不跟人做。在这个理由支配下,即便有病在身,他也无所顾忌。每次只去天津的酒吧,他也只能去北京周边的城市。王东这几年在北京圈子里混,落下的名声太大了,认识的熟人多,熟人太多去了就没心情玩了,就是闹闹,办不了正事,看风景是人越生越好。好久没有涉足到圈子了,可刚走到酒吧门口,还是有熟人认出了他。一个四十出头中等身材的男子,一双长在女人脸上绝对让男人心跳的桃花眼,滴溜溜地在眼眶里打着转,左顾右盼地扭着水蛇腰,从酒吧出来,走到王东面前,夸张地喊:“哟,这不是四妹嘛。”细声细气的叫声落下后,一只手就搭在王东肩上,“去哪儿了?好久不见了,人也瘦了一圈。”

    “哟,吓死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三姐啊。是,我最近减肥呢,再不瘦下来可就招不上男人了。”王东同样报以夸张的尖叫,随后是一阵开怀的笑。

    “怎么减下来的,给姐姐说说,让我也减减。”嘴里一边和王东说着话,眼还在不远处的几个男孩儿身上瞟着。手也没闲着,一起来的两个男孩刚刚挤到他们中间,三姐顺势就把手搭住了前面男孩的肩头:“小帅哥,里面没人,我才刚出来,别急着进去,聊一会儿嘛。”三姐发出娇嗔的声音,火辣辣的眼直盯着男孩的脸,男孩连忙躲开了三姐能吃人的目光,极力挣脱他的手,“哎,哥们,别介,干嘛呢?我又认识你。”

    “哟,到这儿来了,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嘛,你说我想干嘛呢。过去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嘛。”一边说着,又向前一步,冷不防把手伸向男孩私处,“哟,还挺大的。今晚跟我回去吧,让我好好侍候你一夜,赶明儿,你就不想来这儿找其他男人了。”

    “得,你省省吧,还是留给别人吧,我可享受不起,让开!”男孩脸上有了些动怒的神情。

    “哟,装纯别到这儿来呀。”

    三姐收回手让开了道,另一个男孩跟在后头说:“操,真他妈一个老娘们。我说别来,你非要来,看到了吧,都他妈一帮老妖精。”

    “哟哟,怎么说话呢?来这儿的,谁敢说自己不是娘们,要是真爷们也不会来这儿找人啦。”三姐的眼神一直尾随着小伙子进到酒吧深处,脸才转了过来,有些愤愤地说。

    “三姐,别吃不上葡萄说酸话啊,我看挺爷们的。”王东从心底发出赞叹。

    “得,我说妹妹你又不是刚出道的,像这样的货色,上了床可就不行了,给我都不要。只是看他长得稀罕,逗逗他罢了,没想到这么不识逗。哪像你那会儿,一招一个准。”三姐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三姐的嗓音原本就高,现在又遇上了知心的主儿,尖笑声一浪胜过一浪,把里面的人全都吸引过来。众姐妹们围在一起,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纷纷参与其中,站在酒吧门边,旁若无人地说着、笑着,好不开心。一会儿的功夫,酒吧门前人就越聚越多,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第五章第六节

    三姐说对了。王东现在回到这个圈子,也只有养眼的份了。虽然不在北京,可同性恋圈子太小,关于他得病的事,不久又在天津的圈子里传开了。只要他出现在哪个桌上,总会有人在他离开之际把这事说出来。

    其实,他就是没有这个病,也没人愿意搭理他了,在圈子里混的就是青春。看着现在的王东,显得比实际年龄大很多,这要归功于新疆和田毒辣的日光,虽然他只在那里生活了十九年。再加上身材高大,无论是从身后还是身前、明亮处还是黑暗处,怎么看都显岁数。不像南方人,天生小巧玲珑,肤色白净,再把衣服穿得鲜亮一些,露出点儿可爱的表情,说些符合小孩语言特点的话,明明三十出头,说是二十四五也有人信。王东就不行,那么大的块,怎么说都没人信。

    有一次,有人问他多大了,他说二十出头,结果对方用很平淡的口吻说:“你长得真年轻啊。”潜台词是你也真能说得出口,王东再傻也能听出来。后来再有人问起岁数,王东自己不说,让对方猜,可对方往往能猜大好几岁。

    也难怪,前几年王东刚来北京那会儿,吃了不少苦,没有睡过几天好觉,加上过度的性放纵,得了病没少烦心。总之现在的王东脸皮子松了,头发稀了,眼角皱纹多了,早衰迹象已经出现,和几个姐姐级人物天天泡在一起,把仅有的男人气息越磨越少,浑身上下都是些花枝招展的动作,而这些变化他自己是觉察不出来的。有时候,不说几句、不来几个动作心里就不舒服,而这种发泄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关起门在家里闹吧,还是要到这里,和众姐妹一起,才闹得开心。不得不佩服王东的模仿力,别的他学的慢,那些极富女性特征的动作一学就会,有时还能无师自通。比如梳头,一招一式都学得像模像样,好像真的是个女子在镜子前梳装打扮呢。心情高兴时,他就在众姐妹面前表演一番。

    但也只是在姐妹面前演演,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他就一下子安静下来,好像酒吧里的姐妹们都不认识了。遇到熟人走到跟前,赶紧把食指放在嘴边,给个眼神,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在男人面前既装出了自己的生,又显出了傲。

    可装到最后,每一回都让那些年轻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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