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图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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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图不轨-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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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的一下哭了,小小声的一直在重复:“不行的……概率那么小……”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柔声的哄她:“我们总要去试一试,对不对?我们都去试,愿意帮我们的也都去试,如果还是没有合适的,我们还有国家骨髓库,用一切能用的办法,调过来干细胞,总能活下去,对不对?”
  “景弋,”她有了依赖,眼里总算有了一点希冀,“我很倒霉,是不是?”
  他一声叹息,把她搂进怀里。
  许久她才听到徐景弋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传出来,他闷闷的说:“还可以。”
  众志成城。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心外科除了没当值的同事,剩下的人全部去血液科做了血液样本采集。大家都是医务工作者,清楚捐献的流程,深知即便是配型成功,要抽取的那一点干细胞也对捐献者身体没有伤害,所以大家都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涂涂感激涕零,宝珠挥挥手,信誓旦旦:“别怕,总会有一个合适。干咱们这行的本来就辟邪,妖魔鬼怪都会绕道走,否则我们这里还指着谁开工资啊,汤汤一定会康复。”
  赵雪城按着胳膊上的棉签,高声附和。
  等到徐景弋从无菌室里出来,曲着手臂夹住止血棉签,一只手拉住涂涂:“我先送你回家拿一些必备品,给汤汤住院用。”
  这也是大事。好在他们这一行司空见惯,足够有经验。
  开车回家,徐景弋一路陪着涂涂,看她哄父亲吃饭,偷偷跟六嫂商议陪护时间,最后她拉着他回到房间,关上门,拉开写字台的抽屉,将里面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床上。
  全是一些重要的证件和合同,还剩下几张□□,一点金首饰,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东西。
  她打开电脑查了一下余额,又打开衣柜,在最下面一层费劲拖出来一个盒子。非常大的一个盒子,即便看上去已经老旧,却完全不时当年的精致。
  涂涂打开盒子,里面层层包裹的,是一套婚纱。
  徐景弋认得,那是他第一次去她家,见到的那件。
  她小心翼翼的将婚纱拿出来搁到床上,很认真的同他讲:“我可以把它卖掉,至少能卖2万块。”

  ☆、第34章 VOL12(4)

  vol12(4)
  “你在担心钱?你为什么还会担心这个?”徐景弋在那些卡里翻检,找出来那张他留给她的银…行…卡。
  他蹲下来,拉住她的手:“那件婚纱是你妈留给你的,我不准你卖,收好它。”
  “我不用。”涂涂摇头,异常的固执:“景弋,那么多钱,你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原来她还在担心这个。沉默片刻,徐景弋回答:“这是我在美国上学的时候有工资还有奖学金,多余的钱我就买了几只股票,临走的时候套现。”
  “景弋你不要再骗我了,”她无比的烦闷,抬手将额前的长发扶到脑后,说:“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就不会炒股,你只会学习和工作。”
  他心虚,于是气短:“你到底要我怎么给你解释你才能相信?”
  “景弋,这笔钱我不敢动,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她黑曜石般晶亮的眸,毫无保留地注视着他:“我怕这笔钱是你不知道是哪里得来的。三千万,景弋,假如这笔钱不是你的,出了其他问题,我现在把钱用了,你到时候怎么办?你知道过被人追债的滋味吗?到时候我们拿什么还?”
  重重的喘息,他猝不防及的发现,他给她带来的痛苦,原来影响深远到四通八达,止也止不住,他亲自制造了一出劫难,浩浩汤汤的奔腾进他们往后所有的生活。
  她被人追过债,天天被堵门,接无数的要挟电话,走投无路,不敢外出……她是怎么过来的?是怎么扛起这么重的包袱走过来的?无法再想下去,这样的每一秒,于他都是摧心剖肝的痛苦折磨。
  “涂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他把她拉进怀里,按在心口:“我向你保证,这笔钱的来历绝对干净,这就是你的钱,求你不要再问了,你把它留下吧,好不好?”他遮盖他犯罪的耻辱:“我不要再看到你这样,你笑一个给我看看,好不好?”
  她从他臂弯里钻出来,抬头,想笑,但是笑没有成型,就嘴角一耷,扑到他肩头大哭起来,带着痛苦的悲伤:“为什么是汤汤啊,为什么是他,他还那么小,你不知道他有多懂事,如果没有他,我这些年根本活不下去……”
  他的眼角渐湿,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生病的那一个是他。那样至少还能死得其所。
  他哄着她,摸索着她的后脑勺,蹭着她的耳朵,一遍一遍的轻喃:“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其他的话他却不能说出口。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住,哭过之后她看上去坚强得多。她十分不好意思的吸吸鼻子,问他:“景弋,你会不会嘲笑我只会哭、没有出息?”
  他微笑:“不会,我认识的涂涂一直很坚强,比我要坚强。”
  她使劲儿点头:“我是很坚强的,以前你走了,爸爸破产了,我都可以挺下来,咬咬牙就过去了。这次也一定会挺过去的,对不对?”
  “对。”他也笑,捏捏她的脸庞,“很快就会过去,拿出你坚强的一面来,让我看看。”
  他到如今才知道,她原来是那种受挫体,会越挫越强,平时混混,在遇到大风大浪的时候,却能独自驾着小扁舟去破浪。
  她撒娇:“我困了。”
  那就睡,他在这里,就在她身旁。
  她果然安心睡去。
  他找来六嫂帮着收拾了一些东西,提前放进车里,而后他抱着她回医院。
  她太疲惫了,以至于那样的搬动她都没有醒来。他抱着她进办公室,搁到沙发上盖好毯子,然后去血液科看望汤汤。
  小孩子已经住进了无菌室,接触他之前要接受严格的消毒,他走进无菌室,在床前坐下。
  之前几天不见,没想到小孩子突然瘦了许多,因为高烧他迷迷糊糊,十分难受却一点都不哭闹,听到有人进来,睁开眼睛看着他,哼哼唧唧的叫他:“哥哥……”
  这是汤汤第一次叫他“哥哥”,在小孩子生病实在难受的不行的时候。
  他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忍不住回想,之前一直是怎么看待汤汤的?仇人的儿子?
  他的爸爸撞死了他的爸爸妈妈,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这个孩子第一眼,他就不讨厌他。
  那时候他还真的相信,汤汤是涂涂和聂子钦的儿子。
  但是涂涂多傻啊,撒谎都不会,那么轻易就可以被人拆穿。他找过房东,后来又通过保姆,很容易就确定那是她的弟弟。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讨厌过那个孩子,只是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其实互为敌对,却又同病相怜。
  倘若这个孩子将来知道,他出生而衔的金汤匙是被他一手折断,汤汤会怎么想?会怎么对待他,还会这样,软软的叫他哥哥?
  “哥哥,”汤汤的小手抚摸着他欣长的手指,问:“你怎么哭了?”
  “没有,”他抬手磨了磨鼻翼,“这里太干净,干净的我眼睛不舒服。”
  汤汤咯咯地笑:“你好笨,撒谎都不会。”
  “嗯,那你聪明,快点好起来。”他起身用润湿的毛巾给小孩子擦脸。
  汤汤问他:“我姐姐呢?”
  “她在楼下上班,等她有空,我帮她站岗,让她偷偷上来看你。”
  “好吧,我……”小孩子突然不说话了。
  徐景弋问他:“你要说什么?”
  汤汤闷闷的,“没什么啦。”
  这么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真是人小鬼大。徐景弋吸了一下鼻子,问他:“你要在这里住几天了,你想回家吗?”
  “想也没有用。”汤汤摇摇头:“我想我是回不去了……”
  徐景弋几乎动怒:“屁大点的小孩,你胡说什么?”
  汤汤的眼神迷离,昏昏欲睡:“你都哭了……下午的时候我姐姐一直在哭,我很清楚……”
  徐景弋揪心,他知道没有父母的孩子会懂事,但却不知道他居然可以懂得的这么多。
  他没有办法不给自己鼓劲:“你别胡说,我是医生,我一定可以治好你。”
  “如果治不好我了,你要答应我哦,娶我姐姐,她真的好喜欢你。”汤汤揉揉酸疼的眼睛,那里面有分泌物一样的东西让他不舒服:“她把你的照片剪下来塞在钱包里,整天偷偷地看……”
  “睡觉吧。”他阖睫,夹断严重的水泽,轻轻亲吻着小孩子的额头:“你得答应我一定好起来,然后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拉勾哦……”
  伸出长指:“拉勾。”
  他没办法再在这间房间里呆下去,给孩子调好输液棒,又将小枕头摆正,悄悄地离开。
  靠近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门开了一条缝,他有些意外,推开门,看到聂子钦坐在沙发的一头,看着睡在身旁的涂涂。
  连他都能看得出,聂子钦的表情深情款款,带着无限温柔。
  聂子钦看到他进来,冲他一笑,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邀他出门说话。
  他俩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前。
  聂子钦不可思议的冷笑:“金屋藏娇啊徐医生,复仇要有点复仇的架子,你这算什么,把仇人的女儿养在屋里,去哄仇人的儿子说话?”
  “关你屁事。”
  “的确不关我事,不过我刚才上去看我小舅子,发现你在,我只好下来等你,没想到你就把我的老婆养在这儿了。”聂子钦的声音充满嘲讽:“你到底有没有点出息,就是这样复仇的?”
  握紧收在口袋里随时都想要冲出来的拳,徐景弋几乎咬牙切齿:“我警告你,把我之前的事忘了,如果你再提起那两个字,不管任何场合,你别怪我不客气。”
  “我好害怕啊复仇小王子,但是怎么办呢?我已经把你这个故事立在遗嘱之内了,只要我死了,钟律师就会告诉涂涂知道,”聂子钦向前倾,那姿势简直找死:“怎么,你动我试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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