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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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黑暗编年史- 第1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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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城防。

    墨晓夜疲惫不堪地坐在花园里。这里冰天雪地没有多余的植物,苏越硬生生用冰块造出了花园的盛景,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

    那些花朵栩栩如生,又混了染料,竟比真花更加晶莹剔透。偶尔发光的小虫飞过,那花瓣就仿佛活了一样,由内而外散发着琉璃光彩,变化莫测。这刹那光华左边暗了右边又亮,让人目不暇接。就好像城中形势般瞬息万变,让人无从抓捕头绪。

    墨晓夜和乐瑶面对而坐,她在乐瑶身上恍惚看到了潇潇的影子,脸上闪过一丝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苦笑。她没来由地想起凌一帆来……可她突然就不恨他了,在她也体会到那种舍不得却不得不舍的痛苦时,她觉得人生在世,也无非如此!

    “瑶瑶,这次要是我失败了,你会怪我么?”

    她安慰道:“不会,就算你失败了,不还有霍少主吗?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乐瑶知道墨晓夜此时的心理负担很大,一方面要照顾霍家基业,一方面还要救城中人的性命,她一方都不愿意放弃,辛苦的还是她自己。以己度人,若是海特族也面临如今的困境,她也两难。她不知如何去劝,只觉得人要是多了退路就不会为难。

    她还是不够了解墨晓夜,她从小便是圣女,从小的教育便是如何带领海特族回到内陆。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为了族人,潜移默化便会对思路产生影响。城主府任何一个人都比墨晓夜有处理这种情绪的能力,毕竟她从小无忧无虑,生活在一个几乎没有争斗的环境中。短短两年时间,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蜕变到今天,有勇有谋已是不易。

    墨晓夜痛苦道:“瑶瑶,我不想再死人了……幽冥城会死很多人的……”

    “你尽管按你的方法去做,还有我们呢。”

    乐瑶掏出一个绣着浪花的小布袋,从布袋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来。

    “唧唧!”

    飞飞看到墨晓夜格外亲热,直接跳到她的肩上,挨着她的脖子蹲了下来,无论乐瑶怎么唤都不回去了。墨晓夜很难理解小耗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但是她的注意力却被吸引,少了忧伤,多了些淡然。

    “晓夜你可递信给少主了?我们该请求支援了呢!”

    乐瑶心中已是翻江倒海。海特族好不容易等到了一线希望,现在却要他们逃走,这种从希望到失望的落差比从未实现过更让人抓狂!只要霍青愿意里应外合,幽冥城的危机轻易可解。墨晓夜这才想起,自己是两天没去写报告了,霍青一定等急了。

    其实余三早已将事情报了回去,夜北根深蒂固的情报网哪是秦家这个新来户可以掌握的,她完全不用担心幽冥城被孤立的问题。

    ******

    翌日,余三照例押送着覆浪堤的海货往城里贩卖,他做好了各种准备,防毒防暗器,一路上小心翼翼,可直到进了城也没发现秦家军的影子。

    他纳闷,秦家会突然转性了?

    秦家当然没有转了性子,而是更加贪婪。

    秦沐风在秦瑞吉不厌其烦的骚扰下,终于对光义会动了手。米行关闭多时,城中大部分人靠光义会的施粥吊命。未到开市,秦家就突袭击城中一处聚点。

    随着形势的日益严峻,光义会早就在收拢势力,没想到详细计划还没题上日程,就被秦家军摸到了家门口。这次来的秦家军已是秦沐风的手下,他不希望实力受损,最大的目的是震慑墨晓夜,想兵不血刃地帮秦瑞吉拿下城主之位,获得利益。

    他不承认他是嫉妒,同意身为下等人,墨晓夜却能独占一城大展宏图,他却处处受制于人。还有他那爱慕,也只能深埋心底,而墨晓夜这个贱民却得世家亲耐……

    秦沐风攻击光义会并没有使用迷烟,而是大大方方杀上门去,颇有些肆无忌惮的意味。光义会中大部分收拢的是当初逃往夜北的逃犯和城中平民,一番争斗免不了,光义会三两下就败下阵来,死伤过半,剩下的全部被抓。

    余三押运海货进去就被秦家军团团围住。他往人质身上瞄了一眼,又仔细衡量了敌我悬殊,发现秦沐风带都是好手。他手握人质,毫无底线可言,余三怕最后落得一身伤还救不出人,只好按兵不动。

    秦沐风把玩着手中的长剑,挽了个剑花,做了个幽冥城中暗夜神的姿势,眉飞色舞地笑着:“余大人身为官员,居然做起了这渔民的买卖。”

221撤吧?() 
“我可没官职,比不得你拿着议院的皮卷耀武扬威。不过你倒是舍得,城中的人都动用得差不多了吧?你家主子不怪你?不怕以后没人里应外合?”

    这一句便打在了秦沐风的痛处。他掩住心中的起伏,扬起下巴:“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和这些贱民的命吧!”

    “你到底想怎样!”

    秦沐风冷笑:“我们要什么你其实最清楚不过了……我今天也不杀你,你去给墨晓夜带个话,如果还不见她交出位置来休怪我无情!”

    “当初你在城门外可是商量过的,就算你想要城主之位也不应该对无关的人下手。城中多少人等着吃饭,人都死完了你当个城主有鸟用?!况且出尔反尔是龌蹉行径……”

    “我答应了么?我没有答应何来出尔反尔?”

    秦沐风眼底掀起一丝疯狂,被墨晓夜踩在脚底的屈辱感又记了上来,那个贱女人该死!城主府的人都要死!

    余三孤立无援,只好回城主府找众人商议。他前脚踏进城主府的大门,后脚出门就开始传出大量谣言,说议院军清缴了几个光义会的窝点,抓到了私通蛮族的罪犯。幽冥城的人都指望着光义会的施粥过日子,传言不足一个时辰传遍全城。人们奔走相告,很多人在市场和米行间游走,希望能弄到今天的口粮。

    “光义会怎么可能私通蛮族?”

    “嘘!你忘了,那海特人可不就是蛮族吗!”

    “我看那些海特人也不吓人啊,个个彬彬有礼,咱们那么多人看了病不也没死么?”

    “你不想要命了!这话也能乱说!说不定遍街都是议院的探子……”

    “但是听说那些被抓的人都是施粥的人员啊。”

    “抓了又怎样,还是去想点办法搞吃的,不然一家老小都得饿死了。”

    ……

    这样的对话发生在幽冥城中各处。谁说平民就不懂政治,这些老百姓眼睛可是雪亮的。谁做得好,谁做得坏,一眼就能看出来。当他们在幽冥城中转悠了一圈,发现米行还关着门,秦家军也还堵在郊外的路上,这才觉察出事情的严重,全都聚集到城主府外等候消息。

    余三几次败在秦沐风的手下,垂头丧气,暗自下定决心下次遇见不论如何都不放过他。

    墨晓夜,坐在冰冷的城主位上,坐如针扎,挣扎道:“撤吧。”

    撤吧,把城主位让给秦瑞吉,也许他们不会再这样疯狂,也许城中的居民才能吃得上饭,那些被囚禁的光义会成员也能被释放……只是没想到辛苦改造的护城河还是没有挡住议院的侵袭,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自己修的城门挡在城外。

    两个字,说不尽沧桑!

    余三反对道:“就这么撤了?现在城中的百姓都在城主府门口等着我们回话呢?都火烧眉毛了,先把那几家剥了皮再说!”

    ******

    孙劲松赚钱赚得正欢,丝毫不清楚城中的争斗已经到了夺权的地步。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去管,在他眼里,有钱能使鬼推磨,钱比什么都重要。

    孙家米行的掌柜恭维着:“家主,只此两天,已经超过了之前粮队的损失。再过几天,整个孙家的资产恐怕要翻番了。”

    “去去!就这样你就满足了?”

    见过了秦家富贵的孙劲松再不满足。他的品性和花销,让他直感叹这样的生活才是真富贵。草包都可以,他孙家为什么不行?秦瑞吉一个外来户,如何能长久。他有了更加大胆的想法:以粮食为依仗,控制幽冥城!就算苏越不回来,到时候携秦瑞吉为傀儡,幽冥城中还有谁能比得过他孙家,也许未来能一统夜北也未可知!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可行,心情舒畅,丢了一枚金苾在地上:“赏你了!”掌柜千恩万谢,觉得前途光明。

    “孙家主可真大方啊,要知道这城中吃不饱饭的人可还多呢!”

    余三大大咧咧的声音传了进来,吓得孙劲松从椅子上跳起来就往后院冲。自从上次被软禁了之后,大户们就心生畏惧。他们赶走周围的小户,在院墙上开了隐秘的小门,可以通向隔壁的院子。只要到了那里,他就能顺利的逃脱!

    余三一连三天在秦沐风面前受挫,正有无名火找不到地方发。墨晓夜显然也了解余三的脾气,把这个差事派给了他。在竟孙家门之前,四大米行他一个都没有放过,就连一些私涨粮价的小户也遭了秧。

    余三雄赳赳气昂昂地一路狂奔,每到一处直接揍一顿,打晕了人扛回城主府。办完事,他心情也好了很多。

    秦瑞吉得到消息的时候余三已经回了府。

    他急道:“沐风,你觉得这事如何?”

    秦瑞吉以前对武夫唾弃,总觉得他们低人一等。发生了软禁的事情后,他才觉察出兵力的重要性。他想掌握住这只来围城的秦家军,暂时对秦沐风的态度也温和了起来。

    捉了光义会的人,秦沐风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吃零嘴。他对秦瑞吉的想法熟知于心,心中又轻漫起来。他不耐烦地抬了半个眼皮去看秦瑞吉,有意无意把眼神集中在那只缺失的左耳。

    秦瑞吉左脸还贴着纱布,那耳朵早被踩碎了,接不回来。可一向注重形象的他这次却不太在意,缺只耳朵又如何,就是缺胳膊少腿,只要有权利,也没人敢给他脸色看!他一兴奋,那眉头一扬,配着半只耳朵看起来甚是滑稽。

    秦沐风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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