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粹集中营的女战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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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粹集中营的女战俘-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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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尔佳翻身爬起来,跪到玛丽亚的身边。她立刻看到了玛丽亚伤痕累累的身躯……

  奥尔佳努力地唤着她,试图将其从痴呆中唤醒。玛丽亚睁开呆滞的眼睛,她的眼里布满乌云,稍倾,较长的一个稍倾,她忽然转过身,扑倒在地,接着是一声惨烈的长啸,玛丽亚突然电闪雷鸣般地失声痛哭起来……

  在月光淡淡的夜晚,斯大森格勒是一片冰雕玉砌的世界。玛丽亚时而清醒,时而疯痴。清醒时,她喋喋不休地给奥尔佳等人讲她过去好听的或是不那么好听的故事。然而,每次讲到一个重要的关节上,她的间歇性精神病又发作了。她光着身子又蹦又跳,然后,就是半醒半迷之际无穷无尽的哭泣……

  陪伴着玛丽亚,奥尔佳度过了她作为战俘的第一个冰冷的夜晚。数月后,奥尔佳同玛丽亚、柳芭娜、尼娜等人一起被送到波兰奥斯威辛集中营。

第36节
爱情,这两个字眼让奥列哥心痛。

  奥列哥想起了自己战斗了很长时间的那个地下室堡垒,因为伤员和药品全都藏在这地下堡垒里。当黑夜降临的时候,是地下室难得的宁静时光。那时候,外面,尖利的寒风打着哨音,呼呼狂吹着,室内,地下室里的炉火却熊熊燃烧,火炉里的木炭不时爆出啪的声响。这样的环境,女兵和男女同居一处,但却相安无事。这是战争时期,大家都讲究不了那么多了。华丽亚活着的时候,会和巴甫洛夫坦克营的男兵在外面谈得很久,她愿意给他们讲她那活泼可爱的儿子,说一些战前那些永远让人回味的平常的故事。卫生队指导员维拉的大部分时间是在伤病员身边度过的。她是一名合格的军队政治工作者,她耐心细致地做伤员的思想工作,要大家调整心态,放下思想包袱,好好养伤,尽快返回到战斗岗位,把德国人从俄罗斯的土地上赶出去。唯独有一个缺点,就是她对曾经当过妓女的柳德米娜和柳芭娜非常鄙夷。安德烈娃显得心事重重,这个曾经挥刀削去德军军官头颅的女骑兵,有时候会一个人坐在一隅长时间地发呆,她一定在思念,或者是痛切地怀念着某一个人,那个人不知是活着还是死了。只有在战场上获得的爱情,才会让人如此痛彻心骨!但安德烈娃对任何人都闭口不提她那战死疆场的男朋友苏联近卫军骑兵中尉。柳德米娜还是个小女孩,一个十五六岁的失足青少年,但她却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最为敏感。她像一只猫似的蜷缩在角落里,一双受惊的美丽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男兵们,她的怀里总是抱着冲锋枪,即使睡着了也是如此。相比较而言,倒是尼娜和男兵们的关系更为密切一些。在那个喝了伏加特白酒的晚上,她在外面和那个英俊高大的男兵卡罗庆柯过了一夜,清晨回来时,尼娜显得容光焕发,美丽动人……

  奥列哥在那个地下堡垒里,像是隐去了自己性别的特点。她不苟言笑,一脸严肃,从不和任何男女兵笑闹,她把自己看成是这里的最高军事指挥官。实际上,这里也确实数奥列哥军衔最高。在战争没有爆发前,奥列哥已经是顿涅茨近卫军某步兵团女子机枪连的连长,军衔为上尉。当侵略者的铁骑踏破了顿涅茨草原的平静,她便被上级调到维拉任队长的卫生队,重点负责保护从战场抬下来的伤员的安全。在部队,卫生队是战斗力最为薄弱的一支分队,,自我保护措施不够,战争中容易被敌人作为重点打击对象。所以当这支医术精湛的医疗卫生分队开赴斯大林格勒前线时,乌克兰军区便决定让富有战斗经验的奥列哥任这支卫生队队长,军衔晋升为大尉,把精通战场医疗救护技术的维拉改成了指导员。奥列哥不苟言笑的原因除了因为她是这里的最高军事长官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她的心灵曾经受到了伤害。

  是谁伤害了奥列哥呢?!

  在地下室堡垒里,大部分男兵对女兵视而不见。战争让大家把战友看得比兄弟姐妹还要亲,因为在战场上只有战友之间相互团结协作,才能有效地消灭敌人获得生存。战争让人忽略了男兵女兵之间的性别特点,男兵们从门口放哨回来,一待放下枪,便倒头大睡。

  奥列哥的心里非常复杂。父亲的冤死,男友的遗弃,早已让她的心里血泪斑斑。任何男性军人的示爱都打不动她冰冷如铁的女儿心。她与那个坦克兵少尉巴甫洛夫睡得最近,每当这个英俊的坦克兵少尉睡着之后,奥列哥才睁开她那双苹果花一样妩媚的眼睛,仔细端详他,他长得非常帅,一双剑眉,白晰瘦削的面孔,一头栗子色微微卷曲的头发,他的眼睛在睁开时是活泼而有魅力的,像蓝色的湖泊一样,闪动着灵性与睿智。在从顿涅茨草原到斯大林格勒的路上,这个家伙像梨果熬成的粘糖一样,紧紧粘着奥列哥不放,无论是在敌机轰炸的枪林弹雨中,还是在丛林的宿营中,这家伙总喜欢有事无事往奥列哥跟前凑。尽管每次都是热脸碰了冷屁股,但这个多次碰了一鼻子灰的少尉,耸耸肩,笑一笑,一有机会还要和奥列哥搭讪。有一次,他们在宿营地吃饭,十余架德国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黑压压俯冲而来,听见德军飞机引擎的呼啸声,奥列哥连忙扔下正吃的牛肉夹心面包,跑着去指挥卫生队官兵保护伤员的时候,德军的一架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呼啸着俯冲而来,飞机上的并列机枪开了火,密集的子弹打在奥列哥的周围。在这生死关头,巴甫洛夫忘记了自己的安危,一下子将奥列哥扑倒在地。子弹打在他们周围的石头上,发出啾啾的声响。等敌机飞过去之后,奥列哥一把推开巴甫洛夫,冷冷地说:“管我干什么?保护伤员要紧。”由于扑倒的时候太急,巴甫洛夫的脸被地面坑凹里的泥水抹了个大花脸。奥列哥望着巴甫洛夫滑稽的泥脸,扑哧一声笑了。奥列哥一直冰冷着脸,她这么开口一笑,显得非常迷人。看见奥列哥笑了,巴甫洛夫也咧着嘴傻笑起来。其实,每次巴甫洛夫躺下之前,奥列哥都希望这个年轻的坦克兵少尉多看自己一眼……

  女兵们一个个先后都牺牲了。地下室里只剩下奥列哥、尼娜、安德烈娃、柳芭娜、柳德米娜和巴甫洛夫的坦克连。明天一早,巴甫洛夫将和坦克部队一起转移,并暂时将一些武器装备、弹药、粮秣运走,然后再回来接奥列哥她们。

  那个晚上的后半夜,尼娜在外面值勤放哨,巴甫洛夫回来后,没有躺在自己平常睡的地方,却紧挨着奥列哥的身体躺着。没有床,没有铺,只有一件军用皮大衣,是唯一盖着取暖的被子。闭着着眼睛养神的奥列哥突然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她伸出胳臂把巴甫洛夫紧紧地搂在怀里,敞开了一度曾经冰封的心扉。做为一个女人,这个时候,她特别需要爱情。已经五年多了,时空发生了太多太大的变化。她那做将军的父亲,一夜之间竟成了被“清洗和审查”的对象。而且,组织已把怀疑的目光投向正在莫斯科军事学校上学的奥列哥。她在军校上学期间热恋的白马王子,一位苏联红军中将的儿子,在闻知她父亲的遭遇后,抛弃了她。

  奥列哥感到一阵阵恐惧,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在与巴甫洛夫狂热的做爱中,泪水潸然而下……

  奥列哥最了解自己的父亲。父亲为人勇敢、热诚、机智,精力充沛,行动敏捷,说话少,严守机密。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苏联红军将领,怎么一夜之间就“与外国间谍勾结”,多次“出卖国家军事机密和军事情报”?而向上级告密揭发父亲的正是父亲的秘书罗利科夫。

  奥列哥说什么也不相信这个事实。她20岁那年,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声,父亲的生命结束了。这个为了苏维埃政权出生入死,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的老军人,没有死在敌人的枪口下,却沉冤于自己党内阴谋家、野心家的枪下。他死不瞑目,母亲带着奥列哥掩埋了父亲的尸体,她们不敢给他立一块碑子,怕受到牵连……。

  一代虎将长眠在莫斯科的荒郊野外。

  仿佛一夜之间,奥列哥成熟了。在军事学校学习期间,她认识了一位苏军中将的儿子瓦西里·波浪固耶夫。那是一位高大英俊花钱如流水的苏军军官,他经常开着一辆黑色的吉姆轿车,在都市里耀武扬威,横冲直撞。

  也许是出于虚荣,也是出于渴慕权力,也许是出于想找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奥列哥和瓦西里·波浪固耶夫热恋了。她没有想到男友是一位只知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他凭借着父亲手中的权柄,不知玩弄过多少女兵。一张虚假的情网撒开来,奥列哥像一只懵懂的飞蛾被粘在上面……

  业余时间,他们出入舞厅、酒店,在公园和郊外的白桦林里频频约会……

  那时候,奥列哥最喜欢唱那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只有风儿在轻轻唱。

  夜色多美好,

  心儿多爽朗,

  在这迷人的晚上。

  小河静静流,

  微微泛波浪,

  水面映着银色月光。

  一阵阵风,

  一阵歌声,

  多么幽静的晚上。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默默看着我不作声。

  我想对他讲,

  却又难为情,

  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长夜快过去,

  天色蒙蒙亮,

  衷心祝福你好姑娘,

  但愿从今后,

  你我永不忘,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在一个大雪纷纷扬扬的晚上,奥列哥向那个伪君子献出了自己的灵与肉。在莫斯科郊外的那片白华树林里,皑皑大雪纷纷扬扬,大片大片的雪花,像鹅毛一样,张牙舞爪地在风中你推我搡,肆无忌惮地旋转啸叫,扯动了整个灰暗的天空往下坠落。风大,雪大,天色昏暗,然而在那辆黑色的吉姆轿车里,瓦西里·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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