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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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君-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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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的时候。”舞娘道。“冯浅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次让我来杀越凌风的人确实不是他。他告诉我你会救我,是因为我也曾救过他一次。如果当时我知道他就是冯浅,我就是死也不会救他!”
  “我自然知道他不会杀他。”敬七看也没看她一眼。“救你,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不能让你死在别人的手里。”
  舞娘有些迷惑。
  敬七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你的死期需要由我来定,你的命也只能落在我的手里。”说着,敬七将一封泛黄的信封丢到舞娘手中。舞娘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纸片。
  敬七道:“三月初一,你的头颅将会被放在越凌风的面前。”
  舞娘笑了笑:“果然,你们这群人,谁都不信任谁。”
  敬七也笑了笑,道:“我们这群人,若是信任谁,就活不到今天了。”
  舞娘将纸片放回了信封中,将信封丢换给了敬七,“今日你放我走,来日你定会后悔!”
  敬七没有在说话,雪花在风中盘旋,飘舞,偶尔有那么一些碎雪被吹到他的面前,落在了发丝间,落在了衣领里,也落在了肩上,手上,还有他手中的剑上。
  舞娘昂着下巴,骄傲的道:“今日你救了我,我便欠你一条命,来日你若要取我性命,我定双手奉上!”
  敬七依然没有说话。只见红影一闪,雪地上留下了轻轻浅浅的脚印,舞娘的踪影却已不在。
  还有一截红绸从朦胧的雾霭中飘了出来,徐徐的飘到了敬七的面前。越凌风运气内力,轻轻的推出一掌,掀开树上积雪,积雪被内力融化为液体,顺着掌风似条有劲的长鞭一般直直的从敬七面前跃过,与那从雾霭中飘来的红绸交错而过,并将红绸击的粉碎,零碎的散落在雪地上。很快,飘舞的雪花又将那零碎的红色碎片掩盖。铺上了一层新的雪白。
  “如果不出意外,过两天她就会与那幕后之人会面。”敬七淡淡的道。
  越凌风道,“过两天,你还能找到她,你这不是欲擒故纵,而是放虎归山。”
  敬七道:“我找不到他,二公子能找到她。”
  “哦?”越凌风偏着脑袋看着敬七,眸子里有闪烁着稚童般的目光。“你何时有了未卜先知的本事?”
  “驭鬼楼中的每一个人都有这个本事,只是看谁大谁小。”敬七回视着越凌风,像是先生教育着学生一般。“主上难不成连这点小本事都给忘了。还是主上觉得这已经无用了?”
  越凌风冷眼相望。凝结的气氛,寒风凛冽。两人身周的积雪都在融化。强大的内力如火般燃烧着,越凌风恨他,恨他的自以为是。恨他那睥睨一切的眼神。只有身居高位,至高无上的人才可以用那睥睨的目光去看别人,而敬七,他不配!他只是一个属下,一个只改听命与他的属下!他凭什么用这样的目光来看他。
  就在凝固的,冰冷的气氛快要燃烧起熊熊烈火的时候,南宫九忽然出现了,“主上!卿渊那边……出事了……”
  越凌风道,“什么事?”
  南宫九还未来得及将话道出来,就听到似逃命般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主上!不好了,风铃阁主那边……起火了!”来的人是洪寂,他说话,走路还是大大咧咧的。满口喘着粗气,还满脸都是热汗。
  小楼离这里并不是很远,洪寂的轻功也还不错。这并不长的一段路,居然可以让一个轻功不错的人跑的大喘粗气,并且还带着满脸热汗,还是在这严寒的深冬。
  越凌风蹙了蹙眉,洪寂大大的吸了两口气,继续道,“风铃阁主……风铃阁主不在了……”
  越凌风一听,便化为一道厉风而去。当他赶到小楼的时候,小楼已经被烧成了漆黑一片,茫茫的白雪落在漆黑的木头上。越凌风近乎忘我的奔赴到楼中。此刻……他还寻得到什么?除了黑色,便是白色。
  大火过后的气味难闻到了极致,风也寒到了极致。
  “这里是谁值守!”越凌风冷声问道。
  无人应答。
  锐利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高高瘦瘦的卿渊的身上。
  卿渊拂了拂袖,弯腰施礼道,“回禀主上,这里……自从上次主上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风铃阁主后,这里便无人值守!”
  “无人……”越凌风脑海一片空白。他说过那样的话吗?仔细回想,好像是有说过。因为封翎月好静,因为驭鬼楼的人总是会拿异样的目光去看他,他怕封翎月心里会难过,所以他将这里当做了一片净土,除了他和封翎月,他不希望还有任何人靠近。
  可如今,这片净土……已经成了一片焦土。
  越凌风蹲下身去,拾起一截黑炭,那是刚刚烧成的,可已经被寒风给冻成了冰块,握在掌心,全身冰凉。
  他没有回头,看着前面倒塌的楼房,内力尽聚手上,催开了寒风,掀起了落下的积雪,露出了漆黑的木头、碳石、灰烬……还有被热温融化的雪水。
  “翎月……”越凌风张口却无声,那个声音不停的回荡在心底。敬七上前一把拉住了他,贴在他的耳边道,“你就那么喜欢让属下人看笑话!”
  越凌风仍旧用那阴冷的目光瞪着敬七。
  一旁的南宫九开口道,“还不快将封翎月给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语入耳,越凌风闭了闭眼,将泪水全都给噎了回去。封翎月的功夫那么厉害。他是不会死在一场大火之下的。
  他一定活着,一定就在某一处。
  “守住各处出口,禁止任何人出去,翻地三尺,也得将他给本座找出来!”越凌风的这句话是对卿渊说的。
  卿渊肚子里的那颗心,早已悬在了喉咙处。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得罪越凌风了。只是……他也不明白越凌风为何会一而再而三的放过他!
  “是!”卿渊应道。随即便吩咐了下去。他可以猜透所有人的心思,唯独猜不透越凌风。这个明明很容易就看透的少年,他的弱点就摆在众人眼前,可众人却都耐他不何!
  “他这是要逃走吗?否则有谁,能一把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里烧的这么干净。”越凌风近乎绝望的看向那被烧毁的阁楼,此刻,他就站在楼上,可楼已经不是楼。
  作者有话要说:  


☆、内外之乱(四)

    若是封翎月要逃,又有谁能拦得住,可他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呢,悄悄地走了,岂不是很好……想到这里,越凌风开始担忧起来。两手随意的下垂着,五指却已紧紧的捏成了拳头,紧咬着下唇,眼眸上的雾,比眼前的雾霾还要深,还要浓。忽然,一人从被烧毁的架子下面寻出了一具尸体。
  “主上!”也不知是谁在越凌风耳边轻轻的叫上了一声。越凌风走上前去,冷静的站在那被两人抬着的尸体旁。面目已被烧的全非,那一袭白衣……已经没有白衣了……衣衫零碎,被烧焦了乱七八糟的裹在那尸体之上,大部分都紧紧的粘在了身骨之上,和那被烧干了的皮肉紧紧的融在了一起。他美丽的发没了……绝尘的面孔也没了,还有那与生俱来的脱俗冷傲……全没了,此刻他所看见的,是一个黑漆漆的,分不清是什么的物体。
  “还有一张琴。”仍旧分辨不出说话的人是谁。“琴是在尸体下面取出来的,烧毁了大半,留下了一小截,从木质上可以看出是一张很不错的琴。”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越凌风闭了闭眼睛,所有人都等待着他的话。他皱着眉头,体内好像有一股热流在逆转,有血液从鼻孔里流了出来。没有人敢靠近,此刻站在他的身边,就觉得整个人好像被火烧着一般。
  那抬着尸体站在他面前的两人,已热的满身是汗。
  越凌风长长的吐了口气,缓缓地抬起手来,擦去了从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液。同时,手指也从嘴角拂过,他松了松口,一口血吐了出来,被他吐在了宽大的袖子上。身后的人,谁都没有看见他受伤的样子,只有他面前,那两个抬着那具尸体的人,惊恐的抖着。
  越凌风望了望浓雾深处,飘舞的白雪,在这一瞬间,好像已经小了许多。“安葬了吧。怎么说也是风月阁的阁主,怎么说也曾与本座有过几夜欢愉。”说罢,越凌风轻轻转身,步伐轻盈,长长衣摆随风荡起,拇指从中指上划过,一道雪亮的好似刀光一般的光芒从他的长袖下飞出,掠过那抬着尸体的两人的咽喉,留下一道细小的红色痕迹。
  他不再回头,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没有人敢靠近他,连敬七也不敢。
  路过南宫九身边的时候,南宫九仍旧如常的微微的弓了弓身子。越凌风轻轻地吐出一句,“放出消息去,就说封翎月受辱难忍,自杀了。”
  “是!”南宫九应道。白皙的脸庞被寒风吹起了薄薄的红晕,从嘴里,鼻里呼出来的气息在他脸前形成了散不去的雾霾。
  越凌风离开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处,更没有人敢跟去。
  最后也是南宫九下了命令,将这被烧毁的地方处理的干干净净,未留任何痕迹。
  弥漫着浓烈药味的地方,越凌风轻轻的扣了扣房门,他还是尊重人的。他没有听到屋内回答的声音,慢吞吞的步履声,似拖着般的来到了门口处,拉开了合着的门。千墨面色卡白。
  越凌风望着他,目光凌厉。
  千墨让到一边,让越凌风进了房间,又给越凌风捧上了热酒。越凌风接过酒,并未饮,只是不轻不重,不悲不伤的吐出一句,“你可都听说了。”
  “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风月阁内都传遍了。都说……风铃阁主自杀了……”千墨本来有些怀疑,可见越凌风来了,他信了。
  “在那里,我闻到了浓浓的酒味。”越凌风端着酒杯,端详片刻,将就洒入了火炉中,顿时便燃起了火燎,很快,火燎又灭了去。“是谁?有那么多的酒,舍得用那么多的酒去烧毁那栋楼!”
  “那场火,来得很快,去的也很快,它燃起来的时候没有人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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