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位子,咱们去挑虾。”
“还要自己挑?”郑鹏徒以为只要说要多少斤就可以坐着等了。
李想拿了一个盆和一个夹子给他:“自己挑新鲜的,称好现烧,虽然比烧好的贵一点,不过总是放心一点。”
活的虾是装在一个很大的长方形的箱子里的,一堆人拿着盘和夹子挑挑拣拣的好不热闹。
“记得挑活的,大一点的。”
“嗯。”
郑鹏徒牢牢的记住了李想的话并且发扬光大,他很认真的追着一只有两只大钳子的红彤彤的大龙虾跑了半个箱子。
李想无语:“你在干嘛。”
郑鹏徒一本正经的把战利品扔进盆里:“选龙虾。”
选到最后李想挑了满满一盆,郑鹏徒挑了五个,李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一只大又活的虾扔回箱子。
“那只不挺好的吗。”
“它断了一只脚。”强迫症患者如是说。
“……”让你帮忙挑就是个错误。
老板娘是一个很能说会道的女人,在她的推荐下李想和郑鹏徒又要了一箱啤酒和四个小菜,不过炒田螺被郑鹏徒拒绝了。
估计是想起上回李想耍他,害他连肠子都吃下去的事情。
因为人比较多,所以小菜和啤酒先上了,郑鹏徒夹起一块黄瓜嚼了嚼:“没有你做的好吃。”
李想喝了一口啤酒:“明天做给你吃。”
“嗯。”
大排档这东西有人就会有乞丐,两个人刚坐下就来了一个乞丐,是一个穿着很朴素的老奶奶,连碗都没有,两只手捧着:“小伙子,行行好,行行好。”
李想笑了笑,往里面放了三个钢镚儿,老奶奶连忙道谢:“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
有一自然有二,没一会就来了两个老头,李想各给了三个钢镚儿。不过后面又来了一个卖手绳的所谓聋哑人的年青人,李想没有给。
郑鹏徒看着他给完钱,问他:“这些应该是骗人的吧。”
李想夹起一块炒牛肉,把上面的洋葱去掉放进他盘子里:“我知道。”
郑鹏徒挑挑眉毛。
“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想,他们都是骗人的,职业的,但是我爸爸每次遇到都会给三块钱。我就拦着不许他给,明明就是骗人的,说不定一个月挣得比我们都多,凭什么要给呢。”
“我爸爸问我,你觉得是你过的好还是他们过的好,肯定是你过的好,这些人里有真的有假的,但是你并不能确定他们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就算他们是专业的乞丐,这些老人家一大把的年龄肯定是没有人养的,小孩子就算背后有人控制,她们一天挣不到钱回去也是要挨饿受打的。万一我们给的人是真的没有人养的老人家呢?她可能就得救了。”
“小想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的,我们不能只看表面。我们过得那么好却要和乞丐去计较那几块钱是不是被骗,其实是很没有意思的事情,怕被骗就不去做善事,这是因噎废食,我们只给3块钱,但是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一堆饭,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一杯汽水。虽然这点点钱是很少的,杯水车薪的,但是会让我们心里舒服,这就足够了。我们只是普通人,但是要做让自己问心无愧的普通人。就算是伪装的善良也好,就算是炒作也好,如果因为这个举动可以帮助一个人,就算是为了自己而做的也无所谓。”
估计是想起自己的爸爸,李想有点感慨:“我爸爸真是一个很好的人,特别开通特别能想开,他教了我很多道理,只可惜那个时候我太年轻又太自负,他说的话我都听不进去。直到我从家里出来,我才想明白,在有困难的时候,是多么希望有人伸出援手。”
“所以我也不去特别的计较这些,给老人家小孩子一点钱,当然那些有手有脚年轻力壮的人我不会给,又不是冤大头,明明有一把力气,去工地抗水泥都比在这跪着挣得多。其实很多事情计较太多没有意思,嘴上叫嚣着骗子骗子的人说不定根本就没有给过钱,他们只看过一点报道就义愤填膺,人云亦云。”
隔壁的一桌来了个卖唱的小伙子,拿着一把吉他,耳朵上挂着麦问他们要不要点首歌。隔壁桌坐着三对小情侣,在女朋友的注视下小男生自然不好意思不点一首,一首歌十块钱,也不算贵。
“那你就来一首老男孩吧!”
小伙子抱着吉他轻轻的弹,唱的倒是似模似样,听的人莫名的有点小悲伤。
……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应该放弃
花开花落又是一季,春天啊你在哪里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
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
转眼过去, 多年世间, 多少离合悲欢
曾经志在四方少年,羡慕南飞的雁
各自奔前程的身影,匆匆渐行渐远
未来在哪里平凡,啊 ,谁给我答案
那时陪伴我的人哪,你们如今在何方
我曾经爱过的人啊,现在是什么模样
……
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
任岁月风干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
抬头仰望这漫天星河,那时候陪伴我的那颗
这里的故事,你是否还记得
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我们模样
未曾绽放就要枯萎吗
我有过梦想
小伙子唱完掌声一片,这首歌真的是催泪神器,适用人群15到85,青春这东西一直是个大泪点,谁还没有一个矫情的在麦田里奔跑的年龄呢,而百分之九十的人青春的梦想是没有实现的,所以一戳一个准。
青春最美好的年华是高中,那个时候大家都有过热血燃烧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着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做什么,然后趁着下课时间打打篮球或者偷看从窗外走过的穿着裙子的女孩子。
但是不论高中时期多么的辉煌,往往上了大学走进社会就会变得平庸,也许是因为年龄大了,也许是因为需要努力的方向不同了,总之就是物是人非了。
这也是很多人最无奈的地方。
☆、第 23 章(修)
李想被他唱的有点心酸,郑鹏徒招招手让那个小伙子过来:“你什么都会唱?”
小伙子笑笑:“那是,您爱听什么风格的都成。”
“那来首采蘑菇的小姑娘。”
“啊……?”小伙子愣了。
“不会?那唱蜗牛和黄鹂鸟吧。”郑鹏徒很善解人意。
小伙子有点懵,哪有人点这种歌的啊,唱了那么多年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主,偏偏郑鹏徒还一脸认真。
“那、那我试试吧。”
然后在人头攒动的大排档街头,可怜的卖唱小伙子抱着吉他苦着脸唱了一首蜗牛和黄鹂鸟。好不容易唱完郑鹏徒给钱的时候还很认真的说:“你唱的不够喜庆。”
你真的够了好吗!
“你干嘛耍他啊。”李想问。
“我才没有。”蘑菇先生高贵冷艳。
折腾了一会大虾终于是弄好了,一大盆红彤彤的大虾端上桌,那香味直往人鼻子里窜。李想给郑鹏徒递过去一双塑料手套:“吃吧,红红的够喜庆。”
吃大虾也是有技巧的,大排档买的虾往往都是没有抽掉肠子的,所以需要自己去掉。掰掉头以后可以用拇指把里面的“黄”弄出来吃掉,然后吃虾肉。
用力从虾倒数第三层的位置掰开,基本就可以抽出完整的虾肉,而在肠子上面的一小遛虾肉是已经煮分开了的,轻轻揉一下,从尾巴的地方一抽就抽掉了。
郑鹏徒淡定的掰开一只虾,用力过猛虾肉弹出来掉在地上。
“……你都没有吃过虾吗。”李想抽了纸巾给他擦擦下巴。
“太麻烦,很少吃。”郑鹏徒掰开第二个,酱汁直接喷了一身。
“算了,老板娘!拿个盘子来!”
让他再这么掰下去,回去洗衣服都烦死了。
李想个人很喜欢吃虾,所以剥起来也特别快,一会儿就拨了一堆放在盘子里,两个人吃的速度都没有他剥的快。
“唔,这家的葱油饼很好吃,你要几个。”吃了一会李想才想起没有买主食,这一家搭配出售的葱油饼沾着酱汁吃简直是太棒,虽然听起来油腻腻的好像不太健康,不过这种季节食物,又能吃几回呢。
郑鹏徒竖起两根手指头:“两个。”
俗话说意外往往发生在不注意的时候,李想刚准备起身就出事了。
右边的一桌带了两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俗话说七岁八岁狗都嫌,两个小孩一直在打打闹闹,从这头跑到那头,不过大排档本来就吵的很,也没有人计较。
打闹归打闹,小孩子打急了脾气一上来,其中一个一推把另一个推的撞上了李想这边的桌子,小孩子的头一下子顶起了桌面。
大排档的桌子都是上下分开的,这样比较好收,所以本身桌面就晃荡,小孩子这么一撞,角度很巧的把桌面给掀了,一盆龙虾倒下来大半糊在李想的大腿上。
虽然已经吃了一会,但是因为龙虾比较多又都是油,所以下面还是很烫的,这么一下子倒下来,李想几乎是惨叫出声。
春天衣服已经穿的很薄,李想只穿了一条牛仔裤,这么一弄和直接接触皮肤也差不多了。
突然的变故让大家都愣住了,小孩子更是吓得哭都哭不出来,郑鹏徒反应很快,抓了旁边用来冲洗虾的水龙头就往受伤的地方冲。
很多人被隔着衣服烫立刻就脱衣服是不对的,那样会直接连皮带肉的把皮肤给撕下来,正确的做法是用水冲或者泡,让水把衣物和肌肤分开,然后再脱衣服。
烫伤涂酱油什么的都是错的的,一开始要用水冲浸泡,至少要半个小时,因为烫伤并不是表面上的,有时候表面凉了但是其实已经烫到下面的组织了,不好好处理肯定会起水泡,甚至更严重的坏死。
冷热两重天让李想连惨叫都不想叫了,初春的晚上还是有点寒的,水打湿了他一大半的衣服,上半身凉飕飕的,腿上却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