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灵异手记-11-纸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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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灵异手记-11-纸婴-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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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没有说出另一个也许,这太难以令人相信,也太恶心了。我的脑海中出现这样一幅景象,子宫里一个婴儿紧紧贴着另一个,把他生命精华一点点吸收,让他变得干瘪如纸。这简直就是变相的吸血魔!
吸干了自己亲兄弟而诞生的人,当他长大后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感觉?
“当我看见这个畸形死婴的时候,第一反映就是纸婴。但随后我又想,如果这是纸婴,那另一个在哪里呢?”
医生直勾勾地看着我,实际上,他双眼的焦距并不在我的脸上,而是穿透我的身体,投射到虚空中的某处。他似乎在向我发问,其实并不期望能得到任何回答。黄织产下的纸婴,越往细里想,就越觉得匪夷所思,即使是这样一位人近中年有着十几年丰富医疗经验的医生,也被脑中一连串的问题压迫地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病人只生下一个纸婴,把他压扁的同胞兄弟去了哪里?如果没有另一个婴儿,这个死婴怎么会在母体里变成这副模样,是什么在压迫他,吸收他?那个东西去了哪里?”
医生的问题越问越快,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额头上转眼间渗出汗珠。在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之后,他的眉毛颤动着,眼睛瞪得我发毛。
“不可能没有这样一个东西!”几秒钟后他迸出了这么一句,他是那么用力,恶狠狠地象炮弹一样从嘴里发射出来,“这样的东西不可能天然长成!”
随着这句话一起从他嘴里射出来,还有唾沫星子,打在我的鼻尖。
“哦,对不起,我想得有些入神了。”医生向我道歉。
入神?我看他是被纸婴搞的入魔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我转头一看,是那个在旁边偷听的护士,她越走越快,脚底跘了一下,踉跄着差点儿摔倒。
镇定剂的剂量并不是很多,黄织不久之后就苏醒了。她并没有从床上坐起来,而是双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的女儿坐在小椅子上,看着母亲。
“妈妈。”她轻轻叫了一声。
黄织毫无反应。
女孩儿安静了下来,其实她一直很安静,内向得有点孤僻。
病房内其他床位的病人有时会看看这对母女,他们好意地过问几声,但黄织并不回应。
我在病房外看了很长时间,犹豫着要不要对黄织进行采访。这种时候对她进行采访是残忍的,而且她未必会配合,可如果不采访,只凭先前张医生说的那些,新闻稿写出来会很不完整,也许会被编辑枪毙,根本就见不了报。
张医生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走马灯一样在我的脑海中转着,纸一样薄的婴儿皮也如影随形,盘踞在我内心的阴影中,挥之不去。
我舔了一下不知何时变得干涩的嘴唇,右手慢慢伸进里面衬衣口袋。
黄织依然睁大眼睛,盯着斑驳的天花板。她脸上的汗早已经收干,整个人的生机也仿佛随着汗珠一起消失在空气里。原本纤弱姣好的面容,因为精气神的枯萎而败坏下来,恍惚间竟让人有木乃伊的错觉。
一阵轻微的气流扰动,让她眨了眨眼睛。
她的瞳孔依然呆滞,并没有因为眨眼有任何变化,但是却多映出了另一个人的影象。
“你好,我是晨星报社记者那多。”我弯腰对她说。
“这是我的名片。”我把名片从口袋里取出来,送到她的面前。
她又眨了一下眼,慢慢地把瞳孔转向我。



三、连环失踪案

大唐是昆山市下属的一个比较富裕的村子。大多数的村民都住上了新起的三层楼房,村里办的企业也红红火火,吸引了大量外来者打工,甚至许多村民已经不种田了,把田包给外乡人去种。在大唐村的土地上生活的人,现在有一多半不是大唐的村民。
采访车开进大唐村的时候,我打量着经过的村广场,挺气派的,还竖着高大的地球仪雕塑和大块的电子显示屏。其实这个广场有些过于大了,显得空落落的。
这已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农村了,它的农田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减少着,处于农村向城市变化的转型期。
这里的路牌不像城市里那样随处可见,黄织寄给我的信封上写着地址,但我还是问了几次路才找对了大概的地方。
车停在一片楼房集中的地方,有点像城市里的小区。我向司机道谢之后,采访车就调头返回上海去了。
黄织家的地被村里征用去建生态园区了,作为补偿,每个月有一定金额的生活补助费。以这里的生活标准,虽然带着一个孩子,但也能勉强过活。如果她能另找一份工作,就可以过得不错了。她的信里没提到这些,我向她未必能找到工作。毕竟村里人都知道,她的精神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现在将近下午四点钟,不久之前下过一场雨,地还是湿的,所以气温并不太高。走不多远,就见到一位满脸都是皱纹的老妪坐在一幢三层楼门口的台阶上择菜。说起来,这里的楼宇已经都市化,但人的习惯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这里是二村。黄织的地址就只写着“大唐村二村黄织”,没有更具体的门牌号。我走到老妪跟前,向她询问。
她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看着我,满脸的皱纹堆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不过她接着摇了摇头,问我:“你说什么?”
她还是摇头,示意自己听不明白。
“啥?”她用昆山话问。
我意识到她听不懂普通话,连忙换了上海话又问了一遍。江浙一带的人,相互的方言口音说得慢一些,都能领会个八九不离十。
听我说到黄织两个字,老太太的脸立刻就变了,一道道皱纹里藏着嫌恶,还有些畏惧。
“怎么要到她家里去呀,和你说,晦气的呀。”
“晦气?”我有些意外。她居然不说黄织是个疯子,而是说到她家去晦气。
“这个女人邪,你去找她,要小心被克。”老太太短短一句话说得小心翼翼。
我笑了,克夫之类的,恐怕现在也只有这样年纪的老人还会相信。
老人见我笑,就知我不信,叹着气说:“小年轻的,唉!”她用手指了个方向,说,“你要找她,就往那边走进去,她家房子和别人家不太一样的。”
我往那个方向走了一小段路,然后就看见了。的确很好认,因为那是一幢二层的破落房子。说破落,并不是指墙倒瓦残,而是这幢房子式样呆板古旧,墙体的油漆所剩无几,看上去呈灰褐色,和附近外观靓丽的邻居的房子对比强烈。此外,它和别人家房子的距离明显较大,孤零零的缩在这篇住宅区的角落里。
我站在门口,按响了门铃。
从外观看,她家肯定很多年没翻修了,境况可见一斑。我知道在产下纸婴前数月,她丈夫就意外去世,她很看重腹中的孩子,所以跑到她所知道的最好的妇产医院生产。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在上海的一妇婴医院里看见她,并且除了女儿之外无人陪伴的原因。可是家中其他亲人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刚才那老妪满口晦气呀,克呀,指的是什么呢?
我又按了一次门铃。
还记得三年前在医院里看到黄织时她的模样,完全不像个农妇。中国传统审美里,有时女人病弱也是一种美,说的就是黄织这样的。时隔三年,再次见到她,不知她会变成什么模样。许多精神病人犯病之后,会迅速苍老,但也有些病人因为再没有尘世间的忧虑,反而比正常人更滋润。
还是没有人来开门。看来时间不巧,她家里没人。不过她这么个病人,估计也就是在村里走走,不会很晚回来吧,好不容易来这么一次,我准备等等她。
绕着她家走了一圈,仔细打量,更觉得荒凉。院子的围墙顶端已经不平整,时有缺角,露出里面的砖块;二楼的一扇窗玻璃碎了,却没有更换,只是用了块硬纸板遮上。
我忽然觉得生活的艰辛扑面而来。
转回来再按响门铃,依然没动静。我原路走回去,在这大唐村旁边有个古镇,叫“千灯”,可以去逛逛打发时间。
经过择菜老妪的时候,她正拿眼看我。我停了脚步,也许可以和她聊聊。
“能和您聊会儿吗?”
“好啊,好啊。”老太太手里不停,冲我点点头。老人总是喜欢和年轻人聊天。
“为什么您刚才说黄织家晦气呢?”我问。
“呦!”老太太停了手,摇着头,“她很邪的。”
“很邪,为什么这么说?”
老太太转头看了一眼,那正是黄织家的方向。只这一眼,我的确觉得,她是真的怕。
可她在怕什么呢?
“黄织这女娃,我看着她长大的。”老太太开始说黄织的故事。
黄织管黄老头叫爸。黄老头是大唐村的老光棍,老来领养了这么个孤女。人都说养儿防老,黄老头估计也是这么个意思。
黄织领来的时候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懂事得很,没过几年,就开始帮黄老头打下手。黄老头是个渔户,那时流过大唐村的小河道里鱼还不少,每天把小船撑出去转上几个小时,网个十几二十尾鱼并不难。说起来黄织也算打小风吹雨淋,但有些人天生晒不黑,不知会气死多少猛擦防晒霜的城市女孩。
还没等到真的老得不能动,黄老头一次大风天出去打渔,被刮翻了小船,黄织游上了岸,回头一看不见他爹。水上走了一辈子,这回却被水草缠了脚,等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这年黄织十六岁。
但只是这样的意外,谁都不能说黄织晦气。
过不多久,黄织就嫁给了周国栋,大概一年以后,她还怀着周纤纤的时候,周国栋的父亲就因病去世。
这时村里人仍然没觉得什么,反而因为周国栋酗酒,喝醉了就打黄织,没少劝他对媳妇好一点。这么一个女孩子嫁过来,自己家里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在夫家没地位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周纤纤出生还没满三岁,她的奶奶,周国栋的娘就失踪了。那天家里人都下地干活,到下午日头毒,周国栋就让娘回家歇着,照顾小娃娃。结果日落回家,就只见周纤纤一个人。等到夜里还不见老人踪影,两人报了警。警察查了很久,还在附近张贴了寻人告示,但到今天也没得到老人的消息。
就此,关于黄织八字太硬克人的传言便悄悄流传了起来。
等到黄织肚子再次大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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