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忘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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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忘尘-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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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暻允言才恍然想起,似乎有这麽一茬的事。不过人要杀他,先发制人总是好。他只是不愿意让穆子韩手上沾血,这样的事情,交给自己总是要好一些的。他的穆子韩,干干净净的模样最好不过。
  “我讨厌他,”穆子韩垂著头,一根一根摆弄暻允言的手指,“倒不如说,我吃醋……”忍不住笑了笑,那时分不清自己的感情,现在才发现,白莲的出现就想催化剂,就算那时候暻允言已经做出承诺,仍旧是烦得不行,“我大概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我会生气,我会吃醋,我喝酒吃肉,也莽撞,和你所想所知的我永远不同……”
  “我喜欢的是人,不是仙。是你就足够了。”把那个脑袋压进自己怀里,拍拍他的肩膀,“子韩,我也是人,有七情六欲……就说现在,你光著膀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就想狠狠把你办了……诶,上次中了毒别说不知道伤著你没,也不晓得你那里生的什麽模样,好想看看……”
  这话听了前半句,穆子韩已经红成一只虾子,听了後半句只觉得那时被狠劲破开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脸色红了又白。腮帮子一鼓一鼓背对暻允言坐下不去理他。
  被爱人孩子气的模样逗得不行,捡起地上的宽袖大袍,抖落开来披在他身上,扯了扯肉呼呼的脸,按著肩膀纳进怀里,“一宿没睡了,眯一会儿吧。”暻允言的声音,原本就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低低的很是好听,尤其是柔声低语在耳畔说著情话的时候。难得放松的时候,耽溺於缱绻,昏昏沈沈地倚靠著已经足够稳重的人,很快就跌进梦乡。暻允言有一下没一下把玩著穆子韩散落的发丝。
  小心地在不惊扰穆子韩的情况下,按了按肩伤的地方。这里别说没有吃食,就连干净的水都没有。好在伤不在筋骨,虽然看著骇人,只要及时处理就不会有大事。所以重中之重的就是离开这里。
  必须和父皇派下来的亲信联系上,才能知道下一步行进哪里。私盐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皇帝会用到一个一心只想闲云野鹤的皇子,就摆明了不仅朝廷有大手参与其中,说不定还有皇族一脉也逃不脱干系。
  想到这里,不由得捏了捏眉心。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哪里出了岔子惊动了草丛里那尾巨蟒,倏地陷入被动地位显然不是自己的作风。具体的路线只有他和穆子韩两人,只是暻允言可以找出一百个理由给穆子韩推脱,再加上两人心意初定……那个宁可去死也要保全自己的男子,眉眼尽是温柔的穆子韩,怎麽可能对自己不住。
  暻允言心思一动,望向穆子韩,只稍一瞥就移不开眼。不知是做了怎样的梦,微微上扬的嘴角,低垂著的眼角笑颜柔柔。悄悄握住他的手,温热的掌心微凉的指尖,突然把自己的心填得满满的。这大概就是安然相待的幸福了。
  可惜这里不仅不是世外桃源,还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不宜久留,暻允言真想和这个人相守一生,就这样让他倚靠自己,呼吸交缠直到命运终结。
  动了一生相守的心思,就不能不在把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了。有些东西尽管不争,却被逼的不得不做。这些事,暻允言也是到最後才知道的。他摸了摸手腕上不合适的穿著环玉的红绳,好看的眉在眉心打了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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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还剩三章,十回左右的样子,就完结第一季惹

  ☆、章八 结发 第一回

  第一回
  暻允言三番两次声明自己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但就算伤再重,也非得从这里出去不可。先不说伤口得不到处理,两个人就先得饿死。幸亏穆子韩留了个心眼,把那截断了的青藤留在身边。
  青藤没了养分,风得有些干,却不是脆的,反而带了点韧性。穆子韩拉了拉。暻允言现在的状况,怎麽也不放心。於是穆子韩把一头拴在自己腰上,另一头让暻允言拉好,站在最靠里处的地方扎好弓步。以防脚底一回掉下去。
  两人倒翻出山崖有惊无险。穆子韩先攀爬出去,再从崖上把暻允言拽了出去。详细的这里就不赘述了,总之两人终於逃出升天。松了口气,瘫坐在悬崖边上,才觉得又累又饿。相视一眼,又被对方狼狈的模样笑得前仰後翻。也不知是谁的肚子,不给面子地叫出声。
  两人才相视一笑,沿著不确定的方位向著城里走去。
  也多亏暻允言留了个心眼,出来时跟掌柜的打了声招呼。两人的行李都寄存在客栈,回去领了就可以。只是这一身褴褛,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头一次,面上多少有些不自在。两个人的房间都还留著,暻允言走之前高价续的房,每天都还有人打扫。见到暻允言回来,掌柜也只是稍微惊讶,但没多问。穆子韩笑笑说,两人打猎在林子里迷了路,险险才走了出来。
  小二还算机灵,立马给两人烧了些水,不多时就扛来。换洗的时候,想起某人的伤,就淡淡吩咐做些清淡的小食,顺便到街上叫个医者来。等小二领了花白头发背著个药箱吭哧发喘的大夫和一个小童来时,穆子韩已经换上得体的衣裳,掏出几个碎银打赏给那小二。看见大夫时,有些摆不住淡漠的表情,清了清嗓子作揖请大夫到对门天字号门口,不多不少两下,然後推门而入。
  暻允言伤得不轻,加上前天烧得狠了,又累又伤的,动作迟缓地像头熊。穆子韩已经把自己拾掇好了。暻允言还在屏风後头水桶里泡著。也没多矫情,领著大夫就往屏风後头去了,看到那人发黑的伤口,眼色暗了暗。大夫也抽了口气。
  又是把脉又是掐伤口,抚著花白胡子,摇头叹气。思索片刻想是东西没带齐,吩咐小童拿些东西来,穆子韩在旁边头皮一阵一阵发麻。暻允言在水里泡得胸闷,也不好让人多等,也草草收拾了跨出浴桶。光著上半身站在人前也不扭捏。在大夫没看到的地方,对著穆子韩挤眉弄眼。
  穆子韩失笑,这小子不知道是心大还是没神经。医馆就隔著一条街,小童很快回来了。酒已经温好,大夫拆开一个油纸包,把里头的粉末看著分量抖进杯子里。再把温酒往里头一倒,哪还见得那些粉剂。穆子韩留了个心眼,立刻按住大夫的手。
  “放心,麻沸散,止疼的。”小童伶俐地点上蜡烛,摊开布包。穆子韩这才讪讪放开大夫的手。暻允言侧过身靠坐在床边,看著穆子韩过分紧张地模样,暻允言忍不住笑,活像只偷腥的猫。穆子韩冷著脸,劈手夺过大夫手上的杯子,按住暻允言脑门就径直灌了进去。口鼻呛了口酒,狠狠咳了几声。可怜兮兮地对著穆子韩眨眼。实在是太欠揍了穆子韩忍不住抬起手要揍,看到伤口渗出来的血,脸色霎时有些苍白,堪堪收回了手,别开脸。
  暻允言眯著眼睛,握住穆子韩半路收回去的手,对著他摇了摇头,面上带著笑。哪笑容太扎眼,穆子韩忍不住低头,就任凭暻允言攒著他的手。
  大夫让暻允言趴趴好,在少年郎还算厚实的肩膀拍拍,指著小二和穆子韩压住他左右肩。麻沸散已经开始发挥效用,暻允言迷迷糊糊地想睡,不死心地捉著穆子韩的手。穆子韩就势压著他,让开一点位置,让大夫给暻允言施针。
  下针很慢,暻允言已经没有痛觉,麻沸散已经起了作用,却仍然有知觉。刀刃烧得灼热,浸入没温过的烧酒里,发出“滋──”,再放在火上炙烧,如此往复。穆子韩拍拍暻允言的脸颊,担心他睡过去。暻允言迷迷糊糊的,感官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膜,唯独穆子韩是清晰的,他的脸,他温顺的眉眼,他轻声的呢喃。暻允言笑著摇头,脑袋有些不清明,想告诉穆子韩,“不疼”两个字就在喉间却打著舌头什麽也说不出口。
  於是只是睁著眼,看著穆子韩的眼神有些迷茫,下意识地咬紧牙关,没有出声。只有柳刀去腐肉的时候,闷哼了几声,并不疼,只是刀刃著肉,割动的声音和触感,都令人不由得起了大片鸡皮疙瘩。
  常在後院打杂见惯了宰杀鸡鸭牛羊场面的小二,半压制半扶起暻允言的手臂已经爆出青筋颤抖不已,别过脸没看,口里碎碎念著不知名的经文。却不知道那个看起来文弱书生一般的穆子韩,挺直身板眼睛直直盯著利刃割在伤口上连摆子也不打,却没留意到眼里已经血红一片。
  医者手脚利落,很快上好止腐生肌的药,用白净透气的葛布包扎好伤口,就抽了银针,让暻允言俯卧著休养。小童给大夫递了纸笔,大夫寥寥数笔就著小二跟著小童取药。房内只剩下穆子韩和大夫。
  “这伤不简单,还有些时日了。”大夫抬起脸,表情看起来饶有兴致。坐在桌边斟了一盏冷茶自饮起来,见穆子韩面露难色,摇手笑道,“隔墙无耳,但说无妨。”
  穆子韩下意识看一眼暻允言,见他已熟睡,不自主压了嗓子,“郑……大夫,老爷已知?”这郑大夫是太医院里最为可靠的太医,见到郑太医在这里,那十有八九是皇帝的吩咐。两人行至此处,想必圣上已经知晓。虽说隔墙无耳,但自白莲一役,穆子韩就对自己的耳力没有多大的把我,於是迟疑了一下,换了个说法。但听的人心知肚明。
  郑太医捋著胡子不由得一笑,他之所以得皇帝看中,还要仰仗自己的另外一重身份。他是作为皇帝的影卫,授予太医之职随侍身边。一把年纪了还要被拎出宫在埋伏在可能的路上照应两个小辈,更何况这一路充满了不确定性,更算得上是漫无目的。本是有些不情愿,但见两人一个坚忍一个谨慎,也觉得有所值了。“这一路大概都安排了人马,明知道你们入了城却不见踪影,等得到讯息时,你们已经自己回来了。”郑太医叹了口气,“希望老爷不要怪罪。”
  “既然老爷有所预料,现下还有什麽吩咐未说?”事出突然,上人心事本来难以揣度,穆子韩这才觉伴君如伴虎这话说得极是,凡是须得步步为营事事计较。
  早就知道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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