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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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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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启元冷笑:“现在,是你要让我身败名裂。还有——”他低下头,小心地把那只斯威士兰表解了下来,“这件礼物太贵重,而且也太奢侈。我不能戴着这么贵的表出去见民众,这样影响不好。”
  表被轻轻地放到了桌上。荣景笙铁着脸,手紧紧地握着,就是不肯取回来。
  荣启元叹口气,自己拿起电话,再次叫接线员接警察总署。
  因为出事的飞机上机组人员有和“埃解”串通的嫌疑,除了那三名遇难的死者之外,剩下的受伤的都被隔离治疗,没受伤的直接都被带到了警察总署“协助调查”。荣启元现在等的就是这个调查的结果。荣景笙闷闷地在他前面来回走了几圈,终于觉得没趣了,开门出去。
  “你不喜欢就扔掉好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荣启元能听到荣景笙的脚步声大步走远。
  他对自己说,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留下荣景笙,他得到了一分安心,也得忍受人在眼前却必须冷眼相对的苦。
  荣景笙现在看上去还是死死咬着不肯放松,可是他也知道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无休止的灰心和失望比什么都能消磨一个人的意志。荣景笙的情也好,爱也好,再多再热,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磨。现在正是荣景笙劲头最足的时候,仿佛一根弦被拉到了最紧的地方。时间过去了,总会渐渐松弛下来。
  他觉得在他和荣景笙之间有一场战争,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他确信自己能坚持下去。
  警察总署那边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他挂了电话,拿起桌上的表用手帕包了起来,想着等荣景笙不在房间的时候再给他送回去。想了想又觉得不行,还是当面还给他的好。在办公室又磨了两三个小时,差不多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就踱上楼去,敲荣景笙的房门。
  门开了,一个不留神,就被荣景笙拽了进去。
  “爸爸。”荣景笙极温柔地叫他,仿佛已经完全忘了刚才的那一段插曲。
  荣启元一刻也不想多留——还是害怕自己会禁不住心软。他用力一甩甩开了荣景笙的手,把准备好的手表塞过去:“这个还给你。还有,以后不要再给我买什么东西了。”说完就走。荣景笙从背后扑上来:“爸爸——”
  荣启元的手朝门把手伸去,荣景笙比他更快,一把拽了回来,整个人都抱紧紧地在怀里。荣启元挣扎了片刻,荣景笙的吻就重重地落在了颈窝里。
  “别走。”那声音仿佛是受伤了的幼兽低低的哀鸣。荣启元心下一抽,发起狠来:“我不是你爸爸。我和你,什么都不是。”
  荣景笙只当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哀求:“别走。我就抱你一会儿。我听你的。但是先让我抱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荣启元想了想:“十秒钟。”
  两人都不出声,机械表的秒针走动的声音异常清晰。荣启元默数着等了十秒,冷冷地说:“放开我。”
  荣景笙哼笑:“你就装吧。反正难受的是你自己。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放开我。”
  荣景笙松开了手。
  “你会想我。你会忍不住担心我。不然你也不会叫他们带我回来。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会梦见我。你跑不掉的,爸爸。”
  景笙礼貌地给他开了门:“爸爸晚安。”
  不知道是不是荣景笙“诅咒”真的有效,这天夜里他翻来覆去的,好容易睡着了,却又梦见了荣景笙。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么个地方。他站在一片高高的山崖上。山崖下是无边无际的大海。风卷起海浪狠狠地砸在山岩上,撞击出大朵大朵的白花。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前面的路被迷茫的烟雾笼罩着,隐约能听到迷雾中有个声音在叫他——
  “爸爸。”
  当然是荣景笙的声音。他条件地说:“我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
  “爸爸。”
  荣景笙的影子忽然出现在眼前。微笑着,浑身湿漉漉的,衣服和头发都紧紧地贴在皮肤上。荣启元只怕他着凉,伸手过去要抓他:“你怎么搞的?湿成这样——快去换衣服——”
  “爸爸,没时间了。”
  荣启元又急又怒:“够了!”他实在想不通荣景笙为什么要坚持这么叫他。他们之间明明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难道荣景笙就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他的罪恶感更深吗?
  “爸爸,我要走了。你不是一直都说要我走么?这次是真的了。”荣景笙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身影几乎消失在迷雾中
  “喂——”荣启元慌张地往前,却扑了个空。“我——我不准你这样任性!你要听话,没有我的命令,哪里也不准去!”
  荣景笙却已经站到了山崖的边上。
  “我也不想走,但是没有办法。”荣景笙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爸爸,再见,我爱你。”
  荣启元眼前一花,荣景笙的影子已经从山崖上坠了下去!
  “景笙————”他飞扑过去,身后却有股力量在拽着他,不让他再往前。只一瞬间的功夫,荣景笙就彻底消失了。他挣扎着大喊:“景笙!景笙!”喊了半天,都没有任何的回音。周围的景色就像是被浇了水的水彩画,整个世界都在迅速地毁坏坍塌。
  “景笙!”
  荣启元猛然坐了起来。他还在自己那张大床上。周围空荡荡的,当然没有荣景笙的影子。微凉的夜风吹进来,把他吹得清醒了些,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个梦。
  一个噩梦。
  虽然是梦,但是梦里那种焦急忧虑惊慌失措的感觉,却真实无比。简直就像真的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
  荣启元下床自己倒了杯水。走到窗前吹风,冰凉的白开水灌进喉咙,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害怕。
  刚才那个梦,仿佛是想告诉他什么不详的预兆。
  之后彻夜无眠。第二天没精打采地去办公室,却看到荣景笙已经在那里,给他泡好了一大杯咖啡。他自觉有些尴尬,踌躇了一会儿才接过那杯咖啡。荣景笙却神色如常,做出公事公办的口吻向他报告:“李叔叔刚才打电话来,说选票的事有进展了。博恩市有个人愿意作证。”
  荣启元精神一振。
  “你的改革计划可以启动了。我能不能参加?”

  情敌,正面交锋!

  一九七三年十月中旬以后,荣启元迎来了他上任以来最忙碌的一段时间。最高检察院彻底调查了博恩市议员选举里选票出问题的事,最终查明了自由党买通投票点工作人员更换票箱的事。失掉的三个席位重回人民党手中,人民党终于得以保持国会第一大党的地位。
  也就在最高法院宣布自由党非法竞选、涉嫌换选票的三个自由党议员被取消议员资格的那天,人民党副主席李铭哲正式提出了酝酿已久的土地改革议案。根据宪法的规定,此类关乎国计民生的议案必须得到绝对多数的议员同意才能通过。
  这天中午大家休息的时候坐在一起闲聊,荣景笙掰着手指头数:“国会一共一百九十一席,咱们有现在有七十五席,自由党有七十三席,剩下的都被几个小党分了……绝对多数要过半数,就需要……八十六席……我说,就算人民党全都投赞成票也不够。”
  白辉摸摸他的头:“哟,景笙越来越聪明了!会算数了!”
  荣景笙看了一眼荣启元:“……爸爸,您先塞住耳朵。”说完朝白辉吼:“我留过洋!出过书!不是文盲!”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鲁娜也凑过来摸他的头,“小海龟,不如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搞到八十六张赞成票呀?”
  荣景笙一本正经地托住下吧:“把那几个小党的议员全都关进小黑屋,然后用枪指住他们的脑袋说,不投赞成票就杀他们全家。”
  荣启元耸耸肩:“办法很好。不过我们这里都是遵纪守法的公民,没枪,怎么办?”
  “那就把他们的眼睛蒙起来,用根木棍冒充一下嘛!”
  李铭哲喷笑:“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我和你爸爸小的时候还真用木头雕过枪,然后一人找一棵树躲在后面玩打仗。”
  荣启元伸手要他闭嘴:“行了!这么丢人的事你也好意思说!”
  荣景笙瞥一眼李铭哲,“你们小时候倒要好。”他的语气有点挑衅的味道,李铭哲哼哼一笑,凑过去一把揽住荣启元的肩膀,“当然好了!如果你爸爸是个女孩子,我早娶他了!”
  荣启元尴尬地推开他:“行了行了,少开玩笑。”
  大家笑成一团,鲁娜不屑地说:“铭哲啊,你要想娶我们总统先生,还是先想办法过了安达亲王那关吧。他最近天天打听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想约先生出去呢。”
  荣景笙吃惊地问:“真的?”
  鲁娜撇撇嘴:“不信你去问接线生。”
  荣启元自己爆料,“他是有问过我什么时候有空。白辉,最近一个星期,能挤一个下午出来吗?”
  白辉张大了嘴:“您不是真的要——一个下午全给他?”
  荣启元低着头,仿佛不经意地说:“新沙罗联盟党的三个议员,背后支持他们的都是吉朗的新月财团。”
  鲁娜第一个反应过来:“安达亲王不就是新月财团的大股东之一么?”
  李铭哲皱眉:“你别说你想用美人计啊!”
  荣启元佯怒:“你也别把事情想得这么糟糕!安达亲王是我们的老朋友了,博恩断电的事还不是有他帮忙才解决的?”
  白辉真的去翻了日程表,回来说:“全部的上午中午下午都满了。”荣启元问:“晚上呢?”白辉再翻,抬头说:“周二晚上是空的。”
  “我周二晚上也有空!”荣景笙不等荣启元发话就先插嘴,“我也去。”
  荣启元正要反对,李铭哲就先出来力挺荣景笙:“景笙好样的,好好照顾爸爸!”说完又向荣启元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是应该有个人在旁边照顾你。景笙跟你去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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