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7三侠五义 作者:[清]石玉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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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7三侠五义 作者:[清]石玉昆- 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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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蒋爷知道救兵到了。北侠将绳绑挑开,蒋爷悄悄道:“我这浑身伤痕却没要紧,只是四肢捆的麻了,一时血脉不能周流,须把我夹着,安置个去处方好。”北侠道:“放心。随我来。”一伸臂膀将四爷夹起,往东就走。过了夹道,出了角门,却是花园。四下一望,并无可以安身的去处。走了几步,见那边有一葡萄架,幸喜不甚过高。北侠悄悄道:“且屈四弟在这架上吧。”说罢,左手一顺,将蒋爷双手托起,如举小孩子一般,轻轻放在架上,转身从背后皮鞘内将七宝刀抽出,竟奔前厅而来。
  谁知看守蒋爷的二人吃饭回来,见空房子门已开了,道士也不见了。一时惊慌无措,忙跑到厅上,报与花蝶邓车。他二人听了就知不好,也无暇细问。花蝶提了利刃,邓车摘下铁把弓,挎上铁弹子袋,手内拿了三个子弹。刚出厅房,早见北侠持刀已到。邓车扣上弹子把手一扬,峻的就是一弹。北侠知他弹子有工夫,早已防备。见他把手一扬,却把宝刀扁着一迎,只听当的一声弹子落地。邓车见打不着来人,一连就是三弹,只听“当”“当”“当”响了三声,俱各打落在地。邓车暗暗吃惊,说:“这人技艺超群。”便顺手在袋内掏出数枚,连珠发出,只听“丁当”“丁当”犹如打铁一般。
  旁边花蝶看的明白,见对面只一个人并不介意。他却脚下使劲,一个健步,以为帮虎吃食,可以成功。不想忽然脑后生风,觉着有人。一回头,见明晃晃的钢刀劈将下来,说声“不好!”将身一闪,翻手往上一迎。那里知道韩爷势猛刀沉,他是翻腕迎的不得力,刀对刀只听咯当一声,他的刀早已飞起数步,当啷啷落在尘埃。花蝶那里还有魂咧,一伏身奔了角门,往后花园去了,慌不择路,无处藏身,他便到葡萄架根下将身一蹲,以为他算是葡萄老根儿。他如何想的到架上头还有个人呢。
  蒋爷在架上,四肢刚然活动,猛听脚步声响。定睛细看,见一人奔到此处不动,隐隐头上有黑影儿乱晃,正是花蝶。蒋爷暗道:“我的钢刺被他们拿去,手无寸铁。难道眼瞅着小子藏在此处,就罢了不成?——有了,我何不砸他一下子,也出一出拷打的恶气。”想罢,轻拳两腿,紧抱双肩,往下一翻身,噗哧的一声,正砸在花蝶的身上,把花蝶砸的往前一扑,险些儿嘴按地。幸亏两手扶住,只觉两耳嘤的一声,双睛金星乱迸,说声:“不好!此处有了埋伏了。”一挺身,踉里踉跄,奔那边墙根去了。
  此时韩彰赶到,蒋爷爬起来道:“二哥,那厮往北跑了。”韩彰嚷道:“好贼!往那里走?”紧紧赶来,看看追上。花蝶将身一纵,上了墙头。韩爷将刀一搠,花蝶业已跃下,“咕嘟”“咕嘟”往东飞跑。跑过墙角,忽见有人嚷道:“那里走?龙涛在此!”嗖的就是一棍。好花蝶!身体灵便,转身复往西跑。谁知早有韩爷拦住。南面是墙,北面是护庄河。花蝶往来奔驰许久,心神已乱,眼光迷离,只得奔板桥而来。刚刚到了桥的中间,却被一人劈胸抱住,道:“小子,你不洗澡吗?”二人便滚下桥去。花蝶不识水性,那里还能挣扎。原来抱花蝶的就是蒋平。他同韩彰跃出墙来,便在此桥埋伏。到了水中,虽然不深,他却掐住花蝶的脖项,往水中一浸,连浸了几口水,花蝶已然人事不知了。
  此时韩爷与龙涛冯七俱各赶上。蒋爷托起花蝶,龙涛提上木桥,与冯七将他绑好。蒋爷窜将上来,道:“好冷!”韩爷道:“你等绕到前面,我接应欧阳兄去。”说罢,一跃身跳入墙内。
  且说北侠刀磕铁弹,邓车心慌,已将三十二子打完,敌人不退,正在着急。韩爷赶到,嚷道:“花蝶已然被擒。谅你有多大本领。俺来也!”邓车闻听,不敢抵敌,将身一纵,从房上逃走去了。北侠也不追赶,见了韩彰,言花蝶已擒,现在庄外。说话间,龙涛背着花蝶,蒋爷与冯七在后,来到厅前,放下花蝶。蒋爷道:“好冷,好冷!”韩爷道:“我有道理。”持着刀往后面去了。不多时,提了一包衣服来,道:“原来姓邓的并无家小,家人们也藏躲了。四弟来换衣服。”蒋平更换衣服之时,谁知冯七听韩爷说后面无人,便去到厨房将柴炭抱了许多,顿时点着烘起来。蒋平换了衣服出来,道:“趁着这厮昏迷之际,且松了绑。那里还有衣服,也与他换了。天气寒冷,若把他噤死了,反为不美。”龙涛冯七听说有理,急忙与花蝶换妥,仍然绑缚,一壁控他的水,一壁向着火,小子闹了个“水火既济”。
  韩爷又见厅上摆着盛筵,大家也都饿了,彼此就座,快吃痛饮。蒋爷一眼瞧见钢刺,急忙佩在身边。只听花蝶呻吟道:“淹死我也!”冯七出来,将他搀进屋内。花蝶在灯光之下一看:见上面一人碧睛紫髯;左首一人金黄面皮;右首一人形容枯瘦,正是那个道士;下面还有个黑脸大汉,就是铁岭观被擒之人。看了半日,不解是何缘故。只见蒋爷斟了一杯热酒,来到花蝶面前,道:“姓花的事已如此,不必迟疑。你且喝杯热酒暖暖寒。”花蝶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与俺作对?”蒋爷道:“你作的事,你还不知道么?拈污妇女,造孽多端,人人切齿,个个含冤。因此我等抱不平之气,才特特前来拿你。若问我,我便是陷空岛四鼠蒋平。”花蝶道:“你莫非称翻江鼠的蒋泽长么?”蒋爷道:“正是。”花蝶道:“好,好!名不虚传。俺花冲被你拿住,也不凌辱于我。快拿酒来!”蒋爷端到他唇边,花冲一饮而尽,又问道:“那上边的又是何人?”蒋爷道:“那是北侠欧阳春。那边是我二哥韩彰。这边是捕快头目龙涛。”花蝶道:“罢了,罢了!也是我花冲所行不正,所以惹起你等的义愤。今日被擒,正是我自作自受。你们意欲将我置于何地?”蒋爷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方是男子。明早将你解到县内,完结了勾乡宦家杀死更夫一案,便将你解赴东京,任凭开封府发落。”花冲听了,便低头不语。
  此时天已微明,先叫冯七到县内呈报去了。北侠道:“劣兄有言奉告:如今此事完结,我还要回茉花村去。一来你们官事,我不便混在里面;二来因双侠之令妹于冬季还要与展南侠毕姻,面恳至再,是以我必须回去。”韩蒋二人难以强留,只得应允。
  不多时,县内派了差役,跟随冯七前来,起解花冲到县。北侠与韩蒋二人出了邓家堡,彼此执手分别。北侠仍回茉花村。韩蒋二人同到县衙。惟有邓车悄悄回家,听说花冲被擒,他恐官司连累,忙忙收拾收拾,竟奔霸王庄去了。后文再表。
  不知花冲到县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八回 花蝶正法展昭完姻 双侠饯行静修测字

  且说蒋韩二位来到县前。蒋爷先将开封的印票拿出,投递进去。县官看了连忙请到书房款待,问明底细,立刻升堂。花冲并无推倭,甘心承认。县官急速办了详文,派差跟随韩蒋龙涛等,押解花冲起身。一路上小心防范,逢州过县,皆是添役护送。
  一日,来到东京,蒋爷先到公厅,见了众位英雄,彼此问了寒暄。卢方先问:“我的二弟如何?”蒋平便将始末述说了一遍。“现今押解着花冲,随后就到。”大家欢喜无限。卢方徐庆白玉堂展昭相陪,迎接韩彰。蒋爷连忙换了眼色,来到书房,回禀包公。包公甚喜,即命包兴传出话来:“如若韩义士到来,请到书房相见。”
  此时卢方等已迎着韩彰,结义弟兄,彼此相见了,自是悲喜交集。南侠见了韩爷,更觉亲热。暂将花冲押在班房。大家同定韩爷,来到公所,各道姓名相见。独到了马汉,徐庆道:“二哥,你老弩箭误伤的,就是此人。”韩爷听了,不好意思,连连谢罪。马汉道:“三弟,如今俱是一家人了,你何必又提此事。”赵虎道:“不知者不作罪,不打不成相与。以后谁要忌妒谁,他就不是好汉,就是个小人了。”大众俱备大笑。公孙先生道:“方才相爷传出话来,如若韩兄到来,即请书房相见。韩兄就同小弟,先到书房要紧。”韩彰便随公孙先生去了。
  这里南侠吩咐备办酒席,与韩蒋二位接风。不多时,公孙策等出来,刚到茶房门前,见张老儿带定邓九如在那里恭候。九如见了韩爷,向前深深一揖,口称:“韩伯伯在上,小侄有礼。”韩爷见是个宦家公子,连忙还礼,一时忘怀,再也想不起是谁来。张老儿道:“军官爷,难道把汤圆铺的张老儿忘了么?”韩爷猛然想起,道:“你二人为何在此?”包兴便将在酒楼相遇,带到开封,他家三公子奉相谕将公子认为义子的话,说了一遍。韩爷听了欢喜,道:“真是福随貌转,我如何认得。如此说,‘公子请了’。”
  大家笑着,来到公所之内,见洒筵业已齐备。大家谦逊,彼此就座。卢方便问:“见了相爷如何?”公孙策道:“相爷见了韩兄,甚是欢喜,说了好些渴想之言。已吩咐小弟速办折子,就以拿获花冲,韩兄押解到京为题,明早启奏。大约此折一上,韩兄必有好处。”卢方道:“全仗贤弟扶持。”韩爷又叫伴当,将龙涛请进来,大家见了。韩爷道:“多承龙兄一路勤劳,方才已回禀相爷,待事毕之后,回去不迟。所有护送差役,俱各有赏。”龙涛道:“小人仰赖二爷四爷拿获花冲,只要报仇雪恨,龙涛生平之愿足矣。”话刚到此,只见包兴传出话来,道:“相爷吩咐,立刻带花冲二堂听审。”公孙先生王马张赵等听了,连忙到二堂伺候去了。
  这里无执事的,暂且饮酒叙话。南侠便问花蝶事体。韩爷便述说一番,又深赞他人物本领,惜乎一宗大毛病,把个人带累坏了。正说之间,王马张赵等俱各出来。赵虎连声夸道:“好人物,好胆量!就是他所做之事不端,可惜了。”众人便问:“相爷审的如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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