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执迷必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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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言执迷必不悟-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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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突然被打开,“程大人?”竟是瑶儿。瑶儿指着我手中的剑,“这……”
  我忙将剑收好。
  醉意仍是有的,睡意也忽然重了,但却记得瑶儿说解忧正来呢,王爷要她来给我盖好被子,现在正倒春寒……
  

    ☆、画堂春空(4)

  梦里记得依稀有醉人情意的深吻。
  子云似乎又来过了,烛花摇曳中喂我喝了不知什么汤药。
  “子云……”不要走、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答应过师父,他将你跟解忧交予我手,我便守护你们一世,子云……
  我醒过来。很陌生的地方,而我的左手,与某人十指交缠。
  转头,心里猛地一惊。
  一脸欠揍的微笑看着我,靠坐在一旁的男子是……
  凌北静!
  猛地抽回手来。
  “你醒了。”凌北静脸上一点溺人的笑意,看得我差点产生深爱的错觉。
  “这是哪里?”嗓子有点嘶哑。
  “沈迎约府上呀。”凌北静若无其事的起身去倒水。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想起斗酒的事情,大约夜里是住在了沈迎约家。解忧该是来过了,房间弥漫着我喜欢的熏香“濋云清”。
  可是这里是沈迎约家,面前的是凌北静……
  难道、难道,昨夜与我唇舌交缠的人,是、凌北静?!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凌北静把那双漂亮的眼睛凑上来,笑得有点无耻:“难道小子锐想起昨晚主动献吻的事情了?”
  主动献吻?“无耻!”我大声。事情倒是原原本本的记起了,怒火陡升,“什么主动献吻,分明是你——”
  “我怎么了?”凌大王爷一脸无辜,任我受不了干渴夺过他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却又凑上我的耳朵:“子锐你皮肤好得很,很不像是上过战场的人呢~”
  “咳、咳,你!”我被水呛到了!抬手意欲给他点教训,却被他反制住,压在身侧,反而跟他贴得更近。
  “大人!”估计是门外的解忧听到了我的声音,急着闯进来。
  夏解忧,你可以不要这么忠心吗?
  所以解忧看到的,就是他的主子我衣衫半解的样子!
  我听到解忧抽出剑来,而此时,最不该出现的人也应声出现:“子锐、子——锐?”沈迎约似笑非笑、震惊尴尬的脸出现在眼前。
  一脸笑意的凌北静、衣衫半开满面红潮的我、怒气冲冲举着剑的解忧……
  谁能不误会?!
  “迎约,改时再解释。”
  正尴尬际,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圣——旨——到。程子锐,接旨——”
  从此便是没了不上早朝的权利。
  我坐在沈迎约的官轿中,与二人一同赶赴宫门。
  “迎约。”
  “嗯?”从我一早跟他提起凌北静的时候起,他就是这么一副了然于胸的笑容,欠揍的竟有些那人的影子,“你不必说,我自然知道。”
  沈迎约眼睛弯弯,“你当然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得手。”
  “唉……”我由衷感叹,“还是故人旧友最贴心啊。”
  话还没说完,沈迎约看了过来,“况且,他若得手了,怕子锐今早就上不得朝了不是?”
  最贴心的人果然也是最会伤人心。面对此人,最好还是转移话题,“皇上竟给我这样的职位。”
  举贤院典宗学士,主管祭祀事。说上去是升迁了,但既非重用,也未如约任职地方。
  “他大约是不想你离开他。”沈迎约说起此事总要有些酸涩,虽然除了我,能看到的人也并不多。即使看到,也不敢想下去。沈迎约为人一贯不会略有刁钻为难之处,只这“情”一事,断难一笔带过。
  “圣意难测,”我豁达一笑。
  “或是……”沈迎约转了脸来,“我也听说,最近民间忽然又起了些势力,用的是信王爷的旗号……”
  沈迎约是明白的,这些话,他既听到了,程衍一定也听得到。也许程衍就是这样才要将我控制在身边,毕竟王朝刚刚迈入正轨,而程衍在宗族中的地位后台又实在太薄,他还没有太多自信放手让我去壮大势力,因为他没有一举拿下的必然。
  大约上回宗族造反伤了他太多元气。
  至于沈迎约说的因素……
  我自己亦不清楚,程衍对我,是何种心意。
  六年前初见程衍,他还只是默默跟在恭王叔身边。恭王叔一脉向来不盛,到了王叔一辈,不仅没有子息,连家业也都难保,只是徒留爵位罢了。
  当年藩王重臣进京,大哥二哥自然少不了忙碌,皇祖父对我如斯宠爱,几天的宴席、交游、游戏下来,我自然是大放异彩,但除了开始的相迎、后来的同桌宴饮,与程衍哪里有许多相处?
  如果有,也只是那次郊猎……
  我半眯了眼睛思想着,却被轿子外面的说话声打断了。
  “静宏王爷——”
  “罗大人——”
  原是凌北静这厮乖张,偏要骑马过来,走到皇城根儿,难免见了熟人。凌北静正是青云直上之际,何人见了不愿攀谈几句?
  偏这凌北静声音妙,脸皮也是极厚,今朝不知怎么兴致高涨,舌灿莲花的。
  “聒噪。”我轻声啐一句。
  “子锐叫我?”凌北静耳朵可真好用,马蹄哒哒,倒是行至轿子旁边,出乎意料的,掀起了我的侧帘。
  

    ☆、湖声夜雨(1)

  旁边轿子上的,俨然是工部尚书罗致仕。这下罗致仕是看到我了,红光满面的老脸不由有些讶异:“这是——程少傅?这不是沈大人的轿子?”
  想这小老儿下巴落地的样子,大约心中盘算,怎么,如今又该这程子锐得势?况且,一般朝臣不见我程子锐也有两年余了。
  “哈哈,罗大人消息慢了,如今是程大学士了。”沈迎约在一旁见礼。
  “昨夜酒喝得厚,一起住在沈大人家了。”仿佛是看罗致仕表情还不够惊讶,凌北静看似漫不经心的补上了一句。
  罗致仕一脸了然,点着头拨弄着肚子里的一副小算盘。罗致仕这人皇祖父在时曾想用,后战事多,人事的调整耽搁了,不想倒是被程衍启用了。他也该算个聪明人,更是个嘴快人,该说的从不怠慢。
  凌北静这么做,倒是什么意思?
  我看一眼凌北静,他笑着望我,放下轿帘。
  “子锐,我看这次凌王爷倒不是与你难堪。”沈迎约在一旁好心解释。
  我冷哼一声,“难得。”
  耳听着凌北静离远了,我看着迎约:“见到这厮,倒是想起你我同在大哥左右的时候,不少与他斗法的日子。”
  这里面的试探意思,沈迎约大概听得明白。
  “大王爷性子敞亮,却是随性。而皇上,”颇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又看看外面,“可真是心思缜密呢。”
  想也知道沈迎约身边要有程衍的人在。
  “子锐,府上院子里的花开的如何?”沈迎约突然变了轻快的调子。
  我一顿,立马会意,“春还早,零零落落开了些,倒还有不少芽儿……只是近些日子春寒,要冒出来也难。但许是少了好园丁打理而已。”
  “……”沈迎约低头,笑也渐渐淡了些,我亦不再言语。若当今坐皇位的不是程衍,沈迎约大约也不会如此为难吧。
  “子锐说笑罢了,迎约切莫放在心上。”现下情势说变就变,多说无益。
  “至于前夜……”前夜夜探太子府被越靳发现,又不知被何人所救,最后却是沈迎约送我回家的,着实有些蹊跷。
  “我知道你想些什么,”沈迎约摇摇头,“但我见你,确实是在我书房外面了。”
  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终于还是进了宫。
  大臣们的休憩处,见了我的人陌生的居多。自然,一朝天子一朝臣,算来程衍登基也两年有余了。而熟识的人多会上前打招呼,碍于我身份特别了些,倒也不敢于太过亲密。当年皇祖父盛宠,程子锐在朝堂上何其骄傲,难得青目视人,却是有个才子的名声打着,想要亲厚的人也不少,到了今日却是一个也不见了。
  陆鉴修似乎是查案子下了江南,也没有在这儿。
  沈迎约大概是怕我尴尬,常伴我左右,更多的倒是向大家解释我的身份。我说不必,他倒还笑言以防登徒子。
  “沈大人!”说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看上去倒是与沈迎约有几分熟络的样子。
  “余大人。”沈迎约笑着见礼,倒是很快看出来者的兴趣显然在我身上,先转向我:“这是前科的‘状元郎’,现正在罗大人那儿供职。”
  “余大人。”我大略打量一下余亦元,面目英气十足,甚是端美,而瞳仁却是明澈如水,就知不是世家子了。
  程衍对于鼓励庶族子弟入仕倒是很有一套,竟坚持要用各国争议纷纷的考核制度,无论家世宗族,按成绩排位封官,之首的称谓“状元”。当初为了这个新奇的用人之法,程衍跟老臣还有过些礼法之争,最后达成了自己目的也不罢休,还趁机除掉了几个不合手的人物。
  如此说来——眼前的余大人也不是简单人物。微笑,“在下程子锐,有礼了。”
  “程子锐?你是——八王爷?”余亦元面露惊喜之色,口乎前朝“八王爷”,却没意识到犯了大忌,好在不远处凌北静一群人相谈甚欢,倒是没人注意。
  “余大人,子锐如今已不是王爷了,大人说话注意才好,以防给人听到,为自己惹了不必要的麻烦。”我虽是笑着,也暗暗的看了远处松鹤图前站着、却一刻也没有停了向这边看来的另一个人一眼。
  那人看上去也是十分年轻,只是面目少了些柔和之色,英朗轩挺,眉目如刻。见我大方的眄一眼看过去,倒是有些局促,怕也是新人吧。
  “哦,亦元失言了!”余亦元惊喜不减,“自幼读书时就一直仰慕‘书剑公子’其名,想不到今朝能亲眼见到,实在是大喜过望!”说罢,细数起我的种种来:六岁才名动天下,狂草一笔惊世情;七岁封县侯,治世之才世人慨叹;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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