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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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色年华-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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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知识分子脸上特有的惭愧表情。
  我知道自己戳痛了他的伤疤,上年在首义广场召开的一场“luck”品牌化妆品的营销策划以一个细微环节的出错而弄得满盘皆输,我知道莫老不是不想批我上马这个项目,其实他是怕院系学术委员会不予通过。
  我却开始“发威”了:“我不顾什么,我可以等,下次再谈这事你一定要给我一个准信!”
  我与莫老的私人感情是比较好的。
  莫老和我父亲是老战友,从大一时就开始教我,到现在我们已经相处了三年,我经常在他的课堂上讲我认为正确的心得,有时几个同学暗地里叫我傻帽儿,而莫老总是很认真地听着,加之我会在大课厅上帮助他调试多媒体。莫老不算老,只有49岁,我却习惯了这样叫他,他也很惬意,有一种被人当成具有高深学术造诣的前辈的感觉。
  其实他就是中国标本式的知识分子,在大学里面,这种味道就更加浓厚。我喜欢开他的玩笑,但从来不会有恶意。
  

野草一样的欲望(9)
我不想再与莫老争论奶制品的问题,我应该劝劝他,听说他最近很烦闷。
  “走,莫老!我们到外面醉香居,今天我买单!”我说。
  “不去!跟你小孩子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话!”他似乎很不愿意动弹。
  我于是就激他:“真不去?”
  谁知道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道:“怎么最近不去‘老革命’了?”
  我冲莫老做了一个鬼脸之后说道:“‘老革命’是我与铁哥们儿聊天的地方,您老去不的,一个字,吵!我在醉香居有熟人可以打八折,那地方啊,干净,高雅,您老去了不失身份!”
  “你啊,从来就是一个鬼心眼的人,你爸没有说错,将你交给我是一个大包袱!”莫老显得无比哀愁。
  “我不叫你叔叔叫你莫老是比敬重我老爷子还敬重呢!”我说。
  我突然又说道:“叫上肖呓语,有那女孩子陪着吃饭咱们顺心!”
  莫老的脸色终于开始变化了,他于是匆忙摆摆手:“不了,不了。上次在江滩灌得我难受了几天,现在不行了,要修身养性啊,我现在日夜研读《老子》,咱们做文科出身的就是要懂得养生之道!”
  我没有说话,看着他,笑。
  他看了我一会儿,就狠狠地叹了一口气,但是我知道,莫老已经答应去醉香居了。
  我走出教室之后给莫老说:“您先走,这会儿我尿急,去洗手间方便一下!”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的尽头,我转进了厕所摸出手机。
  “呓语,你在干什么?”我问。
  “睡觉!”她回答。
  “你快给我起来,去叫上可冰六点在醉香居见面。”我急匆匆地对她讲。
  “大哥啊,拜托了,我昨晚上做一个powerpoint到后半夜啊,你饶了我吧!”肖呓语显得确实很困,但是我有绝招:“你还真与我凿上了?我今天告你,莫老他可是对你不错啊,你心里掂量着!”
  “莫老,他上次没有喝够啊?”
  我没有时间与呓语唠叨,就挂了电话,只扔下一句:“我说定这事情了,别忘了叫可冰!”
  5
  大家都说我这人成熟得早,有女孩子说见了我会产生恐惧感,并不是我长得像《巴黎圣母院》里的加西莫多,而是我终日阴着脸仿佛没有快乐的事情。
  那是因为:我有时候是很酷的,不知道现在很多大学生都在装酷吗?所以我整天就想阴着脸。
  我有一次在路上碰上了可冰的同学雨烟,我就和她使劲地聊,我记得我问了一句:“雨烟,你看我长得帅吗?我配得上周可冰吗?”
  她一下子就笑了,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这样我才会充满信心嘛!快说啊!”
  雨烟就说:“帅啊,不骗你!”我就开始信以为真,可是可冰为什么老是说我长得丑死了,是不是女孩子就喜欢这样说男生才开心?
  我们这一代人是很奇怪的,没准哪一刻就会有一个奇形怪状的鬼主意冒出来,我有次没有事情干,就在天涯上面发帖子问大家对大学四六级英语考试是怎么看的?此后就忽视这件事情了。一个礼拜以后看“我的大学”这个栏目竟然发现还在首页,原来有一大帮大学生在不断地顶。
  肖呓语与我们不一样,她是一个保守兼大胆的人。
  保守是指学习进步,而大胆就是对待感情的态度。
  她是我以前学生会的老上司了,现在据说已经被保研了,专业是莫老的营销调研方向,整天就在莫老的屁股后面打转。现在我在学生会接替了肖呓语的位置,但是只有与她我才能谈笑风生,这种关系纵使是周可冰也不能比拟。
  林欣呢?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来评价林欣,但是我最近怀疑会爱上这个大我七岁的女人。她实在给了我许多,无论从经济上还是肉体上,应该说在精神上更恰当。我并不贪图林欣的金钱,与她上床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只是有时上课或是打出租车就随手拿了她放在桌子上的钱,其余的并不关注。
  我说:“林欣,你不要干涉我的大学生活。”
  反而是她说:“你觉得我会吗?”
  我感觉自己应该与她摊牌,因为我不想被人指做“风流种子”,我知道自己在关键时刻是可以保持理性的,所以我不能与林欣发生那种关系。我对林欣说的时候就走了样:“我是喜欢与你在一块儿,但我依旧是周可冰的男朋友,所以我们不会怎么样的,你知道吗?”
  林欣的嘴角轻轻地弯了下来,这个女人近乎是一丝冷笑:“你说实话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没有必要为踏上这条船而后悔以及害怕,我不会伤害周可冰的。”
  我说:“你误会了,我不怕你对我怎么样。我不想加深对可冰的罪恶感。”
  

野草一样的欲望(10)
林欣轻轻地走到“捷克”的鱼缸面前,脸几乎要扭曲得变形了,她忽然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摔到地上,口里喊着:“你走,你立刻就走!”
  随着杯子破裂的声音,我站在她面前直直地注视她,我们两个人的眼睛互相看着对方,就这样持续着。
  然后我就静静地走到房间的门旁,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没有关门。
  伟大的“捷克”在鱼缸里面戏着水,它没有烦恼是一种幸福。
  我觉得,我喜欢与这个女人在一块儿,她能很快地猜透我的心思。特别是林欣的眼睛,那是我最喜欢的风景,我有时就喜欢轻吻她的眼睛,除此之外什么也不会做。但是此刻为什么我会这样难以释怀?
  小旺财说我花心,我认真地对他说:“小子,你真的很不了解我!”我认为很多事情是不能用表象与主观来判断的,尤其是感情,一旦感情与女人联系到一块儿,那是比中东问题还要复杂的。
  当时林欣就使劲地喊:“你走,你立刻就走!”她的话语没有一点犹豫,但是我可以听见痛苦的震动,现在我点上一支“红金龙”,一个人站在寝室的阳台上面,静谧地看远处躺着的田野和站着的绿树。
  在烟雾缭绕里面,我想着与林欣在一块的时光,一个卑鄙的光环慢慢地落在我的脑袋上面,稳当得吓人。周可冰啊,晚上我就要见到你了,那时我是怎么一种心情啊?
  6
  醉香居的陈老板与我是老乡,同时山东过来的,在武汉已经待了3年了,这一点与我的经历差不多。
  今晚我们订了8号包厢,就为图个吉利。干净的桌布带着米黄色的花纹,静静的不至于叫人眩晕,包厢的灯光绝对是一流的,据说是老板从海关人员手里买来的进口货,所以包厢里充斥着洋里洋气的味道,我猛然间发现桌布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印刷体的“love”单词就指给莫老看,莫老不说话,眼睛直直地睁着。
  “陈大哥,这进口的桌布是哪个国家的?”我问进来送菜谱的陈老板。
  “捷克!”
  “哦!”我答应了一下。
  捷克?
  我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粉红色的睡衣、巨大的玻璃鱼缸、绿色的百叶窗与游来游去的金鱼,那条也叫捷克的家伙。此刻的“捷克”应该寂静地睡觉了吧,也许在自己安静的世界里面做温暖的梦呢。
  当然,我的脑子里顿时就有了林欣的影子,沉寂的如死去的花朵。
  我对莫老说:“今晚不是我们要吃饭。”
  莫老很疑惑,他长得像电影《手机》里的张国立,就差一句河南腔:做人要厚道。他问我:“那今晚谁是主角?”
  我一字一顿地说:“是肖呓语!”
  我看见莫老的神情急剧地发生戏剧性的变化,我料想他会站起来,谁知道他静静地仰在椅子上说:“肯定是你这个家伙搞的鬼!”
  “对,是我们搞的鬼。”门外传来了肖呓语的声音,我见莫老顿时紧张起来,我连忙说:“莫老,您放心,这丫头这回不会灌你酒了!”
  这时周可冰与肖呓语走了进来。
  大家都知道我与周可冰是男女朋友关系,于是就让我们坐到了一块儿,确切说是肖呓语安排的。周可冰是湖南人,天生的辣妹子就喜欢拉着我吃辣,弄得我满脸是青春痘,而她白嫩的皮肤一如以前的光滑。我以前谈过几个女朋友,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是否介意,问她也不讲,天生的小女生样子。
  我与周可冰今天是在一块儿第550天了,弄不好哪天分手,也搞不清哪天结婚,总之日子就是这样过了,我知道她是喜欢我的,就如别的女孩子对我说的话一样,而我也喜欢她,我们两个人知道就行了,彼此觉得就是这么简单。
  于是大家就开始报菜名,一会儿鱼香肉丝、麻辣鱼块、叫化鸡与一个青菜就被端上来了,莫老坚持要一个青菜的,于是就有了桌子上的清炒小白菜。肖呓语就说了:“莫老,您出来一趟就为这个小白菜啊,莫夫人生前在家里难道做的还不够多吗?”
  莫老说:“经常大鱼大肉吃啊,人会出毛病的。清淡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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