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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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江山-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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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在看她似的,她敏锐地偏过头,捕捉到他还没来得及调开的目光。

    “重楼。”悬月轻跃落地,跑到他的窗口,手里还握着几枝梅枝,带来一阵清新的梅香,不知来自她手上的花还是来自她的身。

    “你爬那么高做什么?”重楼笑道,伸手拂去她发上沾留的梅花瓣。

    “葵叶要做梅花饼,缺些梅花,我就上去替她剪几枝下来。”

    “够了吗?够了就把袖子放下来,你这样会着凉。”

    “差不多了。”悬月回头看看那头,葵叶正打着“可以了”的手势,再看看手里的几枝梅花,将它们塞进了重楼的手里,“给你了。”说罢,又向葵叶跑了过去,留下重楼,有些茫然地看着手里的梅花。

    笑着摇了摇头,重楼把玩着手里的梅枝转身离开窗边,却发现洛淮正抚着下巴,一脸“没救了”的表情看着他。

    洛淮摇了摇头,叹着气。他英明的四哥在感情方面居然是个一窍不通的大傻蛋,要是被展风知道他主子经过那一夜还是这副糗样,恐怕严肃如他展风也要捶心肝了吧!

    “四哥,你还打算继续这种青梅竹马的暧昧游戏多久?”

    “现在这样,挺好。”手指拨动着那几枝红梅,重楼垂着眼低声道。如果那不是梦的话,他记得当日悬月用她那轻淡的嗓音,在他耳边告诉他,只有他是她的相思。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第63章() 
黑王迎娶新妃和宣德四十七年到来的双重喜庆尚未来得及散去,一场噩耗就漫上了整座皇城的上空——白龙帝病倒了。

    “圣上这是疫症。”再三诊断后,流飞沉重地告诉大家,“而且是尚未明确病因的死症。”

    于是,本争相前来表示担忧的后妃们开始退却,徘徊在腾龙宫的皇亲贵族也开始逐日减少,因为这是会传染的死症,每个人都惧怕会染上这种可怕的病,最后除了那些想远离却不可远离的宫人和重楼这些身为人子的皇子,再无人敢靠近这座巍峨的腾龙宫了。

    “我需要七日,七日内定当为圣上找出治疗之策。”在众人焦急地一再追问龙帝的病情时,对自己充满信心的流飞向众人保证。

    于是,几个大皇子决定轮流守夜,等待他们的父皇熬过这夺命的七天。

    这夜,正是重楼轮守。悬月来到腾龙宫的时候,他正坐在门槛上,头无力地靠在门框上。银亮的月光让他脸上的疲惫无所遁形,眼下明显的黑青色更是让人心惊。

    “吃些东西吧!”她放下手里的食盒,不由分说地将碗筷塞进他的手里,“总不能先饿坏你自己。”

    “好。”他很听话地夹起饭菜,小口小口地咀嚼着,乖顺的样子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在想什么?”他抬起了脸,不解地眨着眼。

    “我在想”她转了转眼眸,挥去脑里那令人发笑的想法,正色道:“流飞真有办法在七日内找出治疗的方子吗?”

    重楼摇了摇头,道:“虽说那是死症,但能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没有人会比流飞自己更清楚。事到如今,我们这些外行人也只能等待。不过,还有一件事令我比较在意。”

    “什么事?”她边问着,边替他倒出一碗汤。

    “父皇这次会染上疫症是因为年前,他微服去了一趟西郊。如此看来,正是西郊有瘟疫。”

    西郊正处于帝都边境,如果那真有疫情,怕是帝都里很快也会爆发,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啊!

    正想着,重楼偏头轻咳了起来,悬月忙拿下他手里的碗块,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

    “回去休息吧!你的病也没好几日!”她劝道。这几日,几个皇子日子都不好过,尤其是身为三宫主位的他们三个,既要操心白龙帝的病情,又不能罔顾积留下的国事,每个人都快被疲劳压垮了。

    重楼淡笑着摇摇头,“父皇病得很重。”

    他的笑很无力。他是担心的,她看得出来,尽管他憎恨他的父亲,可是在这生死的关头,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担心,毕竟,他们是血流一脉的父子。

    “我替你。”

    重楼一愣,随即再度摇了摇头,“那是会传染的”

    “没事的。”悬月拉起他的身子往紫宸宫的方向推去,“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她的眼神坚定不容拒绝,重楼只能道句“自己小心”便离去。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融于夜色中,悬月才跨过门槛往内殿走去。

    明黄色的床塌上,白龙帝正沉沉地睡着,持续的高热让他的脸色红润,可是他的身子却在这些日子里急速消瘦下来。他的眼闭着,没有了那份凌厉,反倒让悬月有种很悲哀的感觉。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圣主,而只是一个老人,一个寂寞的老人,悬月想着。伸手湿了湿锦帕覆上他的额际,不想白龙帝陡然睁开了眼,吓了她一大跳。

    “月儿?”白龙帝拧了拧眉,显然没有想到会是她在这儿照料他。“怎么是你?其他人呢?”

    “二哥、三哥已停留多日,先回去处理公务了,四哥也才刚被我劝回去。”悬月将帕子湿了湿,重新替他擦拭着,“圣父你觉得怎么样?”

    白龙帝缓缓摇了摇头,转过了头,看着梁木横错的屋顶,“怕是朕的日子不多了吧。”

    “圣父是天命,流飞又是医术了得,他既以保证在七日内寻得药方,就一定会做到。”

    白龙帝侧过脸,目光灼灼,“告诉朕,朕的几个儿子中,你到底中意谁?”

    悬月静静地看着他,淡道:“圣父已经决定向预言妥协了?那一直以来的精心安排岂不都白费?”

    白龙帝挑了挑眉,随即大笑,可那笑声却像卡在嗓子里似的的,嘶哑到近乎无声,让悬月不由地皱了皱眉。

    “月儿,你真的很像朕,不枉朕如此疼宠你。”

    “圣父既然早有打算,为何不及早宣布?”

    “让他们像扯下太子一样扯下朕的‘打算’吗?朕比谁都清楚朕那几个孩子,他们个个有才,个个有野心。不,不要说他们有什么苦衷。”见悬月欲开口,白龙帝摇了摇头,“朕是过来人,朕明白那种权利的诱惑,那种滋味就好象罂粟一样让人欲罢不能,没有一个有机会得到它的人会去放弃的。”

    “哪怕明知道它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你失去所有?”

    “是的,即使失去所有。”虽然是极为肯定的回答,悬月却听出了其中浓浓的叹息。

    “可是,迟早会后悔的,圣父您不就在后悔了吗?”替他掩好被角,悬月漫不经心地说道。

    白龙帝一愣,再度笑开,“月儿啊,也只有你敢这样和朕说话。是的,朕的确有很多后悔的,可是活到这个年纪,要说没有一件后悔的事,那也是不可能的。”

    “您的打算就在您的后悔里吗?”

    尽管生着重病,可是白龙帝此时扫来的目光依旧锐利似箭,几乎让人招架不住,“月儿,太过明白只会给你带来灾难。无论你中意的是谁,离他们都远一点。如果出了事,即使是朕,也保不住你。”

    就在这一瞬间,悬月几乎以为自己就看到了未来,那晦涩的漫着血色的未来。她摇了摇头,将那可怕的景象晃出了脑袋,再看向白龙帝,他已合眼睡去。起身走到窗边,外头墨夜深沉,拢盖了所有,可是真相却在一点一点曝露在她的眼前。

    他只是把我推到刀尖上掩人耳目,好让他保护他真正属意的储君而已。

    她想起了风扬说过的话,不禁苦笑起来。

    只怕,她若不想这里的人皆是跌得粉身碎骨,就不得再继续袖手旁观。

第64章() 
天亮的时候,南陵前来代替累跨的濯雨接替重楼照顾龙帝。

    悬月走出腾龙宫的时候,外头的太阳是格外的好,暖洋洋地洒了一地,却无法让她的心轻松起来。

    她的心是沉重的,不为龙帝的病情,就为龙帝那番充满警示的话语。

    该怎么办?这是她第一个想到的。

    虽然原因不明,她却看得出龙帝决无意将帝位传给重楼。可是,她也明白,如果不是重楼即位,那前方等待的他就将是地狱。但,就是重楼称帝又如何,地狱等待的又将是其他几人。

    无论如何,天下都将不太平,而她就将看着这片天下动乱不安吗?

    她不禁仰问苍天,到底为什么要让她闯入这个本就不属于她的世界?

    突然,一道冰样的感觉袭上她全身,打断她的沉思。悬月警觉地旋过身,顺着那感觉望去。什么也没有,只有随风摇晃的树枝,以及一双浑浊的眼,在树丛阴暗的角落泛着幽幽寒光。

    “是谁?!”悬月厉声喝道,引来大批守卫。而那重重脚步声却未吓退那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相反,又蒙上了一层沉默的笑,笑得得意,笑得张狂,在树枝再度晃开的那一瞬间,更是露出了两片勾着嘲弄的唇。

    “是你!”悬月沉声道,手触上腰间冰凉的玉笛。

    树丛开始骚动起来,在众人以为那人就要攻向悬月的时候,一道黑影闪电般地窜出,掠过那常青的松树枝头,直往那此起彼伏的宫群深处跃去。悬月推开挡在她身前的侍卫,一个跃身紧随而上。她知道这很可能是个陷阱,就像那个夜晚,引诱着她犯下说不清的错误,引诱她走向灭亡,可是,就在他露出那挑衅的一笑时,她选择毫不犹豫跳下这个陷阱,她要确认她的猜测,她要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推动了命运的车轮!

    那人身手极好,几个翻转间,她就失去了他的踪迹。她本以为他既然设了陷阱等她去踩,就不会让她跟丢,可是她却在这座荒凉的殿阁间失去了踪迹或者该是说,他的陷阱就在这里?

    “出来!”悬月高声喊着,回应她的是无边的阴冷和压抑,“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她不断转着身,在这似乎漫漫无际的空间里寻找着。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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