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诱捕计画》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王子诱捕计画- 第1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等你忍受过被压抑、拘禁的折磨之後,就能蜕变成美丽的蝴蝶,展翅高飞。」

  你要做什麽?他的嘴巴开开阖阖,因恐惧而颤抖,仍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见原本覆在肩上的掌心渐渐往上移,最後停在他的颈侧,指头轻轻贴合。

  「现在……你找到你的翅膀了吗?」

  终於,他看见年轻男性的嘴角浮现微笑,下一刻,颈部便传来强烈痛楚,一股强大的力量勒紧了他的脖子,将空气隔绝在外。

  呜!住手!

  他发出无声的悲鸣,想推开对方,但不知何时出现的蛇正缓缓缠上他的双手,黑蓝色的冰冷蛇皮带来黏滑的触感,使他颤抖不已。

  放开我……他急促喘息到鼻腔发痛,虽然张大了嘴,仍吸不进一点空气。

  眼睁睁看着一只又一只的蛇沿着手臂蜿蜒而上,连同年轻男性的手和自己的脖子紧紧缠绕,彷佛无限延长的爬虫类,以一双双毫无温度的紫色眼瞳盯着他,而环绕在颈部的十指则如同要留下深刻的指印般,持续地、缓慢地收紧。

  好痛苦、好难受……他需要力量挣脱,需要力量突破。刹那间,他看见巨大的翅膀,穿透自己背部的皮肤绽放开来——



  「王子!王子!」

  急切的呼唤彷佛无形的双手,将他带离窒息的恐惧,王子恒被自己大口吸气的声音惊醒,那瞬间,新鲜空气重新灌入他的胸腔。

  冷汗令他浑身湿透,就跟梦里一样狼狈。

  「你没事吧?」感觉有人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映入眼帘的是霍文森担忧的脸庞,而綑绑住他的蛇,早已消失无踪。「你呻吟得好大声,作恶梦了吗?」

  「翅膀……」

  「翅膀?」

  「我背後,长出翅膀了……」他惊魂未定的伸手探向自己的肩胛骨,幸好那里仍然完整,没有什麽翅膀。

  他再握住自己的脖子,发烫的肌肤似乎还残留着清晰的痛感,「那个人……那个人掐住我的脖子……」

  「都是梦而已。」霍文森温柔的嗓音,宛如微风传入耳中,舒缓了他的恐惧,「你想想,一般人不可能看见自己的背,除非真的有人在背後长眼睛。」

  「如果只是梦,为什麽会那麽痛?」王子恒执拗地沿着颈部不断摸索,总觉得会摸到那宛如烙印般的痕迹,「痛得我好像会死掉……」

  「梦境会使大脑产生『痛』的讯息,算是一种心因性疼痛,只是假像,不是身体真的受伤造成的。」

  「真的……是梦?」他仍有些迟疑。

  「是啊!你看,现在是不是不痛了?」

  霍文森轻轻将自己的手覆盖上他的,以极轻柔的动作摩挲他的颈侧,指尖传递而来的温度与抚触,带来一种近乎晕眩的耽溺,缓慢地、温柔地取代了痛感,就连对方身上隐约传来的香甜气味,都令人陶醉。

  如果这一刻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直到指尖轻抚上他的後颈发梢,舒适的微痒感使他缩起肩膀,他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该有的反应,也想起昨天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

  他推开了霍文森的手。

  一瞬间,他看见那总是意气风发的双眸闪过一丝错愕,却连後悔也来不及了。

  「抱歉……」霍文森苦笑着缩回手,随即起身离开床沿,「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不是……我只是……」他的确畏惧於他的触碰,但并非害怕受伤,只是他现在不知从何解释起。

  「我猜你刚才梦到我了吧?」

  王子恒看不见他说话时的表情,但听得出他语气中的阴郁。

  「我应该很常出现在你的梦里,不过都是恶梦。」

  「不是这样的……」他不知道刚才出现在梦里的人是谁,却无法否认对方後半段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我不知道该怎麽说,但不全是你说的这样……」

  「其实我听见了,那天早上,你半梦半醒的时候,一直在问『为什麽』。」

  「咦?」

  「我记得这句话,记得你的声音,也记得你在什麽样的困境下,以绝望的心情追问我『为什麽』。」霍文森一向稳健的声音听起来既懊悔又沉痛,「虽然你没说,但我知道你是在问我为什麽总是欺负你,为什麽对你的痛苦视若无睹……」

  此话一出,王子恒才领悟到,这个人并非对当年加诸於他的暴行毫无感觉。

  面对吴纪棠的时候,他可以轻易说出「都过去了」,可是一旦面对当年的加害者,他反而说不出口。

  他不是不想原谅,而是不知该不该说出「我原谅你」,因为对方没有为欺负他的事情道歉,更没有祈求他的原谅。

  这个男人是他恶梦的来源,他却无法真心讨厌,毕竟对方不仅费心寻找破案关键,还不顾自己的安危保护他。只是无论他做这些事是出於忏悔、赎罪,还是其他理由,他都不想就此将霍文森从罪恶感中解放出来。

  如此矛盾的心情,就连自己都搞不懂。

  「所以,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鼓起勇气,他将隐藏多年的疑问说出口,「我一直以为你讨厌我,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哪里不对、什麽时候得罪你了,可是你又说不是……我不懂……」他紧盯着霍文森的背影良久,「我想知道你欺负我的理由,还有你为什麽又回头找我,还有昨天……为什麽吻我?」

  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背影竟轻颤了一下,接下来则是漫长到不知尽头的寂静。

  「一切都是我的错。」终於,霍文森打破了沉默,「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在王子恒还分不清对方口中的错指的是欺负他的事情,还是亲吻他的事情,对方已转身走出书房,只留下一句「你先好好休息」,便掩上房门,阻隔他追随的视线。

  王子恒觉得自己应该要追上前,抓住霍文森逼问真正的答案,而不是意义不明的敷衍,却在瞥见对方受伤的手肘後,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知为何,他想起学校厕所阴暗潮湿的墙面、想起十年前的霍文森,以近乎懊恼的口吻责备他「都是你的错」。

  究竟是谁的错?

  十年前,他莫名遭受对方欺淩,怎麽也想不透自己为什麽要落得如此下场;十年後,他和这个没有友情成分、更不存在爱情的男人重新相遇,却无法停止在乎对方不时流露的温柔,也无法忽视不经意触碰彼此时带来的剧烈反应。

  错的究竟是一再扰乱他心弦的男人,还是一再为此心跳不已的自己?

  王子恒再度迷失了。



  不记得过了几天,自从霍文森宣告「不再重蹈覆辙」之後,他们之间除了必要的对话之外,就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王子恒瞪着车窗外的风景,飞逝而过的山间美景也无法消除他心头的郁闷。

  这些日子以来,霍文森还是以温和的笑容面对他,带他到警局上班,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也会提醒他记得用餐,却不再和他同桌,甚至连视线交错的机会都很少,更别提肢体触碰已避免到不自然的地步,彷佛他身边有隐形的地雷,接近几公尺内就会被炸飞。

  另外,最近案情更陷入胶着状态,因为霍文森从教授那里获得的花,在停车场发生的爆炸案中牺牲了,据说那次教授已把现有的几株全给了他,要再取得必须等到下一次花期,因此化验花粉这条线索形同断了。

  所幸警方後来循着蝴蝶这条线索追查,发现两个死者都对昆虫过敏,曾经到同一家医院求诊。

  「你也好久没出去走走了,就跟我们一起去吧!」霍文森提出邀约的时候,仍旧没有和他四目相对。

  如果是一个礼拜前,王子恒绝对会当场拒绝,他宁愿独自留在饭店里,也不想蹚这摊浑水。但现在,他只想有多一点时间待在霍文森身边,理由是什麽,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坐上霍文森租来的车,尽管路途遥远,他们之间的对话还是少得可怜,生疏得令他不禁怀疑,之前他们畅谈工作或游戏中趣事的情景,全都是一场梦而已。

  「哟,你们来得比我想像中快嘛!」车子一停进宽敞的户外停车场,穿着便衣的吴纪棠就走近,向降下车窗的他们打招呼。

  他一看到副驾驶座的王子恒,随即咧嘴一笑,「果然,教授还是舍不得离开娇贵的王子殿下半步啊!」

  「我不是娇贵的王子殿下。」

  被反驳的吴纪棠「啧」了一声,瞪向驾驶座的人,「你这个教授都教了他什麽啊,乖巧的王子怎麽突然变得张牙舞爪?」

  「这是人在险恶的环境下,激发生存本能的最好证明。」霍文森耸耸肩,打开车门下车,「他算是无师自通。」

  「那就拜托你教他些有用的事情吧!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王子恒本想再开口反驳自己本来就不能用「可爱」来形容,那两人已擅自朝前方外型简朴的白色建筑物走去,并讨论起这次访查的重点,他没有丝毫插嘴的余地,只好默默追上他们。

  「对了,你就在那边等吧!」吴纪棠突然转过头来,解释接下来的行程不便让他加入,指着建筑物旁的明亮花圃说:「需要我找一个部下陪你吗?」

  他才摇头说「不用」,马上又遭到调侃。「我看你除了教授之外,根本不想和任何人靠近。」

  王子恒不知道自己竟给人这样的印象,而且真相分明应该是他口中的「教授」不想靠近自己才对。

  他拚命压抑脱口抱怨的冲动,反倒是霍文森一脸担忧,主动要求一位绰号叫「萨克」的年轻警官留下。

  王子恒对这位块头大得像战斗型机器人,个性却很温和的警官有印象,主因当然是他的绰号切中自己对钢弹系列的爱好。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对了,王子,萨克只会在你附近保持警戒,不会黏在你的屁股後面跑,这点你可以放心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