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泪 仙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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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泪 仙魔-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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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恩了一声,将药方藏在怀里,便迫不及待地到船头张望去了。陆痕来在床边,凝望着床上的人,似思索,又似等待。

    对于这个不相识的路人,如意可是上心的紧,船刚靠岸没多久,他就将药抓回来了。熬好药,一勺一勺地喂下去,不多时病人便有了反应。如意一脸欢喜,叫道:“醒了醒了!”

    “他自然是要醒的。”陆痕苦笑地摇摇头。看来该来的还是避不过啊。

    陆痕话音刚落,病人就睁开了眼。屋内随之起了三分寒意。只是这舱里的主仆偏巧是两个缺少警觉性的。就见病人眯着眼,盯着陆痕半晌,才道:“请问,可是恩公救了在下?”

 “秋云酌月几何愁,空把青山醉满楼。”从上游飘来一只客舟。船头上独坐一白衣书生,儒雅之中透着侠骨英风。书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又诗性大发地吟道:“一江东去百家寒,……”这时,就听身后一个童音大喊:“主人!你又在喝酒?”白衣书生干咳了两声,辩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绿衣小童就已经跑到他跟前来了。

    小书童儿一把将酒壶夺了过去,然后噘着嘴儿嘟囔:“大白天的,吟什么酌月。春梅还没谢干净呢,就叹起秋云来了。好好地坐在船头也能醉满楼?我看啊,这酒给主人喝,算是浪!费!了~”说完还不忘送上一记白眼儿。

    白衣书生笑着摇摇头,又吟道:“绿影娇妻待白头。”

    这下小书童儿可不干了,一边抡起小拳头一边呛声:“什么娇妻白头的啊?”他这么一举手不要紧,酒壶又被主人夺了回去。小童气恼,索性往地上一蹲,画起圈圈来,小嘴儿嘟囔着:“你就喝吧,喝成孤寡老人。哼,什么人会跟酒鬼成亲?……还待白头?”

    白衣书生咂着嘴儿说:“我家如意的脾气最近是越来越大了,恐怕以后再难如我意咯。哎~”说着,还摆了个心痛的造型。

    如意可不领这个情儿,努着嘴呛声:“如意是‘邪刀陆痕’的书童,是‘天下一玄医’的书童。可不是大酒鬼的跟班儿。”

    “咳,我又没说不医他。”陆痕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如意。“只是还没找到医治的方法而已。”

    “哦?”如意好奇地转过脑袋上下打量起自己主人:“天下间竟然还有主人医不好的病?”

    “恩。”陆痕点头。

    就见如意哼哼一笑,接过话茬儿:“那就奇咯。”

    陆痕倒退了两步,一脸伤心的表情:“如儿也不相信我了?”

    “那你说来我听,究竟是什么难治的病?让如意也长长见识啊。”如意站起身掐着腰,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等着答案。

    陆痕按头,一脸为难的表情:“这个……不能说啊。”

    如意这下可急了,大眼睛里闪出了泪光:“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想医,就对了。”

    陆痕叹气:“哎,我生病时也没见你这么着急过呀。想我又当爹,又当娘地养了你近六年,居然还不如一个从岸边捡来的陌生人。真是伤也~痛也~”陆痕拉着长音儿拽起儒腔来。

    如意更急了,鼓着脸儿追问:“你究竟治不治?不治我就不给你饭吃了。”

    这时,从船舱里隐隐约约地传出了一股焦糊味。陆痕先是伸着鼻子嗅了嗅,随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苦相地说:“如意不给我饭也就罢了,但是逼我吃这烧焦的饭,就未免太残忍了些。”说着指了指舱里。

    如意这才想起舱里还烧着饭,哎呀了一声,叮叮咚咚地跑进舱去了。

    陆痕无奈地摇摇头,一阵苦笑。

    三天前,在主仆二人上岸采药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黑色长袍下散发出浓浓的血腥气。陆痕赶到近前时却不由得呆住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带着熟悉的往事瞬息之间出现在眼前。回想到这儿,陆痕的眉间聚起一丝愁色。救,不救。这究竟是天意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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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龙王朝末期,幽王残暴不仁,天下百姓怨声载道。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迫流落江湖。一时之间兴起大大小小的门派不下数百。只是如今在这血雨腥风的江湖中,还有几人能记得当年显赫一时的望金山庄?而那震惊武林的“赦今三变”恐怕也早已成了书客们口下的一道风景。至于“三变”事件的另一方——那个曾经叫世人谈虎色变的魔教赦生道,想来也已销声匿迹近六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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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床边,陆痕打量着眼前的病人。即使是昏迷不醒,周身也散发着一股的邪气。两条长眉直入鬓角,细长的眼,眼角向上挑起,在左眼下是一道火焰形的胎记,高挺的鼻子下紧闭的薄唇即便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也微微地向上划出弧线,再配上这张棱角分明、苍白无血色的脸更叫人看了头皮发麻。然而扑在床边的如意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倒一脸的关切。陆痕看在眼里,也只能暗自叹一声天意。

    “主人……”如意用询问的眼光望着陆痕。

    “安心吧,我救个活的送你也就是了。”陆痕起身来在桌旁,提起笔来刷刷点点写了一单药方。对如意道:“再有一炷香的工夫,咱们就进入平阳地界了。你上岸到药店里照这个方子抓药就好。”

    如意恩了一声,将药方藏在怀里,便迫不及待地到船头张望去了。陆痕来在床边,凝望着床上的人,似思索,又似等待。

    对于这个不相识的路人,如意可是上心的紧,船刚靠岸没多久,他就将药抓回来了。熬好药,一勺一勺地喂下去,不多时病人便有了反应。如意一脸欢喜,叫道:“醒了醒了!”

    “他自然是要醒的。”陆痕苦笑地摇摇头。看来该来的还是避不过啊。

    陆痕话音刚落,病人就睁开了眼。屋内随之起了三分寒意。只是这舱里的主仆偏巧是两个缺少警觉性的。就见病人眯着眼,盯着陆痕半晌,才道:“请问,可是恩公救了在下?”

 陆痕清了清嗓子,从袖筒儿里取出了一把扇子,挡在眼前,然后慢悠悠地回答:“是啊。”

    见病人挣扎着想要起身,一旁的如意赶忙跑上来帮忙。男人这才注意到身旁的小身影,目光来来回回地在小人儿的身上扫了几遍,然后问:“这位小哥是?”

    “如~意。如意的如~,如意的意~。”见病人醒了,如意欢喜的紧,连虎牙儿都从咧开的小嘴里露了出来。白嫩嫩的脸蛋儿还伴着笑声挤出两个酒窝来,很是好看。

    “如意,如意。”男子垂下眼眸,喃喃地念着,嘴角上扬的弧度不禁大了些,沉默片刻,又将视线投向陆痕。就见陆痕泰然如常,脸上摆着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男子叹了口气,倚着床头,深施一礼:“在下还没请教恩公的尊姓大名?”

    “这个……”陆痕待要说些什么,却又吞了回去,转而一声长叹:“哎~在下不过是一山野村夫。这个姓名嘛,不提也罢。”

    男子将他的一言一动都看在眼里,然后抿嘴儿一笑,自我介绍:“在下姓寒名苍。”

    陆痕本打算要拦住他的话,结果还是慢了一步。一旁的如意听到“寒苍”这两个字立即兴奋地追问:“寒苍?可是赦生道之主——寒苍?”

    寒苍故作惊讶地回问:“你认得我?”

    如意满脸都写着“好奇”两个字,然后前后左右地将眼前的人看了个遍儿,才说:“不认得。但是常听说。”

    “常——听说……”这回寒苍拉起了长音儿,有意无意地用余光扫了扫那边貌似还很气定神闲的陆痕。

    如意点头:“放宽心好了,只要你踏上信步流,一切都安啦。”说着,有模有样地用小手轻轻拍了拍寒苍宽厚的肩膀,继续说:“有吾家主人坐镇,没人再敢动你就是了。”目光里还流露出些许的疼惜之情。

    陆痕轻咳了一声,问道:“如儿,你那碗‘大补神仙粥’呢?”

    “哎呀!我给忘了。”如意急急忙忙地赶去疱房。

    眼见绿影儿消失在门口,寒苍好似自言自语的说:“诶?~呀,想必是有人常~常~提起我的好。”说完又看向陆痕。无奈后者一副旁若无人的架势,摆明了不想理会。

    寒苍也不再追问,躺下身,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灼热的目光,也令陆痕略显浮躁。幸得如意回来地及时,算是为他解了围。陆痕见如意饶了一勺粥,在嘴边吹着,便趁机对寒苍道:“寒公子安心养伤吧。有什么需要,吩咐如意就是。在下先告退了。”一句话,将责任推了个干净。不待寒苍开口,人已经出了门。男人不禁咋舌,喃喃道:“去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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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苍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没几日就能四处走动了。信步流本就是个不算大的客舟,如今多了他这个身高过丈的男子,难免会显得有些拥挤。可是他自己却不怎么在意,反倒总是粘着比他矮不了多少的陆痕。后者则保持着一贯的泰然、一贯的淡漠、一贯的……无视,自顾自地在狭小的船上寻找独处的空间。而这情景落在小如意眼里,就成了两人一前一后围着信步流转来转去。与陆痕的淡漠态度相反,小如意对这位传闻中的大魔头倒是相当的有好感。再加上寒苍将“憨态可掬”四字演绎得出神入化,又博取了他的三分亲近。

    眼见两人一立一坐,总算是停在船头不再转圈了,如意这才将茶水端了过去。

    寒苍接下茶碗,小饮一口,赞道:“茶香怡人。”他牛高马大的不说,光是那一身怎样散都散不干净的杀气,就够叫人看着胆寒的了,可他偏偏还想学陆痕的书生气,无奈做出来的只是酸溜溜的傻相。他这形象落在小如意眼中更是好笑的紧。

    陆痕一边接过茶碗一边用余光扫了一眼想笑不敢笑的如意,不禁叹气。这下如意可不干了,努起嘴儿呛声道:“可是这茶不香吗?”

    陆痕连忙陪笑脸,道:“如儿的茶,天下无双,怎一个香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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