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英的小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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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英的小团子-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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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吃是很好吃,小了一点。”托尔道,“阿斯加德神殿的鸟能下这么大的蛋。”

    他比了一个手势。

    黛茜似懂非懂,对阿斯加德的蛋不感兴趣,唯独在他将蛋递过来的时候恢复了雀跃。

    她随即有些嫌弃,眼睛一眨,流露出些无意识的经典斯塔克式表情——真是跟托尼像了个十成十——为着那月球表面的可怜的蛋。

    但最终还是捧在小手里,珍惜地一点一点吃掉了。

    想必格外美味。

    农场的夜晚很静谧,没有连绵整个城市的灯火,没有车流,因为买的地太大,连陌生人也没有几个。

    黛茜有些认床。

    这里的床跟她平常睡惯了的气味不同,小被子也是新的,在浴池里扑腾扑腾水,被托尼用大毛巾裹着抱起,穿了飞鼠睡衣放在床上,硬是要坐起来,不肯睡觉。

    “妈姆。”

    团子瞧着爸爸坐在床沿,小眉眼弯弯的,呼哧呼哧爬过去,熟门熟路地在那大腿上板鸭趴着。

    嫩嘟嘟的脸可以像吸果冻一样吸一吸,吸出一嘴巴的奶味儿。

    她的小手伸过去,轻轻握住他的大拇指,想拿到嘴里咬。

    托尼想一想,躺倒下去,用手护着趴在身上的女儿,做了她的垫子。

    这么躺着看天花板,未免觉得有些单调。

    他们两个并不常来农场玩,房子被阿瑟呵护得很好,看着崭新崭新。

    太新了。

    托尼将摊平在腿上的团子捞到胸膛放着,顺手取了手机,往上一挥将整个房间刷了一层实像模拟。

    跟家里的大房间一模一样。

    “让贾维斯给你念故事。”老父亲低头往胸脯看,瞧见这小的正吐着舌头,试图用口水吹泡泡,嫌弃地将她滴到下巴的晶莹一揩,“他最近喜欢浅显一点的,念《时间简史》。”

    “我很愿意读《时间简史》,先生。”贾维斯道。

    “不。”黛茜道。

    不管听没听懂,就是要说不。

    她灵活地往旁边一滚,被托尼的手臂拦住,又滚回来,小脚一拍一拍。

    哄她睡觉是每晚的功课,今晚的夜风很温柔,穿行窗帘如拢过发丝的手,如果她还不睡,抱着出去散散步也好。

    但这么想着的时候,已经给怀里的小面团喂下一瓶温温的奶,瞧她安静地,眼睛渐渐闭起,脑袋一点一点,最终安安稳稳抱着他的脖子,香甜呼吸着入梦了。

    属于大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可惜没有美女,也没有午夜飙车的激情,只能跟撞进家里的天外来客坐下来喝两杯说说话。

    家里的厨房别有洞天,分开流理台,后面是个大型酒吧,封存完好的酒瓶、调酒器和各种酒杯摆了满满当当一架子。

    有个已经活了一千多岁的大人坐在吧台前,手持杯超大的伏特加在畅饮。

    “看你从前那个样子,没想到做父亲还做得像模像样。”托尔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知道这家里这么晚还走动的只有一个人,连头也不必回,懒洋洋道,“人真是活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样子。”

    “我看你是十年如一日。”托尼道。

    “这样淡淡的酒喝起来刚好。”托尔侧头看着酒杯,意犹未尽,“但我有些想念阿斯加德千年酒窖里的酒了。连酒桶都是用布伦希尔德舰队的残骸制造的,勇士才有资格饮用。”

    托尼绕过他,走到吧台后,用杜松子酒、琴酒调一杯马天尼。

    “海姆达尔。”这里有个久为归家的游子,酒气环绕中难得愿意想一想家乡,“希望他能早点回应我。”

    “不过提到千年酒窖,让我想起从前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托尔道,抬头看吧台后调酒的盟友,“最近复仇者联盟有什么动作吗?我走之后,你们又揍扁了哪个反社会分子?”

    托尼的手一顿。

    调酒器里的酒香闻着刚刚好,他一瞬间的异样仿佛只是错觉,托尔眨眼再看时,他已将酒倒入鸡尾酒杯,拿着凑到唇沿喝了一口。

    没想到还差一点味道。

    “没什么动作。”托尼道,“复仇者联盟已经四分五裂了。”

    托尔咳嗽起来。

    伏特加终于在喉咙里热热地灼烧,体现出点烈性酒的尊严,却体现得实在不是时候,雷神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拍着吧台,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托尔丢了酒杯,凑到托尼跟前问:“四分五裂?为什么?”

    他海蓝的眼里倒映着对方瞳仁的淡漠的焦糖色。

    托尼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仰头将整杯酒一饮而尽,末了以指揩唇,转移视线去望别处,慢慢道:“发生一些事情,我跟史蒂夫·罗杰斯闹翻了。一部分人留,一部分人走,就这样。”

    托尔张张嘴,半晌没说话。

    “所以你们四分五裂之前,也没人打电话来问问我的意见。”

    “你有电话吗?”

    “没有。”

    ————————————

    农场的清晨令人惬意。

    微风吹拂,空气里有沾湿的露水的味道,清新又凛冽,吸进鼻腔,只觉全身的呼吸都经受了洗礼,从里到外地轻盈起来。

    阳光很好,周围没有别的建筑物遮挡,晒得充足,又不猛烈,偶然帘影一动,放进一丛光斑,洒在眼皮上微微地痒。

    小床上满满当当地塞着一个高大的躯体。

    阿瑟的衣服对托尔来说还算合适,上身紧了些,领口束缚着脖颈和贲起的胸肌。

    雷神也不每天都穿那身角斗士的行头,背后披个披风,换上地球的衣服,看着亲切许多。

    昨晚跟托尼的谈话直进行到半夜,他本来不困,无所事事地看电视,偶然想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就睡了过去。

    此刻大脑皮层活跃,正在做个无声的梦。

    比起他前两天循环往复的梦境来说,现在的梦要温和许多。

    不知是不是离开阿斯加德时间久了的缘故,托尔每每梦见神域,都看见汪洋火海吞噬故乡土地上所有的生灵。火海之中站立着火焰巨人苏尔特尔,挥舞巨剑,破坏得肆无忌惮。

    没人能阻止。

    苏尔特尔长篇累牍的废话里总算还有些能听进耳朵的,诸神黄昏的威胁虽未免自大,但托尔想想自己的梦,就不能不重视。

    这也是他去砍人家头骨的缘由。

    今天早上倒是没有梦见阿斯加德,也没有梦见苏尔特尔,像所有正常男人,哪怕是一千多岁的男人一样,托尔终于在梦里见到了女人。

    但说起来不知道令人愉快还是不愉快,他梦见的是前女友,当了天文学家的简·福斯特。

    从某种层面上说,专情很有资格出现在雷神的字典里。

    一千多岁的经验就够谈一个女朋友,质量想必很高,但现在还时不时会想起来。

    他自己不承认罢了。

    托尔梦见很远之前的事情,比奥创诞生更早,还要早在黑暗精灵出现之前,他在阿斯加德发觉异常,海姆达尔一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无法在中庭找到简的身影,他亲自来找,一落地就看见了站在雨中的简·福斯特。

    平心而论,她真是够美的。

    但似乎美得有点不斯文。

    她责备他不守承诺杳无音讯,不仅仅送上了耳光,还搬起大石头,把他掀翻在地,压制得动弹不得。

    鬼知道为什么大马路上会有大石头。

    心口上的重压使奥丁之子喘不过来气,一瞬间无比怀疑人生,难得在梦中用脑思考,然后知道是梦,用力睁开眼。

    一睁眼就清楚了为什么会有那样匪夷所思的梦境——他坚实的胸膛上正有一团温软叠乌龟一样地卧着。

    黛茜一只手拿着包没有开封的糖果,一只手往上,正偷偷玩他的头发。发现被当作垫子的这个大人睁开眼睛,马上警惕地撑起身子,将糖抓得紧紧。

    好一团由现实直达梦境的压力。

    托尔仰面躺着,吐出一口气来,视线斜到门口去,没望见托尼也没望见阿瑟,登时感到有些头疼。

    他不知道斯塔克家的小孩为什么起得这样早。他也不会带孩子。

    “你的老爸不管你,是吗?”他哑着嗓子道。

    黛茜不作声瞧他,低下头去,嘟着脸笑起来,显然不是因为听懂了话,是为着拿在手里的糖果。

    “好吧。”托尔道。

    他坐起身,把斯塔克的团子捉到旁边放着,想一想,用手拍了拍她的头。

    托尔现在知道黛茜是托尼收养的孩子。他家里曾经也有过一个收养的孩子,现在没有了。

    但钢铁侠这么养着孩子,跟养亲生的也没什么两样。地球人对待幼崽总是有很多爱心泛滥的花样,例如这小东西身上穿的画卡通图案的衣服,例如她的高级奶粉,例如她现在手里拿着的幼儿专供的糖。凑前一看,包装上还写着食用的年龄层,十二个月到二十四个月。

    “阿斯加德的小孩学会站就学会跑,学会跑就学会战斗了。”托尔道。

    说着捏捏黛茜软绵绵的小胳膊,摇头露出个了然又宽容、还莫名自豪的微笑。

    他一捏,黛茜马上用小手抱着胳膊,身子往旁边扭开。

    这是不肯的意思。

    托尔一扬眉。

    他这会儿倒是忘了刚刚醒来看见宝宝的头疼,逆反心理一起,大手又伸过去捉她的胳膊。

    团子叫一声,以为这个吃过自己鸡蛋的人是要来拿糖果,慌得什么样,在床上骨碌一滚,顺势滚到床边,抓着床单,把小脚探下去。

    等探着了地,她撒腿就跑。

    托尔哈哈哈地笑出来。

    但黛茜跑出去没一会儿,又灰溜溜地自己回来,扒着门框,探出一个头。

    “别进来,我会吃小孩。”这样毫无技术性可言的躲藏令人啼笑皆非,托尔坐在床上,抱臂好整以暇看门口那张小小的幼儿的脸,开口就是吓宝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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