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尽眼中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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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尽眼中欢- 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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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不承认,他皇甫誉今生今世,就是我薛铭礼认定不改,不离不弃的媳妇儿吗。”

 薛铭修安静地听到这里,想起前几日皇甫誉在自己府上又急又哭,担心到死的焦急模样,不禁抬起手来轻轻双击掌心,扬唇一笑:“看来你们俩都很痴情啊。难道那麽小的时候,就已经互相喜欢上了吗。”

“是的。”薛铭礼回答得很干脆。

 薛铭修微微讶异:“哦?这麽确信?”说完又皱了皱眉,怀疑道,“……那麽小,可能吗?”

“那个时候的确太小,自然是不知道的,”他顿了顿,语气中忽然升腾起一种,近乎宿命般的深沈,“……可是很多事情若是从後往前看,那就会变得很清楚了。”

 薛铭修半晌没接话,眯起眼睛,随口敷衍地嗯了一句。

 薛铭礼也早已住了口,转过身定定望著薛铭修。那模样有些不安有些紧张有些忐忑,还很有些焦躁……像是在等待什麽。

 薛铭修见状轻轻一笑,伸出两只白若玉脂的手指,从折扇缝里灵巧夹出一管小圆筒,绕在指尖漂亮地转过两圈,而後飞扔给了薛铭礼。

 他撑住下巴懒懒一笑,声音轻快:“原来三弟你早就猜到了啊,等得很心急了麽?嗯?”

 薛铭礼深吸一口气拧开铁盖,抽出其中纸片。他长这麽大,两只手还是第二次抖得这麽厉害──第一次是因为皇甫誉高烧不退,烧到神志迷糊。

 纸片上那几行歪歪斜斜,实在是丑不堪言的蝌蚪字,薛铭礼一看便知是出自皇甫誉,那个不学无术,最烦坐在书桌前写字念书的家夥的手。

字不好看,写的东西也实在不怎麽样,这家夥不爱读书,一点深情词句都写不出来,没办法隐晦朦胧地表达想念爱意,却又不好意思直接写什麽我想你我爱你。薛铭礼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笑,他几乎可以想象那个小笨蛋难得在书桌前坐了一下午,又是挠头又是抓耳,只是想来想去,却仍然不知道要写什麽的苦恼样。估计他现在的纸篓里,已经躺满了许许多多无辜阵亡的废纸团吧。

皇甫誉写的是:【薛铭礼,你乖乖在成华殿里呆著,我会想办法的。千、千万不要放弃啊!不然你就真的……一辈子找不到媳妇儿了!】

“这个笨蛋……”薛铭礼眼底的暖意越来越大,声音轻得,好像生怕吵醒了那个梦里的他。

 薛铭修低头拂了拂衣袖,淡淡道:“那麽三弟来做个决定吧。小侯爷优柔寡断,舍不得老侯爷和大姑妈,是没办法下决心的,”他抬起眼微微一笑,“反正,你也舍不得让小侯爷在皇宫这种地方,呆上一辈子吧。”

 薛铭礼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塞回圆筒内,又再细心地收到衣袖里。他良久无话,胸中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一声沈闷的叹息:“……二哥,你应该对我放心的。就算我不走,我也不可能和你抢皇位。”

 薛铭修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笑眯眯地道:“嗯?三弟你在说什麽呢。”

 薛铭礼抿抿唇:“……二哥,我明白的。很早就就明白了。你其实……”

“既然明白,那就快滚吧。”

 薛铭修脸上笑意不减,只是这样一副兄友弟恭的温暖笑容,却配上如此一番绝情绝义的冷酷话语,就难免显得更加,令人心寒心惊。

 他缓缓站起身来,低头拨了一把扇柄,漫不经心道:“五日後便是中秋,晚宴会持续很长时间。你们就那个时候走吧,我会一切都安排好的。至於老侯爷和长公主,还有你母妃……呵,虽然麻烦了点儿,不过我会打点妥善的。”他说完便抬脚往外走。

 薛铭礼一直紧紧握著拳头没有说话。

 等到薛铭修迈出门槛,薛铭礼才忽然开口叫出了他:“二哥,你……想要对父皇……怎样?”

 薛铭修停下脚步望了望天。万里无云,一碧如洗。干净的阳光静静流淌在脸上,碎影摇晃斑驳,更衬得五官俊美无双。

“三弟你高估我了;我对他可不能怎麽样,”薛铭修唇角一弯,轻轻笑出声,“父皇会怎麽样,那就要看四皇叔,对那个人怎麽样了。”

 
 薛铭修慢悠悠地走出梓苓阁,刚刚踏入成华殿後殿门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前来探查儿子情况的颖妃娘娘。薛铭修莞尔一笑,简单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哪知道颖妃娘娘只是冷冷斜了薛铭修一眼,一开口便是一通掩都掩不住的嘲讽:“二皇子?哼,这算什麽?兄弟情深吗?还是互相交流一下和男人上床的感想心得?!”

 薛铭修一听立马“哎呀”了一声,手中折扇轻晃,摇著头语气轻挑;“颖妃娘娘,您好歹身为嫔妃,身份高贵,怎麽能说出这样粗俗下流的话呢。这岂不是……自降身份吗?”

 其实颖妃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也自知失言,可是一来她碍著颜面不能收回前言,二来,
薛铭修又抓著这个把柄当场讽刺了她,她怎麽能咽下这一口怨气!

“哈!这还真是可笑了!”颖妃柳眉倒竖,怒道,“你们连这种事都做了,莫非还不准别人说!?我说著就是低俗下流,那你们做的时候呢?男人和男人……也不嫌恶心麽!”

 薛铭修听到这里笑容终於淡下去了一点。

“颖妃娘娘,你骂我也就算了。只是连自己儿子也骂进去,还顺带得罪了梁临侯和长公主,恐怕就不大划算了吧。”

 颖妃刚想吼回去“有什麽不划算的!就是他们那蠢货儿子勾引我们家薛铭礼的!”──但是转念便想到那天大闹以後,皇上虽然没有明著对他说什麽,可是字字句句都在向她暗示,不要再在这件事情上继续闹下去,如果最後真的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那麽他身为皇帝,最後要维护的,大概还是只有皇室正统,和自己是亲生姐弟的长公主。

 颖妃虽然脾气暴躁了点儿但是却并不傻,一愣之下很快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皇上既然不在意薛铭礼喜欢男人,那麽就是说……自己儿子登上皇位的希望,著实渺茫。

 听出这一层意思的她当然很是悲愤了一把,可是她并不是一个甘心放弃的人,只要还有哪怕一丁点儿可能,她都要赌一赌,拼搏一次!薛景墨至爱封荷茗,皇後的位子她这辈子是注定捞不到手,也早就看开放弃了,可是太後……太後……这个极尽尊荣的位子,她千方百计,就算不择手段,也一定要拿到!

 这样想的时候颖妃的面容不自觉就变得有些狠厉狰狞。薛铭修一看就明白她在想什麽,不禁嗤笑一声,冷淡道:“颖妃娘娘,我在这里劝你一劝,有些事情注定不是自己的,那就不用白费心机了。”

 他毫无惧意地对上颖妃那一双几欲喷火的眼睛,微微一笑,声音忽然诡异起来:“否则得罪了什麽不该得罪的人,以後遭难的,那可是你自己。”

 颖妃听得一愣。她发现自己竟然被薛铭修骤然冷硬下去的神情语气,给吓得打了个寒颤。

“你……”她疑惑,这样摄人的气势和气魄,真的……是一个皇子所能发出的吗?

“哦对了,还有一句话我想要忠告你。”薛铭修这时候已经大步经过她,停在了大殿正门。他握住扇把一搭一搭轻轻敲击手掌,面无表情,平心静气地说:“男人和男人不比男人和女人更好,只是男人和女人,也不见得就比男人和男人高贵多少。恶心这种词,我希望我是最後一次从你口中听到。”

 颖妃看著薛铭修逐渐远去的背影,几乎以为自己在那一刻就要跪下来颤抖地说遵命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刚刚面对的人并非一个不受皇宠的二皇子,而是货真价实的,当今天子。

 
 薛铭修出了成华殿,心情不算太好。他忽然有点後悔方才答应了薛铭礼,说可以帮他打点好颖妃的事情。那个口无遮拦的野心女人……他实在是很想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薛铭修的确是在为那个女人的一句“恶心”而生气,可是在这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薛铭修脑中第一个想到的人并不是他自己,而是颜惜。

 他感到自己的下身微微涨了涨。

 薛铭修为此皱了皱眉。这种情况最近愈加频繁,有时候仅仅只是想起这个名字,甚至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瞬间,他居然都可以因此欲望骤起,然後狠狠发泄个四五次。

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失去理智,克制不住的一天。到底是情欲征服了他,还是那个人……让他陷入了迷恋?

 薛铭修也曾唤别人来尝试过,男的女的都有。只可惜没有谁能让他真刀真枪,从头到尾地做下去。那些人,最後不是被他一把推开,就是被他一手按跪在两腿之间,用嘴替他解决。

 然而即便在那种时候,在那些充实饱满的高潮里,他脑子里装得满满的,也都全是颜惜。

 那个人的身体,不……是一切,都简直令他著魔。他在那具身体里得到了太多太多,也留下了太多太多。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好了,好了,就是这个人了,就是这个人了吧。他这一生再也不用去找其他人情爱缠绵,翻云覆雨,因为他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别的什麽人,能够比他身下的这个人,带给他更多的满足和欢愉。

 可是他竟然仅凭身体和快感,就能被轻易征服吗?薛铭修从不认为自己会是这般软弱低俗的人。

 本来。

 ──毕竟,如今因为颜惜,就连他本人都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变得不再像是自己。

 他没有办法否认这个事实。身体总是最诚实的。薛铭修每一次情欲喷薄,都会感到他全身的每一个器官,全都在狂热地叫嚣那个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一遍,再一遍。他疯狂地想要将那个人狠狠贯穿;他想要听见那个人淫荡破碎的呻吟尖叫,气息如烟,一缕一缕,全都只能落在他的耳边;他想要从那个人小巧如翼的莹白耳垂一路往下,将他全身媚气逼人的筋脉骨肉,一口一口,全都吮吸啃咬个遍;他想要滑进那个人嫣红如脂,无论做出何种表情都始终微微上翘著,好像在请君入甕般勾魂夺魄的双唇之中,舌尖触碰缠绕,狂飙翻滚,最後将他压尽榨干。

薛铭修感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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